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的封魂術,本來只是預防殺人後遺症小手段,對那些怨念喪屍能磨掉多少詛咒沒報什麼希望。
反正那些喪屍的脖子都是斷掉的,咬不了人,拳打腳踢之類的攻擊對艾薇來說只算是撒嬌而已。
所以了,在蠕動的喪屍大山底部被鎮壓的艾薇,其實是悠閒地躺在地上,哼着小曲閉目養神呢。
這個小曲,在詛咒作用下是哭一樣難聽......或者說本來就是在哭。
等什麼時候音調變回正常,也就說明語言功能恢復,至少可以正常吐槽了。
至於徹底解除詛咒,這堆速成蠻獸喪屍怨念遠遠不夠,艾薇從沒奢望過可以一蹴而就。
她可以感受到,這些行屍走肉透過拳頭傳來的怨念力度很有限,遠遠比不上之前調戲異端審判者那麼有有效。只是勝在數量夠多。
「啊,這種力度剛剛好,還真有些按摩的感覺,我就算睡一覺也無所謂吧。」
艾薇放鬆了精神,之前用番天印不斷調節反擊角度,又要抽空子使用封魂術,其實很疲憊。
就在她昏昏欲睡之際,耳邊飄然傳來若有若無樂音,兩個仙女從天而降,分着黃衣藍衣,繞着她翩翩起舞,恍若夢中。
不,這就是夢!
艾薇很清楚自己身邊應該是堆滿了怨念喪屍,何時有了舞台的空間?而且這兩個仙女她也認識,不就是瑟爾菲跟海倫兩個月之舞姬麼。
「對了,夜晚人類聯軍是要以輝夜計劃輔助戰鬥的,她們是把我也當成軍隊一員了麼?但是本高手不需要什麼輔助啦,去找別人去。」
現在輝夜計劃播放的是戰歌,鼓點咚咚響,兩個舞姬也跳起熱情的舞蹈,簡直吵死個人。
「吵死個人,趕緊退散!」正要打盹的艾薇不爽地發起念頭驅散這些幻象。
可就在她開始冥想的時候,一個童音打破了幻境的背景音:
「薇吉兒找到媽媽啦,可,可是媽媽為什麼對我這麼凶?媽媽不要我了嗎?」
輝夜幻境的舞台上,居然增加了薇吉兒這個小童星!
走了一個蓋妮珂,還有更具人氣的光明之子,薇吉兒加入幻象應援團,對士氣可是很大的鼓舞。
「安赫爾阿姨讓我替蓋妮珂姐姐跳舞,她說比起盲目戰鬥,現在更應該讓大家心靈得到安撫。」
精神世界裏,薇吉兒有些怯生生地走到艾薇面前:
「不過人家更希望的是,能夠通過大夥的視線,找到媽媽呢......人家,人家......好想讓媽媽抱抱啊!」
原來是奧利奧王子的擅自出動引發了蠻獸人包圍圈的反擊,現在人類本陣正受到蠻獸人的反撲!
儘管精神之劍在夜間給予人類很大優勢,但是沒有強大力量源支持的話,人類擋住這波不要命的衝擊也會元氣大傷。
讓精神力最強的薇吉兒參與進來,可以大大彌補這一缺點,想必蠻獸人發現沖陣只是飛蛾撲火後,應該會主動放棄。
但沒想到的是,小薇吉兒也有自己的想法,在成為輝夜幻境的主持者後,她居然迫不及待地實現起自己的願望了!
此時,艾薇身邊那些配合舞蹈的燈光,佈景之類都變得暗淡,一幕幕紀錄片模樣的影像開始回放:
在小小的嬰兒,睜眼看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所有人都圍在身邊托舉她,只有媽媽遠遠地抱着肩。
明明有着最親切的氣息,但嬰兒每次想要撲進媽**懷裏,都被丟給安妮特阿姨。
嬰兒拼命地哭叫想要吃奶,媽媽只肯用一根布條遠遠地投餵。
後來,嬰兒變成了幼兒,有了一些稚嫩的思考能力,覺得媽媽應該很不喜歡吵鬧,所以就學會微笑,學會再渴望媽媽也不要去煩擾她。
每次媽媽看到這裏時,幼兒都甜甜地微笑,做出天真快樂的樣子,希望媽媽也能感到愉快。
但是媽媽只是露出如釋重負的樣子,然後嘻嘻哈哈地去練武去了。
沒關係,只要媽媽高興就好。幼兒這樣想着,在沒人的時候,蜷起身子,用抱膝蜷縮的模樣來攝取親切氣息,用自己的體溫來寬慰擁抱的渴望。
再後來,媽媽甚至連出現在視線中的時間也少了,儘管安妮特阿姨時刻在自己身邊,白袍子的哥哥姐姐,爺爺奶奶們也很愛護自己,但是他們身上的光明氣息就是沒有媽**獨特香味。
但是,哪怕媽**身影出現的再少,只要能看到媽**一角,薇吉兒也會用最努力的笑容,去迎接媽媽,只要媽媽能開心,能一如既往地,如安妮特阿姨所說,沒心沒肺地胡鬧,不管她是不是有認真看過自己的眼睛......
「嗚哇哇,好傷心啊,眼睛都進沙子了!」
該死地蠻獸人,別打擾老子傾聽這感人的故事啊,快快死開!」
「風沙好大!那個媽媽是怎麼當地,必須給個結果!」
「這場戰鬥結束後,我要給老媽寫信!」
「我一定要晉升校官,把軍銜拿給家鄉的兒子看!」
沒來由地,戰場上的人類士兵都飆起淚來,這些酸楚的思念在輝夜幻境的表現下都達到百分之兩百的代入感,戰鬥力朝着奇怪的方向提升了!
小薇吉兒的感情太熾烈,精神力又太強大,她見到媽**思念一股腦通過輝夜幻境傳達到了所有人的意識中。
「這,這......怪我咯?我明明不是這種人啊,居然在小孩子心理是這種模樣麼!可惡,如果是當爹,我一定會很負責的啊,但是這幅身體......」
成為反面典型的艾薇,這個時候已經被深深的負罪感束縛,如果這是別人的故事,毫無意外她一早就淚灑天際了,但是當事人變成自己,卻又被另一種糾結拷問:
自己有資格哭麼!
我太差勁了!
我是人渣!
去死吧!
垃圾!
詳!
此時的現實戰場,劍聖尤舒拉正端坐在那坨喪屍山前,看起來像飲酒賞月的老人。
不過他並沒有真的悠閒到可以弄壺酒來消磨時間,面前的活屍山和月亮差的遠,也沒有半點可供觀賞的地方。
之所以能流露出賞析的神情,是劍聖在以自己的閱歷,印證艾薇鬥氣的轉化。
所謂八階鬥氣,其實是把自己的鬥氣領域形成完整的法則樹,將領域升華為界域。
這個界域中會自行創造出山川,斗轉星移,乃至初級生命體。
這是完全考驗創造性的工程,正因為自由發揮的空間太大,反而令人產生選擇障礙。
此外,由於能達到這個階級的武者大多年邁,思維總要被經驗所束縛,構建法則時總受到自己生存空間的影響,結果往往畫虎類犬,借用許多現世法則,卻又達不到天工大成的圓滿,所以除了威力比七階增強,難有顛覆性的升華。
從這個角度比,武者就遠遜與法師了,因為魔法師是讓自己參與進現實世界的規則,更好地使用現實世界,使用這些已經被天地造化打磨得壯闊圓融的偉力,舉手抬足便有地動山搖,實際戰力遠勝武者。
打個比方來說,八階武者是自己畫圖,自己設計,憑空造出一座房子。
而九階法神是一出生便身處一個功能齊全,面積廣大,生機勃勃的大城堡中,他們所鑽研的是這座城堡的地圖,有哪些捷徑,哪些寶藏,哪些特權,隨取隨用。
說來諷刺,大家都在低級的時候,武者無不悶頭苦練,枯燥地重複肌體動作,而魔法師則被要求有創造性,將學到的基礎咒文巧妙組合。
但是隨着等級越來越高,武者要變着花地發揮自己身潛力,用鬥氣,用生命能來改寫無數規則,創造新的比斗方式。
反而魔法師們隨着認識水平的提高,要不斷挖掘現有世界的奧秘和規則,可是發掘得越深入,就越會發現自己被牢牢禁錮在已有的框架中, 因為我們生存的現實世界實在太悠久,太偉大,法則太繁複、太完整,完全沒有打破的餘地。
但有一個細節必須注意,八階武者和九級法神是處於同一位置的。
也就是說,八階武者對自身界域的掌握達到巔峰時,應當和九級法神對現實世界的理解程度相同。
如果是九階武者呢?傳說可以在自身生命能中誕生高等智慧的生命體......到了那個程度,與之相對應的,就是十級創世神......也就是能在現實世界創造新種族,新傳承,新的所謂「魔神、先祖」的創世神。
可是,十階武者又該是什麼樣?
雖然沒有任何文獻表述過,但是依照十級法系創世神的威能推斷下去,豈不是要以自己的意志創造另一個世界,另一個和現今生存的世界同樣完美,同樣巨大無邊,同樣充滿無限可能的第二個現實?
果然,魔法師終究只是拘泥於現世的工匠,武者才是新天地開創者嗎?
難怪武者的修煉比魔法師要困難百倍,千倍!
只不過......十階武者真的存在嗎?就算存在了,又該有什麼稱謂?
那只能是論外者啊,當前生命認知範圍內無法描述的存在......
老劍聖有些恍惚,隨後自嘲地笑了,別說十階論外了,就連九階武者都是那種最離奇的傳說都沒聽過的東西,只只不過是某些瘋子的囈語罷了自己瞎激動個什麼勁?
眼前這位從不走尋常路的小丫頭,原本就有七階鬥氣的實力,今日有突破的跡象當然要守着看看。
不過,七階突破也未必就能進入八階,如果不是領悟層面的進階,僅僅是實力和戰鬥戰術方面的頓悟,最多算是七階巔峰,或者領悟出幾招新技能而已,那自己今日的護法就只算盡個禮節了。
老人家跟年輕人的區別就是,年輕人對未來充滿樂觀的僥倖,而老人總愛持有最悲觀的預測。
但兩者的共同點是,他們對將要發生的事情,預判往往不准。
尤舒拉剛要平復心情,心頭猛然一跳,急急仰望上空,竟見一輪蒼白漩渦正在快速成型!
「那是什麼東西?」
劍聖老人家不會沒有接受輝夜幻境,也不會被動接受幻境中的內容,並不知道剛剛全軍都看過一場苦情大戲,所以對這輪蒼白漩渦出現完全沒有頭緒。
眨眼間,漩渦匯聚成一顆蒼白彗星,遙遙砸來!
「難道是魔族的攻擊嗎,別想過了我這關。」
劍聖展開了灰燼界域,這是他八階鬥氣結成的碩果。
這種凝聚一生感悟和經驗的法則,要解釋詳細構成會十分複雜,但從效果來看,就是能將一切熱情燃盡成灰,比起直接攻擊的火系殺招,在防守後面更加精妙。
但是蒼白彗星與劍聖擦身而過,相互沒有任何影響。
「毫無殺意,也沒有對抗衝擊的意圖,這些是什麼力量?」
劍聖只是短暫的疑惑,並沒有慌亂。
因為不受自己界域影響,也就說明這些白影沒有攻擊性。
白影彗星投入那堆喪屍山,便沒有了聲息。
又過了幾秒鐘,整座屍山被抬了起來,艾薇像拾掇枕頭一樣把這堆廢棄物擎起,隨手甩了出去:
「咳咳,雖然不怕壓不怕打,但是蒙着頭睡覺會導致缺氧,容易做噩夢呢......唔,可以隨意吐槽的感覺真好。」
劍聖看到艾薇一副稀鬆平常的,掩飾不住激動的心情:
「小友,你感覺到了嗎,八階界域的奧妙?」
一般人肯定對這種問話莫名其妙,傳說中的晉級八階,怎麼會這麼優哉游哉?
只有同級的人才理解,初入八階界域,整個人要處理海量的規則分配,不拿出十萬分的平常心是不行的,所以尤舒拉開始時的清閒表現,其實是最緊張的時刻,真要到了可以隨意嬉笑怒罵的程度,那才是成熟的八階高手。
「唔,我本以為要承受薇吉兒的怨念的,沒想到一頓自責,倒是激發起自己的怨念,從內而外地打破了詛咒,而那些詛咒之前融合進我的鬥氣,似乎把裏面當成了一個容身之所......我從沒聽說過這種情況啊,但是在打破詛咒後,這些自由的惡念沒有了保護,吸引來這堆奇怪的東西中和掉了?」
艾薇搖搖手指,呈現出一絲蒼白火焰。
這火焰毫不耀眼,甚至可稱為晦暗,但是就是有着名符其實的白色,單純擺在那裏不惹人注意,但和其他物體一比較,就會給人標準的「白」之概念......比如說,拿一張白紙當作襯底,火焰就是白的,紙張卻顯得發黃。
但是你要是拿一塊黑布去比較,火焰也比黑布淺顯一點點,並不會白得特別明顯。
對於身上總是發生奇怪事情,艾薇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並且習慣性地忽視它們,繼續做自己的時,不做多餘的擔心:
「現在還不知道身體發生了哪些變化,不過感覺很好倒是真的......算了,技術的問題以後再說,我得先去哄哄某個熊孩子嘍,不然再弄個大直播,把我批判一番可受不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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