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疑惑的相視一眼,上官玉繠與上官泊氿默契的一同向那對岸縱身而去,月牙白的錦袍並未沾染上一絲一毫的水漬,足以證明她恢復的極佳,「亦公公?可是出了何事?」
僅是深深換了口氣,亦公公的面容之上露出難得的彆扭之意,「奴才見過皇上,王爺,王府之中命人傳來口信,只道……只道……。」左右為難的偷偷瞥向上官泊氿,此事定然是不好在皇上面前開口。
見到了他的有所顧忌,上官玉繠心下不禁生出些疑惑,「但說無妨。」
得到許可,亦公公這才再次晗額,「只道是,王妃與那婉秋夫人打……打起來了……。」說出這話,也叫亦公公險些閃了舌頭,天知道,他方才接到這通報,連還未來得及咽下的茶水都如數噴出……
聽及此,上官玉繠下意識蹙起眉梢來,霓苑怎會再次與她鬧起來?此中,難道有何隱情?
輕輕的勾唇淡笑,上官泊氿像是明白了什麼一般,泯唇不語,常言清官難斷家務事,怎的便連皇兄也正是如此麼?但,婉秋身為戶部侍郎之女,竟如此的不識大體?而那戶部原先竟選擇上官睿明而叛變,皇兄尚未將她逐出王府,已是手下留情……眼下,卻竟敢以下犯上,冒犯王妃?!
「本王這便趕回去,皇上,臣先行告退。」見她如此一面,倒也是破天荒的頭一遭,向來處事不驚的皇兄,此刻,他卻沒有錯過她眼底的那抹焦急。
「你也看出來了?」溫潤磁性的嗓音混合着這天際之上吹拂而過的冷風,上官泊氿凝視着那道月牙白的背影。
「王爺自然是長大了,兒女情長,當局者迷。」笑意暗生,蒼老的眼眸之中卻多了一許玩賞之意,「皇上,便由老奴陪着您逛逛這御花園罷!」他還依稀記得,四皇子小時候最喜歡牽起自己的左手,前去看那花開花落……
「恩。」輕聲答應着,今日他的心下,儼然是如數充斥着那滿滿的關心之意,腦海之中忽的響起那道稚嫩的聲音來,『此生定要同起同落……』
月牙白的身影帶着一絲焦急之意提步向府中右側圓門而去,不多時,便聽見一陣高過一陣的哀嚎之聲,這聲音……不正是婉秋??
管家着急的身影來回在房門之外踱步,雙手不知要安放於何處,半懸着輕顫,直至瞥見自家王爺,這才小跑上前,「王爺,您總算回來了,這……。」
「為何會如此?」照理來說,婉秋的院落,距離此也隔着偌長,倘若並沒有主動尋來,又豈會現身於此?下意識的偏向風霓苑,這一點,竟是連自己都不曾察覺。
撫了把額上的虛汗,管家自然是明白自家王爺不喜後院女人過於吵鬧,但……「王爺,方才老奴聽那後院丫鬟所說,這婉秋一大早便命廚房不知是烹煮何物,之後便興沖沖的找上王妃……這……眼下,發生了何事,老奴也不曾見到……。」他只聽見這一陣陣的嚎叫聲,令人心驚肉跳。
明白了事情緣由,上官玉繠提步欲要上前推開那扇門業,但下一秒,只聽見門業輕啟,由內敞了開來,「王爺……。」帶着水霧的雙眸令上官玉繠心下莫名一緊,雙手不自覺的抬高,撫上那略為蒼白的臉頰,這幾日來,她跟着自己受苦了……
「有我在……。」此話一出,竟是叫自己也為之一振,淡淡的思索着三字……當初,霓中也是對自己如此一說,她仍然還記得……不想今日,卻這般的脫口而出,自己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而方才推門定眼望去,那頹坐在地上帶着十分狼狽之人可不正是婉秋?只見她已然是被繩索牢牢綁住,風晚手上所緊握着的莫不是自己那方書台之上的宣筆?
而對於拿捏穴位,風晚可謂是精確無誤,腳底的穴位當屬全身最密,尤其是痛感,能夠從那腳底直至蔓延全身,因此才有了之後的一聲聲哀嚎。
見到此情此景,饒是平日裏再如何平靜,此刻也仍然是被狠狠的雷到幾分,不得不承認,風晚折磨人,的確很有一套……令她心下生出一股傾佩之感來……
但,轉眸瞥向檀木桌之上的那盅濃湯,淡淡的草藥香氣透過這鯽魚味道發散而出,先不論這湯乃是葷食,單憑這藥膳鯽魚又確是大補不假,方要撇過身體,驀地再次被這湯藥所吸引住,這香味之中依稀透着別樣的絲絲幽香……竟然是軟禁散?!
眸光頓時犀利三分,這味道與那夜裏所接觸的竟是那般的相似,錯不了!!婉秋此舉竟是要做甚?莫非,她竟是要試探霓苑是否會武功?
心下的疑惑越發的濃烈,但饒是如此,私自下藥以下犯上的罪名卻依然逃不掉,霓苑縱然會武功,可她卻從未加害於自己,更何況,她還是霓中的胞妹……
「王爺……王爺救我……」帶着重重的喘息,婉秋眼角的淚意再也止不住的泛濫,如今,自己已然沒有靠山,除卻王爺,再無其他……今日之事,也只是她一時心急前來試探,沒想到竟被她擒住,還被如此對待……心下的羞愧之意越發的強烈,卻更多的只是委屈。
「本王且問你,這湯蠱究竟是何意?」心下隱隱泛濫而起的怒火此刻也欲要將婉秋燃燒殆盡一般,令她一時間沒了底。
「王爺,您聽婉秋解釋,婉秋是有苦衷的王爺……您聽我解釋好不好?」淚水划過臉頰,將原本的妝容打濕開來,「婉秋會如此舉動,都是為了王爺您以及整個王府……」聲淚俱下,倘若上官玉繠是位男子,或許早已被她所打動,但,她並不是!
「本王與你說過,本王自然會調查清楚,怎麼,莫非你是覺得本王無能欲要越權代之?」聲線徒然提高了好幾度,令那抹身影驀然一怔。
王爺是生氣了嗎?怔怔的望向他的眼眸,眼底的畏懼之意更甚,王爺怎能對她動怒?她做的這一切,只不過是為了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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