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閉一睜,世界變成了白色。第三次來到這裏,安里已經不會覺得驚慌失措,只是還是跟以往一樣,她覺得白色且一無所有的世界實在是太寂寥了,一個人的話肯定會很寂寞才對。在這裏再好的方向感都沒有用,因為並沒有可以定位的,坐標的一樣的東西存在。
「一個人啊,能來到這裏不就代表岩已經睡了嗎?」安里在自言自語,然後她就發現了一個問題。如果說這是岩的異能,那麼是不是代表他連睡覺的時候也在發動呢,不然的話,她也不會來到這裏。
而且,發動異能是需要體力的吧,跟她的情況不一樣,她是自身就可以感覺到那些異度生物的存在,就像人生來就會眨眼那樣,如同本能。岩一直都是這樣的話,「不會累嗎?」
「你一個人在嘀咕什麼?」不給安里多想的時間,岩忽然出現在她的身後,不論是語氣還是表情都跟一開始沒有什麼區別,他蒼白的臉色上,黑色的眉總是皺着一起,從沒有舒展過,好像有着什麼煩心事一直在困擾着他那般。
「我沒說什麼」安里盯着岩若有所思地歪了歪頭,那雙不帶任何惡意的眼眸就那樣單純地注視着他,令後者不自然地愣了幾秒,然後彆扭地移開了目光,沒有反對也沒有生氣。
「那個,我有個問題。」見岩並沒有生氣地意思,安里決定提出自己的疑問,「我記得你好像說過自己的異能是將對手扯進這個夢境裏對吧,那在現實中地身體不適很危險嗎?要是對方還有同伴什麼的。」
「是又怎麼樣?這跟你沒有關係,你只需要在這裏待着,時間一道回去就可以了,不用管那麼多。」自己能力的弊端岩很清楚,如果身邊能有一個交付信任的同伴那自然很好,但是現在沒有,只有他一個人。
「我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有點擔心你一個人有沒有問題,如果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真不愧是個耿直girl,這樣直截了當的話語很容易造成誤會的,特別是對岩這種略微傲嬌的人會有奇效。
「我應該說過你一個人這樣自說自話會讓人很困擾吧!很煩你知不知道!」但是要讓傲嬌敞開心胸那是非常困難的事情,但是反應越大代表的就是效果越大,所以就現在岩的情況來說
「你怎麼知道我需要幫助,我有求你嗎!誰需要你的關心,不要太自己以為是了,不過是個女人!」其實溫柔善良的聖母屬性真的不適合安里,而且她也不認為自己是,這些對她來說不過是很正常的,對一個人表示關心而已。
在安里身邊有很多一直都很好的人,無論是熱情開朗的希爾,很少會交流,但總會給她指導的賽德,還有就是認識沒有多久的格林,安里都能感覺到他們的溫柔。身邊有這樣一群人,自然會潛移默化地對她造成影響。
不過現在,她好像明白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會對他人的關心報以微笑的,至少眼前的岩就是這樣。安里並不覺得剛剛他大吼大叫的那幾句話在生氣,看他那時說完後臉龐有一瞬間的愣然就知道了,似乎連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為什麼會說這些話。
「你還好吧?」面對單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別過頭的岩,安里沉默了一會還是決定開口打破這個僵局,「抱歉啊,我說話就是那麼直接,很多人都說這是一個壞習慣,我以後會學着改掉它的。」
「」不,你沒有錯。岩斜睨着一臉笑意的安里,蠕動着嘴唇終究是沒有說些什麼,牙關有些難受的緊咬着,岩有點想要唾棄自己,「你知道就好,真是個麻煩的傢伙。」
「以後我會注意的,不過現在,我還有許多問題,」安里微微笑了起來,看上去有點像只狡猾的狐狸,她也沒管岩有沒有答應回答她的問題,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可能這一點暫時是不會改掉得了。
「關於你的異能吧,其實我很好奇,像我這樣能輕而易舉就來到這裏,是因為你一直在發動異能的關係嗎?如果不發動的話就不回來這裏了吧?是不是這樣。」安里將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然後一臉期待地看着岩,希望他能將正確答案說出來。
「你這傢伙,」被你這樣注視,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啊。岩有些不自在地輕輕咂嘴,「不對,雖說這個精神空間也跟異能有關,但是我並沒有發動夢境領域不如說這是因為我的精神被自己的異能鍛煉到了一定的境界所產生的東西,只要我入睡了就會到這裏來。」
「因為是異能的產物,我想應該是有最低限度的異能維持着的,即使我不主動維持這個空間,它也不會消失,」岩盯着這個純白無垢的世界,表情很平淡,「所以說,是它自己在維持着這裏。在現實中,只要我發動自己異能,無論是誰,精神都會在瞬間被拉到這裏來。」
「不過你的話」說着,岩看向安里,後者也是很迷茫地抬頭看着他,兩人對視幾秒後還是岩率先移開了視線,「就算不是真正的異能,但你這傢伙能突破我的精神壁障,說明你的精神力也已經到了一定程度」
然而問題就在這裏,對於精神力已經超越常人的安里,學院長究竟還想要做什麼?稍微有點好奇,要是這個呆呆愣愣的傢伙被利用了怎麼辦「搞什麼,我才沒有為這些無聊的事操心!」
「」好端端地被岩一頓咆哮,嚇到安里真的呆愣在原地,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那個,我好像沒有說什麼讓你為難的話吧?」
「沒有,是我自己的問題。」真是實力蹭得累,也不知道岩到底是怎麼想的,自我糾結很好玩嗎?「你也是,不要老是問來問去的,安安靜靜地待在這裏不就好了,不要老是來騷擾我,我可沒有那份閒心去管你。」
「可是這裏空空如也啊,你打算做什麼?」說是沒有那個閒心,可是他們現在除了站在這裏外,什麼打發時間的東西都沒有,不說話難道就這樣站到天亮嗎?說着,安里低頭看着自己的手,上次岩想變魔術一樣,手裏出現了一隻蝴蝶。
那也就是說他其實可以在這個空間裏創造別的東西,不過自己的話肯定沒有辦法吧只是一開始所看到的蝴蝶,又是怎麼回事呢?
「做什麼也不關你的事。」一時語塞,岩只能繼續用這句話當擋箭牌,並轉身不去看她。真是個難溝通的人安里盯着他的背影,揚起一個無奈的笑容,走上前去,輕輕側着身子去窺探他的表情,「說起來我還有一個問題,關於這個地方的。」
岩微微撇過頭斜睨了了她一眼,默許了她的提問。安里眼睛略略向下斜了些,似乎還在組織着語言,「雖然不知道是你的興趣愛好還是有些別的什麼故事,我就想問你明明可以在這裏創造許多東西,但為什麼還要維持着什麼都沒有的狀態呢?」
「」這個問題是肯定跑不掉的,一般人都會覺得一直維持着空空如也的狀態很奇怪吧。岩低伏着眼眸,黑色的瞳孔閃過一絲複雜,最後輕輕闔上眼睛,說道:「在我很小的時候,經常會發動自己的異能,到夢境裏去玩。」
「裏面什麼東西都要,我在裏面可以創造出任何東西,也許就是這樣,我的精神力一點一點地被鍛煉了起來,」岩慢慢開口,但那似乎沒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他的表情回憶起童年沒有一點的波動,「然後有一次,我在裏面玩得太久,久到自己都忘記要怎麼出去了,一直被困在那個地方。」
「那時候我也不知道時間過了過久,直到我回到現實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在醫院,差一點就永遠醒不過來,我曾經無比喜歡的東西,差點就殺死我。」身體也是在那個時候落下了隱患,所以臉色才會像這樣蒼白,「現在我明白了,夢境裏有再多再好的東西都是假的,它會讓人沉溺在其中。」
「一無所有的話,就不會有所留戀了吧。」說完,岩眼神複雜地看了安里一眼,「不過現在不是了,多了你這麼個傢伙,老是在嘮嘮叨叨,好像有說不完地話一樣令人煩躁,這可是我的夢境,是我休息的地方,你這樣煩着我的精神也會收影響的!」
「早說不就得了嘛,而且我也沒有嘮嘮叨叨,只是問了幾個問題而已。」聽完那個有些感傷的故事本來還有一點同情的,但是末尾被岩吼了一頓後安里什麼都不想說了。
「會被困在夢境裏,也就是說岩小時候很天真吶,」安里認真的,煞有其事地點頭說道:「會跑到夢境裏玩,是因為現實中沒有朋友嗎?還是說只是一個文靜害羞的小男孩?沒想到長大之後會變成這個模樣,時間真是神奇的東西。」
「你夠了,早知道就不告訴你,居然對我的事評頭論足。」
「不,我沒有那個意思。」看着有些生氣地岩,安里彎起眼睛,說道:「我只是想說,現在已經不同以往了吧,除了岩對能力的控制提高之外,現在不是還有我在嗎?就算你真的在夢境裏起不來,我也會在這裏遇到你,然後提醒你出去的。」
「你這個女人真是」話還沒說完,高空就出現了什麼東西直直往下墜落,然後正中岩的腦袋。
「嗚」
經歷一番高空蹦極的小白抓住岩的頭髮瑟瑟發抖,安里額角流下了一滴冷汗。她感覺,以後要是真出了什麼事,就算是為了打小白一頓,岩也一定會從夢境中醒過來的。
這仇恨值拉得太及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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