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就是因為出生的地方比較好,就能毫不費力地擁有幾套房子,並且今後不用工作照樣有吃有穿,對比之下,多數人從農村轉化到城市,需要辛苦一輩子才能換來一套房子,巨大的反差不能不讓人反思,所謂的富不過三代、窮不過三代的規律也越來越難以成立。
利用這種心理,秦楓給這些釘子戶增加壓力,而且,秦楓他們給出的條件並不低,完全是按照正常的水平一分不少的給了他們。秦楓做人比較欽佩那些坦坦蕩蕩的,不屑於玩弄什麼花樣,但這並不代表人傻,可以完全被愚弄。
但最終的協議並沒有達成。
原因在於這些人並沒有同秦楓和解的意願,他們只想多要一些補償,並不是真的需要談判。
對於這個結果秦楓並沒有意外,就像你看到狂風到來之後,立刻就會預料到會下雨一樣。這也並不是他想要達到的結果,孟瀾有點失望,她認為這些人是無理取鬧,沒事找事,並對秦楓表達了這些失望之情,秦楓笑着對她說道:「你太天真了。」
當天的視頻直播吸引了眾多人的關注,電視媒體的報道更是吸引了成千上萬的人。但是輿論上一邊倒地指着那些釘子戶,稱他們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而且毫無道理可言。一開始這些還算是文明討論,之後被一個名叫我愛葫蘆西紅柿的用戶完全帶偏了。這名用戶這麼寫到:支持政府的決定,開發商都賺夠了錢,還不捨得多給一些,都是黑心商人。
短短四句話外帶四個標點符號,將畫風完全帶到了另外一個維度上,人們開始爭論政府的做法是否合情合理。
陳琦對於網民的習慣知道的一清二楚,命人準備好的視頻文件、各種證據、包括各種資格等等,全部公佈到了網上,並且就是以開發商的名義發佈的,這一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並沒有人真的相信會有開發商在網絡上進行回答問題。當人們發現這真的是開發商時候,輿論上又開始偏轉。
政府承受了極大的壓力。
甚至這件事引起了更上層的關注。
秦楓的目的達到了,以一種很別致的方式,迫於壓力,政府不得不同意他們開始動工建設。
九月十九日,秦楓準備了一個特別盛大的開工儀式,並邀請衛書記參加,衛書記不得不來,這是他洗清罪名的好時候。
九月三十日,西京市發生了一起極為嚴重的水污染中毒事件。為了保證西京的飲用水,整個西京市已經在八月份將自來水廠恢復生產,並經過一個月的調試運行,於九月初正式恢復供水,所有的人都能吃上了正常的用水。
然而九月三十日,有數百人出現輕微中毒的現象,被送到醫院進行檢查,初步調查的結果是重金屬中毒,而污染源是核電站。核電站被查出有重金屬泄露的危險,原因在於地震所造成的損傷並沒有完全被修復,其中有一個地方出現了裂縫。
這件事成為一個巨大的事件,在網絡引發了新一輪的爭論和討伐。衛書記忙得焦頭爛額,天天找核電廠的領導進行談話,並且罕見地在發了雷霆之怒,多數人都聽到衛書記再簡陋辦公室中的怒吼聲。
衛書記也上網,也能看到網絡上的言論,所以當有人爆整個金沙河一直污染嚴重,並且將以前的照片放在網絡上時,輿論了。這無疑是往衛書記的頭上又燒了一把火。
燒得衛書記愁眉苦臉,給那邊通了電話,要求必須要拿出一點辦法來。
那邊很快給了回答——刪帖。衛書記氣得把電話往桌子上一丟,大罵道:「你媽的!」他能不知道刪帖?但是現在能刪麼?要是平時,通過這些手段進行輿論管控那不會引起什麼火花,但現在,西京正是媒體關注的焦點,前段時間被秦楓弄的賠償大會又是萬眾矚目,現在做這些事情,那不是自尋死路麼?
衛書記在辦公室中來回踱步。
身邊的秘書說道:「衛書記,您別着急。」話剛說完,就被衛書記劈頭蓋臉給訓斥了一頓:「廢話,我能不着急麼?我都四天沒睡覺了,這件事再鬧下去,我的位置也到頭了。」他確實火氣很大,別人都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倒好,新官上任先被燒了三把火。
劉秘書說道:「要不找找其他企業試試看?」
衛書記來回踱了兩步,想了一下,說道:「也行,你去把他們都給我找來,我親自跟他們談談。」
小劉辦事很快,一會兒就替衛書記安排好了行程。衛書記從下午開始安排會見企業集團領導人。
衛書記能想到的這件事的解決辦法就是之前秦楓提到的,建設污水治理廠,當時這件事一曝光出來,衛書記第一個想到的問題就是:這是不是秦楓故意使壞?但他很快就排除了這個選項,秦楓應該還不至於這麼做,那這件事就可能是純粹的意外。
當去現場看過之後,衛書記知道,這件事的解決辦法只有秦楓的更加合適。
衛書記心中鬱悶,對小劉說道:「難道只能去找秦楓?」小劉也給不出什麼好的辦法來,說道:「衛書記,要不咱們試試其他的企業?」衛書記給否定了,事情還沒查明之前,他不能下去求那些企業,政府和商人之間,需要維持好關係,並且需要一個微妙的平衡。
但是現在,衛書記必須要這麼做了。事情來的太大,輿論太過洶湧,如果還不出台治理措施,將會激起民憤。民憤一旦形成,問題就大發了,不是他能做的了主。
與企業家的談話很快,基本上十分鐘一個,得到的答案也出奇的一致,沒有閒錢。政府自然不可能出這麼大一筆錢,那地方政府的日子就不要過了,這成了政府和企業之間的唯一問題。
談話活動一直持續到了晚上10點鐘,衛書記帶着疲憊的神情從屋子裏出來,說道:「小劉,開上車帶我去吃點飯。」這個點了,食堂早就沒飯了,想吃只能去外面吃。
小劉帶着衛書記到了一個小小的飯店中,現在什麼都沒,想吃點好的也沒有,衛書記對這個也不講究了,要了一碗麵,坐着靜靜的吃着,心中暗道:這件事看來只有秦楓能夠解決,如果不找他來解決,還真是沒人願意接手。污水治理廠的費用初步估算了一下,需要3個多億,錢也不算多,但是後續要持續投入,盈利卻遙遙無期。這是企業最大的困難,他們不願意做這種沒有盈利、只能持續投入的生意。
從商業上來說,這可以看做是違背道德的。
吃完了飯,衛書記也想好了,找秦楓就找秦楓吧。他調整調整心情,借店家的水洗洗臉,上來車對小劉說道:「去秦楓那。」車上又對小劉說道:「你給秦楓打個電話。」小劉應了一聲,打了秦楓的電話,不料秦楓晚上睡覺有個習慣,總是關機。
打了半天沒打通,小劉無奈地搖搖頭,說道:「要不咱們直接過去吧。」衛書記不置可否。快要走到秦楓的家門口時,衛書記卻突然說道:「回去。」小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啊了一句之後,立刻調轉了車頭,朝着衛書記住的地方開去。
十月二日,正是國慶節放假期間,而整個西京城卻沒有一點國慶假日的味道,你只能從街道上偶爾飄揚的國旗,以及企業在尚未完工的大樓上掛的口號中,發現現在已經到了國慶假日。秦楓的工地終於開工建設,這幾天很忙碌,秦楓親自上前監督建設,還有白琴的人、老胡、老鄭他們派去的人,才勉強顧得過來,白琴也從怡琴集團中調過來幾個人,幫助孟瀾分擔問題。
初步步入建設,所有的東西都需要進行準備,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協調,秦楓這才知道建設好一個工程項目,需要花費多大的勞動力。
小劉的電話打給秦楓的時候,他正在工地上,指揮着工人裝卸建築材料,對於最近幾天的事情,秦楓的關注一直都比較小,事情太多,他已經忙不過來了,更是無暇顧及這些其他事情。
小劉通知他說衛書記想要跟他見一面,秦楓一愣,轉而就想到了最近的事情,恍然大悟,說道:「那就明天下午吧。現在我這邊事情太多,忙得顧不過來。」說完就掛了電話,嘴角露出來一絲笑意,立刻回到家中,跟白琴商量這件事。
「污水治理廠的事情已經差不多了,你要不要投資?」秦楓到了家中,白琴正在電腦前忙碌,雙手不停地在鍵盤上翻飛,聽到秦楓的問話,白琴才回過頭來,茫然地啊了一聲。秦楓湊上去印在她的嘴唇上,白琴反抗了一下,很快就享受起來。
結束之後,秦楓才把小劉打電話的事情給白琴說了一遍,聽完白琴說道:「這樣也好,這裏我來做大股東吧,不要把什麼事都攔在你身上,這件事做成了,我們不會有什麼損失,做不成,就當成怡琴集團做的慈善事業,而你不一樣,一旦做成,肯定還會遭人嫉妒。」
秦楓想了想,確實如此,這件事想來好笑,做不成反倒是收穫,做成卻成了損失了。
「那這件事,你去跟衛書記談?」秦楓問道,白琴白了他一眼,說道:「你傻啊,衛書記是給你打電話,又不是給我,我們一起去,順便就着這件事跟衛書記修復一下關係,不要兩個人總是鬧得很僵,對你的未來沒什麼好處。」
「好,都聽老婆的。」
秦楓笑嘻嘻地說道,接着自然是不堪入目的畫面了,這些沒必要再去講述,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件事其實並沒有想像的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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