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仙記 第四百零六章 回府

    要說現在最輕鬆地就是咬定神諭的祭祀大人了，不管你們怎麼爭論，將來以後如何，反正他老人家肯定是不會再做祭祀了。

    也堅決不會給燕城選出下一任的祭祀。在他這裏祭祀時代要堅決結束的。

    哎，這人上最皮下嘴皮一碰，給別人帶去多大的問題呀。燕少城主瞧一眼，目下無塵，仿若萬事都不放在心上的祭祀大人，一個祭祀，一句話就弄得燕城上下如此緊張，單從這個威脅上來說，這人，這祭祀之職，留下也是隱患。

    這人若是包藏禍心，不再給他們燕氏代言了，得惹來多大的麻煩呀。他燕氏當初能夠借用這些言論鞏固地位，其他的人同樣能夠利用這種神乎其神的言論來鞏固地位。

    私心上講，燕少城主也是贊同祭祀這麼沒有科學根據的存在還是不要在推崇的好。不過就是帶來的後果可能很嚴重。

    所以要慎重。當然了這裏面不排除，燕少城主個人對祭祀大人的成見，成見的來源就是喬木送的雪橇。

    燕城主對於神跡這東西本身肯定是不信若神明的，不然祭祀這麼神聖的存在，也不會出自他們燕氏，不過有些東西存在的時間太長了，自己有時候都當真了，不然為何喬氏同燕陽祭天的時候，就出了異象呢，連同這次的雪崩，若是排除人為的可能，那也不是一個必須正視的異象嗎。一屋子人繞來繞去，自己就能把自己繞懵了。

    要說唯一明白點的，就是一直在用他家夫人的理論推斷神山這件事情的御史大人了。

    這就是一個嫉婦做出來的不理智行為。當然了這麼大的事情一個女人怎麼能做成的，人家御史大人也琢磨不透，不然就不用考慮，直接上奏摺了。

    現如今這樣，你紅口白牙的就指責喬氏有嫌疑，首先燕少城主就繞不得你，在御史大人看來，燕少城主就同他老人家一樣，早就折服在夫人的淫威之下了。

    其次，怕是諸位同僚也要笑話一番的，別說一個女人，就是舉一族之力，又有誰能在一剎那間弄出如此驚天動靜呢。

    這些人就是不說自己同喬氏有私怨，怕是也要埋汰自己太抬舉喬氏一個女人的，所以御史大人皺着眉頭，這麼接近事實的推理，註定要埋在心裏了。

    事情有膠着住了。一個半日過去，還是沒有定論。屬相大人的意思還是想勸祭祀大人改變口風，能夠安穩度日最好不過，何必弄得腥風血雨呢。

    他老人家老了，圖穩。再說了他老人家已經是燕城的屬相了，在怎麼折騰，還能大過城主大人去。折騰來折騰去的沒有意思。

    激進一點的，想要在往上爭取一下的大人，自然就不願意這麼一味的求穩了，沒有建功立業的機會，他們拿什麼做資本，拿什麼升官呀，一味的熬資歷，到了屬相的年歲，怕是他們也就這樣了。

    所以祭祀這邊也不是一點力量都沒有，科學論在燕城主的書房裏面已經要被翻爛了。

    燕少城主看着當初自家夫人在馬車裏面玩笑一樣，匆匆鑄就的科學論，感觸那個深呀。當初若是知道這東西會有這麼大的影響，他還會不會讓這本科學論面世呢。至少肯定要慎重一些的吧。

    想到喬木，燕少城主心亂了，燕城地位最高的人都在這裏折騰兩天多了還沒個定論，究其原因不過是他家媳婦那點子小心眼。

    燕少城主忍不住就有點心虛。若是這事傳出去，第一個容不下喬木的怕就是自家父親大人。所以在怎麼愧疚，燕少城主也要守住這個秘密的。只要他還想要媳婦還有小平哥。

    看着天色，燕少城主吩咐外面伺候的內侍：「去灶房給諸位大人填幾個菜，銀錢從本少城主的俸祿裏面扣。」

    內侍低頭，都沒敢看看少城主的臉色，心說，多大的事就扣您的俸祿呀：『小人不敢，伺候諸位大人午膳是小人分內之事。』

    城主大人時刻不忘給兒子刷人氣：「諸位大人辛苦，用過午膳在繼續商量好了，我兒懂事了，都知道諸位大人辛苦了。」

    諸位大人跟着說道：『多謝少城主，我等有口福了。』

    燕陽略羞澀，這不是愧疚的慌嗎，算了這個還是不要再說了：「諸位大人吃好就好。」

    話題一轉，氣氛就輕鬆了幾分，方才還爭執不下的幾位大人，也能和顏悅色的說幾句話了。

    連燕城主都在想，他們燕城的朝堂，大人們可真是放得開，連一言不合擼袖子上手的時候都有。忍不住就想，還是自己這個城主大人英明，下面的官員才剛如此直言不諱，各抒己見，換成大氣的王都，怕是沒有他這樣的心胸。

    抬高了自己，貶低一下別人，燕城主覺得自己雅量，容忍性還可以個更高一些。

    不得不說，等到中午的時候，燕少城主再次收到了來自少城主府的點心。這讓一眾老大人們在嚴肅的氣氛中，輕鬆了一把。

    屬相大人還仗着老資格調侃了少城主一把：『到底是年輕人，我們這些老頭可是比不得了，沒有人惦記呢。不過還好有燕少城主私下貼補的菜色。』

    將軍大人對於喬氏多少有點感冒的，對於屬相大人這種明顯要曾口吃的話，沒搭言。

    御史大人：「說不得我等還能在佔少城主點口福。」

    屬相大人擼着鬍子看過來，知己呀。

    祭祀大人就直接多了，瞪着眼睛看向喬木讓人送來的食盒。

    燕少城主臉紅，不過人心裏受用，對於喬木的懂事，還有認錯態度表示滿意，女人就該這麼柔順，處處以男人為天。

    將軍大人不過是看看城主大人的臉色，什麼都沒有多說，作為一個要把閨女嫁給這位少城主的父親來說，雖然對閨女不是很看重，可閨女嫁的人不一般，還是要多費幾番心思的，針對燕城主的府邸人事特意分析過。

    作為一個親手把兒子拉扯大的父親，對任任何企圖超越人家父子情分的人都不會太歡迎。所以喬木讓人送來吃食的時候，將軍大人第一感覺就是去看城主大人的臉色。

    果然，燕城主臉色不太舒爽，對喬氏肯定是不滿意的，堂堂的城主府還能少了少城主的吃食，委屈了不成。喬氏這事做的可不明智。

    想想自家輕語，親事不成未必不是好事，除了城主府，滿燕城的男兒隨便他家輕語挑選，嫁入哪個府憑着他李氏的地位，閨女也不必如此小心翼翼。所以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燕城主語帶微笑：「我兒府上可是新來了什麼掌勺廚子不成。」這話不軟不硬，言外之意，平平常常的飯菜，也值當的喬氏如此大張旗鼓嗎。笑裏藏刀說的就是城主大人了。

    御史大人也好，屬相大人也好，聽到城主大人這麼有深意的搭話，對於少城主跟前的食盒，那是不敢在有興趣了。這位城主大人貌似不太願意看到喬氏如此籠絡少城主呢。

    御史大人的感觸又深一些。看吧，就是這就是一部內宅爭鬥大戲吧。連城主大人都卷進去了。燕陽就跟沒聽明白父親大人的話一樣，打開食盒，認真的瞧了兩眼，才傲嬌的說道：「就是平日裏用慣了的點心而已，倒是多了兩樣素齋，不過是喬氏多事而已。」別說耳朵不好用，任誰聽到少城主這話，都在裏面聽到了嘚瑟的意思。這位可真好意思呀。

    若不是怕丟人，坐在這裏的大人，哪個吩咐一句下去，府上不是樂顛顛的來城主府送飯呀。那不是諸位大人都沒有少城主這麼厚的臉皮嗎。

    偷偷的瞧像城主大人，果然城主大的臉色更不好看了。

    唯獨將軍大人鬆口氣，終於這異樣的眼神不是在看向他了。喬氏做的真不錯。

    城主大人抿嘴，看着兒子一臉的恨鐵不成鋼，這點破事有什麼用炫耀的值得你傲嬌嗎，女人不過是應該時時刻刻把男人放在第一位的嗎。

    不過是其他的女人知道含蓄，知道內斂，都知道要臉面，而喬木這個鄉下來的，丟得起人而已。真是沒法好好地父子交流了。

    有心提點兒子兩句，又怕這麼多的大人在，兒子沒面子，算了還是私下裏面再說吧。

    在喬氏身上似乎總是在刷新認識。燕城主不得不承認，儘管自己一直認定，等兒子見識寬了，時間久了，喬氏自然就不算是什麼了。可這個時間也太久了點，現在的喬氏也太占兒子心房了點，他這個老公公眼看就要容不下喬氏，等不得過上幾年，讓兒子自己看明白了。

    好在燕少城主沒有太驕傲，還知道孝順老爹，親手端出來幾樣素齋：「父親大人嘗嘗，若是吃的順口，兒子回府就讓喬氏把灶房廚子送城主府來伺候。」

    燕城主方才還覺得焦慮的心情，瞬間就被燕陽這樣孝順的行為給平復了。

    喬氏在怎麼折騰又能如何，只要兒子站得正，心裏有數就好，看吧，還不是給他這個老父親在折騰呢，只要自己喜歡，兒子都是給自己這個老爹孝敬來。

    燕城主：「給諸位大人也都嘗嘗。」

    這個就不用燕少城主親自端過去了。內侍過來，捧着少城主指的幾碟點心，給諸位大人捧過去。特別注意，祭祀大人那邊竟然送去的不是素齋，也不知道少城主是不是不小心的。

    屬相大人心說，沒想到還真能蹭碟子點心食用，要知道喬氏食肆裏面的點心，都是很出名的。

    燕少城主跟前留下兩碟最喜歡的，在燕城主的示意下，諸位開動，終於能夠用午餐了，再耽擱下去，菜色都涼了，幸好這個季節不錯，不然這頓飯不如不吃呢。

    祭祀大人對眼前的肉燒餅皺眉，雖然自從食用了，喬木送來的藥之後，他的身體有所好轉，到底同平常人不同，該忌口的還是要忌口的。

    雖然說不一定要忌葷食，可他作為祭祀這麼多年的素齋吃下來，一時間也沒法接受這些葷食，腸胃不認可。

    燕少城主還算是注意形象，知道用飯之後才嘗了兩塊小點心，雖然知道不是喬木親手做的，可能吩咐做自己喜歡的，燕少城主心裏就受用。何況是當着諸位大人的面給自己足夠的面子呀。要不說還是人年輕呢，光追求這些虛的。

    祭祀大人小口的喝完素粥，直接端着一疊，肉燒餅過來少城主這邊，相當不要臉的說道：「我不食葷食，若是夫人下次在送，還請少城主吩咐一聲，我這裏就送素齋的好。」

    要不要臉，要不要臉，啊，那是我夫人，送來點心是給我這個夫君的，還特意吩咐給你送，你算是哪根蔥呀，燕少城主肺差點氣炸了。

    斜眼瞟過去，冷嗖嗖的：「原來不合祭祀大人的胃口，都是燕陽的過錯，也是女人沒得多事，有時間就該在府里照顧孩子，打理內務，哪裏用她如此多事。爺們在外面都粗養的很，隨便吃口什麼東西不成，難道本少城主去外面巡視的時候，也要這麼特殊對待，回府就好好的讓喬氏知道知道咱們燕城的規矩。祭祀大人什麼口味，只管吩咐城主府的灶房就好。父親大人這裏的灶房婆子還是不錯的。」

    意思就是往後沒有了。

    御史大人捏着精心細作的小點心，往嘴巴裏面塞。

    燕少城主一句話還是沒有說錯的，別說出門巡視的漢子們，就是他們這些長期在燕城的官員，也沒有幾位能享受到這麼精心的待遇，看看這點心做的，都要雕出來花了，別說味道了，入口即化，可真是美味，難怪自家夫人每旬即便是肉疼一樣要去喬氏的食肆裏面，買上兩盒點心呢。

    今日是真的佔了少城主的光了。

    對於祭祀大人的不懂人情世故，大家已經習慣了，換成誰，不喜歡不用就是了，也沒有過去同人在討一分的。可人家祭祀大人就這麼做了，還做的理所應當。

    所以在看到祭祀大人聽完少城主的話之後，很大方的把燒餅放下，直接端着少城主跟前那盤沒動的點心坐會自己的座位之後。

    諸位的傲人還是稍微的愣了那麼一下，原來祭祀大人可以仙兒到這份上呢，沒看到少城主的臉色已經黑了嗎。

    不過也難怪，這點心確實不錯，他們這些老貨都有喜歡的不要不要的。

    可惜燕少城主要明令喬氏不能再送點心了，遺憾，大大的遺憾呀，難得的機會，還是多嘗幾塊點心吧，想來祭祀大人也是這麼想的。

    燕城主雖然不耐煩喬氏，對於碟子裏面散發着甜膩氣息的點心，還是很心動的，兒子還知道他喜歡吃甜食，特意送過來的點心都是甜口味的，貼心。

    不給喬氏面子也得給兒子面子，燕城主給自己找了足夠的理由之後，捏起一塊點心放在嘴裏，不得不說真的得很不錯。

    忍不住想到，難道喬氏就是仗着這些吃食，把兒子攏住的。

    若是用一個資深吃貨的思路來考慮這個問題，還是很有可能的。當然了燕城主用這個思慮來考慮問題，基本上把自己也劃在吃貨一流了。

    將軍大人用點心只是挑眉，光這陪嫁的灶房婆子上，自己這個將軍府就輸了一籌。必須承認，喬氏手下人做的點心不一般。籠絡男人胃口的話，足夠了。

    不管諸位大人怎麼想的，祭祀大人怎麼想的，反正燕少城主惱了，不知道要氣祭祀大人的不懂禮數，還是要氣喬木的不知檢點，招蜂引蝶，點心留在府上，他還能吃不到嗎，非得送到這裏來，這不是誠心招唄人嗎，燕少城主心裏不痛快透了。

    祭祀大人可不管燕陽怎麼想，吃着嘴裏面的點心，細細品嘗，哪個味道好回頭就去給喬木去信，讓她給自己這個祭祀大人多送一些過來。

    看看其他大人桌上的點心，祭祀大人遺憾，可惜沒法把各種點心都嘗一下，不能挑出自己最喜歡的。

    燕少城主看到祭祀大人再次看向自己桌子上的點心盤子的時候，就意識到不能跟這個不知道臉面為何物的人端架子。直接捏了點心放在嘴巴裏面，免得別人惦記。

    吃東西的時候連禮儀都不顧了，恨不得把點心當成喬木給嚼吧了。

    諸位大人心裏就納悶了，入口即化的點心，怎麼在少城主嘴巴裏面那麼有嚼勁兒呢，跟嚼肉乾一樣，難道少城主跟前的點心還有什麼不同不成。

    鑑於少城府點心的美味，眾位大人遺憾，沒能嘗到特別味道的點心。

    午膳不過是個插曲，諸位大人對於神山的事情還要討論出一個接過來的，不知不覺就已經晚了，諸位大人在怎麼用心當差、勵精圖治，那也都是有了年歲的，真的熬了不了夜的。

    所以燕城主該放人還得放人。好聲好氣的勸着諸位大人回府休息，事情雖然急，可明日再議也是一樣的，畢竟不管什麼樣的結論出來，各種應急措施也要跟着出來，這就不是一時半會能搞定的事情。

    諸位大人告辭之後，剩下自己人，該說的話昨天已經說了，該有的交流大家心裏也有底了。所以該幹什麼幹什麼好了。燕城主雖然不滿意喬氏，也不能做出留兒子在身邊，不讓回去看老婆孩子的事情。

    那麼燕少城主就要面臨一個問題，他是回府還是不回府呢。

    回府的話能看到兒子，這個無疑是讓少城主心情愉悅的。

    同時還能看到喬木，順便還能讓喬木知道，自己對這件事情到底有多生氣，不然這女人還以為，送兩樣點心，讓人過來問聲好，事情就過去了呢。

    可是回府的話，是不是顯得自己撐不住呀。昨天就沒有回去，今天突然回去了，倒好像自己有點掉面子一樣。

    燕少城主一張俊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可私下裏面，左思右想的掂量這點事。

    話說回來，喬氏闖了那麼大的禍，自己還沒交代他怎麼善後呢。若是萬一，萬一讓人拿到了什麼破綻可怎麼好呀。

    所以怎麼捉摸這事還得必須回去一趟。

    燕少城主給自己找到了必須回府的理由，女人不省心，操心的還是男人。

    不過鑑於喬木這次做的太過分，燕少城主想，必須要讓喬氏知道知道規矩。至少得明白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

    燕赤侍衛看到少城主這般的躊躇不前，探身過來：『少城主屬下都打點好了，咱們啟程回府吧，夫人昨日就讓人過來探問過少城主何時回府，怕是夫人在府里惦記少城主。』

    燕少城主脖子昂着，下巴仰着：『男人出來做事，有什麼可惦記的，怎麼救他這麼不懂事，再來詢問，直接回了，該回府的時候自然就回了。』

    燕赤侍衛心下抹嘴，好嗎，這肯定是少城主沒開晴呢呀，也不知道往日是哪個恨不得讓侍衛一天跑兩個來回，就為了回府同夫人說一句『或許事情做不開，要晚回來一會。』那股子黏糊勁兒看的他們這些侍衛都臉紅。算了作為優秀的侍衛，要知道給主子留面子，要知道給主子遞台階。

    燕赤侍衛：『少城主說的是，不過小主子也快兩日沒見到少城主了，父子連心，想來小世子肯定想少城主了。』

    燕少城主嘴角都勾起來了：「本少城主也想平哥了，走回府。」

    腳下那個龍行虎步呀。燕赤侍衛那麼好的功夫差點沒掉隊，你說少城主到底有多想回府呀。偏偏還等着別人給遞台階。就沒見過這麼彆扭的主子。

    燕赤侍衛給自己的機靈點讚。

    想要做少城主身邊第一人，就要有眼色，就要懂少城主彆扭的心思。

    你看着吧，回頭回了少城主府，少城主在夫人面前，還不定怎麼樣。少城主也就是嘴巴上說的厲害而已。

    不過對於粗漢子來說怕老婆什麼的，也不算是什麼大事就是了。他們不比那些文人，名聲看的比命都重，對女人從來不假辭色也要維持男人在外面的臉面。失去了多少的生活樂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