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絨曉吐乾淨了以後,回到床上躺了會兒,漸漸地又入睡了。
天氣轉涼,風越過窗戶吹得窗簾晃動,天色變暗,許絨曉被風這麼一吹,就冷醒了。
醒了才發現她的手還放在外面,連忙把手放進被子裏,發現門口被打開了,走進來一個人。
她差點嚇了一跳,看清楚了人是沐晴晴後,才放寬了心。
沐晴晴把燈給打開,走到她身邊,靜靜地看着她。
還好來之前顧江程已經跟她說過了,許絨曉暫時性的失聰,聽不見,不然她得在外面敲多久的門啊!
她手裏帶着一大袋子的吃的,坐在許絨曉身邊,看到桌上有紙條,拿起來在上面寫到:「身體好點了嗎?」
許絨曉看到,點頭,「還行。」
其實根本不好,肚子裏空空的,可又不想吃東西,渾身乏力,那種感覺真是難受之極。
沐晴晴憐惜地看着她,「都怪歐梓謙,真想打死他。」
看到歐梓謙的名字,許絨曉神情淡淡,沒有任何反應,手裏的紙也扔掉了。
沐晴晴拿起紙,繼續在上面寫到:「顧總找我,說你生病了,讓我來照顧你。」
許絨曉看到上面的字,心裏默默地感動,顧江程就算走了,也囑咐沐晴晴過來照顧她。
她在紙上寫到:「不用了,你趕緊回去工作吧!不要耽誤了工作!」
許絨曉把紙遞給沐晴晴,沐晴晴看到後,倆人相視一笑。
沐晴晴早就想問她一件事了,關心了幾句後,握筆寫到:「這件事情已經鬧得天下人皆知了,宋景奕沒有跟你解釋嗎?」
憑許絨曉的本事,宋景奕一定會保護好她,會守在她身邊,可是現在為什麼沒有看到宋景奕?
她們都不知道宋景奕在哪裏,沐晴晴認定了宋景奕會來看許絨曉的。
可是許絨曉搖頭,寫到:「我也不知道,好像沒有聽到他的消息。」
反正許絨曉也不關心這些,他去了哪裏跟她沒有關係。
她自己現在都變成這樣了,哪裏還有功夫去關心宋景奕。
沐晴晴有些懷疑,但也覺得許絨曉這個時候應該沒有必要說謊。
沐晴晴握着她的手,看到她手腕上纏着重重紗布,沐晴晴露出傷心的神色。
她心裏的感覺錯綜複雜,心疼許絨曉變成這樣,可是想起這裏面的因果關係,還是因為許絨曉勾引宋景奕而引發的。
明明知道自己嫁人了,已經有老公了,還要在外面招搖,這不是活該嗎?
這兩種想法讓沐晴晴糾結死了,畢竟和許絨曉相處這麼久了,要從心底里恨她,好像還是有點無法做到。
她現在的心情,真是五味雜陳,說不清楚那種異樣的感覺。
許絨曉沒有察覺到,只是覺得她也很痛苦異樣,看她的悲傷的表情,另一隻手握住她的手,用沙啞的,非常小的聲音說道:「我沒事,放心吧!」
沐晴晴與她對視,唇嚅動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
因為她和許絨曉是好朋友,所以關於許絨曉的事情,顧江程沒有任何隱瞞,全都告訴她了。
聽到顧江程說她可能永遠都聽不見的時候,沐晴晴還以為顧江程在跟她開玩笑。
可顧江程那樣的人,怎麼可能隨便跟別人開玩笑呢?
「你趕緊回公司上班吧!」許絨曉說道。
她現在還勉強能說話,沐晴晴聽說,後天聾了的人,初期還能說話,用言語表達感情和需求,時間一久,就會忘記怎麼說話。
如果許絨曉真的永久性的失聰,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將來也會變成啞巴?
想到這裏,沐晴晴趕緊收回思緒,用筆在紙上寫到:「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有事發信息給我。」
說完起身,幫她把被子掩了掩,走了出去。
沐晴晴走後,許絨曉在床上躺着,漸漸地又入睡了。
歐梓謙在門外站了很久,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直到有一個護士走來,歐梓謙隨手攔住那個護士,「請幫我個忙。」
護士小姐被他冷峻的外表所吸引住,用甜甜的聲音說道:「幫什麼忙啊?」
門推開,護士走了進去,在許絨曉身邊看了看,然後走出來,對歐梓謙說道:「她已經睡着了。」
歐梓謙點頭,聲音還是很冷漠,「謝謝。」
說完轉身就走了進去,護士被隔絕在門外,心情異常的好。
歐梓謙慢慢走到床邊,看着正在熟睡的許絨曉。
算了算這時候已經是晚上了,許絨曉應該已經該睡着了,可是他還是沒有把握,才會叫一個護士幫忙進去看一下,她是不是睡着了。
現在他也只有晚上才敢偷偷過來看一看她,否則她又會像白天那樣,情緒激動了。
許絨曉臉色蒼白,臉頰都凹陷下去了,眼圈下面一框框青色,讓人心疼。
他看着她的手腕,想去碰一碰,卻又不敢,怕把她吵醒。
無盡的悔意湧上心頭,他坐在床邊,靜靜地守着許絨曉,回想起過去的那些時光。
之前所做的努力,好像也都隨着這一次的決裂,全部都白費了。
他要怎麼做,才能讓許絨曉原諒他呢?
歐梓謙低下頭,撐着額頭,頭有點疼,心更疼。
「你怎麼會跑到這裏來?」頭頂上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歐梓謙急忙點頭,許絨曉已經醒了,睜開眼看着他,眼裏全部都是憤怒和驚訝。
他能感覺到她全身都在顫抖,手也握成了拳頭。
「你聽我說,我……」歐梓謙的話卡在喉嚨里,因為歐梓謙忽然拿起後面的枕頭,用力地扔向歐梓謙。
歐梓謙無奈接下那個枕頭,丟到旁邊的沙發上,可是接着又被扔來一個瓶子。
這一下他小心翼翼地接住,免得瓶子砸在地上。
但是接下來接二連三的東西扔過來,他的兩隻手就不夠用了。
歐梓謙唇角囁嚅,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管他說什麼,對暫時性失聰的許絨曉來說,完全就是廢話。
「你還想怎麼害我,還想怎麼對我?你滾,滾啊!」許絨曉大聲吼道。
她憤怒的模樣刺痛了歐梓謙的眼睛,他忽然覺得雙手無力,垂在腿邊,任由許絨曉對他又打又罵。
「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不會反抗,你想打我或者罵我,我都絕不會有怨言。」他說道。
聲音不大,更何況許絨曉根本聽不見。
可是他這麼說,好像能安慰自己一樣。
無論許絨曉怎麼扔東西,歐梓謙就像銅牆鐵壁一樣,紋絲不動地站在那裏。
那些從天而降的東西對他來說,根本毫無意義,即便打在身上,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疼痛。
等許絨曉扔得累了,桌上的東西也都被她給扔光了的時候,才停了下來,大口喘氣。
「歐梓謙,我求求你,你走吧好嗎?」她撕裂着聲音,痛苦地說道。
歐梓謙大步走向她,「別這麼說,我心疼。」
看着他的唇形和他的表情,許絨曉不知道他說了什麼,只是驚恐他的靠近,「別過來,別靠近我!」
說完,她好像渾身都被刺傷了一樣,抱住自己的手臂,表情扭曲。
「好好好,我不靠近你了。」歐梓謙腳步停住,不敢再靠近了。
他也看出來了,只要他一靠近,許絨曉就渾身不自在。
「走,出去,出去啊!」許絨曉指着門,聲嘶力竭地大聲道。
本來就沒有吃飯,剛剛她扔了那麼多東西,又用盡全身力氣對他喊叫,現在嗓子都啞了。
歐梓謙連忙說:「看着你這樣,我心都碎了。」
許絨曉什麼也聽不見,她捂着心口,大口呼吸。
歐梓謙走到一邊,把燈打開,燈光瞬間照亮了房間。
歐梓謙知道她聽不見,可還是自顧自地說道:「我……我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對不起。」
「可是我做這些,都是因為我愛你,我無法忍受別的男人覬覦你,無法忍受,你跟別的男人靠的太近。」
歐梓謙站在那裏,靜靜地看着許絨曉,明知道她失聰了,卻依然我行我素地說這些話。
「我終於明白,原來我一直這麼愛你,我會在意關於你的所有事情,會害怕失去你。」
「知道你割腕自盡的時候,我想起一年前,你也是這麼做,來逼我不要離婚的,那時我答應了,不離婚,可是現在你為什麼要用同樣的方式來逼我離婚?」
許絨曉的樣子終於稍微平靜了一點,歐梓謙挪動腳步,不知不覺中朝着她走進,「我會照顧你的,一直照顧到你痊癒。」
「任何男人都不能把你從我身邊奪走,我不會讓他們有機可乘的!」
他已經走到了許絨曉的床前,「原諒我就是這么小氣的男人,就是容易嫉妒。」
「我們離婚吧!」許絨曉忽然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歐梓謙一怔,停在原地。
又是這個話題,又是離婚!
許絨曉深吸了口氣,她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也聽不見他的聲音,但慶幸她還能說話。
「離婚,我們大家都解脫,好事一樁。」許絨曉說得很瀟灑,一臉淡定的樣子。
可是她越這樣不在乎,就讓歐梓謙越心痛。
歐梓謙看到桌上有白紙和筆,拿到手裏寫下一句話。
「是不是除了離婚,沒有別的方法了?」
許絨曉瞄了一眼,也沒有接過來,就這樣點了點頭。
他又寫到:「非離婚不可?」
許絨曉這次連點頭都懶得點了。
歐梓謙看着她的側臉,和她黑白分明的雙眸里,是那麼的決然。
歐梓謙把紙和筆放下,輕輕地坐在了床邊,一言不發。
「我不想跟你過下去了,痛快一點離婚吧,別拖拖拉拉的了。」許絨曉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說道。
歐梓謙不想就這樣結束,他動了動嘴唇,聲音低沉溫潤,「我會照顧你,我會彌補你的……」
「我說離婚,你沒聽到嗎?許絨曉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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