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絨曉睡得迷迷糊糊的,只是不斷感覺到有冰涼的東西覆蓋在四肢,額頭也是涼涼的,想睜開眼,卻好像無論如何也睜不開眼睛。
顧江程守在床邊,看着睡得並不安穩的許絨曉,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臉頰,還是有些燙,他輕聲道:「安心地睡,我在這裏陪着你。」
許絨曉嘴唇動了動,睡得更成了。
而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手機響起來的那瞬間,他瞟過床上的許絨曉,見她好像很痛苦,非常排斥這鈴聲的模樣。
顧江程急忙把手機關成靜音,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顯示來電是歐梓謙。
想都不用想,拒絕。
華燈初上,夜色迷茫,黑暗中兩旁高大的路燈不時透過樹枝灑下一片斑駁的暗影,歐梓謙的臉色晦暗不明,雙手放在方向盤上,臉色陰冷。
顧江程竟然掛了他的電話,許絨曉一定在他那裏!
歐梓謙確認了許絨曉所在的地方後,方向盤猛地一轉,直接朝着顧江程所在的地方駛去。
顧江程掛斷了歐梓謙的電話,聽到房間裏傳來許絨曉的嚶嚶聲,大步走過去,擔憂地看着她。
她眼睛微睜,頭髮濕乎乎地黏在臉上,顧江程伸手,探到了她的脖子下面。
出了汗,這樣下去不太好。
他又走到房間外面,打了個電話給beisy。
「beisy,來我家一趟。」顧江程靠在門外的牆壁上,說道。
beisy在和朋友們聚會,聽到顧江程的話,驚訝得張不開嘴,但良好的職業素養還是讓她立刻點頭,「好的,我立馬就到。」
「嗯。」
beisy掛了電話,扔下一堆正在喝酒的朋友,急急忙忙就衝到路邊攔下一輛計程車,報出地址,往顧江程家裏走去。
都這個時候了,怎麼突然間要她去他家裏?這吩咐也真是夠奇怪的。
beisy以最快的速度到了顧江程家裏所在的別墅。
「顧總,有什麼吩咐?」beisy恭恭敬敬地對顧江程說道。
顧江程瞟了她一眼,唇動了動,沉默了幾秒,最後說道:「許絨曉在樓上,你去給她換衣服。」
只能把beisy叫來給許絨曉換衣服,總是不能讓他去換的吧!
beisy有些吃驚地看着他,對他的吩咐吃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哦哦,我去換。」
「她發燒了,還有她背上有傷,換的時候注意不要碰到傷口。」顧江程領着她上了樓,一邊輕聲說道。
beisy聽着他無微不至的關懷和體貼,愣了很久,「哦哦。」
顧江程又交代了幾句,beisy只是保持着驚訝的情緒,機械地回答:「哦哦。」
當顧江程把她帶到主臥室的時候,她更加吃驚了。
「進去,動作輕點。」顧江程緩緩把門推開,動作輕柔地好像生怕驚醒了裏面的人,回頭對她說道。
beisy咽了咽口水,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許絨曉虛弱地躺在床上,寬大的床上,她的身體顯得很渺小,很虛弱。
beisy回頭把門關上,走到床邊,看着床頭擺放的男式睡衣,拿起睡衣,開始為她換衣服。
顧江程守在門外,一言不發,等着時間慢慢流逝,等着beisy把門推開,從裏面走出來。
「顧總,衣服已經換好了。」beisy說道。
「嗯,你回去吧!」顧江程說完,自顧自地進了房間。
房間裏面沒有開燈,只有外面路燈照進來的點點光亮,顧江程站在床頭,靜靜地盯着許絨曉。
門鈴又響了,顧江程皺眉,以為是beisy去而復返,下樓開了門,遇到的人卻不是beisy。
歐梓謙出現在門外,渾身上下散發着冰冷的氣息。
「歐總,深夜來訪,有何貴幹?」顧江程公式化地問道。
回答他的只有歐梓謙冷漠的態度和蔑視的眼神,歐梓謙長腿買進來。
「歐梓謙!」顧江程擋在他身前,語氣明顯不悅。
歐梓謙一言不發,伸出手猛地大力推開顧江程,顧江程猝不及防踉蹌了兩步,回頭來,歐梓謙已經大步走了進去。
「許絨曉呢?許絨曉!」歐梓謙富有穿透力的聲音在別墅里迴蕩,顧江程看着他暴怒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歐總,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就衝進來,這是私闖民宅,請你立馬出去!」顧江程收起臉上的冷笑,大步走到歐梓謙身邊。
「許絨曉!」歐梓謙對顧江程的話置若罔聞,大步走上樓,瘋狂的固執的認定了許絨曉就在顧江程這裏。
除了這裏,她還能去哪裏呢?不回醫院,不回家,結果跑來了這裏。
「歐梓謙,你沒聽到我說的話嗎?」顧江程跑到他身後,用不悅的語氣大聲說道。
「許絨曉,回答我!」歐梓謙冷哼一聲,用比顧江程更快的速度,直接衝到二樓。
他跑到二樓,一間一間的房門打開,可是裏面空空蕩蕩的,根本沒有人。
直到來到主臥室,他大力打開門,才聽到裏面傳來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黑暗的房間裏,一個女人正掀開被子,好像要起床。
歐梓謙摸到牆邊的燈,按下開光,房間裏明亮的燈光一排排亮了起來。
許絨曉披着長發,額頭上的毛巾已經掉了,手上和腳上的毛巾她也自己給弄開了,起床的時候動作慢吞吞的,看起來非常笨拙。
女人的衣服是敞開的,露出肌膚,看上去十分誘人。
只是她的衣服明顯是男士的,而且裏面沒有穿再衣服。
「你怎麼來了?」許絨曉氣若遊絲地說道,她看上去是剛剛醒來的。
而就在這房間裏,擺放着顧江程的照片,而所有的擺設細節都在提醒着他,這是顧江程的房間。
歐梓謙在門口停留了幾秒,眼睛盯着眼前那個虛弱的女人,她的模樣,和她身上穿的衣服,都刺痛了他的每一根神經。
顧江程跟了上來,剛走到門口,就感覺一陣風猛地撲過來,然後臉上一痛,被一股大力打得身子一偏。
他退後了幾步,扶住旁邊的牆壁,一股腥味在口中蔓延開來,舌頭抵在口腔內部,臉頰生疼。
歐梓謙猛地一拳打了過去,用盡了極大的力氣,好像所有的嫉妒化成了力量,他咬牙切齒地瞪着顧江程。
雖然一開始就猜到了,但當他真正看到的時候,卻完全無法控制住那暴躁的心。
顧江程擦了擦嘴角,抬頭,平靜地對視着歐梓謙惱怒的眼睛。
「歐梓謙,你幹什麼?」許絨曉驚呼,她被歐梓謙的舉動給嚇到了!
他怎麼能夠動手打人?
許絨曉費力地下床,一不小心磕到了膝蓋,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她揉了揉膝蓋,趔趄地走到門口。
「顧江程,你就是這麼照顧我老婆的嗎?」歐梓謙衝過去,一把抓住顧江程的衣領,怒不可遏地看着他。
許絨曉走了幾步,聽到歐梓謙的話,愣在原地。
歐梓謙告訴了顧江程,她是他的老婆。
「她只是在床上休息了而已,你就這麼憤怒,我只想問你,你都看出來了什麼?」顧江程冷眼回視,冷漠地說道。
歐梓謙的臉靠得很近,咬牙切齒的樣子像是一頭髮怒的獵豹一樣,馬上就要撲上來撕裂他!
「她睡在你的床上,穿着你的睡衣,你都對她做了什麼?對我的女人做了什麼?」歐梓謙大聲說道。
他的聲音在別墅里延伸,許絨曉聽着他的話,從原本的震驚變成了可笑。
他終於承認了嗎?可惜已經晚了,她根本不在乎了。
顧江程抓住他的手,這一次他用了很大的力氣,把歐梓謙甩開。站直身體整理了一下衣領,「歐梓謙,請你冷靜一點,不要像個瘋子一樣胡亂咬人!」
歐梓謙暴怒,尤其是在聽到顧江程的話後,他放在兩側的拳頭漸漸握攏。
許絨曉大驚,費盡全身力氣走到走廊上,蒼白着臉對着歐梓謙大聲說道:「你到底想做什麼?想說什麼?」
歐梓謙瞟了一眼許絨曉,見她還穿着男士的睡衣。
她身材嬌小,那睡衣很大,穿在她身上空空蕩蕩的,卻有種別樣的風情,歐梓謙眯起雙眼,「我想做什麼?我還想問你們想做什麼,你身上的衣服是誰的?」
許絨曉莫名其妙,她喘了口氣,「你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明白,拜託你不要胡亂猜測好不好?」
歐梓謙走到她身邊,雙手握住她的肩膀,低着頭,用極其失望的語氣說道:「我親眼看見的,你穿着他的睡衣,從他的床上起來,許絨曉,你太令我失望了!」
失望?那是曾經她對他的感覺。
他竟然用這樣的語氣說他對她太失望了!
「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你不要一進來就隨便亂說!」許絨曉用冷靜的聲音說話。
「左右逢源的女人,你果然有好手段!」
歐梓謙話音剛落,顧江程皺眉,大步走過來,伸手握緊他的手臂,「她不舒服,放手!」
「我們夫妻的事情,不用你管!」歐梓謙卻是不管,用力地將許絨曉拉進他的懷裏。
歐梓謙說的那些話,每一句都讓人覺得極其刺耳,顧江程尚且如此,許絨曉又有多痛苦多難受?
顧江程不忍,他本來覺得沒必要向歐梓謙解釋,但終究是開口說道:「她的衣服是beisy換的,我沒有碰她,我們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閉嘴!」歐梓謙大聲吼道,低頭,對許絨曉命令道:「你說!」
他的聲音讓許絨曉聽起來覺得很累,用盡全身力氣從他懷裏掙脫,她仰起頭,用蒼白的臉對着他,唇動了動,說了一句讓歐梓謙更加憤怒的話。
「既然失望,那我們離婚吧!」
她非常清醒,之前一直迷迷糊糊的,現在卻極其清醒。
與其這樣沒頭沒尾地整天猜測,不如離婚來的痛快。
許絨曉的話,讓歐梓謙震驚,比他更震驚的,是一旁的顧江程。
他沒想到許絨曉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他的眼裏,倒映着許絨曉虛弱無力的樣子,眼神卻非常澄澈。
她竟然做了這樣的決定,對歐梓謙說了這樣的話,顧江程的眼裏,露出異樣的情緒。
歐梓謙眼裏的怒火,忽然間熄滅了,許絨曉的一句話,就像一盆涼水,從頭頂澆下,把他的怒氣瞬間消滅得乾乾淨淨!
aa2705221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6s 3.953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