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邁出,張宇的視野頓時變得開闊起來。
在他的面前,是一處極為空曠的大殿,而大殿中央,擺放着一具一丈見方的巨大水晶石棺。
張宇目光鎖定在那水晶石棺之上,似乎想要看清楚裏面到底有着什麼東西,但卻只能看到朦朦朧朧的一片。至於水晶棺之中到底有什麼東西,他還是一無所知。
越是這樣,張宇心頭反倒越是好奇,一時沒忍住,張宇再次一步邁出。
「噗通。」
沉悶墜地聲響起,張宇一下便跪倒在地。
「坑爹啊。」
張宇忍不住大聲悲呼起來,那聲音之中的淒涼,似能讓人肝腸寸斷,忍不住心生憐憫。
這大殿內外的重力,竟然又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通道之內的重力有外界三四十倍的話,這大殿內部的便有外界重力的七八十倍之多,兩者僅僅只有一線之隔,但是兩種不同重力卻涇渭分明分佈在兩側。
一點點的將骨折的左腿從大殿之內收回,張宇盤膝而坐,開始修復起明顯畸形的左腿。
都說十指連心,可是十指還連着腿,這小腿粉碎性骨折帶給張宇的疼痛那是一點不少,那股酸爽,簡直深入骨髓。
如果他提前有心理準備的話,估計就可以避免如此悲劇,可是誰能想到修建這處地下墓穴之中竟然如此陰險,在這大殿內外設置兩種不同的重力,猝不及防之下,任誰都有受傷的可能。
張宇還算是慶幸的,如果是當今修煉體系之中只注重感悟天道的靈修,只怕會更加悽慘,連從這地宮之中活着走出都是奢望。
不過一般情況下也沒人會平白無故鑽入這地下數百丈之深,張宇純屬例外。
調動着肉身之中的血氣不斷滋養着那粉碎的髕骨與一小截腿骨,張宇能夠感覺到它們迅速恢復着,並且這個時候,張宇血管深處的遠古血脈之力也開始自發運轉起來,使他的傷勢恢復無形中更是快上不少。
再次歷經兩個多時辰,張宇的傷也終於痊癒了,並且消耗的血氣也在靈丹的作用下補充完整。身處這處處透漏着詭異的地下墓穴,張宇必須讓自己時刻保持巔峰狀態。
雖然他這種行為可能有些多此一舉。
雙眸凝視大殿中央位置的水晶棺,張宇久久不敢輕易踏出一步。
三十多倍的重力還好說點,可是七十倍的重力,就算是張宇都不敢輕易嘗試,他害怕萬一自己的身體承受不住,那可是身死道消的結局。
努力調整着周身血氣的運行,張宇力求將自己調整到最完美的狀態。
在原地來回走動數遍,完全適應這通道內三十倍的重力之後,深吸一口氣,張宇開始真正挑戰七十倍重力極限。
「嘭。」
一腳踏出,張宇感覺自己的腳步如同山嶽一般沉重,就連那地面都是劇烈的晃動起來。這個時候他感覺自己就好像一頭巨象,走在剛剛凝結的冰面之上,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呼。」
重重喘了一口粗氣之後,張宇將身子站穩在原地。
張宇沒有急功近利再次向前邁進,而是不斷調整着身體各項機能,力求儘快讓自身所有細胞完全適應這種重力。
七十倍可怕重力之下,張宇感覺自己的細胞都不復以往的活躍,昏昏沉沉,就好像行將就木的老者一樣。
試想一下,假設一個人的體重只有一百斤,可是在十倍重力之下,便是會達到可怕的一千斤,七十倍重力,那便是恐怖的七千斤。
單以重量來說,完全能夠匹敵一頭成年君級妖獸。
可是這由於重力增加導致的體重增加又與正常體重自行增長有着巨大的不同,妖獸成長過程中,不論是骨骼,還是肌肉,經脈,都有一個共同成長適應的過程,幾千斤,上萬斤的體重,是由一個龐大整體共同承擔。
張宇這裏呢。
身體沒有經過任何適應強化過程,一身骨架直接就要承擔起七千斤可怖重力,這簡直就是強人所難。
好在一點,他是體修。在肉身淬鍊之時,連帶着五臟六腑與骨骼都被淬鍊的強勁不少,不然的話,他還真的就撐不住了。
這個時候張宇沒有任何經驗可以憑藉,也失去了墨塵這個最大的依仗,想要度過難關,一切都要靠他自己的努力。
極限重力下,心跳驟增,可是血液流逝的極度緩慢,這就導致張宇胸口如同壓着一塊大石一般,每喘一口氣都極為艱難。
無形無質的重力,似一隻無形大手,一點點的將他胸腔之內的空氣擠壓出去。
細細看去,張宇臉色逐漸變得鐵青,甚至有些煞白,這是血液嚴重供給不足的表現。
再次邁出一步,張宇身子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左晃右晃幾次之後,才終於站定。
可是這個時候,他的意識都變得有些模糊不清。
張宇體內遠古血脈瘋狂運轉起來,倏然間一縷縷火焰從他全身毛孔之中鑽了出來,炙熱的火焰將他完全籠罩,張宇身體周圍的空間都微微扭曲起來。
大殿之內的溫度急速飆升起來,要不是因為這裏的岩石經過重力的強化變得如同鋼鐵般緻密堅硬,可能地面都要融化在火焰之中。
慢慢的,張宇血脈之力凝結出的火焰似乎不再願意僅僅局限於他的身體之中,開始一點點向外蔓延起來。
不大一會的功夫,整個大殿好似都化為了一片火焰海洋。
在火焰的包裹之下,張宇感覺身體上的壓力也變得輕鬆不少,原本那種窒息之感也逐漸的消失,雖說身體還是重逾萬鈞,可是他終於能夠堅持下來了。
看了一眼被火焰包裹的水晶棺,張宇雙眸也是陡然一凝,這可以焚化萬物的火焰之力連地面都是出現了軟化,可是那水晶棺卻一點受到損傷的跡象都沒有,最讓他心驚的是,水晶棺之上竟然散發出一股股的陰寒之力,那些火焰遇到這些陰寒之力,就會如同老鼠見了貓一樣,急速逃竄起來。
可是那陰寒之力如同有着靈智一般,猛然竄出追上那想要退後的火焰,一下子便是將其吞沒。
見狀,張宇連忙催動起血脈之力,將那些擴散出去的火焰收攏起來。
這些火焰是由他的血脈之力衍生出來,每折損一點,對於他都是莫大的損失,張宇那是心疼的不得了。
當張宇將全部火焰收攏回己身的時候,那些陰寒之力似乎受到某種限制,在水晶棺周圍逡巡徘徊起來。
大殿之內的溫度也是急速下降,轉眼間,除了張宇周圍,其他地方都如同千年冰窟一般寒冷。
放眼望去,大殿之內一處是料峭嚴寒,一處是流金鑠石,本來兩種完全對立的場景卻出現在了同一片天地,霎是令人驚異。
並且大殿之內的溫度還在持續下降之中,就算是張宇催動周身的火焰之力也無法改變這種趨勢。
不過張宇沒有後悔以血脈之力催生火焰保護自己,如果沒有這些血脈火焰的支持,他早就被恐怖重力壓垮了,想要堅持下去,無異於痴人說夢。
「不能再等下去了。」張宇望了一眼那水晶棺,頂着巨大壓力,向着中央位置的水晶棺而去。
張宇有種直覺,只有自己踏入那水晶棺的範圍,才能讓這陰寒之力停止下來。
「咚。」
「咚。」
每一步邁出,大殿之內都發出沉悶的聲響,並且在向水晶棺行進的過程中,張宇還要不斷以火焰之力抵消那種極寒力量。
如果這個時候,張宇突然撤去火焰之力,他甚至有被凍死的可能。
提心弔膽的一步步前進着,蝸牛般的速度,看起來是那麼的可笑,可是事關生死,張宇卻是沒有一點笑意。
在他的眼裏,那座水晶棺成了張宇心中唯一的堅持。
火焰之力被一點點消磨殆盡,張宇的身體也是逐漸虛弱起來。眼看着還剩下最後十米的距離,可是張宇的身體卻好似不聽使喚一般,兩隻腳掌如同灌了鉛一般,每一步都是如此的沉重,以至於到最後,甚至連膝蓋都有些抬不起來。
心神之中似乎有着魔音,不斷讓張宇停下腳步,那樣他就可以不用再承受如此可怕的重力,好好休息休息。
上下眼皮不斷打着顫,似乎隨時都會閉合起來,張宇咬咬牙,以驚雷劍在大腿之上狠狠的刺下,疼痛讓他再次變得清晰起來。
他知道自己不能睡去,不然就算是沒有重力的壓迫,那股極致陰寒也能讓他永遠沉眠下去。
咬緊牙關一點點的邁着步子,或者說一點點的挪動着身子更為恰當。他每次都要用盡全身的力量,才能讓身子向前挪動兩三厘米。
就這樣,憑藉着水磨石穿的功夫,他已然踏入水晶棺寒氣籠罩範圍,使勁伸出手向前按去,卻仍差最後一指的距離。
可是在張宇看來,這一指的距離卻有種咫尺天涯之感。
最主要是,為了抵消那無處不在的嚴寒,他的火焰之力已經瀕臨崩潰。
「吼。」
眼神渙散,意識模糊的張宇口中發出一聲如同野獸般的怒吼,用盡最後一點力量向前衝去。
三厘米,兩厘米……
「啪。」
一聲輕響傳來,水晶棺周圍不斷冒出的極寒之力迅速消失不見,意志陷入昏暗之前,張宇模糊的看到一抹絕色容顏安詳的躺在水晶棺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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