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說着話,那個男人回來了。兩個人立即停止了交談,正襟危坐,裝作什麼也沒說過的樣子。
「你們在說什麼?」那個男人開口就問道:「文文,你的朋友真漂亮,你還沒來得及介紹呢。」
蘇雅文斜看了他一眼,一點都沒吝嗇表現出無奈又不情願的樣子,指着兩個人,十分簡單明了地說道:「白琴,白家千金。楊修武,警察。」
簡單兩句話就說完了。
再看那個楊修武,似乎對蘇雅文這個模樣已經十分熟悉了,絲毫不以為意,伸出手來對白琴說道:「你好,你好。」
白琴礙於面子,沒有拒絕這次握手,但是她後悔了。她能明顯感覺到,楊修武的手,似乎是有意無意地摸了一下,完全超出了握手應有的範圍。
白琴並不傻,從蘇雅文的態度完全就能看出,對楊修武並不滿意。這是很正常的事情,當年蘇雅文跟白琴號稱大學四美,追求蘇雅文的男生不說是能組成個加強連了,起碼也匆學校圖書館排到大門口了。
但是蘇雅文似乎對誰都不滿意,大學四年從來沒跟男人交往過,這讓白琴略微有點奇怪,問她為什麼,蘇雅文卻嘲笑白琴不也是?但白琴的情況有些不同,當時她的年紀還小——白琴上學是跳級的,所以白姨不允許她談戀愛,再加上白琴那個時候,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在這個方面自然有所顧不上。
蘇雅文當時已經完全成熟,家裏又沒人管,她那不靠譜的爸爸還是老是慫恿她帶回去個帥哥,再加上追逐蘇雅文的男生各種各樣的都有,健身房的、學生、公司的經理、白領等等,形形色色的,蘇雅文一個都看不上,這就有點讓人接受不了。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大學時期的蘇雅文,名聲並不好。只有白琴知道,這完全是被外面以訛傳訛傳出來的,大部分還是追不上蘇雅文的男生在造謠。
蘇雅文我行我素,很多時候白琴碰見這種亂說壞話的人,還上前教訓一頓。蘇雅文卻沒事人似的,對此事一點都不着急。
然而現在這個是楊修武,比當時的任何人可以說都差。首先是個頭問題,蘇雅文的個頭已經有1.67米左右。而楊修武卻只有1.70米,兩個人站在一起,乍一看差不多,但是蘇雅文穿着高跟鞋,一下子就顯得比楊修武高,看着扎眼。
而另外一點就是長相,楊修武的長相實在有點對不起觀眾。一開始白琴沒敢說起這個,因為不知道他跟蘇雅文到底什麼關係。要是用以前學到的形容詞來形容楊修武的長相,那邊是濃眉大眼、面若傅粉。分開來看,都是好詞兒,但放在楊修武的身上就有點不和諧了。這就好像是一堆十分漂亮的零件,然而卻總也沒辦法拼出來一個完整的機器。
現在,白琴知道還有第三點:人品。這個楊修武,從他的眼神中,白琴能感覺到一種讓人熾熱的光芒,十分不舒服,無論是看向自己還是看向蘇雅文,都是這樣。如果是看向蘇雅文,這還情有可原,畢竟兩人是未婚夫妻。但對自己也用這種目光,就不能不讓人懷疑是個色狼了。
「楊先生,你還不去釣魚?」白琴現在一點都不想看見他,所以想盡辦法將他支走。
「釣魚?」楊修武着實疑惑不解,從來沒人說過吃飯的時候要釣魚吧。
白琴把這邊的規矩說了一遍,蘇雅文啞然失笑:「你們這邊吃飯規矩還挺多。」說完就用促狹的眼光看着楊修武,「大帥哥,今天能不能吃上飯就看你的了。」
楊修武立刻跟擰了發條一樣,從椅子上跳出來:「看我的。」十分麻利地就從包間中竄了出去,臨走前還回頭看了一眼,只是看向誰的,可就十分模糊。
等楊修武一走,白琴立刻緊挨着蘇雅文坐好:「你這未婚夫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雅文對楊修武有很深的了解,她又怎麼會沒看出來其中的曖昧之情呢,嘆口氣,一邊擺弄着桌子上的餐具,一邊說道:「別提了——」聲音拖得老長,讓人意識到其中有着某種故事存在。
「快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白琴連忙搖着蘇雅文的胳膊。
蘇雅文白了她一眼:「你呀,到現在都沒長大。」
於是蘇雅文將事情說了一遍,其實故事很簡單,大家族與大家族之間都會出現這種事:娃娃親,改不了。
「不喜歡你帶着他出來幹嘛?我還以為你眼光退化成原始人了呢。」白琴抱怨道。
蘇雅文就更加委屈了,這是她想帶的嗎?
「我能拿他怎麼辦,天天就這麼死纏爛打,我也打過,我也罵過,根本無濟於事,我打得都疼了你知道嗎?有一次我把自己的手都給打斷了。」
白琴驚嘆:「這麼狠,多大仇多大怨?對了,我還沒問你,你來西京幹嘛來了?」
蘇雅文說道:「我現在是法醫,上面派我過來調查秦楓的事情啊。」
「真的?」白琴驚喜異常,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嗎?
蘇雅文說道:「我聽說他跟你們白家還有關係,是什麼關係?」
「兩位,不好意思打擾一下,請兩位另找其他地方吃飯吧。」一個服務員打斷了兩人的說話,兩人齊齊回頭,見到是望江樓的服務員。
「憑什麼?」白琴火大,這一天天都什麼事,怎麼會這樣?
「兩位的同桌楊先生跟別的客人打了起來,我們酒店並不歡迎這樣的人,所以請兩位離開吧,定金如數奉還。」服務員不卑不亢地說着,不愧是望江樓調教出來的,面對這麼大的事兒,一個人也能擔着。
蘇雅文一臉尷尬:「娘的,真不讓人省心,丟死人了!走!」
白琴說道:「丟下他不好吧?」
「管他幹什麼!」蘇雅文十分不耐煩,本來出門的時候就沒想過要帶着楊修武,但是楊修武一直跟着,好吧,讓你坐桌上吃飯,竟然鬧出來這麼丟臉的事情來,蘇雅文可不想現在跑過去,被別人看笑話。
白琴也說不上什麼話,這麼討厭的人,能甩掉自然是開心。
兩人收拾好東西,走出包間就聽到望江台那邊在大聲地吵吵嚷嚷,蘇雅文好像生怕別人認出來她跟那邊有關係似的,匆匆忙忙走掉,生怕慢了一點就被人認出來。
白琴只好也跟着小跑了兩步。
哼,活該,看你怎麼收場。
白琴有點幸災樂禍。望江樓是誰開的,估計楊修武這小子壓根就不知道,知道了恐怕也不會放在眼裏,這下有他的好果子吃了。
兩人匆忙走到門口,剛要邁步出去,匆匆忙忙的蘇雅文就跟一個人撞了個滿懷,高跟鞋一歪,就要往地上倒下去,對面那人眼疾手快,迅速拉住了蘇雅文的右手,蘇雅文的左手也在恰當的時候扶住了門框,這才不至於倒地。但蘇雅文這突然停頓,導致後面的白琴也一下子撞在蘇雅文身上。
「你怎麼走路的,會不會看路?」蘇雅文一邊瘸着腿,一邊抱怨,壓根就沒抬頭看來人。
白琴也從後面鑽了出來:「你到底……秦楓!」
確實是秦楓,不過後面還跟着沈幽,白琴一點都沒顧忌這麼多人,上前死死抱住秦楓,眼淚忍不住下來了。
秦楓哄了好一會兒,白琴才止住哭聲,破涕為笑。白琴幾人相互介紹了一下,蘇雅文這才明白,原來這個就是殺人嫌犯,看起來跟白琴關係不一般啊。小樣,看你有什麼本事,能把白琴拿下。蘇雅文恨恨地想着,在她看來,所有的男人都如同楊修武一樣,不是什麼好東西。
秦楓看看兩人,說道:「你們出來幹嘛?吃過了?」
白琴委屈道:「哪有?被人轟出來了。」之所以這麼說,也是給沈幽聽的,沈幽是這裏的老闆,白家千金的名頭並不小,無論如何也不該被轟出來,傳出去,這裏恐怕有是非。
沈幽果然臉色一變,說道:「還有這種事?我去問問。」
秦楓大手一揮,「走,跟我進去吃飯。我們來吃全魚宴。」
三人游重新進了包間,沒過多久沈幽也跟了過來,說道:「真對不住兩位,這個規矩不是針對兩位的,他們不認識兩位,你們要來,隨便來好了,我已經交代下去了。」
沈幽也不走了,直接坐下,說道:「只是,那個楊先生……」
蘇雅文尷尬,裝作不認識,抬頭看天花板。白琴心中暗罵,這事也不好開口。秦楓看兩人都臉有難色,便張口問道:「怎麼了?」
白琴只好把事情說了一下,秦楓一聽,對蘇雅文說道:「蘇美女,這人我要是把丟到望江樓外,你會不會怪我?」
蘇雅文手支着下巴,往上看着天花板道:「這是你的事,就是打死他,我也不會勸的。」
「好。」秦楓站起來走。
蘇雅文有些擔心:「他會不會有事啊?」
楊修武是高材生,警察學校的高材生,最擅長的就是擒拿格鬥,秦楓看起來是有點子力氣,但是未必能打得過楊修武,再出了什麼事,這頓飯吃得就更尷尬了。
不料看看沈幽的表情,十分平靜,一點波瀾都沒有,而白琴呢,則更加坦然:「放心吧,沒什麼事。」
蘇雅文坐臥不安,仔細聽着外面的動靜,只聽見外面猛然爆發出一聲喝彩,緊接着,又一聲慘叫傳過來。之後便是又一陣喝彩。
過不了多大一會兒,喝彩聲連連響起,蘇雅文驚呆,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終於外面一切都停止了,過了沒多大一會兒,秦楓便過來了,屁股往下一坐,就對沈幽說道:「今天魚老不在,誰做魚啊?」
沈幽拍着小胸脯道:「這不有我呢麼?」
秦楓端起杯子,一邊喝茶一邊懷疑地看了沈幽一眼:「行嗎你?」
沈幽得意地說道:「開什麼玩笑,不看看我師父是誰?」
秦楓愣了下,沈幽的身影都已經消失在包間門口,秦楓喊道:「你師父誰呀?」
「魚老。」
蘇雅文看着兩人打情罵俏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問道:「楊修武呢?」
「去江中游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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