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里一片寂靜,靳如還是滿臉震驚的看着他,腦子裏都亂了,一時竟沒有知道王夙夜是正常男子的那種驚喜感。
王夙夜在初初的尷尬之後,迅速的冷靜了下來,看到她的肩膀和小腿都□□着,伸手要給她蓋住,她卻往後縮了一下,避開了他的觸碰,自己拉好被子蓋住了自己。
王夙夜的手頓住,平靜的看着她。
靳如已經漸漸平復過來,委屈感卻升上來了,她一直都在心疼他,小心謹慎的,甚至因為擔心他自卑,主動的去接近他,讓他別暗自難過,可到現在突然告訴她他不是太監,這實在、實在是——萬般複雜的情緒最後化作了被隱瞞的委屈,靳如看着他控訴了出來:「王夙夜!你騙我!」
連名帶姓的叫了出來,足以可見她有多生氣,如果不是現在沒穿衣服,她一定立馬回如雅院。
王夙夜知道她受的衝擊不小,心裏也有愧疚,便不顧她的掙扎把她抱進了懷裏,解釋道:「我原本是要找個時間告訴你的。」
靳如掙脫不開,便放棄了,她當然知道這等隱秘的事不能輕易說出來,可是她真的實在太——一時找不到詞來形容她的心情,便低着頭默不作聲的。
王夙夜看她安靜了,打算問一問自己的疑問:「你怎麼知道這些呢?出門前伯母沒有教你吧!」
靳如一聽,耳根子紅了起來,剛剛的氣憤委屈全都跑了,緊抿着嘴不肯回答,如果讓他知道靈秀山莊時她就懂了的話,多不好意思呀!
王夙夜見她不說,便湊近了她的耳朵,拇指按上她的唇輕輕摸索着,低沉的聲音只吐出了一個字:「說。」
靳如身子一縮,躲開了他的手指,低聲說:「就是那天下午,枕頭下面放了一本書。」
什麼內容的書不必解釋。也就是說,那天下午有人讓她看了那本書,晚上就給她下了藥,還真是心思歹毒,王夙夜微闔了眼,難怪那晚她會有那樣的表現。
想到那晚她的熱情,他的手不規矩起來,更因為知道靳如懂了,便有些肆無忌憚起來,輕咬她的脖頸。
靳如愣住,因為明白反而不如之前放鬆,倒是更加敏感了,待被他壓在身下後,她緊張的睜開眼睛,看到他的衣服也亂了,雙手撐着他的胸膛,結巴說出了羞羞的話:「你不會是現、現在……」
王夙夜抬起頭看她,額頭上出了一層汗,緩了一會兒,埋首在她的頸窩,手掌還在她的腰間不住的摸索着,低笑着說:「不是現在,不過,也快了。」
靳如自動忽略這句話,側過頭道:「我要穿衣!」
王夙夜離開她,出去給她拿了衣服進來,原本還有薑湯,但考慮道她在吃藥中,為避免藥性相衝便沒有端進來。
靳如穿好衣服後,拿了簪子松松的挽好頭髮,和他一道出去了。
外面的景陽看到他們出來,眼裏閃過疑惑,剛剛聽到夫人直呼將軍的名字,心裏着實驚了一把,現在看他們面色平靜,也瞧不出個所以然,收回視線之前與王夙夜淡漠的眼神相撞,他心裏一顫,想:以後再也不敢多看夫人一眼了。
靳如一天之後才徹底的接受了王夙夜不是太監的事實,心裏只余高興,但又不能與別人分享,只是一個勁的傻笑。
小眉見她這樣疑惑的問了她,她卻搖頭不說,但還是笑得合不攏嘴。
小眉和黃槿對視一眼,從青閣回來後,夫人就不太對勁,現在一整天都是笑呵呵的,臉上眼裏滿滿的喜悅,難不成青閣里有什麼?
她們當然不知道,青閣里有王夙夜的秘密,那個秘密讓她直去了祠堂里給王家二老上香拜謝了三天,王夙夜平平安安、健康無憂,足以。
熙和帝回京後,王夙夜又忙了起來,只在晚上時過來找靳如,有時候會留下睡覺,有時候還是回青閣,靳如明白了他的身體會難受,便不再像之前那樣主動招惹他,反倒是他卻越來越不規矩,自己作亂就罷了,還帶着她的手一起作亂,想想臉就羞的慌。
聽小眉說,秀禾夫人在靈秀山莊裏誤入深山,被野獸咬死了,靳如愣了愣,沒讓自己多想,只當秀禾夫人是真的自己不小心走進了深山裏。
景風比預想的早回來了一天,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覺得王夙夜嘉許的眼神沒有以前那麼淺淡,似乎真的很高興似得。
王夙夜拿過他帶回來的畫像看了一會,畫像上的人眉目溫和,俊雅清秀,但是與先帝沒有一點相似之處:「趙子轍怎麼說?」
景風回道:「趙大人說,二皇子應是隨了靈妃的相貌。」
靈妃是先帝很喜歡的一位妃子,或許是因為兒子因着預言不能陪在她身邊,先帝對她便格外寵愛,然而再寵愛,靈妃病逝前也沒能和二皇子見上一面,二皇子也沒被准許回宮憑弔生母。
「他這麼肯定?」
景風道:「先前屬下與趙大人見過他一面,那時他是正常的面相,趙大人便覺得有些面熟,之後趙大人在軍營里見到他時他卻易了容,所以才由此肯定。」
王夙夜又看了眼畫像,問:「那趙子轍有何打算?怎麼說服李适白呢?」
「屬下回來時,趙大人正在想法子見他一面。」
王夙夜沉默片刻,讓他下去先休息,自己則進了宮,找到了靈妃的畫像。那女子一看就是個溫和婉約的人,嘴角微微笑着,眉間卻有一絲淺淺的憂愁,大約是因為常年與兒子分離所致。
他拿出景風帶回來的畫像,對比一下就發現,兩個人真很像,相貌有三分像,更多的是那種溫雅清淡的氣質,讓人一看就覺得他們是平易近人的性子,但也是謹慎的性子。
出宮的時候,王夙夜遇見了蕭宇,因為秀禾夫人的死,蕭劍澤一直沒有上朝,也不知是太悲傷,還是太驚懼,在家裏給陳秀禾做法事,倒是熙和帝乾脆利落的,直接把付才人就地埋了。
蕭宇攔住了他,沉聲問道:「我弟弟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王夙夜淡淡道:「你爹沒有告訴你嗎?」
蕭宇呼吸一窒,目眥欲裂,怒極而笑道:「好,很好,王夙夜,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這句話他聽過太多遍,現在也只當沒有聽見似得走了,蕭家人還都是不省事的,以防萬一,還是多派些人監視他們。
之後又往神策軍營去了一遭,周礎已經任職左中尉兩天了,王夙夜見到他時,先是往他臉上瞅了一圈,看到他的眼角處有些淤青,而他的眼睛看到王夙夜的視線落在自己臉上的傷時,眼神遊移不定,嘿嘿笑道:「將軍來了。」
王夙夜點頭,心情很好似得關心他道:「怎麼弄的?」
周礎俊臉上的笑僵了一下,道:「昨晚喝醉酒,一個不慎摔下了床。」
這話不假,只是昨晚他去錯了地方,和陸湘成親以來,他們都是分房睡得,昨晚他喝的有點多,暈乎乎的去了自己以前住的東廂房,但東廂房裏現在住的是陸湘,然後酒勁在頭,只順着本能了。
誰知陸湘居然有那麼大的力氣推他,他又沒了防備,便被推下了床。第二天醒來他看到自己眼角的傷,就怒氣沖沖的去找她,然而闖進屋裏看到陸湘後,他就後悔了,他是真沒想到,自己居然在陸湘的脖子上咬了一個很深很深的牙印,都結痂了……
周世子的氣勢頓時萎了,根本無法直視陸湘那幽怨的眼神,難怪有那麼的大力氣推開他。周世子設身處地的想,換做他被這麼咬的話,估計會一腳踹翻對方。
「軍營里可熟悉了?」王夙夜問。
周礎咳嗽了一下:「已經基本了解了。」
王夙夜點點頭,帶着周礎又交代了一些事,安排好接下來半個月的事宜後,他才回了府里,明天就可以去秋嵐山莊了。
靳如聽到後微感疑惑:「這天不冷不熱的,為什麼要去那裏?」現在才八月初。
「那裏的風景好,有溫泉,還有紅楓可以觀賞,我一直都想着帶你去玩兒。」王夙夜說。
「去多長時間?」
「半個月。」
靳如微訝:「那豈不是中秋也要在那裏過了?」
「嗯,」王夙夜點頭,只有他們兩個,再好不過,「這次不帶小眉她們。」
「又不帶她們?」靳如想抗議,王夙夜哪會同意,就算是他帶的人,到時候也只能有景風才能進內院。
靳如又問:「京城這裏不要緊嗎?」
王夙夜笑了一下,抱過她在懷裏親了親,道:「我離開京城,他們才能有所動作,不然一直隱而不發,也不好對付。」
原來是這樣,就知道他不會平白無故的離京。
第二天一大早,他們就坐上了馬車,等車行駛平穩後,王夙夜就拿出了棋盤,說:「下一盤棋就到了。」
「有這麼快?」靳如驚訝。
「嗯。」王夙夜點了點頭。
誰知並不是那麼快,而是這盤棋整整下了四個時辰,到秋嵐山莊時王夙夜結束了棋局,大獲全勝。
「這種全權在握的感覺,是不是很好?」靳如忍不住出息他。
王夙夜頷首,眼中閃過詭辯的微光:「很好。」
靳如被這眼神看的渾身發麻,好似自己是一塊肉一般。
已近黃昏,整個院落在黃昏下格外的朦朧美麗,進到屋裏,先休息了一會兒,王夙夜就帶她去吃飯,飯菜不是名貴的菜品,而是一般人家的家常便飯。
靳如偷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的情趣。
王夙夜捉到了她的促狹,神色不變的給她夾了一筷子小炒肉:「嘗嘗,味道並不差。」
「我又不挑吃的。」靳如嘟囔道,唔~做的確實很好吃。
王夙夜又給她剝了扁豆,整個用飯期間,都特別的仔細關照她,弄的靳如怪怪的。
用過飯後,兩人一起在莊子裏散步,這裏到處都是楓樹,只是楓葉還沒紅,是淺黃的顏色,在夕陽下微顯透明,也一樣很好看。
「這裏好安靜。」走了這麼久,都沒見到一個人。
「他們都在院子外守着,沒有事是不准進來的。」王夙夜道。
靳如點點頭,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規定,她現在有些遲鈍,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晚上要沐浴時才回過了神。
兩人坐在床上,靳如規規矩矩的坐着,眼觀鼻鼻觀心的,看起來很平靜,實則很緊張,放在膝蓋上的雙手都不自覺的攥緊了衣服。
王夙夜看她已經反應過來,便道:「是你先沐浴還是我先?」
靳如的心狂跳起來,結結巴巴的說:「你、你先。」
王夙夜眼中閃過淺笑,站了起來,只是沒走兩步,就又被身後的人叫住了。
「還是我、我先吧!」這樣的話,不用出來就面對他,還可以多準備一會兒。
王夙夜回過身,走回來坐在床上:「好,那你先去。」
靳如便迅速的站了起來跑去洗漱,誰知打開門她懵住了,居然是露天的溫泉!她僵在門口,傻眼的看着熱氣騰升、冒了個泡泡的溫泉,不妨王夙夜走到了她的身後。
「放心,這裏沒有人的。」他的熱氣吐在了她的耳朵上。
靳如嚇了一大跳,回過身後退幾步,紅着臉看着他說:「你你你、你不要過來!」
她避如蛇蠍猛獸的樣子,讓王夙夜有心想逗一逗她,但考慮她現在這麼害羞的樣子,還是作罷,只道:「快去吧!放心。」
靳如又看了眼溫泉,裏面飄浮着一片楓葉,聲音細如蚊吶的:「那你出去啊!」
王夙夜出去前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才仔細的關上了門。
靳如咽了口唾沫,才扭扭捏捏的脫了衣服,拿着布巾包裹住自己,試探着坐到了溫泉里,水很溫暖,這樣的天裏泡着,舒服松懶的,一掃她剛剛緊張的不行的心情。
但她不敢跑的時間太長,怕王夙夜等不急……靳如暗呸一聲,什麼等不急!上了岸,仔細的穿好衣服後才進來屋。
王夙夜坐在靠窗的榻上,正望着窗外,見她進來,瞥了她裝的整齊的衣服後關上了窗。
「收拾好了?」他問。
靳如點頭:「將軍可以去了。」
誰知王夙夜淡淡一笑,眼中閃過一絲促狹:「我也收拾好了。」
靳如這才發現,他已經換過衣服了,早知道應該讓他先去的……
「過來坐。」他說。
靳如挪着步子走過去坐下,沒有看他。
王夙夜失笑,拿起酒壺倒了酒,遞給她,說:「這是桂花釀。」
居然會讓她喝酒?靳如狐疑的看着他,他笑的清淺並無其他,於是她拿起杯子聞了一下,才抿了一小口,有一絲極淡的甜味,然後一口喝了。
王夙夜又讓她喝了兩杯,等看到她的眼睛染上了迷濛之後,便一把抱起她往床邊走去,把她放在床上後壓了上去,他忍耐着動作,輕輕的叫了聲:「如兒?」
「嗯?」靳如應了一聲,眼睛不甚清明的看着他。
「待會兒忍一忍,可以嗎?」他輕聲的說。
靳如迷茫的看了他一會兒,乖乖的點了點。
然後王夙夜低下頭親吻她的額頭,接着是眼睛、鼻子,到微張着的小嘴時,先是在嘴角吻了吻,然後才含住她的唇仔細着,勾着她的舌頭糾纏。
許是因為微醉,靳如沒有了緊張,眼睛也沒有閉上,而是迷離朦朧的看着王夙夜的臉,甚至還回應着他,這讓他更加狂熱,喉間不清的悶哼了一聲,手開始往下滑去,解開了她的衣服。
靳如懵懵的,只覺得他的親吻和撫摸很舒服,便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抱住之後才覺得有些不對勁——王夙夜什麼都沒穿,剛意識到這個,一陣疼痛就叫醒了她迷糊的神識,痛呼聲叫了一半就又被壓上來的唇堵住了。
靳如用手去推他,卻被他牢牢的抓住壓在了頭頂,動彈不得。好在這種千鈞一髮的時刻,王夙夜也知憐惜她,忍着身體上叫囂的,輕輕的吻着她的唇和脖子,等她緊蹙着的眉頭鬆散後,才動作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王夙夜還沒有停,靳如覺得渾身都沒了力氣,眼睛都睜不開了,只能任他為所欲為,許久,他終於停了下來,在她耳邊喘着氣,然後抱着她去清洗。
清洗的過程中,他的手還有些不規矩,靳如想多躲開卻又沒有力氣,被他抱的緊緊的,只能喃喃道:「不要了……」聲音里別說有多委屈了,還帶着求饒的氣息。
王夙夜看着癱軟在懷裏的人,心裏有滿足也有疼惜,抱起她回到了床上,又看了她疲倦的小臉好一會兒,才摟着她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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