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李氏也勸道:「這個時候,弟妹無須想這麼多。」對忠國公府里的情形,因着塗曼芬的緣故,她比顏氏知道的要多一些。
知道徐婉真雖然只是庶子媳婦,但陳氏偏癱在床,一應事務都由盧氏打理。經了一些事情,徐婉真在府中的地位不差,盧氏也不願輕易得罪於她。
她們去忠國公府上暫住一夜,此事可大可小。但既然婆婆陳氏不管事,也就不會變成什麼大事。
李氏也不是沒想過去找塗曼珍,但女兒懷着身孕,平國公府上又人多眼雜,遠遠不如忠國公府上來得清淨。
她心頭也暗自慶幸,慶幸塗曼芬留在家中繡嫁妝,並未出來觀燈。否則這次的事情,她也要跟着勞心。
見大嫂也覺得沒問題,顏氏這才點了頭。
徐婉真身邊沒有帶着丫鬟,便出去跟外面武正翔留下的人手說了一聲,讓致遠居里安排馬車來接。
又給了銀錢包下這間雅閣,令人守在其間居中策應消息。畢竟,她們回了府,在外面的武正翔和塗有德並不知曉。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白瑤帶着人匆匆上了樓,看見徐婉真安好才鬆了一口氣。聽見塗家嫡出少爺失蹤,她實在擔心少夫人也出了什麼意外。
幾人回了忠國公府,徐婉真打發人跟盧氏說了一聲,又將李氏、顏氏兩人在廂房裏安頓好。
鄭嬤嬤接到消息後便準備了起來,院中備下了熱水熱茶。她們剛剛坐下,便有小丫鬟上了熱茶和燕窩粥做宵夜。
顏氏還是第一次來這裏,此時她無暇打量國公府的富貴,在李氏的勸慰之下好不容易用完一碗燕窩粥,才和衣躺在床上,愣愣出神。
李氏無法,這種情況任何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躺在床上合了眼,心頭揣着事情,昏昏沉沉的睡去。
青麥、青蘿也伺候着徐婉真歇下。她心頭牽掛着沒有消息的武正翔,希望他能將塗瑞章帶回來。他手中握有的力量,她也略知一二。如果他都找不到,那只怕無人能找到章哥兒。
夜越來越深,徐婉真也敵不過倦意,沉沉睡去。
熱鬧喜慶的上元節,卻因為塗瑞章的失蹤,院中人們的心頭蒙上一陣陰影。
冬日夜長,天色還未明。徐婉真從夢中驚醒,隱約聽到外面傳來一些聲音。她睜開眼,一瞬間清醒過來,問道:「什麼時辰了?」
青蘿在外面答道:「回少夫人,約莫寅時三刻了。婢子聽見好像是院門開了,這就去看看。」
聽見她趿着鞋出去,徐婉真也從床上坐了起來。這個時辰,應在武正翔回來了,希望他帶回來的是好消息。
她拿起放在床邊掛着的外袍披上,青蘿推門進來,一臉喜意稟道:「少夫人,章少爺找回來了!」
「當真?」徐婉真抬腿就要下床,青蘿忙伺候着給她穿上綾襪。
「少夫人別急,二公子已經令人將章少爺帶下去洗漱。說讓夫人慢慢穿戴了,去東廂房一趟。」青蘿道。
既然找到了人,他未直接回房定有緣故。
徐婉真心頭想着事,由青麥一層一層為她穿上衣衫。青麥端了熱水進來,伺候着她淨面洗漱,挽了頭髮。
到了東廂房,揭了帘子進門,徐婉真將斗篷解下交給青麥拿着。
「過來坐。」武正翔向她伸出了手。
徐婉真點點頭,房中的氣氛有些壓抑,全然沒有剛剛尋回塗瑞章的喜意。
顏氏坐在一旁的羅漢床上,神情里有欣喜,也有痛恨。李氏的眼中儘是怒火,絲帕在手上攪了一圈,扯得很緊。
眾人的視線,都落在房中央跪着的塗瑞銘身上。
他的神色倉皇,兩股戰戰。就這麼跪着,也抑制不住的顫抖着。
難道,塗瑞章的失蹤,和他有什麼關係?徐婉真心頭閃過疑問,走到武正翔身邊的椅子上坐下。
「說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武正翔沉聲道。
他的聲音中,帶着一股無法抵抗的威壓。就算是成人聽了也會懼怕,何況塗瑞銘只是個少年。
這句話,如同最後一根稻草一般,將他徹底壓垮。他一下子癱軟在地上,衝着顏氏連連磕頭:「二嬸娘,是我一時糊塗,求嬸娘饒了我這一次。」
顏氏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道:「你一向疼愛章兒,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
李氏怒斥道:「你這般作為,枉你父親對你一片苦心教導。仁義禮智信,你學到哪裏去了!」
塗瑞銘沒有說事情經過,反而磕頭認錯起來。徐婉真看在眼裏,也大致想了個明白。原來塗瑞章失蹤這件事,是他一手謀劃。
李氏、顏氏情緒激動,塗瑞銘只磕頭認錯。
武正翔「啪」地一聲拍在案幾之上,喝道:「別急着認錯,將事情經過先說一遍。」
他在茶肆時便看出他塗瑞銘的不妥。徐婉真等人只以為他是因為弄丟了弟弟,而心生愧疚,又因為被打暈而恐懼害怕。
但武正翔卻一眼看出,他的神情中除了這些,還藏着一絲隱秘的欣喜。武正翔見過太多黑暗,塗瑞銘藏得再好,如何能瞞過他的眼睛?
只是那時當着眾人,他不好拆穿,才找了個藉口將塗瑞銘帶走。
到了暗巷中,武正翔便開口問話。在他的威壓之下,無須動手就使得塗瑞銘道哆嗦着道出了實情。
在他塗瑞銘口中得知了那伙拐子的相貌,武正翔便將此消息散了出去。動用了驍騎衛、武銳領着的親衛,還知會了京兆府、北衙派出在京中巡邏的將士,一併尋找塗瑞章。
塗瑞章雖然只是個孩子,但只要塗老太爺在一日,京中便無人敢輕視塗家。作為塗家唯一的嫡子,他被拐走,無疑是值得大動干戈搜尋的。
終於,在距離長夏門不遠處的一個窩棚內,找到了那伙拐子和被他們餵了藥昏迷的塗瑞章。
那伙拐子從揚州來京,常年做着這等勾當。上元節這種熱鬧的場面,是他們最好的下手時間。每年,他們都要來此尋機下手,拐賣一些眉清目秀的男童回揚州,調教成小倌伺候好男風的豪商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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