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窗簾的窗戶,清淺的月光從蒙塵的窗戶外照射進來,在冰冷的地板上形成淡泊的光斑。因為是凌晨,所以外面喧鬧的聲音小了很多,在亮度減弱的霓虹燈下,月亮的光芒顯得比平時要亮。
五樓的結構跟其它樓層沒有什麼差別,同樣的寂靜清冷,如果不是當初那隻蝙蝠出現了,和月凜很可能會以為這裏什麼都沒有。這裏一樣沒有燈光,充斥着灰塵腐朽氣息的空氣顯示着許久沒有人活動的事實。
「要不是知道這裏是一間旅館,我還以為自己來了鬼屋呢,」安里看着冗長且安靜的走道,轉頭看着身旁的窗戶,從她的角度可以看到漸漸西斜的月亮,「在左手邊的五間房,波動都是由那裏傳出來的。」
「這個角度的話,從那個房間應該可以看見月亮,」安里咽了一口唾液,表情顯得有些緊張,最終她還是深呼吸一口氣,朝和月凜點點頭,「走吧,別讓它們給逃了。」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安里的緊張,和月凜深深看了她一眼,靜默了三秒後對着它亮出了那把閃爍着幽藍光芒的刀,「你留在這裏,在那樣狹小的房間,我可不敢保證自己揮刀的時候不會砍到你,當然,我對自己很有自信,只是不確定你會不會蠢到自己撞上來。」
「我還是留在這裏吧。」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還能怎麼做?安里流下一滴冷汗,她感覺到自己跟上去也幫不上什麼忙,大量的蝙蝠可沒有那麼簡單就能消滅,到時候和月凜不嫌麻煩她也會厭惡自己的。
「你也一樣。」低頭對小白說完,和月凜利落地轉身朝着房間走去。他在房門前站了一會,在安里以為他會像希爾那樣將門一刀劈開的時候,和月凜臉色非常平靜地握上了門把,然後微微用力將上鎖的門把整個擰了下來。
「」看上去比希爾的手法要溫和多了,只是那樣輕描淡寫地做出這種事反而更加令人感到無言,看上去更像一種無聲的威懾。安里就這樣看着和月凜從容地推開門走了進去,隨後立刻把門關上了。
長久的寂靜,安里站在原地大約有五分鐘,只是在這期間她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先不說希爾那邊直接把門破壞的暴力執法為什麼會這麼安靜,就近在咫尺的和月凜那裏沒有一點聲音已經很不同尋常。
「發生了什麼事嗎?」安里撐着下巴思考起來,小白抬頭看着她,站在窗邊的少女臉上也籠罩着一層淡淡的光,看上去有點朦朧,也有點冰雕般的冰冷質感。不過在下一秒,那些朦朧的光線消失,有什麼東西在窗外遮住了視線。
幾乎在陰影籠罩的同時,安里就抓住小白迅速地離開了窗邊,刺耳的聲響在無聲的走道迴蕩,玻璃的碎片灑落一地,然後被誰給重重踩了上去。她驚愕地看着面前的景象,半晌才露出一副無語的表情,「你們為什麼會從窗戶進來。」
破窗而入的正是希爾跟賽德這兩兄妹,剛剛安里還在為他們擔心,沒想到下一秒他們就以這麼奇怪的方式出現在自己面前,而且衣服整潔端正看上去沒有經歷過任何戰鬥,就是精神看上去有些差。
「這個說來話長,」希爾還是笑得那麼清爽,她拍了拍剛剛撞窗戶時粘上的灰塵與玻璃碎屑,隨後慢慢說道:「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和月凜那個傢伙呢?我們本來還想找他商量的說。」
「商量是指」雖然很不明所以,但是兩個人都解決不了的事情,果然很嚴重吧,「難道那些異度生物非常的強大,連你們都對付不了嗎?」
「有點棘手,」賽德轉動着他的武器,臉上有些凝重,「總體上來說並不是多麼的厲害,只是一些蟲子而已,不過數量很多,有些麻煩。」
「而且還是新品種,一碰上我們就吃了個小虧,」希爾無奈地攤手聳肩,咧嘴笑道:「好不容易逃出它們的魔爪,沒有商量好對策的話我可是不會回去的,太難纏棘手了。」
「我能問一句嗎,」安里看着希爾都覺得賽德都覺得頭疼的表情,心頭的不安開始加重,「你們到底遇到了什麼?」
「要是以它們昆蟲的外表看,應該是飛蛾一類的東西,」希爾伸出手比了比大小,看着安里的眼睛解說道:「大概有巴掌那麼大吧,全部都是白色,密密麻麻地鋪滿了整個房間,簡直逼死密集恐懼症。」
說着,她自己都搓了搓手臂,然後繼續說道:「最重要的是剛打開門時我還以為它們死了,因為那個房間就像冰櫃一樣冷,就昆蟲來說天氣一冷大概就死了吧。可惜我很快就發現寒氣就是那些飛蛾散發出來的,會製冷的飛蛾,擁有一隻在夏天就不用開空調了。」
末尾,希爾還心情很好地開了個玩笑,不過她也是在乾笑了兩聲後又苦惱地嘆了口氣,「不過重點不是這個,我們在下面那麼長時間沒有動靜你應該覺得很奇怪吧,那是因為那些飛蛾還有特殊的能力,我們就是被那個東西給纏住的!真是混賬,居然讓我輸給一堆昆蟲!」
「所謂的特殊能力其實很簡單,那不是像聖痕者一樣的異能,」在希爾莫名抓狂的時候賽德接過話補充下去,他將那把武器抬到安裏面前,接着淡淡的月光可以看見上面粘着一層白色的磷粉,閃閃亮亮的像女孩子用的化妝品。
「皮膚只要粘上一點的化就會迅速地僵化,感覺跟冰塊很像。」他們因為這莫名其妙的磷粉在地上趴了將近五分鐘的事,還是無視好了,儘管那麼飛蛾沒有什麼攻擊力,但是這對於一級執行官來說,已經可以算是恥辱的歷史。
「有衣服隔着的皮膚傷害會少一點,所以我們打算跟和月凜商量,是不是由他去對付那些飛蛾比較好,」希爾想起和月凜在大夏天都從頭包到腳的那身裝束就覺得熱,就算知道是有原因的,但光看着也非常的不好受,「不過話說回來,你們遇到的不會也是飛蛾吧,是的話那就麻煩了。」
「跟你們不太一樣吧,」安里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我們遇到的是沒有聲音的蝙蝠,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臉頰就被它劃傷了雖然其中也有我很弱的原因,不過和月凜也建議我留在這裏。」
「這一間旅館居然有兩種截然不同的物種真是神奇,」聽了安里的描述,希爾驚訝地挑了下眉梢,「飛蛾跟蝙蝠,後者真的不會將前者給吃掉嗎,畢竟蝙蝠也是吃飛蛾的吧,除了那些只會吸血的」
「等等,飛蛾跟它同一屋檐下都沒事,卻在你來的時候第一時間襲擊你,該不會真的是吸血蝙蝠吧!」瞪大了雙眼,希爾捂住嘴巴但眼裏流露出來的卻是興奮,「我們快去找他吧,不然他就要被吸血鬼吸光鮮血了!」
「我覺得應該不會,」安里扯了下嘴角,然後身體僵了一下,視線越過希爾和賽德,看向他們身後漆黑的走道,那裏出現了一點白色的亮光,隨之而來的是明顯的溫度差,「你們說的那些飛蛾,好像追過來了」
「不會吧,這麼快?!」希爾一驚差點就要攀上窗戶跳出去,不過在看到外面也飛滿了密密麻麻的飛蛾後默默退了回來,「早知道那會就不把門給破壞掉了,沒想到這些傢伙居然還會追過來!那種變成雪人似的感覺,我可不想經歷第二次!」
「現在懺悔有什麼用,還是快點找地方躲起來吧!」安里指着那一排排房間,說道:「這邊!五樓就一個房間被侵佔了而已,還是先找個地方躲一下吧!」話音未落,安里轉頭就看見希爾胡亂的沖向某間房,一鼓作氣地撞了進去!
「等等,那是!」安里的警告已經來不及了,當希爾撞開門後大量的蝙蝠從裏面沖了出來,那股衝勁直接將她掀翻在地,有幾隻劃傷了她的手臂,但更多的是直接朝安里而去,像一團黑色的烏雲。
前有蝙蝠,後有飛蛾,手無寸鐵的安里身邊只有一個賽德,但是對方顯然不能再同時對付那麼多的異度生物的同時還分神顧慮自己,況且那些看上去好對付的飛蛾實際上才是最棘手的。
算了,能躲就躲吧。在心裏為自己默哀,安里轉身靠向牆壁,抬頭的剎那黑色與白色立刻撞在了一起,走道里全是混亂的場景,不斷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有被咬死的飛蛾,但也有因此凍僵的蝙蝠。
安里感覺到了手臂上一陣冰冷,皮膚在輕微的刺痛過後慢慢變得沒有了知覺,就像身體石化了一樣,不再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如希爾他們所說的差不多,也怪不得希爾她那麼害怕,看着自己的身體逐漸僵硬,就像看着自己在逐漸走向死亡。
就算現在不合時宜,但是安里還是覺得這種感覺很新奇,她表示很想研究一下。只是現在當她抬起手臂看着上面僵化的皮膚的時候,一隻蝙蝠停在了上面,然後在她的手上咬了一口,鮮紅的血液立刻從手臂里滲了出來。
「!!」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磷粉不僅將肢體給僵化了,還切斷了痛覺。但那隻蝙蝠才咬了她一小口,它的身體就突然整齊地分成兩半,從手上滑了下去,看得安里目瞪口呆,直到自己被不知道是桌布還是窗簾一樣的東西覆蓋。
「在我說可以之前,給我好好地待着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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