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音沒有出聲,內心的自責,導致她像啞掉似的,根本開不了口。
顧南天皺眉,「許知音!」
許知音回道,「我沒哭。」
「我不准你為了那種男人難過,他不值得。」
許知音不出聲,她壓根就不是為了紀流年難過,只是很後悔自己當時的做法。
顧南天走過來將她摟住,「他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你為了別的男人難過,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顧南天,你讓我冷靜一下。」許知音推着他,「你出去。」
「……」顧南天緊緊地抿着唇,望着她,見她一直推自己,轉身走了。
他躺在床上,感覺心情煩亂到極點。
紀流年出事並不能影響到他的心情,然而許知音的態度,卻讓他無比難受。
她這分明是很在意紀流年!
許知音一個人在浴室里呆了很久才出來,躺在床上,也沒有出聲。
顧南天沒有跟她說話,兩個人背對背地躺着,幾乎都是一夜沒睡。
第二天早上,顧南天起來的時候,許知音已經起了,她剛剛換好衣服,顧南天望着許知音,想出聲,但還是控制了。
他不喜歡自討沒趣!
他站在鏡子前機械般地扣好襯衫的扣子,沒有一絲褶皺的襯衫上了身,多了些禁慾的氣息。
喬助理從外面進來,發現兩個今天特別地安靜,對顧南天道:「先生。」
「事情怎麼樣了?」顧南天問道。
喬助理說:「秦總讓人在海里打撈了一晚,紀流年的車子撈了上來,人沒有找到。不過,存活下來的機率,應該很小。」
許知音在旁邊聽着,沒有說話。
所以,紀流年真的死了!
她想起自己對紀流年說的那些話,恨自己昨天突然要跑去跟他說什麼,如果自己那時候沒有跟他說那些話,也許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她昨晚一夜沒睡,想了很多,事已到此,她卻改變不了什麼。
內心的自責像是能夠把她淹沒,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間接的殺人兇手。
顧南天看着許知音魂不守舍的樣子,忍不住來了一句,「死了更好,免得某些人總是牽掛。」
顧南天這句話,讓許知音愣了一下,隨後有些驚訝地看向顧南天。
他這是在暗暗地諷刺她麼?
「顧南天……」許知音終於開口跟他說了今天早上的第一句話。
他已經把西裝外套穿上了,看着許知音,態度冷淡,「難道我有說錯?」
「就算紀流年很可恨,你也沒有必要用這種態度,去諷刺一個已經遇難的人。」
顧南天道:「你在醫院的時候,每天都有人死,你會為每個人難過嗎?」
「當然。」
「那我還真是娶了個心胸寬廣的好老婆!」
「……」
他的話充滿了嘲諷。
雖然知道顧南天可能在生氣,但,這話讓許知音聽到了,還是會難受。
她本能地回道:「那就當是你瞎了眼好了!」
因為這句話,氣氛變得更加冰冷。
兩人到了樓下,誰也沒有說話。
顧南天一出現在客廳,一堆的目光就投了過來,顧宵看着顧南天,「人渣!」
別的人雖然不敢得罪顧南天,但看顧南天的眼神,也是各種的意味深長。
比賽是顧南天提起的,又是晚上,最後顧南天贏了,紀流年卻根本沒能回來。
更重要的是,昨晚大家都在找人,只有顧南天事不關已在睡覺……
所以,大家都覺得事情是顧南天做的。
秦總雖然心中知道這件事情跟顧南天有關,但他是最理智的人,開口道:「大家吃飯吧!辛苦了一晚上。」
「我不想吃了。」秦總的女兒站了起來,表示無法忍受顧南天這樣的人。
別的人看了顧南天一眼,也都有些忌憚,「我們就不吃了,先回去了。免得什麼時候不小心就得罪了某些人!惹來殺身之禍。」
充滿諷刺的話,全部都砸向顧南天。
顧南天倒是淡定地在餐桌上坐了下來。
只有秦總在這裏陪他。
秦總的話也很少,可以看得出來他對顧南天的態度一點都不熱情。
在他們眼裏,顧南天就像個殺人兇手。
他跟紀流年的仇恨並不深,但,他卻對紀流年下了如此重的毒手,可見這個人有多狠毒。
許知音坐在餐桌旁,因為她是跟顧南天一起來的,自然不會走。
她原本很生氣的,看着大家這樣對顧南天,倒有點自責……
這件事情,都是因為她而起。
就算顧南天對紀流年做了什麼,那也是因為她。
是她害得顧南天承受這麼多的白眼。
本來是陪他來出差的,完全沒想到事情會弄成這樣子,許知音的心情差到了極點,一點胃口都沒有。
顧南天看着壓根不怎麼吃東西,來了脾氣:「如果沒胃口,那就別吃了。如果那個男人讓你這麼在意,你去殉情算了!」
是不是她也覺得事情是他做的?
是不是她也覺得他是個殺人兇手?
許知音的態度讓顧南天心寒到了極點。
「我沒有……」許知音想解釋。
她只是單純地沒胃口,與他無關。
可是顧南天已經認定了許知音跟別的人用同樣的眼光在看她,他站了起來,踢開了面前的椅子,一路冷漠地走了出去。
喬助理緊跟在後面……
顧南天出門的時候,有不少人也準備回去了,他們在門口相遇,大家看到顧南天,都自動讓出了一條道,偶爾能夠聽到有人在小聲地道:「簡直就是殺人兇手。」
「算了,別提了,說不定人家轉眼就盯上你。」
司機打開車門,顧南天上了車,將許知音丟在後面,直接走了。
許知音站在原地,被扔下,有些尷尬,那些圍觀的人迅速走了上來,對她道:「這種男人還是不要了,他不理你正好,跟這種人在一起,不覺得可怕嗎?要是我,每天連睡覺都睡不好!」
顧宵也準備回去,讓司機過來問她,「許小姐,我們也準備回去,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走?」
「不必。」許知音拒絕了。
她難過是因為心情不好,但沒想在這裏對顧南天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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