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吳居士,還不請我進去?」張昊咳嗽一聲,提醒吳盛洪,這站在外面可不是說話的地方。
「呦!抱歉了,鄙人吳盛洪,張先生裏面請。」吳盛洪反應過來,連忙道歉,自介紹了一下名諱,領路往裏面走。
作為一個中醫世家出身的人,望、聞、問、切,這都是基本功,吳盛洪當然看出這年輕人的氣象不凡,氣血貫通了頭髮、肌膚、手指甲,以及說話時顯出的舌.頭、牙齒等等,猶如傳說中的仙人一般,又是個跑江湖的裝束,或許是個奇人異士,老爺子平時喜歡結交這些人,他也多多少少知道些門道。
進了宅子,這宅子是個簡單的四合院,正方位是一棟小樓,兩邊是附建築,周圍用土磚砌成圍牆,這是典型的七八十年代風格,而院子裏的花壇草坪什麼的,都種着小蔥小菜,頗有舊時候的清閒,現在這些住宅卻是見不到了。
當然,在如今這年頭,特別是中海這樣寸土寸金的大都市,還能有一個院子種小蔥小菜,實在是低調的奢華。
不過這宅子雖然舊,屋裏的裝修卻很新,客廳擺設的器具也很有底蘊,字畫、書架、古董瓶子檀木家具等等,還有一股藥材的香味,屋裏四周全是藥櫃,像開藥鋪似的,還有一台舊式的收錄機,正放着一段關公捉放曹操的戲曲。
「張先生請坐,家裏人都上班去了,老爺子正在抓藥。」
吳盛洪招呼着張昊請坐,趕緊去泡茶。
這宅子是吳家的老宅,幾個兒子都各有事業,吳盛洪也是京城醫院工作,遇上些麻煩,剛才坐飛機回來,家裏只有老三在中海,打理着藥鋪的生意,但隔三差五就在外面跑路子,收集藥材可是辛苦的活兒,平時就只有老三的妻子和女兒在家。
吳老爺子不習慣請傭人,家裏的活兒都是自己做,吳盛洪端來茶水,是老爺子親手配的四季茶,有青果、甘菊、桑葚等,都是些普通藥材,但功效很好,常喝可養生延年。
「呵呵,是四季秋茶。」
張昊也是養生高手,一眼就認出了這茶水的方子,一年四季陰陽變化,生理規律也隨之變化,故而每個季節喝的茶也就不同,如此才能讓自身達至最佳狀態,久而久之就自然養生。
不過張昊現在少有喝茶了,都是喝酒,或者是喝太歲泡的清水。
「老先生還沒忙完,我看吳居士的神色,可是有什麼麻煩,不妨說來一聽。」張昊一邊喝茶,一邊隨意說着,他倒是挺好奇,吳盛洪的面相分明是遇上事了,但吳家並無哀喪之氣。
「張先生神機妙算,這都能看出來。」
吳盛洪恭維了一句,卻是明白過來,對方是看出了他的神色,以此作為推斷,確實也是神機妙算,說道:「其實不算什麼大事,我在京城軍區做骨科的工作,有一位老領導不小心摔了,大腿骨折,但年齡太大了,已經一百零二歲了,體質差,摔得很嚴重,好不容才搶救做完手術,我回來找老爺子抓藥,給老領導調理一下氣血筋骨,希望康復後還能走路吧。」
「原來如此啊!」張昊聞言,立刻反應了過來,心裏不由得苦笑,原來不是吳家出事了,而是遇上了病人,難怪自家沒哀喪之氣。
話剛說完,吳老爺子就哼着戲曲小調出來,心情頗為悠閒,跟着收錄機的調子,就像年輕人哼歌似的,手裏還拿着幾包藥材,吆喝了一聲:「二娃子,藥抓好了。」
「爸,有貴客來了,找你的。」吳盛洪趕緊說道,起身去拿藥。
吳老爺子一聽有人來找,定睛一看大廳里,卻見張昊正給他點頭打招呼,老爺子一愣,接着就是大喜,「呦!是張仙人!」
「呵呵,吳老居士,別來無恙了。」張昊一臉的微笑,拱手一禮。
「爸,這是哪個張仙人?」見老爺子大喜的模樣,吳盛洪有些疑惑,以老爺子的修養,很少這樣大喜或是大悲,因為大喜大悲對身體不好,老爺子一向心情松閒,可是非常沉得住氣。
「張仙人,就上次茜茜和海龍他們遇上的那位仙人,這可是救命恩人。」
吳老爺子趕緊提醒說,張仙人可是不得了,他們上次過去,親眼見識過張仙人的本事,還遇上張仙人修行圓滿,已是陸地真仙,正兒八經的道家仙人,堪稱當代之人瑞。
「呦!是那位張仙人啊!」一聽這話,吳盛洪也是一驚。
吳盛洪當然聽家裏說了這事,茜茜幾人出去遊玩,遇上怪事中了邪,還好有張仙人出手相救,而這位張仙人是個名副其實的奇人,從小修道,雲遊四方,已修成大道成仙,身邊結識了三位紅顏知己,皆是大有來頭,並且以前在中海時,還與唐家那丫頭有緣。
「吳老居士,我修行圓滿,如今已經歸隱鬧市,改名張子,就在中海市落腳,特來拜訪老居士。」
張昊開門見山就說正題,退隱一事還得打個招呼,以免走漏了風聲。
「歸隱了!張仙人改名了,還來了中海!」吳老爺子驚訝,接着又是明白,張仙人這樣的高人,大隱於市,專心清修,改名是隱藏身份,以免慕名者太多,被世俗打擾。
「前些時日,譚永成可是找過老居士,那丹藥便是我給的。」張昊說道,這事也是個巧合。
「額……」吳老爺子錯愕,接着又是笑了,恍然大悟似的,「原來是張仙人的藥,難怪如此玄妙,我還想讓譚永成牽線上門拜訪,卻沒得張仙人就來了,實在慚愧。」
「呵呵,老居士不必客氣,別叫我仙人,我現在可是隱士。」張昊笑了笑,刻意叮囑一下。
「說得是,我是失言了,就稱呼張子大師吧。」吳老爺子連忙改口,張仙人既然歸隱清修,當然就不想走漏了身份,他若是亂說話,這就得罪人了。
張昊心裏大定,取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瓶子,念頭一動,瓶口往外面一倒,卻又是一個瓶子倒出來,然而兩個瓶子的大小相同,卻是如何倒出來的?這一幕頗為玄妙。
果然,吳家兩人見了,皆是睜大了眼睛。
「這這……」吳盛洪一聲驚呼,這位張仙人,不,應該是這位張子大師,實在是非同一般啊,這是用的道術?
「張子大師真乃神人,神通廣大。」吳老爺子也忍不住讚嘆,這等奇人異士,玄之又玄。
張昊當然一笑,這可不是他故意的賣弄,而是他修成了神通仙術,隨手就成了習慣,而這須彌藏芥子的仙術,雖然他才初窺玄妙,還不堪大用,但隨身攜帶些小件物品卻頗為方便。
隨即又倒出一個瓶子,上門拜訪,當然得送禮,這是禮尚往來的規矩,說道:「吳老居士,這兩瓶麒麟竭,紅蓋瓶的是外用,南蓋瓶的是內服,送給老居士調理身子。」
「這怎麼好意思,上次還欠了張大師的禮,這次哪能讓張大師反過來送我。」
吳老爺子老臉一紅,禮物送來了,他又怎麼能推遲,但心裏實在有些過意不去,上次遇到欠恩不說,還遇上張昊修行圓滿的慶賀,就他一個人沒送禮,白吃白住打擾了一番,確實太不像話了。
「老居士別客氣,這麒麟竭可不是一般的麒麟竭,送給老居士調養筋骨,譚永成那手抓,其實就是這麒麟竭治好,他不懂玄機,拿着個丹藥當寶貝。」張昊笑着說道,真人面前不說假,吳老爺子是大名醫,這事也沒必要隱瞞。
「額……」吳老爺子愣然,連忙打開瓶蓋一聞,果然不是凡物,接着又是苦笑,「難怪了,我還奇怪着呢,那丹藥雖也玄妙,卻是養生所用,原來是譚永成搞錯了,這粗人啊。」
「對了,剛才聽說,有一位老領導摔了骨折,這麒麟竭正好可以入藥調理,保證舒筋活血,全身筋骨強健通暢,不出一月就能痊癒,跑上幾圈也沒問題。」
張昊現炒現賣,玄門中人最講究結交達官貴人,他便順手結個善緣。
「不出一個月就能痊癒,這……」
聞言,吳盛洪卻是遲疑了,俗話說得好,傷筋動骨一百天,更何況那位老領導已經年過百歲,身體機能都衰退了,恢復後能不能走路還是問題,但張大師揚言不出一月就痊癒,還能跑步,這也太誇張了吧。
然而吳老爺子聽這話,不由得眼前一亮,以譚永成的恢復狀況來看,這麒麟竭的功效可謂是聖藥,連從小留下的暗傷都能痊癒,一般骨折根本不算數,並且疏通經絡,活血筋骨,或許還能跑步。
「也好,我這就重新配一方藥,那位老領導戎馬一生,一輩子多災多難,活到這個年紀也確實不容易,現在又摔斷了退,弄不好就是一摔不起了,躺在病床上活受罪啊。」
吳老爺子的語氣頗為敬畏,又去抓藥了。
張昊也沒多問,掐算着時間,唐小婉該放學回來了,說道:「吳老居士,你先忙着,我去唐居士那邊坐坐,等會兒再過來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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