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裏哦,快來找我吧。
雲層中的雷鳴並沒有停歇,大雨也仍然在繼續下個不停,落在被浸沒的道路上發嘈雜的聲響。隨着時間的推移,本來才到小腿的水位慢慢升到了膝蓋,每邁開一步都會激起漣漪,耗費的體力也比平常多。
這個村落不大,路再怎麼難走也有到盡頭的時候,在安里繞了這裏一圈,仍舊沒有發現其他人的時候,她聽到了聲音。在這個沒有一刻寧靜的地方,那個聲音很清晰地傳過來。
「為什麼」真不明白,那些傢伙怎麼會呼喚自己,難道還沒有搞清楚立場嗎?聽到那持續不斷地呼喚後,安里沿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那是被陰影籠罩着的樹林深處。
確實,在那個地方有着比較清晰的波動反應,一開始安里也留意到了,只是有時候又會消失,她不確定對方是不是在移動當中。不過現在對方已經主動呼喚了自己,那就是證明它不會再離開了。
「該不會有什麼埋伏吧,不過昆蟲的智商好像還是挺高的。」想到了蝴蝶的安里也沒什麼好說的,就算到時候真的被昆蟲給坑了她也覺得沒什麼,不過能什麼事都沒有就解決的話,她也覺得很好,只是很顯然沒有這個可能。
未經開發的樹林的路一向都是那麼難走,在下雨天爬山什麼的更是考驗人的體力,就算是經過訓練的安里,現在也明顯地感覺到了疲憊,爬上山坡的時候已經在撐着膝蓋喘氣。
精神上的不安所施加給她的壓力其實更加的沉重,不過這也是鍛煉的一種方式,而且還是在傷口沒有完全癒合的情況。在泡過水後身上那些燒傷居然開始發癢,不知道是不是感染了什麼。
「怎麼回事?」目的地還遠遠沒有到,但安里很明顯地感受到了在樹林裏面,有着正在活動的異度生物。只是給她的感覺很不對勁,不過與其說是不對勁,倒不如說是熟悉。
「怎麼會?!」安里撥開灌木叢離最近的波動跑了過去,臉上是一種夾雜着不安與焦躁的表情。大約在五分鐘之後,她終於是確定了所想的事情。眼前的是一個不認識的人,應該就是那些消失的村民。
「也是被控制了嗎?」對方的行走的動作非常不協調,而且遲鈍緩慢,要說的話,那就像一個用絲線牽扯着的木偶那般。安里看着那個人渾渾噩噩地走着,不明白控制着他們有什麼意義。
「食物」在安里打量着那個人的背影時,後者也轉過了身,看着安里吐出了着兩個字後撲了過來。即使是撲過來,動作也依舊緩慢,看上去像很久都沒有休息,一個小孩都能避開他的攻擊。
「控制這些村民,然後讓他們出去找食物?」所以那個時候恆曄才會主動出現在安裏面前,原來是將她當成了食物嗎,那條會控制人的蟲原來不是吃素的啊。只是安里很快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為什麼格林沒有被抓走呢?
對付這種手腳緩慢的人,安里很簡單就能將他打暈,將人靠着樹安頓好之後,在他後腦也發現了那種如同甲蟲類的昆蟲。在沒有把握不會出事的情況下安里沒有動它。
「既然只是被控制了,那麼視力跟聽力那些還是跟以前一樣的吧?」根據人的體能,昆蟲的控制力也會隨之改變,因為身體是不會說謊的,累了就是累了,想要控制也有心無力。
「既然如此,能不能讓他們自己過來?」以這裏為中心,在五百米內能感覺到的人有十個左右,要是其中有自己想要找的人,那麼一定可以聽到她的聲音,然後被引誘過來。
「又要再一次,在這裏大喊嗎?」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安里這一次沒有遲疑太久,將手放在嘴邊,然後開始呼喊他們的名字,而且還不止一次,直到有人來之前,她都會一直喊下去。
聲音在密集的雨絲下很快就被打散,這裏還有阻礙聲音傳播的,非常高大的樹木,它們枝繁葉茂,如銅牆鐵壁一樣將人圍困起來。在這種情況下,安里都沒有信心會有人來,但是意料之外的,很快有人回應了她。
只是這回應速度有點太過之快,用一種堪稱恐怖的速度在接近。為此安里也用最快的速度作出了反應。在她回頭的時候,那幽藍的光芒已近在咫尺,一股令人惡寒的感覺竄上大腦。
「鏘——!」
與這一下比起來,之前恆曄的攻擊簡直可以用軟弱無力來形容。儘管在千鈞一髮之際用長鞭擋住了那一刀,但是手臂痛得快要斷掉了,現在連武器都有點握不住,一級執行官果然很恐怖。
「對我來說,現在遇到究竟是幸運還是倒霉呢?」站在面前的人很熟悉,就連拔刀相向的狀態也是如此,以前因為訓練,安里也沒少被和月凜砍傷過。現在再一次重複了一樣的動作,安里有點想笑。
和月凜依舊是那一身的黑衣,清冷的眉眼注視着安里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他一步一步地走進,身上瀰漫着危險的氣息,危險的信號在腦海中瘋狂地刷屏,安里差點就回遵循本能扭頭就跑。
只是她也明白,自己是跑不贏和月凜的,而且她也不想現在離開,哪怕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叫醒他。看着和月凜走過來,安里笑了出聲,「你還真是,怎麼就那麼容易別控制呢?你可是一級執行官啊,要是被人利用的話,可是很難對付的存在啊。」
其實安里也是知道的,他說過自己的身體有缺陷,或許這就是主要的原因。況且她連恆曄都叫不醒,怎麼可能會喚得醒和月凜,還是趁沒有被他砍死之前走吧。內心各種的糾結,但現實中還是很不自量力地打上了。
其實根本就不算是戰鬥,安里只是依靠靈活的身手在躲着和月凜的攻擊,然後找機會故伎重演,將他給打暈。然而這一次不管是巧合也好,走運也罷,這些都沒有發生。
五分鐘之後這裏已經被清理出了一片空地,但安里還是處在下風的防守狀態。她有些緊張地瞄了周圍一眼,已經有很多人慢慢走了過來,形勢真的對她是越來越不利。
「切磋什麼的就留到下次吧,」安里慢慢退後了幾步,看着和月凜依舊在笑,不管對方聽不聽得懂,反正就是要說明,「我覺得擒賊先擒王這一點還是很有道理的,所以!」
所以對方根本就沒在聽你的解釋,直接給你來了一刀。匆忙地躲過這一擊的安里舉起手,長鞭繞過一棵樹纏上了那把刀,她用力一扯,借那棵樹三者形成了一個三角形的夾角。
「失策啊,居然紋絲不動?!」不管她怎麼用力還是沒有辦法將刀從和月凜手上拽下來,反而還變成了最壞的情況,長鞭被他抓住了,兩人陷入了僵持。或者說連僵持都算不上,安里不過是在垂死掙扎罷了。
「早知道在一開始就逃走算了!」自暴自棄的安里放鬆了手裏的力道,隨後就被對方扯倒在地,她匍匐在地上沒有抬頭看和月凜,依舊在安靜地等待着什麼,她在等和月凜放手,放鬆警惕的一瞬間。
「!!!」不過難以預料的事情也很多,那把刀刺入安里眼前的土地時將她嚇了一大跳,心臟也在那一瞬間極速地飆升,差點炸掉。不過後者的動作更是讓她愣在原地。
和月凜將刀給放下了,然後掰過安里的身子緊緊地抱住了她,除此以外沒有其餘的動作。遲疑了一會,安里也抬起手回應了他,並在他耳邊問道:「和月凜,你醒了嗎?」
「」沒有回答,看上去並沒有醒過來,只是他卻做出了這樣的舉動,或許在他的內心深處根本就不想傷害安里。這是他一直想要保護的人,即使沒有意識也不會去傷害。
「該怎麼說你才好」意識到這一點的安里將臉埋在他的頸脖,勾起嘴角笑出聲的同時,眼淚也流了下來,「雖然有很多想說的,但我更想說給醒來的你聽,所以在這裏我只能說謝謝了,謝謝你,和月凜。」
「嗯。」輕柔的氣音在耳邊響起,讓安里一愣,隨後環抱着自己的力道一點一點地增大,勒得她有點痛。只是這一點完全可以忽略,她比較在意的時剛剛的那一聲回應是怎麼回事。
是被控制後下意識地回答,還是說和月凜自己清醒過來了?如果是後者忽然感覺到臉上一陣火熱,安里把臉埋下了幾寸,手指也不自覺地抓緊了對方的衣物,她等了一會,沒有再聽見說話聲,不由得鬆了口氣,但心裏也有些失落。
「剛剛你的聲音將很多人都引來了。」熟悉的聲線忽然傳來,這回清晰得讓安里繃緊了身子,隨後她就看見眼前飛過一隻很眼熟的蟲子,插在地上的刀也重新回到手裏。
和月凜直接摟着安里站了起來,後者仍死死地抓住他的衣服,不肯將頭抬起來。見此,和月凜沒有說什麼也沒有放開,只是看向那些搖搖晃晃異常煞風景的人,道:「打擾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破壞氣氛的傢伙,砍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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