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戚 第122章 火燒白門樓
張飛的丈蛇矛，早已饑渴難耐。
自建安元年兩次被呂布擊敗，最後不得已逃出徐州之後，劉備無時無刻不想着要奪回下邳。
不僅僅是對呂布的仇視，更有對劉闖的仇恨。
當初，若非呂布偷襲下邳，令劉備措手不及以至於妻子被俘，又如何會有後來甘夫人被劉闖劫走的事情？去年，劉闖偷襲相縣，將簡雍擊敗之後，甘夫人被劉闖俘虜的消息，也就迅速傳開。雖然劉闖說甘夫人已死，可劉備卻不太相信。相反，他認為甘夫人定還活着。
這已經成為許多人茶餘飯後的樁笑談。
劉備人前做出副無所謂的模樣，可是在人後，早已對劉闖恨得咬牙切齒。
並不是說，劉備對甘夫人的感情有多麼深厚。否則的話，他也不會說出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的話來。這是樁恥辱，樁令劉備感到無比憤怒的恥辱。不過他善於隱忍，更會做戲。
當初，簡雍把甘夫人死訊傳回來的時候，劉備當着眾人，放聲哭。
他還跑去淮水邊，隔河祭奠，以示他對甘夫人的思念。
如此來，倒是把甘夫人被擄走的影響降到最低，甚至有不少人因為這件事，對他報以深切同情。
陳登說，劉備有王霸之略。
從這點而言，劉備的隱忍可稱之為絕。
因為這件事，即便是在潁川，也有些人對劉闖產生不滿。
只是，以當時的情況而言，劉闖擄走劉備的妻子，也是正常的事情。更無法去指責劉闖什麼。
不管怎麼說，劉備憑藉他的演戲，的確是招攬了些人物。
加之曹操對劉備的支持，經過數月休養生息，劉備已恢復了元氣。
他身在豫州，但是對徐州始終念念不忘。
所以，劉備和陳珪父子直保持着聯繫，包括與麋竺，也未曾斷過通信。
劉闖抵達徐州。除了陳珪父子和曹操之外，最擔心的莫過於劉備。
他很清楚，旦呂布與劉闖結盟，憑藉呂布的勇力，加上劉闖的出身名氣。說不得兩年便可以在徐州站穩腳跟。這絕非劉備希望看到的結果，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儘早奪回徐州。
陳珪的邀請，讓劉備心動。
而曹操的暗示，也讓劉備最終下定決心。
&德才幹非凡，戍衛東南，當幾近全力。」
這是曹操給劉備的書信。所謂戍衛東南，並不是指交州，而是指徐州。
因徐州位於許都東南方，曹操的意思就是。你得給我把呂布壓制住，不能讓他在徐州穩住。
而此時恰逢呂布和袁術交惡，袁術起七路軍征伐呂布，下邳兵力空虛。
若陳珪為內應。劉備便可以復奪下邳。
在思忖許久之後，劉備命張飛為先鋒。與陳珪裏應外合，奪取下邳。隨後，他又親率兵馬，悄然奪取梧縣，準備接應張飛。
奪取下邳，對劉備很重要。
但更急切的，確是張飛。
想當初，正是因為他時貪酒，結果耽誤了事，被呂布奪走了下邳，更引發後來連串的變故。包括甘夫人被劉闖擄走，也是因為張飛丟了下邳所致。劉備雖然勸說他，要張飛不必掛懷。可是這內心裏，張飛卻念念不忘此事，更將此事，視為他生平最的樁恥辱。
此次劉備欲取下邳，本來是想要關羽為先鋒。
但奈何張飛力爭取，連關羽和簡雍也為他說話，劉備這才改變了意。
&知翼德心系下邳，但還需謹慎方可。
呂布虓虎也，其身邊陳宮更是智謀之士，不可以不防；今呂布欲與闖賊結盟，旦成功，則復奪徐州便更加困難。所以，翼德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小心。不過若真事不可為，切莫逞強。」
張飛出征之時，劉備拉着他的手，再三叮嚀。
&邳能否奪取不重要，若翼德有閃失，實斷我手臂，萬勿逞強。」
劉備就怕張飛衝動，所以再三叮囑。
張飛更拍着胸脯保證，會與陳珪配合。
但是，他心的恨意，卻越發強烈，眼見白門樓就在眼前，他藏於軍，下意識握緊蛇矛。
&下，何方兵馬？」
城頭上有人站出來，舉着火把，仿佛是無意似地，上下搖擺三下。
這是暗號！
張飛深吸口氣，命人上前回答：「我等自郯縣來，奉麋太守之命，來送輜重糧草。」
&着！」
秦誼在城頭上，鬆了口氣。
他回身笑道：「就是他們，請開城門。」
&
秦誼沒發現，那守將的臉上，浮現出抹詭異笑容。
他轉過身，又依照着陳珪的吩咐，舉着火把在空畫了個圈，好像突然失手的樣子，將火把丟棄在城下。
這個動作的意思就是：安全無事，可以出擊。
張飛臉上露出喜色，低聲下令：「傳我命令，兒郎們刀出鞘，槍在手，箭上弦，聽我號令。」
&了，我下去迎接。」
秦誼的任務完成，長出口氣，轉身準備下城。
哪知道，那守將突然臉色變，低聲喝道：「奉曹將軍命，把這吃裏扒外的東西，給我拿下。」
不等秦誼反應過來，兩名軍卒上前，個掐住秦誼的脖子，把塊臭烘烘的濕布塞進秦誼的嘴裏，而後腳下個絆子，就把秦誼放倒在地。另名軍卒手持繩索。四蹄倒捆的就把秦誼牢牢綁住。
秦誼嗚嗚叫喊，奈何嘴巴里那濕布臭烘烘，咸餿餿，讓他根本發不出聲音。
&他帶下去，待會兒交給曹將軍處置。」
那兩個軍卒拖着秦誼就走，而守將擺手。自有人轉動絞索，把城門打開。
與此同時，從城樓陰影走出個少年，「郝將軍，請準備。」
&
少年，赫然正是諸葛亮。
而那守將，名叫郝昭，并州人士，年方十。
他本是張遼的手下。但因為這次張遼出征時，郝昭生病，所以未能跟隨。
張遼對他也頗為看重，於是讓郝昭留下來，暫時由高順統帥。高順離開的時候。郝昭便被留在曹性帳下。他年紀雖然不，但卻跟隨張遼多年，故而在軍的威信，也不算太低。
此次曹性讓他配合諸葛亮行動，郝昭也是做得極為妥帖。
他擺手，就見城門樓上兵卒人抱着個罐子，便站在內城馳道女牆的邊上。
城門開啟之後。車仗緩緩駛進城。張飛強行安耐着心的殺意，催馬跟在輛輜重車旁，便進入白門樓。約有半的兵卒進入城後，忽聽白門樓上。傳來聲厲喝：「給我砸！」
剎那間，數百個罐子從城樓上砸下來，就聽噼啪聲響，陶罐落地。裏面的火油頓時流出。許多人猝不及防，被如同雨點般的陶罐砸。身上頓時被火油沾染。張飛走在前面，不由得心裏怔，旋即他意識到不妙，撥轉馬頭，剛要開口，就見從城頭上，飛落下數不盡的火把。
火油，被添加了硝石粉末，更利於燃燒。
火把落地，轟得下子，火焰就蔓延開來。
剎那間，白門樓下火光沖天，走在後面的兵卒，下子就被烈焰吞噬。
不好，有埋伏！
張飛吃驚，連忙高聲喊喝：「兒郎們，與我殺！」
後路被火隔絕，想要撤離，顯然有些麻煩。
張飛心知，這時候往後退，必然會引發混亂……他索性咬牙，縱馬便衝出去，想要往城裏面殺。
在他身後，兵卒們在經過陣慌亂後，立刻穩住陣腳。
&
喊殺聲震天介響，他們跟隨着張飛，便沖向內城。
不過，沒等張飛衝出去，忽聽急促的梆子聲響。
從長街兩邊的屋頂上，突然出現數百名弓箭手，對着張飛所部的兵馬，箭矢如雨。
張飛怒吼連連，舞動蛇矛，撥打鵰翎。
&郎們，衝過去，衝過去就能獲勝。」
似乎是為了證明張飛的話，他聲音未落，就聽從王城方向傳來喊殺聲，更有火光，照映蒼穹。
諸葛亮負手而立，站在白門樓上。
他微微笑，「老賊上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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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白門樓燃起火的時候，早已經調集三千僮客，埋伏在王城外的陳珪，也下令發動攻擊。
&登王城者，賞百金。」
他身着件軟甲，手持寶劍，立於兵車之上，聲喝令。
早已經等的不耐煩的僮客們齊聲吶喊，潮水般向王城涌去。
就在他們衝到王城前的時候，四周突然點起火。
王城門哐當聲打開，隊盔甲明亮的兵卒，從城衝出來，迅速列陣。
這些兵卒，人數並不算多，也就是幾百人而已。
可是面對數倍於己的叛軍，卻絲毫沒有慌亂。
槍兵在兩側，間是刀盾兵。
&陣，陷陣，陷陣……」
他們列陣在王城前，鴉雀無聲。
當叛軍距離他們不足百步的時候，忽聽個洪亮的聲音響起：「陷陣！」
數百兵卒，齊聲吶喊。
他們用手鋼刀敲擊盾牌，配合着他們的呼喊聲，殺氣騰騰。
每呼喊聲，戰陣前行步。
每行進步，那殺氣就提升分……
陳珪在後面看的真切，當這支兵馬出現的時候，頓時吃驚。
&陣營！」
怎麼回事……陷陣營不是出城了嗎？為何會出現在城裏？
兩員將從城行出，個立於兵車之上，個跨乘赤兔馬。
如果走近看，便可以眼認出，那赤兔馬正是呂藍心愛的小赤兔。不過。馬上那員將，卻非呂藍。而是個身高過尺，腰十圍，雄壯魁梧的壯漢。他身披鐵甲，頭頂黑色兜鏊，掌口九尺金背環刀。刀身寬約七寸，刀背上鑲嵌溜金邊，上面還掛了九枚鐵環。
刀舞動，發出華稜稜聲響。擾人心神。
這口刀，是劉闖在北海國時，命費沃專門打造而成，重十二斤。
三國演義的青龍偃月刀，在這個時期並未出現。不過這並不影響劉闖的惡趣味。他讓費沃以七十二煉之法，打造出這口刀來，美其名曰金背環，並且把這口刀，贈給了許褚。
許褚同樣是個神力驚人的猛將，這口刀對他而言，正好合適。
自這口名為金背龍環刀的兵器打造出來以後。許褚來沒有機會讓它見血。
今天，正好是這龍環刀開戒之日，為此劉闖還專門跑去找呂藍借來小赤兔，交給許褚騎乘。
&好。計了！」
陳珪何等老奸巨猾，看陷陣營出現，那還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他叫聲，想要將兵馬收回。
可衝出去容易。想要召回並非樁易事。
如潮水般的叛軍衝過去，狠狠撞在陷陣營的軍陣之上。
那陷陣營。就如同是座山，牢牢擋住叛軍的衝擊，紋絲不動。
刀盾兵齊刷刷舉起盾牌，同時側身向前邁出步，順着盾牌的邊緣，刀就劈斬出去……
那沖在最前面的叛軍，好像被割草樣，倒在血泊之。
緊跟着，刀盾兵向前步，把盾牌推出去。在他們身後的長槍兵同時吶喊，將長槍狠狠刺出。
陷陣營的攻擊方式非常簡單，盾兵封擋，槍兵刺擊。
可就是這麼兩個簡單的招數，卻產生巨的殺傷力。叛軍波波的倒下來，陷陣營則順勢，不斷迎着叛軍向前衝鋒。
&恭，孝恭，該我了吧。」
喊殺聲，令許褚熱血。
那噴濺的血光，悽厲的慘叫，更讓他躍躍欲試。
高順手扶車欄，不斷觀察局勢……突然，他看到正在收攏兵馬，似乎想要逃離的陳珪，眼殺機閃閃。
&康，可見那些人？」
高順劍指陳珪等人的方向，聲問道。
許褚坐在馬上，看得非常清楚，點頭道：「自然看到。」
&車上老兒，便是陳漢瑜……請仲康代我，取他首級。」
&有何難！」
許褚就等着這句話，立刻縱馬便衝出去。
這匹小赤兔，可是經過北海國改造的坐騎，高鞍雙鐙馬掌，是個都沒有缺少。
許褚催馬衝出去，手金背龍環拖地而行，劃出流火光。兩名叛軍上前想要阻擋，卻見許褚在馬上長身而起，個擰腰旋身，龍環刀華稜稜暴起，劃出抹金芒，咔嚓就把名叛軍斬為兩段。與此同時，赤兔仰蹄，蹄子就踹在另個叛軍的身上，把那叛軍踹翻在地。
&珪老兒，休走！」
許褚發出聲巨吼，殺入人群之。
龍環刀翻飛舞動，劃出道道，條條，溜溜金光。
這傢伙可是憋得有些狠了，如今可以開殺戒，自然不會手下留情。如同頭猛虎衝進羊群之，許褚所過之處，就見人仰馬翻，屍橫遍地。
已經被陷陣營殺得有些恐慌的叛軍，突然看着這麼頭老虎衝進來，頓時四散而逃。
陳珪已經棄車上馬，聽到許褚的喊聲，他回頭看去，就見許褚好像劈波斬浪般向他撲來，頓時驚失色。
&住他！」
十數名僮客縱馬上前，將許褚攔住。
陳珪趁此機會，在幾十個護衛的保護下，便逃向白門樓。
白門樓的火光，定然是劉備得手……早知道這樣，就該與劉備合兵處。
他心暗自咒罵，亡命而逃。
許褚被人攔住，眼見陳珪越走越遠，不由得勃然怒，刀翻飛，接連將幾名僮客砍下戰馬。
可是，再想去追，卻有些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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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飛率部沖向長街盡頭，迎面就見人，攔住去路。
&闖！」
張飛眼認出，那人正是劉闖。
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張飛再也無法保持冷靜，怒吼聲：「劉闖，拿命來！」
這劉闖帶給他們兄弟的恥辱，實在是太多。
如果不是這廝，嫂嫂怎會被他擄走？更丟了性命……
張飛是認為，甘夫人是死在劉闖的手裏，所以直自責不已。眼見劉闖，他眼睛都紅了，丈蛇矛挺，便撲向劉闖。
劉闖倒拖盤龍音椎，面如死水。
眼見張飛率人距離他還剩四五十步的時候，他猛然發出聲巨吼，「飛熊衛何在！」
從他身後的暗影，衝出隊人馬。
就見飛熊衛個個從馬背上抽出短斧，迎着張飛便甩飛出去。
數十把短斧呼嘯而來，張飛的兵卒，距離劉闖不過十幾步而已，被這輪忽如其來的短斧擊，慘叫着倒地不起。飛熊衛並不慌張，接連擲出手斧，眨眼間長街上，就倒下百餘具屍體。
劉闖這時候，才催寶馬象龍，躍馬衝出。
盤龍音椎夾帶着刺耳的銳嘯聲，便橫掃千軍。
那椎杆在空呈現出個弓形，就聽蓬蓬蓬……連串的的悶響，三名兵卒被盤龍音椎砸的骨斷筋折，倒地不起。
&將軍，可敢與我，戰三百合。」
劉闖盯着張飛衝去，盤龍音椎輪開，馬前無人可以阻擋。
張飛也盯着劉闖，聽到劉闖的喊喝聲，他毫不退讓，吼聲，「劉闖小兒，你家三將軍在此。」
丈蛇矛嗡的聲轉動，兩匹馬對沖而來。
踏踏踏，鐵蹄聲踏踩血水，發出古怪聲響，卻驚心動魄。
兩人在馬上虎目圓睜，個是要將劉闖斬於馬下，個則是要把張飛擊殺在長街。
如同兩道旋風撞在處，就聽鐺的聲巨響，震耳欲聾！（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