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會場。
一陣騷動起起了坐在二層會場上面茹小囡等人的注意。
「那不是陳道長嗎?」凌宵天詫異道。
陳道長一手抓着胸口的衣裳,跌跌撞撞的衝進來,一連撞到了好幾個人。
「陳道長,您沒事吧?」有人上前想要攙扶他。
「救……救我……」陳道長從牙縫裏吐出噝噝的聲音,他緊緊抓着那人的胳膊,臉色驟然一變,聲音變為咆哮:「愚蠢的人類,把你的髒手拿開。」
這一巨變如同在池水中倒入的滾油。
所有人全都停止了寒暄,轉頭朝這邊望過來。
「快……快救我……」陳道長再次發出虛弱的聲音。
眾人都被這一變化弄的不知所措。
「是窮奇,窮奇附在他身上!」自二層會場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
茹小囡有陰陽眼,她一眼就看出陳道長身體的變化。
人們就像潮水般退開,在陳道長周圍留出一片無人的空間。
上一次窮奇在小鎮酒店內肆虐的視頻被青墨顏傳到了天盪兮月的官網上,人們看了都還心有餘悸。
他們怎麼可能忘記那可怕的一幕。
如果窮奇在這裏召喚出陰陽門……不知要死多少人。
「快幫他把窮奇從身體裏逼出來。」不知誰喊了句。
在場的這些人大部分都是陰陽師,他們都精通咒式,可是卻沒一個人動手的。
二層上面,晗月好奇道:「他們為什麼不肯幫忙,陳道長不是天盪兮月的考核導師嗎?」
「窮奇是四凶獸之一,不是普通的妖物。」茹小囡緊張的盯着下面,解釋道,「而且最大的問題不是要如何才能救陳道長,而是在把窮奇從他的身體裏逼出來後,接下來它會附在誰的身上。」
「它會附我們身上嗎?」晗月露出緊張的表情。
「它不會附在你們身上,因為你們是四靈聖獸。」茹小囡安撫道,「但是它會選擇附在我們這種普通人的身上。」
「那該怎麼辦?」
茹小囡咬着嘴唇。
除她以外,恐怕不少人都知道這個方法。
能夠一勞永逸的除去窮奇的方法:那便是直接殺了陳道長,而且將窮奇禁錮在他的身上,令它無處可逃。
只是這樣一來陳道長就再無獲救的可能了。
因着陳道長的身份,所有人都遲疑着,不敢動手。
「你們再不佈陣,它就要逃了。」青墨顏不知什麼時候走進了會場。
人們如夢方醒,各自放出咒式,在會場裏張開各自的法陣,一層層,光華閃耀。
青墨顏信步走到場地中央,看着陳道長。
「你……都是你,全都是因為你……」陳道長的雙眼燃燒着憎恨之火,「我本來可以成為最強大的陰陽師……」
「那只是你的夢而已。」青墨顏不屑道,「你只不過是一隻別人的走狗而已,仗着主人的勢力狺狺狂吠,擾人清靜。」
「你住口!」陳道長發出混合的雙重聲音,雙手結成咒印。
「是火炎咒,快退!」人群發出驚呼。
火炎咒在威力小的時候只是做為照明的存在,但是在陳道長這種修為深厚的人手中,發出的威力不亞於炸彈爆破。
高階的陰陽師在釋放咒式的時候,甚至可以不藉助符契。
赤紅的火焰迸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震碎了會場周圍所有的玻璃。
二層上,凌宵天按下茹小囡她們三個的腦袋,讓她們躲避在沙發下面。
然而火炎咒的威力並沒有逐漸減退。
由於體內被窮奇操縱,陳道長的咒式威力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迸出的火焰開始出現了黑色的火焰。
在會場裏就像有條紅黑相間的火龍在盤旋。
會場內被衝擊及,滿目瘡痍。
茹小囡躲在安全處,忍不住抬起頭來往外看去,她有些擔心青墨顏的安全。
但是她剛抬頭便看見凌宵天把外衣脫下來,罩在了蘇白桐的頭上。
茹小囡猛然想起來凌宵天說過,蘇白桐害怕火。
她湊過去抱住了蘇白桐的肩膀,「蘇姐姐別怕,我們都在這呢。」
蘇白桐的臉被衣裳遮住了,她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但是她卻能感覺到她的肩膀在微微顫抖。
火龍再次從掠過。
茹小囡驚訝的發現她居然感覺不到那火的炙熱。
怎麼回事?
「有我在,怎麼可能讓火傷到你們。」凌宵天彎着桃花眼,「所有的火焰都是屬於朱雀的,我說的沒錯吧。」
茹小囡懸着的心放了下來。
正像凌宵天所說的,四靈聖獸的存在本身就會產生某種屬性,而這些屬性就像是他們天生的力量一樣,那些陰陽師們無論如何修行都得不到的力量。
青墨顏站的位置離陳道長很近,然而在別人紛紛逃避的時候,他卻仍然站在原地。
「青龍星君,就讓我來殺了你,嘗一嘗你的美味,成為我的食物吧。」窮奇藉助陳道長的聲音發出狂嘯。
「果然凶獸的腦子裏除了貪慾外,沒剩下什麼。」火海內傳來青墨顏的聲音。
聽上去從容不迫,絲毫不受火焰的影響。
陳道長一臉的不可思議。
在如此火炎咒的威力下,青墨顏怎麼可能安然無恙。
火焰忽地迸裂開來,就像被一股巨大的激流衝垮,瞬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陳道長定了定神。
並沒有水流衝過來,所有的一切難道都是幻覺?
不,剛才他確實看到了激流向他涌過來。
「看來你還不了解自己失敗的原因。」青墨顏揮手擲出符契,召出他的鏤空長劍。
陳道長這才注意到在他的身邊站着一人,司空琰緋。
肩寬背闊,沉穩大氣。
他的身上隱隱閃耀着淡藍色的氣旋,殘餘的火焰在掠過他身邊時,紛紛熄滅。
「他……他是……」窮奇認出他來,猙獰的面孔在陳道長的臉上顯露。
那是玄武星君。
溝通陰陽的玄武,鎮守北方,主風雨的神使。
陳道長的眼底倒映出青墨顏手中揚起的長劍。
「我才不會死在這裏,如果非要我死,那你們也要陪我一同下地獄!」陳道長咆哮着,沖向遠處的人群。
就在這時,不知從哪裏飛來一道迴旋的白光,徑直掠過陳道長的脖子。
一道細細的血線飛了起來,陳道長的身體與頭顱瞬間分了家……
迴旋的白光落在地上,尖端直插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
眾人這才看清,那白光竟是一枚銀色的十字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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