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張昊一腳用力踩空了,眼看就失去平衡掉下去,下面是懸崖峭壁,神仙掉下去也得一命嗚呼,張昊趕緊兩手一揮,罡勁拍打在空氣上,無形的空氣猶如在水裏游泳一般,罡風盪開,身形一下返回後退。
「小心!」與此同時,明鸞出聲提醒,想要上前拉住張昊,不過張昊已經自己站穩了。
「臥槽,枯骨老魔,你敢坑我!」
張昊一聲厲喝,看到眼前的雲海懸崖,這障眼法的後面,是一條九十度轉角的路,前面就是懸崖,這尼瑪何等的坑爹啊,擺明了是個魔門設下的陷阱,枯骨道人給他帶路,故意陰了他了一手。
一般人習慣了平坦地面,這踩空下墜的感覺,以及懸崖高空的恐高,沒進過專業修練的人,實在有點吃不消,嚇得他一身冷汗。
「小崽子,這就沉不住氣了,老夫會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枯骨道人的語氣很是不屑,區區一個小子,連他歲數的領頭都不夠,修為境界還比他低,卻敢招罪於他,這不是找死麼。
「呵呵,繼續帶路!」
張昊也笑了笑,依然是狂妄的模樣,但見枯骨道人對他的輕視不屑,他心裏卻是笑開了花,其實他就打定了注意要故作狂妄,而枯骨道人自視甚高,如此才能放鬆警惕,到時候他便有了機會。
「嘎嘎……」枯骨道人一陣陰森怪笑,領路往前走了。
張昊帶着明鸞跟在其後,提高了警惕,目光一凝,先開重瞳巡視了一番。
這條道路是在懸崖峭壁上開鑿的一個凹形,旁邊就是萬丈懸崖,雲霧繚繞,而此處的地形是一個巨大的山谷,上方是雪峰,下方透過茫茫雲層,隱約看到谷底林木茂密,一條河流盤曲,山林之間大鳥盤旋,野物成群,這會兒正是傍晚時分,鳥獸聚集頗多,霞光折射,五彩燦爛,實在妙不可言。
「好地方啊,恍若天上仙山!」
張昊忍不住感慨,實在難以想像,一群邪人竟然盤踞於如此仙山,這已不是一般的風水格局所能描述,因為山峰太高,位居雲海之上,周圍皆是雲海,不存在什麼格局了,只有宿土的大勢。
而從宿土來看,此處天象清明,星宿環繞,大地位居北緯三十度,北緯三十度號稱一條神秘線,貫穿四大文明古國發源地,諸多奇觀秘境位居這一條線,乃天時地利之匯聚,魔門的選地,顯然也是觀測了天文地理。
道路從懸崖峭壁一直向上,途中又經過幾處障眼法,除此之外,並無其它的佈置,畢竟這等仙山絕地,一般人達到不了,即便是到了,這障眼法也足以遮掩,就算遮掩不住,誤打誤撞進入了,那麼這連續幾處障眼法,必然是死路一條。
至於能看這破障眼法的人,必然就是同道中人,也就沒必要阻攔。
張昊也看出了這障眼法的玄妙,是利用陣法氣場,扭曲了光影,類似於海市蜃樓,但其中變化,又有極光交織,與地形融合,看上去自然而然,稍不注意就忽略了。
枯骨道人走的不急不緩,天已入夜,寒風吹得呼嘯作響,四周星辰閃爍,月華明亮,走就兩個多小時,一路盤曲向上,終於看到懸崖絕壁上,一處凹進去的石窟,照亮着昏暗的燈光,映照出一座古老的廟宇。
「到了,這就是魔門!」
張昊驚訝,在懸崖峭壁之上修建廟宇,諸多道教名山都能見到,但他沒想到的是,這絕地之間,魔門居然也是如此,如果不是知道這是魔門,他甚至覺得像天上仙人。
「玉天聖武,眾人已在等待,嘎嘎!」枯骨道人陰邪的笑,徑直往前面走去。
「眾人?什麼意思,莫非還有很多人?」一聽這話,張昊不由得眉頭一挑,旁邊明鸞也是皺眉,緊跟着張昊身邊。
「事關上代魔尊和屍衣老祖,還有崑崙之事,這些人可是很關心啊。」
枯骨道人的語氣饒有興趣,這次魔門聚會,除了那些閉關不知道消息的,其餘幾乎都趕來了,甚至還有人失蹤了二三十年,以為是延壽失敗死了,這次卻也冒了出來,可見眾人對此事的興趣。
「臥槽!」
張昊那個鬱悶啊,居然都特麼來了,他還真成了耍猴戲的,還好他及時抽身從安陽縣跑路,否則就麻煩了,但他也不想泄漏了身份,連忙取出一卷醫療包的紗布,往頭上包裹,像個木乃伊似的,只顯出了兩個眼見,內斂氣機,又把紗布給了明鸞。
「額……」明鸞有點無語,這傢伙也太小心了吧,但這挺好,她也不像泄漏身份,以免被人看出端倪。
見兩人都蒙面了,枯骨道人頗為興趣,一邊走着,一邊陰森說着:「有意思,入了魔門還想隱藏,挺有正道中人的風範!」
「呵呵,貧道本就是正道中人,無奈跟你們這群邪人牽扯,若是把道友殺了,魔門就沒人見過我。」
張昊也是笑了,他這次可是打定了主意要把這老魔頭弄死,否則他寢食難安。
「嘎嘎嘎!」枯骨道人連連怪笑,似乎聽到最可笑的笑話,「在本座眼裏,你已是一個死人,跟這麼廢話,是本座閒着無聊,見過貓玩老鼠麼,本座會把你慢慢折磨到死。」
說話間,已經到了古廟門前,推開大門,張昊兩人跟着進去,古廟是一座四合院的佈局,燈火通明,焚香裊裊。
經過院落直去正廳,只見一間寬敞的大殿,環抱粗的古木柱子,石雕神像,怒目瞪眼,凶神惡神,壁畫異獸神魔,大殿兩旁分坐了十數人,一個個皆是閉目養神,不言不語,乍一眼看去像兩排神像似的。
而大廳正上方,卻是端坐一個身穿灰舊道袍的年輕人,這年輕人才二十出頭的模樣,盤膝而坐,閉目養神,頭髮用一支玉簪束於頂,絲毫沒有妖邪之氣,反而彰顯一股仙風道骨的氣質,不沾凡俗塵埃,超然脫俗,仿佛逍遙世外的仙家道人,這年輕人儼然就是魔尊劉溫!
感應到張昊來了,眾人皆是睜開了眼睛,目光打量着張昊兩人,見到蒙了面,看不清真容,眾人不由得眉頭微皺。
「呵呵,諸位同道,幸會了。」
張昊笑了笑,手執道禮,像老朋友聚會似的,玩起了虛與委蛇那一套,同時也不動神色的打量眾人。
雖然早就知道魔門中人的厲害,但親眼一見,還是忍不住驚愕,在場大半隻有幾人是辟穀境界,顯然新加入魔門不久,其餘則全是肉身成聖以上,血氣渾厚至極,肉身也多多少少都有妖化,或是筋肉魁梧、或是骨骼突顯、或是皮包骨頭等等,總之體形都不似常人。
不過其中有兩人卻是引起了張昊的注意,一人身披斗篷,體形老瘦,卻內里五臟六腑的血氣渾厚,猶如壯年高手一般,但這人居然也戴着面罩,斗篷帽子也戴上了,包裹得嚴嚴實實,氣機內斂隱藏,原來也有人和他一樣怕泄漏了身份。
另一人也是身披斗篷,體形適中,鬚髮皆白,看上去很普通人,但這人身後還站着一個斗篷人,此人的體形異常魁梧,身高足有兩米二三,筋骨肌肉壯碩,猶如一尊巨人,但斗篷包裹得嚴嚴實實,渾身陰司屍氣,張昊見過這種氣機,此人不是人,而一具成妖的魃屍,遠比他當初在屍衣老祖墓口挖到的那具魃屍更為厲害。
然而再看大殿正座上的年輕人,張昊不由得驚然,這年輕人就是魔尊劉溫,已經活了四百多年,居然還只是一個年輕人的模樣?
並且他能看出,這個年輕人的身體氣血,確實只有二十多歲,境界也只有肉靈合一,難道是劉溫屍解轉世了?但這不可能啊,如果是轉世投胎,前世今生因果全斷,不可能還是劉溫,而這人才肉靈合一的境界,也不可能壓製得住其他人,要知道魔門是強者為尊。
「嗯?這人就是劉溫!」
明鸞心裏也閃過一絲驚疑,二十多年,東皇加入魔門,但時間很短,其實還沒見過劉溫的真身,而當時劉溫躲起來閉關,準備秘術再次延壽,已經十年沒現身了,難道這個年輕人就是劉溫的秘術?
不過明鸞並未太在意,這次是她最後的機會,一定要抽取張昊的紫薇靈根,否知這世上就不會再有明鸞,思緒至此,明鸞的目光撇了一眼那個帶魃屍的人,此人便是她的佈局,名叫洪文玄,已有二三十年沒現身,曾經欠了東皇一個人情,被她找出來,成敗在此一舉。
洪文玄若有所感,察覺到傳念,不由得驚疑,隱晦了看了一眼明鸞,這女子就是東皇派來的人?
一切都在暗中進行,張昊並不知道落入了明鸞的算計,而大殿之上,枯骨道人上前一步,說道:「尊主,玉天聖武已經帶到。」
「很好,隨意入座,這裏沒有多餘的規矩。」
劉溫淡漠的語氣,似亘古不動,氣宇傲然俯視,猶如一尊盤踞在天上仙山坐觀世俗輪迴的仙魔。
然而劉溫話剛落音,張昊還沒坐下,突然一人兇惡冷笑:「哈哈,本座號稱無常聖武,居然有人敢稱玉天聖武,這聖武二字的名頭,豈是隨便什麼人都亂叫,還以蒙面示人,本座到想看看是個什麼鼠輩。」
話完,那人縱身而起,乃是一位肉身成聖的高手,肉靈已合一,眼裏透着一抹凶戾的戲謔,直指張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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