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午時分,雨勢微弱下去,然後漸漸減少,直至停止。厚重的雲層沒有要散開的意思,在壓抑一切的天色下,所有的事物都被迫蒙上了一層陰影,無法驅散一直瀰漫在四周。
就像是比賽中場休息,只是爭取了一絲喘息的時間,還遠遠沒有結束。只是現在安里根本就沒有找到能在下半場取勝的方法,現在不過是在儘量拖時間,那些陰影不僅遮蔽着視線,連心也被它籠罩。
即使是在原始未開發的山林里,也是有着視線開闊的地方的,那個地方大部分都是在山頂等高處,空曠之餘,山下的事物也在那之下一覽無遺。但是靠安里自己的話,要找到肯定會花更多的時間。
「原來雨已經停了啊。」在安里來到山頂俯瞰着腳下的山林時,才發現雨真的停了,在樹林裏的時候根本發現不了。她將風衣上的兜帽摘下來,渾身濕漉漉地讓人很不舒服。
雨停了,風還是那樣沉悶,雖然帶着壓抑的氣息吹拂過眉眼,但卻讓人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或許是她太累了也說不定。視野開闊的地方是到了,只是接下來該怎麼做安里也不是很清楚。
蒼白的指尖划過頸脖上的繃帶,帶起一陣觸電般的戰慄,讓安里身體一顫,她側頭看着身旁神色不明的和月凜,抓住了他的手,說道:「不用擔心,其實已經沒有事了,我的恢復力還是可以的。」
「接下來你要怎麼做?」安里沒有將對話的內容告訴和月凜,只是讓他將自己帶到了這裏,而這裏除了視野開闊以外什麼都沒有,被樹木掩蓋着一切。
「其實我什麼都做不到,所以只能在這裏等待。」安里無奈地笑笑,閉上眼睛將感知力擴散開來,她在尋找能幫到她的東西,「知道嗎,我穿過空間裂縫到了另一個世界,在那裏知道了原來聖痕者真的是來自異世界的。」
從那天夜裏開始,然後到在那個世界發生的一切,到最後回來從學院長的天花板上摔下來,安里將所有事都告訴了和月凜,她講得很雜亂,有時候說着一件事又會跳到另外一件事上,但是到最後,她還是將自己的經歷完完整整地說完了。
「聽完之後你有什麼感想嗎?我覺得這種事真的不要發生第二遍了,萬一一個不小心跑了到其它世界怎麼辦。」雖說這些擔心現在看上去有點多餘,不過也不是沒有道理。
「如果有下次的話,不會讓你一個人的。」安里能一直待在身邊的話是很好,可惜的是這點不過和月凜所希望,他沒抱有多大的期望,或許連這時許下的承諾都會因各種各樣的事沒有辦法遵守。
「謝謝,但很遺憾請你原諒,要是真的遇到那種情況,我肯定會推開你的。」這是事實,安里很清楚如果遇到什麼危險的事她都一樣如此,「就算你現在生氣我也不會改變主意的,抱歉。」
「不用跟我道歉,」即使面前的人跟自己唱反調,但是和月凜的臉色卻很溫柔,甚至勾起了淺淺的笑容,「我的想法跟你一樣也是不會改變的,真要遇到那種情況,我不會讓你有機會離開我的身邊。」
「你這樣說,讓我很困擾啊。」好像一直以來和月凜說話都是這樣直接的,之前沒怎麼留心,現在回想起來,無論是鄙夷的話還是讚揚的話,他從來都沒有拐彎抹角,也就是說
「困擾?你什麼事都不告訴我才讓我困擾,我一直都」話音未落,下方的樹林就傳來劇烈的震動,由遠至近一點一點在增強,好像在一瞬間沉睡的樹林醒過來了。
「有什麼話以後再說沒想到只是想試一試,效果會那麼好。」讓安里一個人去找是不可能找得到蝴蝶的,所以她需要幫忙,而且還是能溝通的對象,那就是異度生物。
在蝴蝶身邊待了那麼久,不可能什麼都沒有學到,至少在呼喚同類這一點現在效果顯著。安里低頭看着從樹林的四面八方出現的異度生物,微微眯起了眼睛——這次就拜託你們了,替我將她找來。
「」像是隔了一個世界那樣的遙遠。和月凜沉默的看着安里的面容,後者再用他聽不懂的語言在跟那些生物交流,這樣下去,會不會在將來的某一天,她會脫離人類的身份,到另一邊去。
「你不用擔心,它們都很樂意幫忙。」雖然不是無償的,但比她傻傻地站在這裏要好多了。只是在它們四散開來的時候,站在這裏也很浪費時間,「先回那個小屋去吧,我想知道他怎麼樣了。」
「什麼什麼?!發生什麼事了?」結果到最後葉傾和還是一個人拖着希爾在樹林裏亂跑,不過她也沒有怪被安里他們丟下,那時候和月凜的表情真的很可怕,要是一起走的話她怕自己經受不止那種恐嚇的目光。
但是現在跟可怕的是她一個人遇到了很危機的情況,在大地一陣顫動之後,出現在眼前的是三隻體型龐大的異度生物,並將她們給包圍了起來。她抱緊了希爾,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在不受傷的情況下將它們打倒。
「真不妙,該怎麼辦啊」葉傾和咽了一口唾液,周身的空氣很潮濕清冷,但她卻感到了一陣悶熱,令人窒息的感覺。
「都住手,現在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在這個時候所聽到的安里的聲音,對葉傾和來說簡直如天籟一樣,但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時才發現,安里根本就不是在對她說話。
「你們三個疊起來都沒有阿洛法的十分之一,你說我怕不怕。」從樹林裏走出來的安里一直注視着眼前的三隻生物,雖然兩者的體型相差很多,但她的氣場一點也不弱,在對峙幾秒鐘後,還是它們率先妥協,轉身離開。
「我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它們離去的聲響漸漸遠去,四周恢復了平靜,葉傾和看着安里還有和月凜,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但是比起那些疑惑,她居然莫名地有些興奮。
「該不會,安里你覺醒了第二種能力,能控制那群傢伙了嗎?!」有點沉重壓抑的氣氛在一瞬間被擊潰消失得乾乾淨淨,即使是和月凜也沒有預料到對方會說這種話。
「差不多是那樣吧。」已經想好的解釋此刻根本派不上用場,安里看着她興奮的模樣有些無奈。自己的情況越少人知道越好,安里是這樣想的,而且學院長也說過這樣的話。
「她不深究真的太好了。」葉傾和會這樣說並不是腦子有坑,她肯定是不想讓安里為難才會用這種方式揭過去
「是真的嗎?那真的太好了?能不能召喚一隻坐騎過來,一直扛着這傢伙我有點累了。」葉傾和睜大了眼睛,理所當然地看着安里,滿臉的期待。
「」安里微微笑着,笑着,笑着最後回頭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着和月凜,「是我誤會了,原來她的腦子裏真的有坑,我看還是告訴她真相好了,這種事我怎麼可能做到啊!」
「既然有坑,那糊弄過去就好了。」葉傾和怎麼想他都覺得無所謂,那傢伙在和月凜眼裏就是一根筋。他走過去後者就嚇得不斷地退後,不過和月凜只是單純地拉着安里離開,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他的意思就是我還是要一個人將她帶回去嗎?話說和月凜都醒了,你這傢伙怎麼就這麼能睡啊,」這不是糊弄,而是被對方單方面地無視,「我說你們等等我,我不要繼續在樹林裏迷路。」
在他們回到畫蔚的那間小屋時,葉傾和沒有再提起剛剛的那件事,從她時不時瞄一下安里的眼神中她是沒有忘記的,只是眼前的事情太多,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而已。
「這孩子沒有問題吧?不過你能找到自己的同伴真的太好了,小岩肯定也順利聯絡到了他的家人。」格林還沒有醒,但比起今天早上,他的臉色也好了許多,呼吸也不再那麼微弱。
「等等,這是什麼情況,你是那個岩的姐姐?為什麼會住在這裏,沒想到他還有這麼一個溫柔漂亮的姐姐啊,那他人呢,去哪裏了?」一連串的疑問暫時將葉傾和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她暫時將方才的事給忘記了。
「你是小岩的朋友嗎?我從小就住在這裏的」
人多了起來,屋子裏有些悶熱嘈雜,安里確定那兩個人沒事之後推開門走了出去,站在今天早上的那個位置上,看着一成不變的天色與寂靜深邃的山林,而且她也需要在這裏聆聽它們傳回來的所有信息。
「不去休息一下嗎?」比起安里,更加需要休息的人是和月凜,因為他的臉色一直都是病怏怏的,在這樣的天氣里更讓安里想要小心對待,只是看他從裏面走出來地時候的臉色,或許站在這裏會比較好一點。
「傾和已經在懷疑了,我該怎麼說才好?」要是說了實話,不就等於告訴她自己一直在騙人嗎,而且這件事學院長是不准她私自說出去的,而且
「如果是我的話,殺人滅口,只要你開口的話」和月凜的做法一向都是那樣的乾脆利落,他看着安里,似乎笑了一下,「只是你不可能會這樣做的,那麼就告訴那傢伙不能說不就好了,如果還是不死心,我會讓她自己閉嘴的,不管用什麼方法。」
所以,你什麼都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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