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博倫趕到古宅時,看到青墨顏坐在書房裏,懷裏抱着用被子裹着的茹小囡時,氣的說不出話來。
「青墨顏,你……你想死是不是!」穆博倫恨恨的咬着牙。
青墨顏淡然的看着他,沒有接話。
穆博倫也不用他請,自己進來坐在他的對面。
「我要是不來,你打算跟她就這麼一起餓死在山上?」
「當然不是。」青墨顏信手將茹小囡前額的一縷髮絲撫平,「我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穆博倫盯着青墨顏,良久長嘆一聲。
「你先去把自己收拾的像個人,我不想跟半人半鬼的傢伙說話。」
青墨顏毫不理會對方的諷刺,「我不能。」
穆博倫愣了愣,「什麼不能?」
「我不能放開她。」青墨顏看向懷裏睡着的人,「我只要離開她,她就會失控,在無意識間她會施放出咒式,咒式的強度就連我都不敵……」
穆博倫驚的說不出話來。
青墨顏的勢力已經夠變態了。
茹小囡的咒式居然連他都承認不敵……那是怎樣的一種強大啊。
穆博倫因為與於靜祺的靈魂融合,他們的記憶是共有的,連同之前青墨顏幫着穆氏家族清除城中妖物時的一幕也有印象。
所以他更是驚駭不已。
「好吧,那我長話短說。」穆博倫轉向門外,喚了句:「鍾大夫,麻煩你進來。」
從門外進來了一個中年男子,身上穿着深色西裝,一副公司職員的模樣。
「他是鍾大夫,是我們穆氏家族的家庭醫生,他有天盪兮月的資格認證。」
也就是說,這個中年男子也是個陰陽師。
青墨顏打量着鍾大夫,對方向他微微欠身,算是招呼。
穆博倫略有自得,「你可別小看鐘大夫,雖然身為陰陽師,他學的東西卻是跟我們完全不一樣的,他只對救人感興趣,所以在解咒方面無人出其左右。」
青墨顏看着對方,良久點了點頭。
「讓他給小囡看看吧。」穆博倫提議。
青墨顏沒有拒絕。
抱着茹小囡起身的時候,青墨顏身子晃了晃。
穆博倫伸手扶了一把,但是卻被青墨顏避開了。
看着他抱着茹小囡進入內室的背影,穆博倫幽幽嘆息。
不管到了什麼時候,少卿都不是個會對外人示弱的角色,這次要是不為了茹小囡,他也絕不可能主動給自己打電話。
鍾大夫在床邊為茹小囡做檢查的時候青墨顏也沒有離開。
穆博倫為了避嫌,沒有跟着進去。
過了半個小時,鍾大夫獨自出來,對穆博倫道,「少爺,我需要些東西,麻煩您派人幫着準備下。」
「說吧,都要什麼。」穆博倫問。
鍾大夫把所需的東西說了,穆博倫立刻意識到他想要對茹小囡施咒。
他往屋裏看了看,因為隔着一道門,他只能從雕花的窗扇里隱約看到青墨顏坐在床邊的背影。
「他知道你要做什麼嗎?」穆博倫問。
鍾大夫點頭,「我已經跟青先生解釋過了。」
穆博倫這才放心的拿出手機,通知等在古宅門外的他的人手去準備東西。
鍾大夫在床邊擺了個簡易法陣。
「如果我判斷的沒錯,夫人應該是被人施了咒。」
穆博倫目光凌厲,「是在醫院的時候嗎?」
鍾大夫搖頭,「咒式很古老,就連我都沒有見過,應該是很多年前施加在身上的。」
很多年前?是茹一州嗎,還是更早……
「是什麼樣的咒?」青墨顏幽幽問了句。
「記憶封印。」
青墨顏與穆博倫全都愣住了。
「封印住記憶有什麼用?」
鍾大夫也是面露不解之色,「這……我就說不好了,我見過不少封印記憶的咒式,但是都跟這個不同,一般封印記憶的咒式都是為了讓人忘記某些痛苦的回憶而存在的,而這個……卻是為了限制住人的一部分智力。」
穆博倫驚訝不已,「限制智力?」
「是,換句話說……就是為了讓她的智力保持在一定的範圍,防止她學習到更多的東西。」
穆博倫與青墨顏在無意間交換了視線。
茹小囡的性子他們都清楚。
天真、純良。
而且有時……不得不承認,她單純的驚人,而有時又會有些小計謀,完全不像是個沒有心計的樣子。
原來她竟是被咒式限制了智力。
「如果把封印的咒式解了會怎麼樣?」穆博倫問。
鍾大夫搖頭,「難說,按照青先生所說的情況看,夫人之前的種種症狀更像是因為封印被觸動而出現的不適,如果真的把封印咒式解了,恐怕會因此而精神崩潰……」
穆博倫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過。」鍾大夫又補了句,「也有另一種可能,夫人恢復正常智商後,會變成一個奇才。」
青墨顏沉默着。
茹小囡在無意識的時候吟唱的咒式,就連他都查不到。
這一點已經很可疑了,要是她的大腦完全的脫離了束縛,到時要是出現意外,就連他恐怕都無力阻止。
鍾大夫取出一張紙符,貼在茹小囡的頭上。
青墨顏站在床邊靜靜的看着。
紙符化成一道微光,鑽進了茹小囡的前額,消失不見了。
鍾大夫閉上眼睛,食指在虛空劃出咒式。
突然,一道金光從茹小囡的前額鑽出來,就像一道利箭咻地射向鍾大夫。
青墨顏手疾,一把將鍾大夫扯開了。
金光打在牆上,留下一個一指多深的小坑。
鍾大夫嚇的滿臉都是虛汗,「青先生,剛才多謝了……」
青墨顏沒有吭聲,而是低頭去摸茹小囡的額頭。
「怎麼樣了?」穆博倫急問。
鍾大夫嘆了口氣,「那道封印的咒式太過強大,我根本連碰都碰不到。」
「這麼厲害?」穆博倫驚嘆。
「少爺有所不知,有些古老的咒式並不是依靠着記載才流傳下來的,很多以前的古咒威力要比現在強大的多,我懷疑夫人的腦中被人強行灌入一個強大的咒式,但是因為威力太過駭人,所以才會設下一道封印,防止她記起。」
鍾大夫再次來到床前,查看了茹小囡的狀態。
「我有些不明白,為何封印的咒式會影響到她的智力?」穆博倫感到不解。
「有種說法,人的大腦整體只有百分之十被我們利用,其他的部分都在沉睡,並沒有發揮出它們的潛能。」鍾大夫解釋道,「越強大的咒式,它們的書寫及吟唱是十分複雜而繁瑣的,而且不能有一處錯誤,不然陰陽師本身便會先遭到反噬,這需要施咒的陰陽師本人有一個單純而強大的大腦,足以裝下這一切。」
「如果夫人的大腦里被強行灌輸的咒式就是這種強大的咒式的話,為了防止她過多接受外界的知識,擾亂她的心境,所以便限制了她的智力,讓她保持着單純的心境。」
穆博倫揉着額角,「青墨顏,你打算怎麼辦?」
「封印如果鬆動了,你能補救嗎?」青墨顏問鍾大夫。
鍾大夫連連擺手,「那是古咒式,我見都沒見過,不同的咒式是不能同時疊加的。」
「那麼,有沒有別的方法,能讓她忘記這一切?」
穆博倫驚訝的看着青墨顏,「你想讓她忘記?」
青墨顏表情異常堅定,「如果強大會給她帶來痛苦的話,還是讓她忘記的好。」
「可是她的智力……」
「從我認識她的時候起,她便是這個樣子,對我來說,不存在任何改變。」青墨顏將目光落在茹小囡的臉上,眼底柔光畢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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