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武縱橫 第六十二章、到手

    第六十二章、到手

    師妃暄的忽然造訪，楚風有些措手不及。

    他也不太明白為何師妃暄如此大方竟以賭博的方式決定和氏璧的歸屬，不過這些他已經來不及考慮，也不用考慮，他只需要知道師妃暄本就是信守承諾的人，倘若敗，那一定會將和氏璧交給他就已經足矣了。

    至於其他？他不用考慮，也用不着考慮，和他有什麼關係？

    一盞昏黃的燈光照着小巷，漆黑的黑夜，漆黑的小巷依舊漆黑，只有些許光亮而已，甚至在遠離麵攤四五米遠的地方都是一片黑暗，但幸好還可以照亮師妃暄、楚風兩人，還可以照亮天上的飛雨。

    飛雨如情人的手，纏綿。

    幸好並不大。

    師妃暄、楚風就立在飛雨中。

    兩人距離麵攤有三四米的距離，其中楚風更是幾乎陷入了小巷的黑暗之中，僅僅只能借着微弱的冷光照亮那張面孔以及腰間那柄劍。

    這個麵攤的老闆老闆娘膽子可不少，他們雖然躲在麵攤後面有些瑟瑟抖，可一雙眸子還怯生生望着這場高手對決。

    胡金袖坐在原來楚風坐在的地方，抬頭瞥了一眼雙手抱着盒子的司空摘星，玩味笑道：「你難道也不知道她就是慈航靜齋的師妃暄？」

    司空摘星苦笑了一聲，輕嘆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一點也不知道，倘若我知道他是師妃暄，那我或許也不會這樣累了。」

    胡金袖盯着司空摘星半晌，笑道：「你喜歡她？」

    司空摘星沒有否認，他盯着師妃暄的背影，眼中閃過了一抹異彩。

    ——師妃暄這樣的奇女子，又有幾個男人不喜歡呢？司空摘星也有些喜歡師妃暄，雖然他從來沒有瞧見師妃暄女兒身的牧羊。

    胡金袖望着司空摘星繼續問道：「你會為師妃暄引楚風來，是因為你喜歡師妃暄？」

    司空摘星將盒子放在桌上，人也坐了下來，瞥了胡金袖一眼。

    他搖頭道：「不是，因為我欠她一條命，因此我必須還他一個人情。」

    胡金袖有些詫異，但也不奇怪。

    ——每個人都有落難的時候，即便是她也豈非有幾次陷入了絕境？她沒有死，雖然更多是因為武功智謀冷靜果斷，但也不能不否認有一少部分也是因為運氣。

    古往今來英雄豪傑不可數計，但可以得到善終的人卻沒有幾位，這其中豈非也正是缺少了幾分運氣？

    胡金袖低頭瞧着桌上的酒罈，慢悠悠為自己倒上了一杯好酒，瞥了一眼正在對峙的師妃暄、楚風，而後望着也盯着師妃暄、楚風的司空摘星道：「你認為他們什麼時候會交手，你猜他們交手誰勝誰負？」

    司空摘星搖頭。

    他不想說，而不是不知道。

    他是見識過師妃暄的武功的，師妃暄的武功的確是極其厲害極其可怕的，無論招式還是內功都卓非凡，可他的對手是楚風，是即便6小鳳、葉孤城、西門吹雪、薛衣人等人都忌憚三分的楚風。

    面對如此強勁的對手，師妃暄可以勝？

    司空摘星沒有把握，他相信即便站在楚風面前的人是薛衣人、謝曉峰、西門吹雪這些人，那他也沒有把握賭楚風的對手會勝，而且他也知道迄今為止楚風依舊不敗。

    ——從未敗過的人，想要擊敗這種人豈非本就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胡金袖望着司空摘星，司空摘星雖然沒有說話，可她已經明白司空摘星的想法，她甚至基本上快了解司空摘星的心了。

    司空摘星並不認為敗的人是楚風，可也並不喜歡師妃暄敗，因此他不開口。

    情，這一切的一切豈非正是因為情呢？

    她捫心自問，自己呢？我是不是希望楚風敗呢？

    這個問題才在腦海中閃過，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刺眼的光。

    劍光。

    劍光如閃電當空劃下，刺眼的劍光令人睜開眼睛都顯得無與倫比的吃力。

    這耀眼的劍光甚至將麵攤小巷方圓十幾米地都照亮了。

    劍光閃過，劍已揮出。

    楚風已經出劍了。

    劍如閃電飛虹一般朝着師妃暄遞出。

    劍出一瞬間，天地仿佛都仿佛在劍光籠罩之下。

    師妃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她實在有些驚訝。

    她得到消息陰後曾和楚風一見，因此知曉楚風的武學造詣實在不弱，可如此可怕如此隨心的劍法，她依舊有些驚訝。

    她沒有遲疑，也不能遲疑。

    她的心中甚至不能有任何念頭，因為長劍已至，只要她不願意敗，不願意死，她就必須摒棄腦海中的一切雜念，否則她只有敗，只有死。

    師妃暄明白這一點，她也恰恰是極少數可以瞬間做到這一點的人。

    師妃暄拔劍。

    他拔劍的一點也不比楚風慢多少。

    楚風的劍雖然快，兩人的距離雖然近，可她終究拔出了劍。

    要知道天底下有太多的劍客在面對楚風的時候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死人又如何有出手的機會呢？

    劍光絢爛，黑夜化作了白晝。

    叮叮叮聲響，清脆的碰撞聲隨着兩個人的接近交鋒碰撞。

    一聲聲清脆的聲響敲響着人的心。

    敲響着司空摘星的心。

    胡金袖很冷靜，她望着揮劍的楚風，也撇過劍出如虹的師妃暄。

    她不但心。

    她知道師妃暄不會殺楚風，她也知道楚風不會殺師妃暄，因此她還有什麼好擔心呢？這場決鬥只有勝負，而不可能存在生死。

    師妃暄出生慈航靜齋，研究天下劍法，又曾精研被譽為武林四大奇書之一的慈航劍典，劍法造詣自然非同凡響，尋常人不但難以相提並論，即便是那些所謂的武林名家，劍法奇才瞧見了師妃暄的劍也會驚訝，甚至極有可能在三兩招敗落。

    《慈航劍典》被譽為武林四大奇書之一，並非沒有原因，單單研究通透《慈航劍典》可以步入武道巔峰，參悟破碎虛空之密這點就足以壓倒天下諸多武學秘典。

    何況《慈航劍典》在劍法上面有着極其獨到之處。

    《慈航劍典》是慈航靜齋的鎮派寶典，全卷分為十三章，以【靜】、【守】、【虛】、【無】為主，以【氣主靈神心】為五大要訣，分別是劍氣長江、劍主天地、劍靈寰宇、劍神無我、劍心通明。

    如今師妃暄的實力雖然還未臻至慈航劍典最高境界劍心通明，卻也已經達到劍靈寰宇之境界，劍法已至心有靈犀之境界。

    換而言之，出劍隨心，劍隨心而動，隨心而行。

    這已經是劍法之中極其玄妙的境界，許多世上頂尖的劍客也只是停頓在這一步而已。

    這也時為何世上諸多級劍客比不上師妃暄的原因，劍法運乎於心，世上可以做到這一步的劍客的確不會太多。

    只可惜師妃暄遇上的人是楚風，一位在劍法造詣上已經不知道何種可怕境界的絕世劍者。

    瞬間已經過去了十三招，兩人一共出手了三七二十一劍。

    每一劍師妃暄都已經將自身的劍法劍意揮至極致，倘若她的對手不是楚風，對手早已敗了。

    只可惜他的對手是楚風。

    因為她揮出的二十一劍十三招卻並未傷到楚風分寸，反而劍勢減弱，楚風的劍勢愈強。

    楚風面無表情，手中長劍一抖，劍尖飆射出一片如火花般的劍芒。

    他在此將劍遞出，閃電便遞向師妃暄。

    這一劍瞧上去稀鬆尋常。

    這一劍也的確是稀鬆尋常，這並不算什麼上乘的劍法，只是普通不過的劍招而已。

    可這一劍出手的時機確實師妃暄沒有法子反應過來的。

    一劍遞出，已經封住了師妃暄後退的空間，師妃暄來不及反擊，因此只有一敗。

    勝、敗。

    這本就是世上最簡單是尋常不過的事情。

    劍停在師妃暄面前，一道光閃過，劍已入鞘。

    楚風望着師妃暄點了點頭道：「多謝。」

    師妃暄呆了一下，輕嘆道：「你贏了，和氏璧歸你，但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楚風原本準備走，卻停下。

    他望着師妃暄道：「你說。」

    師妃暄道：「你可知道陰後祝玉妍邪王石之軒為何同時出現在洛陽？」

    楚風一愣。

    師妃暄笑了起來。

    她望着楚風道：「看來閣下也不知道，既然如此那妃暄就告辭了。」

    ——

    一張桌，兩個人。

    此時此刻只有楚風、胡金袖了。

    箱子已經打開，裏面的確有和氏璧，是真正的和氏璧。

    胡金袖盯着楚風道：「你似乎並不高興？」

    楚風苦笑嘆了口氣道：「我原本應當告訴的，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高興不起來，難道是因為這和氏璧得到得太簡單了？」

    胡金袖撇了撇嘴道：「不是和氏璧得到的太簡單了，只是因為你不太明白為什麼師妃暄有意將和氏璧送給你。」

    楚風不能不承認，他盯着胡金袖道：「你知道？「

    胡金袖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她望着楚風道：「其他的事我或許不知道，可這件事我卻知道。」

    楚風不說話，望着胡金袖。

    胡金袖喝着酒慢悠悠道：「因為如何和氏璧對於慈航靜齋來說已經失去了價值了，和氏璧只不過是一塊普通不過的石頭而已。」

    楚風皺眉，他有些不太明白，但有些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