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赤果着上身的工人吹着口哨,搖搖擺擺的走到村頭的路邊,常年的勞作讓他的身體看起來比一般人要健壯了不少,面對十八、九度的溫度也能打着赤膊,不因此感到寒冷。他解開褲帶,掏出那玩意,低頭瞅了瞅,打了一個酒嗝,噴出了一口腥酸的酒氣。醉意熏然之下,他黑紅黑紅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笑了兩聲抖弄着小兄弟,挺着下身對着路邊的雜草灌溉起來。
口哨聲充滿了歡快。
就像博爾遜所說,他以及村落中的兄弟們,都是從自救會分裂出來的一批人。巴拉坦的財富都聚集在自救會上層的那批人手裏,他們不願意分享獲得的財富,迫使一些人離開他們單幹了起來。幾次擊敗帝**隊的工人們信心空前的膨脹起來,自以為認識到了帝國統治階級的腐朽與脆弱,甚至有人喊出了推翻奧蘭多的口號。
最終是不是、能不能推翻奧蘭多,這位老兄自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掠奪與殺戮帶來的感官刺激讓他的心態已經扭曲,而通過在女人身上發泄壓力,讓他,以及這個村落中的工人們沒有絲毫的緊張。他們悠然自得的在這裏燒殺搶掠,等休整夠了之後,他們還打算越過邊境,進入貝爾行省。
那裏是一片沒有開發過的處【】女地,那裏有更多的財富、更多的糧食、更多的女人,最重要的是那裏沒有自救會。
尾椎骨升起一絲心悸順着脊椎爬到了頭頂,他哆嗦了一下,低頭望了一眼進入尾聲的排泄工作,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就在他抖了抖小兄弟,並且將之塞回褲襠里的那一瞬間,一股巨力從身後襲來,推得他猛地向前傾倒。他慌亂的想要平衡自己的身體,踉蹌了幾步之後瞪大了雙眼。雙手緊緊捂住脖子,張大的嘴裏泛着血沫,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一支箭矢,穿透了他的脖子,鮮血順着箭頭緩緩滴落,他的呼吸被阻,臉色憋的通紅,雙手用力扣着地上的被尿液浸濕的土塊。力量用的太大,指甲都被泥土中的石塊掀開,可這點疼痛遠遠蓋不住心中對死亡的恐懼。他扭曲的臉上充滿了驚懼,以及一絲憤怒。
漸漸地,他停止了抽搐,身體的溫度在野外的晚風中逐漸被帶走,逐漸的冰涼。就像前兩天他殺掉的那些人一樣,成為了一攤沒有靈魂的肉塊。
一隊身着黑甲的士兵悄無聲息的摸進了村口,他們有些驚訝,驚訝這群打敗了數次正規軍進攻的叛亂分子,居然連守夜的人都沒有。遮面下的眼縫裏一道道寒芒不斷的閃爍,領頭的人將長槍輕輕放在路邊的溝槽里,拔出了腰間橫放的長匕首,一尺長的匕首在月色下透着幽幽的寒光。他用手指比劃了幾個動作,這支隊伍立刻化整為零,分成四隊順着不同的小路,消失在村落之中。
一處民居里,一名渾身赤果,滿身大汗的壯碩男子拿起被撕碎的衣服胡亂的擦着身上的汗水。夜間的溫度降低了不少,透風的房子裏不時有微風吹過,讓他感覺到了一絲涼意。床上一名同樣赤身果體的女子只剩下半口氣,她的臉上,胳膊上,胸前,以及大腿上都佈滿了一個個血淋淋的牙印。微微抽搐的身體泛起了不健康的灰敗之色,她的瞳孔開始緩緩的擴散開。
「怎麼還不回來?」,這漢子以前是工廠里的一名小頭目,佔據了這個村落的工人幾乎都來自一個工廠,他推開院落向外看了看,張嘴就是一口帶血的濃痰吐在地上,「碼的,喝點騷酒就不知道怎麼弄好了,真煩。」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他看見了地上有一道黑影接近了他,幾乎要和他的影子重合在一起。他嬉皮笑臉罵罵咧咧的轉過頭,整個人猛地一抖,他看見一名身着黑甲,手中反握着一柄匕首的傢伙。他剛想張嘴大喊,卻被一拳穩穩的打在了嘴上,所有的話都混雜着牙齒一起落入腹中。他驚懼的向後傾倒,想要躲開,那黑甲士兵卻一腳踹在了他的膝蓋上。
咔嚓一聲,膝蓋被踹的粉碎,向後撇去,失去了重心的壯漢無法控制的倒向側面。黑甲士兵手起刀落,一點寒光乍現,滾熱的鮮血滋滋的噴了出來。壯漢緊緊捂住脖子上的傷口,掙扎,卻不斷的失去對身體的控制,踉蹌了幾步倒在了地上。
床上的女人似乎是覺察到什麼,生命之火剎那間被點燃,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挪動了一下腦袋,眼角的餘光瞥見了躺在一大灘血漬中的漢子,被咬掉了一半嘴唇的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了一個猙獰而詭異的笑容。
呵……
她吐出了最後一口氣,面帶滿足的離開了這個多災多難的世界。
這一幕不斷的上演,不斷有人在黑暗中,在睡夢中被人割掉了腦袋。黑甲士兵雖然是第一次戰鬥,可一個個表現的都不像是新兵。想一想也對,奧爾特倫堡,能有幾個好人?這些天天生活在謀殺、劫殺和被謀殺、被劫殺中的年輕人,早就對脆弱的生命置若罔聞。這些生命的死亡,無法給他們帶去哪怕一絲一毫的震動。
無聲的殺戮直至一聲尖叫刺破了夜的偽裝,一瞬間整個村落都被火把點亮,一名身高兩米,光着頭,沒有眉毛的壯漢掃視着匯聚而來的手下,眼中的陰霾揮之不去,他抿了抿嘴唇,「其他人呢?」
他手下的臉色一個個都格外的慘白,有些人身上還傳出了大便的惡臭,沒有人回答首領的話,但是這種無聲的沉默,也間接的答覆了他的疑問。
「蠢貨們,那上武器,先衝出去!」,首領提起地上一根成年人手臂粗的木棍,大步流星的朝着村口走去。其餘的工人緊隨其後,他們有些人甚至忘記了將武器帶上。在兔子面前,他們是老虎,在真正的老虎面前,他們同樣也是兔子。不會因為他們嘗過血肉的味道,就讓他們得到了升華。
還沒有來得及走出村子的中心,一群黑甲士兵手持長槍包圍了他們。
首領心中一涼,環顧四周,不得不低聲下氣的問道:「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的軍隊?我是巴拉坦船廠的工頭,我要見你們的長官。」
黑甲士兵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連持平的長槍都沒有一絲動搖,在這些黑甲士兵的背後,傳來一個聲音,「殺光他們。」
殺戮的盛宴就此上演,鮮血飛揚,殘肢斷臂隨處可見,面對黑甲士兵們訓練有素,臨危不懼的膽氣和士氣,這些船廠的工人就像被他們摧殘揉虐的女人們一樣,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
一聲聲破布口袋被刺穿、被撕裂的聲音響起,也意味着一條條鮮活的生命成為過去。濃重的血腥味吸引里本不該在夜間活動的烏鴉,成群結隊的烏鴉在夜色的掩護下,在村落的上空不斷的盤旋,嘶啞的鳴叫着。
當工頭身中四箭,被七杆長槍捅穿的那一瞬間,宴會到了**,也隨之落幕。
雷恩拿着白色薰香的手絹遮着口鼻,慢慢的透過黑夜的帷幕,走到了村落的中間。他平靜而漠然的掃視了一圈橫七豎八,堆滿了的屍體浮起一絲冷笑,「烏合之眾。」,他看向馬文,「有損失沒有?」
馬文臉上還殘留着不正常的興奮之色,殺戮這種來自遠古血脈里的基因讓人在享受奪取生命時格外的興奮,他搖了搖頭,「有十一人受輕傷,沒有人陣亡。」
雷恩點了點頭,鎮壓這些暴民要是還能出現傷亡,只能說他的黑甲士兵太讓人失望。
擦了擦鼻尖,雷恩將白色的手絹丟到了地上,「去下一處地方。」
黑甲士兵如潮水一般退去,消失在黑夜中。
過了很久,幾名互相攙扶着的女人極為恐懼的從房間裏探出了腦袋,緊接着就是嚎啕大哭。
她們的祈禱起到了作用,她們得救了。
她們打開了牛圈,放出了所有被禁錮的女人,這些女人猙獰的來到村落中,她們撿起地上的兵器,對着那些曾經糟蹋過她們的男人瘋狂的砍殺。她們知道,這些人只是屍體,早已失去了生命,但是她們需要一個發泄的窗口,慰藉心靈上的創傷。
在屍體中,突然傳來一聲輕哼,這聲音在此時此刻格外的刺耳,所有女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她們光着腳,踩着如暴雨之後的血水上,啪嗒啪嗒的走到那聲音傳來的地方。掀翻了一具無頭的屍體,一個受了重傷的工人咳着血,驚懼的望着這些女人。
有人舉起劍要一劍結果了這個傢伙,一個最年輕的女人卻攔住了她,「這樣做,太便宜了這些畜生。一刀一刀,將他的肉一片片割下來!」
這些女人拿出了做手工的精細手藝,用輕薄的小刀,剝了他的皮,錯開他的血管,將肌肉一絲一縷如肉絲一樣大小的切下來……。
男人掙扎着,費勁了全身的力氣,「惡……魔!」
年輕的女人目光落在了猩紅世界中唯一一塊白色的東西,她走過去撿起,那是一條手絹,在手絹的左下角,有一枚金色的荊棘花環。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8s 3.952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