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去了一天兩夜,遲遲等不到傾城山的消息,易寒的心裏也開始沒了把握,開始為秦玉拂想好後路。
外面天色很快就要亮了,易寒依然不死心,獨自一人來到殿外,站在殿前,將食指勾起,放在唇邊吹響。
哨聲飄蕩在夜空,每隔幾個時辰他都會如此,期望可以得到傾城山傳來的消息。
從扶風到傾城山最快也要五日,他只能夠依靠師叔,已經命人去催促,依然不見有消息傳來。
易寒回到殿中,又探了探夏侯溟的脈息,那毒已經入心,不出兩日便會斷絕生機。
兩個人可是出生入死得好兄弟,他可以幫他籌謀天下,如今卻只能夠眼睜睜的看着他生命殆盡。
「皇上,易寒活不過三年,原本以為易寒會走在他的前面,易寒沒有什麼牽掛,可是皇上還有大好的江山,還有扶風的子民,還有襁褓中的孩子,責任重大,豈可輕易就放棄了。」
「咕咕!」窗子口傳來鴿子的鳴叫聲。
易寒來到窗口,也許是宮外傳來的消息,將窗子打開,是一隻灰色的信鴿,腳上綁的竹筒略有不同。
上面刻着圖案眸中神色變得異常的興奮,直接取了竹筒上的信箋展開,信箋上說易寒派去的人是乘坐天燈趕回京城,為了不引起注意,人已經在城外。
為了確保人安全,易寒不能夠離開鳳棲宮,阮豫章同樣留在皇宮,處理公務,天就要亮了,命暗衛去請阮豫章前來,不能夠驚動其他人,更不能夠讓秦玉拂知曉。
少頃,阮豫章匆匆忙忙趕來,眼看着就要議事的時辰,悄悄進了內殿,易寒早已等得心焦。
見阮豫章前來,將信箋交給他,並且遞了印信過去,其他的人他是不放心。
「大司馬大人,送藥的人已經到了城外,勞煩大司馬大人親自走一趟。」
沒有什麼事情比皇上的性命更重要,國不可一日無君,否則扶風避亂。
拋開這些,皇上是她女兒的丈夫,也是外孫的父親,「放心,阮豫章定將解藥安全的送進宮!」
阮豫章帶着人出皇宮去了,易寒看着偏殿的方向,她已經命琳琅在秦玉拂的茶水中做了手腳,她會睡上一日一夜,等她醒來夏侯溟應該已經醒了。
易寒不能夠眼看着夏侯溟喪命,如果夏侯溟身上的毒解開了,秦玉拂還是扶風的皇后,朋友妻不可欺,即便心裏再喜歡,也不能夠帶她走。
阮豫章帶着人出了皇宮,直接朝着城門而去,探子見着阮豫章出宮,即刻將消息通稟成親王。
沐陽城二十里外的一處客棧內,人已經等在客棧內許久,原本打算直接入京城,玄逸煉藥花了些時日,叮囑他先同易寒聯繫,知道宮中的情況再做打算。
他並未收到易寒發出的催促信箋,只是在等易寒的消息,還不知道宮中以及京城的局勢 。
站在三樓看着大廳人來人往退房的客人,見着一身穿鎧甲的兵衛走了進來,為首的將軍是見過的,「大司馬大人!」
那人見了阮豫章直接下了樓,阮豫章還要打聽,見樓上的護衛打扮的男子認得他,定是易寒命他找尋的人。
皇上危在旦夕,沒有多餘的時間詳談,直接將易寒的信箋與印信遞了過去,「快跟我走,晚了怕來不及了!」
那人見了他親手寫的信箋,還有易寒的印信,直接從懷中將藥瓶遞了過去,解藥在阮豫章的手中,比在他的身上更安全。
阮豫章接過藥瓶,帶着人急匆匆的趕回皇宮,此時阮豫章匆匆離京城的消息已經傳到成親王府。
夏侯沂斷定,一定是皇宮出事了,風莫停見機會來了,「王爺,阮豫章不在皇宮,要不要動手!」
「阮豫章不在,易寒還在皇宮,萬一是他們佈下的局,不能夠讓他們母子有危險。」
風莫停覺得王爺自從王妃懷孕後,不會像從前那般沒有顧慮。
風莫停擔心王爺會浪費一個好機會,「是!」
易寒等得心焦,午膳也沒有用,算算時辰也該回來了。
琳琅見易寒等得心焦,完全看不出當初清冷若仙,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小師叔,即便您再急也是無用。」
那解藥是救夏侯溟唯一的希望,他如何不急,「琳琅,你回去看好拂兒,不要讓她知道解藥的事。」
午後,易寒終於等到阮豫章帶着人回宮,阮豫章直接將藥瓶遞了過去,「這是解藥!」
易寒接過解藥正欲打開,「先生,玄逸真人還留了口訣。」
那人將身上用羊皮子包裹的信箋遞了過去,易寒很是疑惑,直接打開羊皮子,裏面是一張空白的信紙。
師叔的信紙上一定是傾城山獨門的內功心法,否則不會如此費心,既然用羊皮紙包裹着,就是害怕汗液會沁透紙頁。
易寒從案几上,直接取了苦茶,含了一口噴在紙頁之上,果然上面顯示出紅色字跡,快速記下。
方才從藥瓶內倒出一顆紅色的藥丸,裏面一共三粒,兩白一赤,每四個時辰服用一顆。
將赤色藥丸送入夏侯溟的口中,「有勞大司馬大人護住鳳棲宮,十二個時辰不准任何人前來打擾。」
「好!」
所有的人都離開,易寒又命暗衛保護好秦玉拂的安危,將兩人直接關在內殿,他要為夏侯溟運功驅毒。
時辰一點一點的過去,易寒的額間已經隱隱汗珠溢出,夏侯溟已經服用了三顆藥丸,還有最後一顆,也是最重要的一顆。
他還需要兩個時辰,可是體內的真氣開始慢慢躁動起來,琳琅修習的是傾城山的功法,易寒不敢收回內力。
「琳琅!快進來!」
如今已經過了十多個時辰,琳琅很擔心,秦玉拂再有兩個時辰就要醒來,皇上那般依然再祛毒。
琳琅聽到易寒喚她,推開門走了進去,見易寒很虛弱,「小師叔,琳琅要如何幫你!」
「為我輸入一些內力,我的內力即將散盡!」
「是!」
琳琅運起內力,掌心抵在易寒的背脊,感受到易寒體內的躁動,「小師叔,你體內的蠱毒要發作了!」
「不要管我!」
琳琅明了不能夠讓易寒分心,在為易寒輸送內力的同時,分一些出來安撫他體內已經開始躁動的蠱蟲。」
夏侯溟的臉漲紅得厲害,漸漸也有了神智,感覺到有內在為他驅毒,口中湧出腥咸,大口大口的吐着黑血。
夏侯溟神志漸漸恢復了清明,易寒也已經再也忍受不住,來不及說上一句話,身子向後傾倒,被夏侯溟抱住。
「易寒!易寒!」
易寒忍着身上的痛楚,和即將爆發的蠱毒,他已經沒有力氣抵抗,咬着牙忍受劇痛,他還有一句話不說出口,死也不會瞑目。
「不要為難拂兒!」
人已經虛弱的暈死過去,夏侯溟見他的臉色變了,見琳琅在,「快去準備藥粉,易寒蠱毒發着了。」
殿中備有藥粉,易寒知道他要毒發,忙不迭命人準備浴桶,將易寒放入浴桶之中浸泡。
阮豫章知道皇上醒來,直接沖入殿中,今晨那些大臣就已經來過,都被他趕了回去,皇上出事的事情此時已經傳遍皇宮。
「皇上!皇上您終於醒了!」
夏侯溟心裏只有易寒,「大司馬!怎麼會在這裏?」
「皇上已經昏三天四夜,是易寒一直守着皇上,為皇上尋解藥祛毒。」
易寒為他做的他都記得,想必這幾日皇宮裏一定很亂,一邊要為他驅毒還要安撫朝堂。
這都是秦玉拂害得,他還沒弄清楚,就已經毒發了,什麼叫做她才是初雲的公主雲夢霓?
「大司馬,去通知所有的朝臣,晚一些朕會去御書房,與朝臣議事!也安安那些老臣的心。」
「是!」
將藥粉倒入浴桶,夏侯溟將易寒臉上的面具取了下來,將他抱入浴桶之中,每隔百日他都要忍受這樣的痛苦。
現將易寒安置好,「琳琅,秦玉拂在哪裏?」
琳琅直接堵住門口,「皇上,小師叔可是求過皇上不要傷害皇后娘娘的。」
秦玉拂已經醒來,想要弄清楚狀況,被暗衛攔着,她似乎聽到了夏侯溟的聲音,衝着護衛低喝,「放我出去!」
夏侯溟已經聽到秦玉拂的聲音,直接將琳琅推開,直接奔着偏殿而去,見秦玉拂被護衛阻攔。
秦玉拂見夏侯溟眸中盛滿怒意,他又何嘗不恨她,「原來你沒死,是易寒救了你。」
夏侯溟運直接沖了過去,掐住她的脖頸,將她推入房間,「朕那般愛你,寵你,你說你不是拂兒,你竟然騙朕!害得朕差點丟了性命!」
秦玉拂被她掐的脖頸很痛苦,看着秦玉拂那張臉,是他一直深愛不疑的人,想着兩個人大婚時的恩愛,漸漸鬆開手,夏侯溟還記得答應易寒不殺她。
「告訴朕,你從什麼時候與拂兒換了身體?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幾乎是嘶吼出聲。
秦玉拂不想與他糾纏解釋,根本就不想同他做夫妻,最好將自己打入冷宮。
同樣怒眸相對,故意激怒他,「夏侯溟,別自作多情了,從一開始我都是在騙你,你害死我的父皇和母后,害得初雲國破家亡,恨不得將你挫骨揚灰最是萬段。這一次殺不了你,你也休想得到初雲國的寶藏,我已經將鮫珠交給了鳳家的人,你這輩子都無法得到初雲國的寶藏,不過是空歡喜一場!」
「啪!」的一巴掌打了過去,秦玉拂倒在地上,她知道夏侯溟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寶藏。
她只要再添一把火,就可以徹底激怒他,忍着腫脹的臉頰,從地上爬了起來。
嘲笑道:「夏侯溟,你為了寶藏不折手段,欺騙我的感情,那個為你生兒育女,心心念念的女人,你心愛的人被你千方百計的打入冷宮,飽嘗母子分離之苦。而你心心念念想要娶你的女人,卻在新婚之夜休了你,那應該比死還難受吧!」
想起那張休書,夏侯溟依然難以遏制內心的憤怒,他想娶的人是真正的秦玉拂而非面前這個薄涼的女人。
「你想休了朕!你還沒有那個資格,來人將皇后打入冷宮!」
秦玉拂如釋重負,她錯過了這次機會,就很難殺的了他,只要不面對夏侯溟,即便是在冷宮度過餘生,也不想再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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