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
不知道恆曄在和月凜離開的短短時間裏做了什麼,等到他們兩人一獸回到那裏時他正脫離般地倒在一堆殘骸上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右手邊的牆被轟出了一個等人高的大洞,工廠外淺淡的月光落在那張通紅的臉頰上。
「怎麼樣,前輩!我一個人把它們全部都打到了!」看到和月凜的身影,躺在地上的恆曄還沒站起來就迫不及待地對他喊道:「這證明我也是非常有實力的,不過自然是比不過前輩啦,對了前輩,你覺得我這次表現得怎麼樣?比起上次有沒有進步?」
「」恆曄噼里啪啦地說了一大堆之後換來的是和月凜長久的沉默,對上那雙帶着熱烈期待與忐忑地眼睛,他只是慢慢移開了視線,說道:「我勸你還是快點找到你的同伴,回雷希特亞去。」
不用說恆曄已經受到了非常沉重的打擊,他熠熠閃光的眼睛在書瞬間黯淡下來,只是沒有過一秒鐘又重新恢復了元氣,自我治癒的速度快到令人咂舌。在安里看來他好像已經被和月凜打擊慣了,不被認同到了習以為常的地步。
「這只能說明我還不夠努力!但是總有一天我會讓前輩認同我,成為雷希特亞第六個一級執行官!」恆曄給自己打氣的動作很嫻熟,顯然做過不少次。換做是普通人被否認那麼多次肯定會懷疑對方是不是故意為難,只是恆曄的眼神沒有一點變化,看來他是真的很崇拜和月凜。
「你是不是該起來了?」安里知道恆曄一個人對付那麼多的異度生物很累,但是躺在全是屍體粘液的地上終究是不太好的,而且這件事還沒有結束。她抱着小白往後退了幾步,然後才說道:「還有一隻在地下,它現在在你的正下方,我勸你還是快點起來比較好。」
「咦咦咦?!你怎麼不早說!」通紅的臉蛋立刻變白,剛剛還一臉很累已經不想動了的恆曄利落地跳了起來。下一秒,地下傳來地震般的輕微顫動,和月凜擋在安里身前,面無表情地注視着地面。
「轟!」
方才恆曄躺着的地面向上拱起,剎那間土石迸裂,如在夜空綻開的煙花那樣,只是它一點也不美好,甚至是很危險。激盪在耳邊的巨響令安里不安地皺起了眉頭,從她感受到的波動來看,不是蟲類,而是獸類。
現在如他們所見,這是一隻灰色的巨大地鼠。別認為它是老鼠就以為很好欺負,因為那變異般鋒利之極的爪子輕而易舉地就刨開了水泥地板,它的眼睛因為常年待在地下已經退化,但是靈敏的嗅覺讓它知道哪裏有食物,哪裏有危險。
而現在,它將身體轉向了在場中的某一個人,發出普通人也能聽見的叫聲。
「為什麼是我?!」恆曄發出比地鼠更加響亮的叫聲,他好像還沒有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成為主要的攻擊對象。他一邊跳起躲開地鼠的爪子與利齒一邊看向和月凜與安里,帶着祈求的目光似乎想要他幫忙。
和月凜會不會理他安里是不知道,但她自己肯定是愛莫能助的,畢竟自己現在也就比普通的女生好一點,手無寸鐵還抱着一隻只會逃跑的小獸,看上去就是廢材二人組,在任何情況下都是拖後腿的類型。
不過恆曄問為什麼是他的答案很簡單,因為這裏就只有他一個聖痕者,和月凜是超越聖痕者的存在,而安里只是一個變異者,在某一情況下可能還會被某些異度生物當成同類,比誰都要安全。
「走吧。」看了一會,確定地鼠只追着恆曄跑,和月凜慢慢將手中的刀放下,微微側頭向躲在自己身後的安里說道:「要是一隻老鼠都對付不了,那他乾脆死在這裏好了。」這話顯然是對恆曄說的,因為在他說完後後者的眼裏燃燒起了熊熊鬥志一臉『不能讓前輩失望』的表情。
「但是這樣真的好嗎?」不是安里聖母,而是任何人看見一個半大的小孩一次次被成人大小的地鼠撞飛都會覺得有些於心不忍,何況恆曄身上的味道很濃烈,加上他的能力對地鼠來說完全沒有效果,這對依靠嗅覺的地鼠來說完全佔了上風。
「他是聖痕者,對付異度生物是他的義務。」說罷,和月凜就率先走了出去。這句話說得很奇怪,對於作為一級執行官的他來說,難道不是他的義務嗎?
「」只是一個人的臉再怎麼冷淡心終究是溫熱的,安里知道和月凜是一個嚴肅到不苟言笑的人,但他絕對不會那同伴的性命開玩笑。那麼他作出這個決定就是因為他認為恆曄會贏,所以才會帶着安里離開。
他讓人成長的方式真的意外的嚴格,甚至充當了惡人的角色。只是安里回頭看着眼裏鬥志滿滿的恆曄,他眼中完全沒有要輸的意思。如果不是這個少年對和月凜有充分的信任崇拜,那麼他應該會被討厭吧。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適合這種冷酷的鍛煉方式,她真的對未來有點擔憂啊。
「你笑什麼?」從被破壞的牆壁走了出來,四周的樹木稀疏,淺白的月光籠罩在和月凜過於蒼白的臉上,讓他看上去更如冰塊一樣散發着淡淡的寒氣。這裏是工廠的一側,判明出口的方向後他轉身就要離開,卻不經意地瞥見安里臉上隱秘的笑意。
「我笑了嗎?」明明是擔憂這種冷酷的方式會用在自己身上,她應該是愁眉苦臉的才對,但是現在安里撫摸上翹起的唇角,心裏划過一絲瞭然,她不禁加深加大了笑容,抬起頭看着和月凜。
「我只是覺得你願意訓練我,與我一同修行真的太好了!謝謝你,和月凜。」
「」這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不過是遵循了雷希特亞的要求而已,也沒有必要感謝我。想說的這句話在腦海里迴旋了很久,但和月凜愣是說不出來,他的心裏聽到這句感謝的話不可思議地柔和下來,唇角也不自不覺地微微揚起。
「現在感謝還太早了,等到你可以獨當一面再說吧。接下來的訓練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你要做好準備。」從明天開始他會真正的嚴格訓練她,為了不辜負這句感謝話語中的期待。
「嗯,我會努力的!」氣氛很好的兩個人有說有笑地離開,還在安里懷裏的小白奇怪地看着他們,然後想回頭看看自己躲進去的建築。剛剛還有一個人在吧,這樣走掉真的好麼?留下他一個人在那裏。
但是這件事在幾分鐘後安里放下它是被拋在腦後,它跑了一夜,現在一點也不想走動,只是被放在地上的意圖很明顯,要它自己走回去。同樣要走回去的還有和月凜與安里,前者是無所謂,但後者一聽到要走回去就把懷中的負重個扔了。
「這樣真的好嗎?按照我的腳程從郊外走回去估計都天亮了,」根本沒有怎麼運動的安里有理有據地分析道:「這樣的話我就會睡眠不足,睡眠不足的話就會影響明天的訓練,這樣一來效率不就下降了嗎?」
「說重點。」
「如果我說是你的懷抱太舒服我想再待一會你會相信嗎?」安里認真嚴肅的看着和月凜,後者也看着她,只是眼裏全然是不相信,而且也沒有因為這句話動搖的意思,看得她失望地垂下了肩膀。「好吧,我投降,走回去就走回去吧,當是飯後運動好了。」
「等等我!前輩!安里姐姐!」在他們走了大概十分鐘之後,恆曄終於是姍姍來遲,他身上掛了彩,但小傷小痛完全不影響眼裏的激動。依靠那雙靴子他很快就追上了徒步行走的兩人,並大聲說道:「我做到了!這次怎麼樣?和月凜前輩!」
「速度太慢,而且還受了不少傷,」仍舊是批判的語句,只是在恆曄低下頭的時候,和月凜看了他一眼,慢慢說道:「不過有進步,至少沒有逃跑。」
「誒?!」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恆曄仿佛幻聽了那般拍了拍耳朵,臉上帶着喜悅與期待,「真的嗎!我剛剛不是聽錯了吧!前輩,您能不能呢再說一遍,我有點不敢相信」
和月凜自然不會再理他,他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任憑恆曄在他身邊唧唧歪歪說個不停也沒有一點要鬆口的意思。安里看着他們笑了笑,只是小臉在下一秒就垮掉了。來的時候在大樓之間跳躍很爽很刺激,但現在要從郊外走回去一點也不好玩。
不過最後他們還是沒有走回去,在幾分鐘之後一輛小車經過這裏,安里以處理恆曄的傷口為理由硬是勸服和月凜上了車,在十幾分鐘之後回到了旅館。對和月凜或者恆曄來說都是一個很普通的經歷。
只是安里不同,經過這晚她清晰地知道自己的實力到底有多弱,還有就是對雷希特亞越來越好奇了,不知道裏面還有些什麼樣的人,都有着怎麼樣的能力。最後的總結就是這個世界真的很危險,在一些荒無人煙的地方,很可能就已經成為了異度生物的據點。
「雖然很危險,」坐在床頭,安里抱着小白捏着它的臉蛋,微微一笑,「但是覺得好有趣。」
這個世界,好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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