「喂,有件事情,需要用到你來幫忙。」許紫煙撥通那個人的電話,用淡淡的命令的語氣說道,這種事情,交給別人做她可不放心。
那人說了幾句,她露出滿意的笑容,「網上有一個視頻,現在點擊量還不是很多,你去雇水軍,把這個視頻給我弄火了!」
對方又問了幾句,倆人談好後,許紫煙掛了電話,頓了幾秒,又翻出那段視頻,盡情地欣賞裏面的內容。
許絨曉在醫院樓下的餐廳里坐了一會兒,胃裏感覺有股火在竄動,明明已經很餓了,但是就是吃不下飯。
歐梓謙在餐廳外面,和人交談了幾句後,進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個白色的袋子,他遞給許絨曉一張紙條,「給你送來了乾淨的衣服,去換了吧!」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血,沉默了幾秒,才僵硬地拿起袋子,起身去找洗手間。
歐梓謙拉着她的手,把她往洗手間領去。
許絨曉眼神呆滯地被歐梓謙領到洗手間,到了門口,甩開歐梓謙的手,「女洗手間你就不要進去了。」
歐梓謙抿唇,在外面止步,盯着許絨曉慢慢走進去,然後一個人在外面守着。
許絨曉在洗手間磨磨蹭蹭地把衣服換了,卻久久沒有出來。
她拿着紙巾擦臉上的淚痕,拿出手機翻開微博,果然又看到了這樣的消息。
「某國際公司發生打架事件,將某女打至流產。」
許絨曉點開視頻,看到裏面拍攝的場景,鏡頭搖晃不定,但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裏面的人是自己,另一人就是沐晴晴。
從她甩手開始,正好把沐晴晴用力甩到一邊,然後地上出現鮮血。
許絨曉擦了一把臉,這些東西她都不想看,明明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要去看下面的評論,可還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手,點開了下面評論的內容。
「又是這個女人,她到底想做什麼啊?」
「呵呵,之前的抄襲門事件過去沒多久,就又出了這樣的事情,這個人是想把自己炒成網紅嗎?」
「太過分了,活生生一條生命啊,這個女人怎麼這麼不要臉啊,看別人大方好欺負,她就踩着磚頭上嗎?」
「不要臉!」
「這樣的人,趕緊報警抓她吧!」
「要負責任的,讓她把牢底坐穿!」
……
越往下看,手就越顫抖,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評論,全都在罵她不要臉,連好朋友都下得了手。
雖然之前已經看過了,也有了心理準備,可驀地再次看到,心裏還是有種淒婉的自嘲。
滾動屏幕的速度越來越快,忽然看到有一行字吸引了她的目光。
「我查了一下這個女人,她是盛澤公司廣告部的經理。」
許絨曉吸了吸鼻子,聚精會神地往下面看去。
「盛澤集團那麼大的公司,竟然有了這樣的害群之馬,估計盛澤的總裁要哭了吧!」
「我要是總裁,明天就把她炒了。」
「這樣的員工,盛澤也敢要,不怕影響公司運營啊?」
……
剛看到這裏,外面忽然傳來用力的敲門聲,嚇得她手一滑,差點就把手機給扔掉了。
歐梓謙見她那麼久沒出來,緊張得想進來看,但是這裏是女洗手間,他如果這樣貿貿然進去,影響不好。
無奈之下只好叫了一個護士先進來看一下,把人都叫出去,鎖定了這一間,才大聲敲門。
許絨曉收起手機,目光呆怔地看着門板,想起這裏場合不對,連忙站了起來。
感覺到底下有東西在晃動,低頭看去,有人遞了一張紙條進來。
「你沒事吧?回應我一下。」歐梓謙的字跡。
許絨曉推開門,歐梓謙正在外面看着她。
「這麼久都沒出來,我以為你都要在裏面睡着了。」歐梓謙強自露出一抹尷尬的微笑。
剛剛他很緊張,如果許絨曉再不出來,他就要砸門進去了。
直到她聽不見,他說的這些故作輕鬆的話,也只是說給自己聽的。
許絨曉拿起手裏的袋子,走出了洗手間,歐梓謙接過她手裏的袋子,跟着她一起走了出去。
換了一身衣服,感覺整個人都清爽了很多了。
可是還是一點胃口都沒有,許絨曉出來的時候,還是經過了醫院的餐廳,正好看到餐廳的人都聚集在一起。
她目光順着看了過去,看到餐廳的電視上面正在放一則新聞,而裏面那個熟悉的面孔就是她的父親。
許絨曉的腳步慢慢停了下來,目光看向電視屏幕中的那個男人。
「我鄭重宣佈,我和許絨曉已經正式斷絕父女關係了。」許父拿着話筒,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
許絨曉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相機咔嚓咔嚓響個不停,許父一本正經的嚴肅臉擺在電視屏幕前,頓了頓,又說道:「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關注,許絨曉從今天開始,將不再是我的女兒。」
「那孩子從小失去了母親,所以本性有問題,我一直忙於生意,疏於管教,才會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我感到慚愧。」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還帶着恨鐵不成鋼的神情,深深地刺痛了許絨曉的眼睛。
許父剛剛說的話,一字不落地落盡許絨曉的耳朵里,她心裏涼到了骨髓。
歐梓謙站在她身後,也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話,他把手從口袋裏拿出來,尷尬地看了看電視屏幕,轉頭又看了看許絨曉。
上面有字幕,一眼就能看到上面許父說了些什麼。
這一下,再怎麼想掩飾也沒有用了。
許絨曉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歐梓謙連忙穩穩地扶住她的手臂。
觸碰到許絨曉的身體,歐梓謙才發現她全身都在顫抖,臉色蒼白到讓人心疼。
許絨曉甩開了歐梓謙的手,她聽見那些人看了節目後都在議論紛紛,說的話太雜,她一時間也聽不太清楚。
又恨又生氣,還有更多的是委屈,失望,傷心,那麼多情緒湧上心頭,一時間五味雜陳。
歐梓謙撫摸着她的頭髮,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拿出手機,正要在上面打字,許絨曉坐在餐廳的桌椅上,自己拿出了手機。
她打開微博,又看到了一個重大的新聞。
之前那段流傳出來的非常棒的廣告最終確定就是許絨曉設計的,從曝光她以後,所有人對她的看法褒貶不一。
可是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公司竟然宣佈,取消許絨曉的參賽資格!
「由於這次工作人員的失誤,讓此前另一項比賽中的抄襲者參與這次比賽,再次向各位道歉,為了能給各位參賽者一個公平的參賽環境,我們官方正式宣佈取消許絨曉的比賽資格。」
看到這一段文字,許絨曉握着手機的手都在顫抖。
官方宣佈,為了給其他參賽者一個公平的參賽環境,要取消她的比賽資格。
許絨曉握緊了手機的手機,渾身在顫抖。
歐梓謙瞟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字,怔住,再一看許絨曉的神情,她的眉心有些抽搐,眼睛也睜睜合合,看起來有些不對勁。
歐梓謙心一沉,伸手把許絨曉的手機拿過來。
許絨曉的手機被他搶走,她才從怔神中醒過來,如果歐梓謙不把她的手機拿走,現在她一定會把那部手機摔得分裂。
為什麼要逼她?為什麼所有人都要逼她?
恨到了極致,她忽然露出一抹笑容來。
歐梓謙坐在她身邊,看着她的模樣,他自己的心也跟着一起下墜,越下墜,心就越憤怒,好像滿身都被刺扎傷了一樣,明明疼到了骨髓,還強迫自己接受眼前的事實。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都還有我。」歐梓謙的手輕輕地放在許絨曉的背部,把他掌心的溫度傳遞給她。
許絨曉沒說話,她覺得口裏有點苦,好像吃到了黃蓮一樣的苦。
有些苦說不出來,有些事情她無法說,沒人聽她解釋,她在乎的人永遠都不會再相信她。
「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你,都拋棄你,還有我,我要你。」歐梓謙心疼地看着她,伸手攬住她的肩,把她往自己身上帶。
許絨曉鼻尖嗅到了他身體上的味道,費力地把手撐在他的胸膛上,抗拒他的擁抱。
「太遲了。」許絨曉淡淡開口,感覺嗓子眼乾澀得發疼。
歐梓謙愣住,看到許絨曉露出淒涼的笑容,目光清淺地掃過歐梓謙,「都晚了。」
說完撐着座位站了起來,雙腿有些虛,歐梓謙一把握住她的手臂。
「你……」歐梓謙擰眉,震驚地看着許絨曉,「你聽得見了?」
許絨曉不想解釋這些東西,她覺得又累又痛苦還很憤怒,沒有心情去面對歐梓謙的質問。
聽見了聽不見又怎麼樣?難道他還希望她永遠都聽不見,真正變成一個聾子嗎?
許絨曉露出一抹燦爛得淒婉的笑容,她長長地吸了口氣,「所有人都叫我滾出廣告界,所有的比賽都要取消我的比賽資格。」
難道她的職業生涯真的就此止步了嗎?不僅僅自己被誣陷,還連累盛澤集團。
現在她真的是什麼都沒有了,什麼聲名和榮譽,全都成了泡沫了。
歐梓謙聽了她的話,緊張地看着她,害怕她再度想不開,「沒事的,不工作就不工作,女人就應該在家裏呆着,別出去拋頭露面。」
雖然希望她能綻放自己最耀眼的光芒,可如果功成名就要用這些東西來成就,歐梓謙寧願她像別的女人一樣懦弱一點。
許絨曉僵硬地動了動脖子,轉了個身,正要離開這裏。
「你要去哪裏?」歐梓謙見許絨曉完全不搭理自己,往餐廳外走去,站起來攔住她,手搭在她的手腕上,想握住,又怕她脆弱到一碰就碎。
許絨曉抬頭看了他一眼,吁了好幾口氣,「去病房。」
「你要去找沐晴晴?」歐梓謙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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