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有一部分食物,秦楓領到兩塊麵包,一瓶礦泉水,匆匆忙忙吃完,就踏上了尋找的旅程。首先他去了洪流館中,這裏經常是幾個人聚集的地方,但在洪流館的附近什麼都沒有發現,轉悠了一圈兒,洪流館也被強烈的地震全部毀掉,什麼都沒剩下,如果他們沒能跑出來,那很有可能命喪其中。
沒有過多的逗留,秦楓繼續朝下一個地方出發,辦公室的方向。那是牟平剛剛租下來的房屋,牟平、毛小陶和孟瀾很可能就在其中,等他到達的時候,辦公樓已經找不到,周圍都是斷壁殘垣。辦公樓高達35層,裏面的人很可能沒有辦法生還,救援隊正在進行破拆,爭分奪秒地切開倒下來的牆壁,尋找可能存在的生命。
秦楓從未參與過大規模的救緣行動,只參加過幾次小規模的行動,但這並不能阻擋他對救援設備以及救援流程的熟悉,按照目前的速度下去,很可能沒多少人能救出來。
一個人都沒找到,秦楓又回到救護車附近,然而夏蕊已經找不到了,不知去了哪裏忙碌,夏長河親自上陣,忙忙碌碌地給受傷者包紮傷口、清理可能會產生的感染,秦楓沒有打擾他,自己一個病床一個病床慢慢地尋找,終於找到了蘇雅文他們,柳靈素現在情緒已經穩定,她知道弟弟和母親生還的可能性已經很小,可以說幾乎為0,十分難過,蘇雅文跟保姆不住地安慰着她。
電話依然不能使用,僅有少數幾台裝有北斗導航的終端能夠進行短報文通信,然而這些設備都在救援隊伍手上,每條短報文最多只能有140個字,這是目前整個地區與外部進行聯絡的所有手段,各種物資的投放、救援隊伍的調整等等都依靠這幾台終端。
所以現在是不可能開放給民用的。
秦楓跟幾人說了幾句話,離開了這裏,他需要幫助其他人,尤其是那些能夠活下來的人。
救援隊伍平整出來的土地上,許多人茫然地坐着,一動不動,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是一幅模樣,秦楓走到他們中間,大聲說道:「所有男人,給我站起來!」秦楓沒有穿軍裝,可是語言中帶着軍人的威嚴,有不少人都站了起來,秦楓往旁邊一指:「列隊,排成兩列縱隊,你,你你們兩個人帶頭,快點站好!」
大家在這個時候都很茫然,只有秦楓看起來清醒一點,他不由自主地就成了這些人的主心骨。
「你們幾個干坐着準備幹嗎?等着別人給你吃給你喝嗎?!堂堂七尺男兒,就這麼被打垮了?!像豬一樣等着被人救?!都給我起來!這世界誰也救不了你,只有自己能救自己!腿腳好的都給我站起來,跟我去救人!我是武裝部的隊長,都跟我走!」
在特殊時期,只能用特殊辦法,秦楓騙了他們,可是是善良的欺騙,那些人被秦楓的頭銜唬住,不由自主又站起了大半,秦楓又對剩下的女人說:「你,帶着女人,幫助救援人扎帳篷,都不雅閒着。」
被指的女孩子立刻揮手:「大家跟我來!」
秦楓帶着這部分人去了指揮部,找到了指揮車後,說道:「我是民兵連的連長,這是我組織的人,想跟隨大家一起參加救援。」指揮官也正因為人手不足而焦頭爛額,一看秦楓後面帶着那麼多人,根本就沒去想他是真的假的,對他說道:「很好,現在缺乏救援設備,這裏有兩台搜救儀,還有一些撬槓,你們帶走吧。」
秦楓敬個禮,十分標準的軍禮,他雖然不是一般的軍人,但軍禮還是很標準的,指揮官回了個禮,說道:「張海洋!」
秦楓立刻回到:「秦楓。」
兩人就這麼交接了一下,秦楓帶着人領了救援物品,指揮官讓他們去搜救沿河一帶。
雨此刻稍微停了一點,不是那麼猛烈,冒着細雨,秦楓帶着三十多個人出發,秦楓把這些人編成了三個小組,一個小組專門負責搜救,一個小組負責救援,另外一個小組隨時待命,這三十多個人在河邊忙碌起來,沒有任何的救援工具,他們的進度很慢,搜救出來的人員被及時送往醫療車附近。
大雨下了六個小時以後終於停了,下午太陽出來,蒸的人極其難受,秦楓小隊的人在秦楓的指揮下,救出了五個人,這讓他們感覺到一種光榮的東西在內心流動,平時經常掛在口頭,卻從來沒付諸過行動的東西,這一刻都成了真。
他們不願意停下來休息,他們願意繼續幹下去,每次救出來一個人,他們就感到一種莫名的感動。生命在此刻顯得那麼珍貴,超越了一切。
到晚上六點多的時候,他們已經超負荷工作了,秦楓命令所有人必須原地休息一個小時,同時從其他地方弄來水喝食物,分給了眾人。眾人默默地坐下,吃着東西,互相之間噓寒問暖,彼此心靈的距離被逐漸拉近,在這種奇妙的環境人,人與人天然地成為朋友。
後來大家都睡了過去,秦楓在一個小時後醒來,卻沒有叫醒他們,他們是普通人,不眠不休不可能會撐太長時間。秦楓拿着生命搜救儀,獨自踏上搜救的道路,他準備找到了以後再讓他們起來。
然而沒過多久,秦楓身邊就有了一個人,秦楓回頭一看,原來是他剛才任命的小組長,之後陸陸續續的,每個人都醒來繼續參加救援行動。
秦楓很感嘆,人在危難的時刻,總是一心的,而在平時,卻又勾心鬥角,恨不能你死我活。
晚上的時候,秦楓他們已經沿着河走了五六公里路,就出來十幾個人,在某個地方,秦楓聽到了微弱的呼救聲,打開生命搜救儀,顯示下面的廢墟里埋着兩個人。秦楓立刻指揮眾人在某個地方開始清理廢墟,由於他們沒有破拆工具,所以清理工作非常難做,只能一點一點清理,如果太快,可能造成再次倒塌,對立面的人造成二次傷害。
他們使用撬槓,人抬等非常原始的方式,將那些斷壁殘垣清理乾淨掉,露出來裏面的情景。這應該是個酒樓,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中年人,被牆壁拍在地上,另外一個人則是個年輕的公子哥,看到來人慌忙揮舞着手臂叫道:「快救我,快救我!我是公安局長的兒子。」
下意識地就有人想要先救那個公子哥,而那個中年人,很明顯應該是個保鏢。秦楓攔住那些人,指着保鏢說道:「先救他!」
那公子哥瘋了一樣,大罵道:「特麼的,你們還不趕緊救我?」
秦楓根本就沒搭理他,仔細觀察了一下那被壓着的保鏢,應當還有救,不過發生生命危險的概率很大,如果不早點實施救治的話,可能會死亡,反觀那個公子哥活蹦亂跳的,一定不會有事。
那個保安所在的地方十分難以清理,漸漸天色晚了下來,又有一股烏雲飄過來,眼看雨水要落下來。這就是西京的天氣,一日三變。時晴時雨,但這個時候下雨非常不合適,起碼秦楓並不歡迎。
公子哥罵道:「你特麼到底是誰?老子是公安局長的兒子,趕緊救我出來,否則要你好看!等我出去看我不弄死你!」
公子哥罵罵咧咧不停在,其他人都恍若未聞。秦楓卻不耐煩了,走上前去一巴掌把那公子哥打得嘴角冒血,秦楓說道:「你特麼是公安局長的兒子你很得意麼?公安局長牛逼那也是你爸爸,跟你有個卵的關係,再給我亂叫舌頭給你割下來。」
秦楓說完就繼續回去清理廢墟,保鏢的生命特徵越來越弱,但是還有救,秦楓他們不能再耽誤時間。
「快點,大家努力!」秦楓不停催促眾人,時間越來越長,保鏢的呼吸越來越弱。
而那個公子哥仍舊罵罵咧咧個不停,這次秦楓也沒有搭理他,繼續認真地救援那個保鏢,經過漫長的奮鬥,終於把保鏢給救了出來,由於長時間被拍在地上,承受重壓,他的呼吸已經十分微弱,秦楓安排人立刻把他送到救護車上去。
所有人都累得一屁股坐在廢墟上,天色完全暗下來,雨也隨之而來。比白天的還要更大一點,撞在身上又是冷又疼。秦楓他們一組人,中午都沒怎麼吃飯,就吃了一點麵包,之後便是連續十幾個小時的高強度勞動,任誰也經受不住。
公子哥還在狂叫:「特麼的,你們這群王八蛋,快拉我出來,否則沒你們的好果子吃!」
秦楓也就奇怪了,這公子哥哪裏來的自信,竟然在這種時候還敢亂喊亂叫。有些人比較膽小,聽到公安局長四個字已經嚇了個半死,方才秦楓命令他們不准先救他,此時保鏢已經救出,那總該救這個公子哥了吧,有些人是這麼想的,也就行動了,秦楓沒有出言阻止,蹲在公子哥面前說道:「你特麼在亂叫試試。」
公子哥怒目道:「你是誰!有種留下你的名字!」
「秦楓。」秦楓毫不猶豫地說道:「有什麼事,就找我,我擔着,你爹是公安局長怎麼了?生命人人平等,你以為你高貴,我呸,在我眼裏連個屁都不如。」
「你放我出來,我特麼要跟你單挑!」公子哥狀若瘋狗,秦楓一聽來了興致,說道:「大夥快點挖,這小子要跟我單挑,我倒要看看你是龍還是蟲。」
秦楓判斷的沒有錯,這個公子哥一點事都沒有,多虧地震來的時候他躲在桌子下面,只是被壓得久了,雙腿有點麻。公子哥一瘸一拐地從廢墟中爬出來,立刻就瘋狂地撲向秦楓,被秦楓輕鬆放倒在地。
「你不行!就你這樣的,我能打一百個。」秦楓踩着公子哥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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