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金長劍刺入黑洞的瞬間,劍侍頎長瘦削的身影亦是化為一道劍光,沒入黑洞之中。
看着劍侍的舉動,林雲清等人心頭一驚,他們沒想到他竟然有勇氣敢直入虎穴。
下一刻,黑洞中陡然傳出了劇烈的撞擊聲,雖然看不到劍侍和寒山的身影,但不斷逸散的強大勁氣卻讓眾人明白了戰鬥的激烈程度。
「咔擦!」忽然漆黑夜幕的表面破開了一道深刻的裂紋,像是雞蛋被打算了一般,裂紋不斷蔓延,最終整片漆黑幕布都被撕裂成了粉碎。
這時,蕭澈等人才看到了熾白漆黑兩道光影,他們速度極快,恍若兩顆流星,比他快上幾倍不止,光芒閃爍間,他們消失了在了空中,唯有在他們彼此碰撞交戰之時,空氣不斷產生爆裂的痕跡震撼着眾人的眼球。
「這劍侍的力量好強,難道啟命境真有可能戰勝融一境嗎?」蕭澈自言自語着,眼眸中的驚訝與茫然緩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好似星火般的興奮。
蕭澈知道自己的狀況,他想要開闢第一命宮,凝聚命牌就必須引動天劫。據令尊所言,天劫的威力超越了一般的融一境強者,也就是他想要凝聚命牌,就必須擁有媲美甚至超越融一境的力量。
然而啟命境與融一境的差距,令得啟命境命師對上融一境輕者幾乎是毫無勝算,哪怕是蕭澈意念堅定,心中也難免有幾分忐忑不安。
但此時他看到劍侍和寒山的戰鬥,兩人竟是有種難分高下的趨勢,不由讓他的信念變得愈發堅定。
「劍侍能夠抗衡融一境強者,那麼我也能做到。」蕭澈心中默念了一句,以他骨子裏的傲氣,豈會認為自己不如他人?
就在蕭澈思索之際,劍侍和寒山的戰鬥已然達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嗡」暗金長劍驟然發出一聲清鳴,金戈鐵馬般的氣息從中釋放出來,形成了一縷縷暗金劍芒圍繞在劍侍的體表。此時此刻,不知劍侍又施展了什麼手段,他的實力已經提升到了一個令寒山都心悸的程度。
「庚金,斬雀歌!」劍侍低喝一聲,蘊含着金煞之氣的暗金長劍在半空中拖曳出一道閃耀着無限璀璨光芒的尾焰。
在劍侍雄渾力量的灌輸下,一縷縷暗金色劍芒瞬間凝聚成了一隻昂首嘶鳴的天雀,每一片翎羽都透着凌厲的殺伐之氣。即便是旁觀的蕭澈等人,此刻的肌膚上都被那種殺伐氣刺激得汗毛倒豎。
寒山也是感覺到了不妙,但是這種時候,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棄械投降,否則只會輸的更快,更慘!
「焚身屍火!」寒山嘶吼着,渾身的黑霧像是乾柴遇到火焰,劇烈燃燒起來,龐大的黑暗氣息混雜着滔天的屍氣在他的身上凝聚,形成一層屍氣重重的幽綠色屍火。
幽綠色屍火圍繞着寒山的身軀燃燒,令他的面目都扭曲猙獰了起來,似乎極為痛苦。
「透支力量?融一境也這般不堪嗎?」見狀,劍侍搖頭一笑,言語間似乎有些失望。
「不堪?擊殺你足以!」寒山猙獰一笑,燃燒着屍火的雙手在胸前交錯穿梭,一個個詭異的符號浮現,同樣是閃爍着詭異的幽綠色。
旋即,只見他雙手一揮,那無窮無盡的幽綠色屍火便以扇形朝着劍侍噴吐而去,其中似乎有着無數死氣竄行。
看到這強大的陣勢,劍侍淡然一笑,拖着那冰冷殺伐的暗金尾焰,義無反顧地應了上去。
暗金長劍猛然揮出,那頭由無數劍氣組成的天雀瞬間便悍然前沖,直接沖入了那幽綠色的屍火中。
兩種劇烈的碰撞,這種融一境層次的戰鬥,已經不是蕭澈等人能夠觸碰的層次了。
此刻的寒山已然施展出了最強的殺招,以透支身體力量為代價,他這一招即便比起他巔峰時期都差不了多少。
反觀劍侍,雖然修為不如寒山,但這一劍的氣勢卻絲毫不輸給他。
幽綠色屍火和暗金天雀不斷地碰撞,強烈的摩擦聲不時響起,兩種力量爆發,頃刻間混雜在了一起,形成了一道巨大的能量龍捲風向外肆虐擴散開來。
「不好!大家快抵禦這股力量!」林雲清反應極快,一出口,便設下了一層接一層的火焰屏障,於此同時,天絕,江潮等人也紛紛構建出了防禦屏障,將自己隊伍的命師保護在了其中。
蕭澈倒是早就猜到了這一,非常敏捷地將夏夢凌,嚴寬等幾人護在了身後。
這個能量龍捲的威勢或許傷不到他們,但對一些中階命師,乃至七紋命師都有着極大的威脅。
「嘩」能量龍捲的宣洩而出,粉碎了一些屏障和命師的身軀,同時也在大殿石壁上留下一些燒焦痕跡或是一道道劍痕。
就在這時,半空中的能量光團裂開,一道枯瘦的身影從天而降。
「轟」那枯瘦的身影重重地砸在被人類鮮血染紅的地面上,搽出一道深深的長痕。
眾人下意識將目光落在了那道枯瘦身影上,待得煙塵緩緩散去,露出他破碎扭曲的面容時,眾人的心臟都是有着短暫的停滯。
「那劍侍居然打敗了寒山?!」風守岳驚駭道,其餘人的心情與他也別無二致。
這時,一道灰衣少年的身影也降落在了地面上,相比寒山的狼狽不堪,劍侍的狀況顯然好了許多,身上有着多處燒焦的痕跡,但傷勢不算太重,只有他的臉色變得有些慘白。
「你輸了!」劍侍目光平靜地看着氣息逐漸萎靡的寒山,過度透支力量的代價此刻便是浮現了出來。
一時間,整個大殿有些安靜,連黑蟲屍都被劍侍的氣勢所迫,不再動手。
「粲粲你以為你打敗了我就算贏了麼?」寒山緩緩站立了起來,狀若瘋狂般的目光從劍侍,蕭澈等人的身上一一掃過。
「我承認你的力量很強,比起融一境初階也不遑多讓。可惜就算你是融一境,你也改變不了將要發生的事情!」
着,寒山身上的氣勢又一次瘋狂地增長起來,他竟是選擇再次透支力量,不過這一次卻不是發起攻擊,而像是一種祭祀的過程。
眨眼間,一個個幽綠色符文從他體內不斷地冒出,跳躍在空氣中,接着這些符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注入到了大殿地面上的巨大陣法中。
「他在召喚什麼東西,快打斷他!」
劍侍臉色也是一變,當下拔劍揮出一道熾白劍芒,狠狠地斬向寒山,然而在即將觸碰的瞬間,就被一層幽綠色符文給擋了下來。
「來不及了,你們準備赴死吧!粲粲粲粲」寒山癲狂地大笑起來,看向劍侍,蕭澈等人的目光已和看待屍體無異。
「劍侍少俠,請務必阻止此獠!」林雲清言辭懇切道,眼中憂色異常濃烈。
然而,劍侍卻是搖了搖頭:「阻止不了,他以身獻祭,在激活陣紋的同時,釋放出了一種防禦屏障,以我目前的狀態無法擊穿。」
「難道就沒有辦法了?」江潮皺眉道。
「有,從內部破解,也就在防禦屏障內。」
「這」眾人臉色皆是一變,連防禦屏障都破不開,更何談進入屏障內。
「現在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召喚出什麼更加恐怖的東西麼?」有人驚駭道,他們都發現腳下不斷冒出一絲絲的血腥氣息,這種氣息異於人類血液散發出的味道,更加濃烈,更加刺鼻,仿佛其中滲透着一種毒性。
「還有辦法。」突然,蕭澈咧嘴一笑,他的目光一直盯着面露癲狂之色的寒山,更確切的是他身後的黑影。
「什麼辦法?」聽到他莫名其妙的話,包括劍侍在內的眾人都是一愣,旋即順着他的目光望去,卻看到了寒山身後的影子中一個黑色輪廓陡然形成,雙手突兀地衍化出一柄漆黑利劍,狠狠地刺向了寒山的後心。
「這是之前那道黑影?!」林穆陽驚訝道,此前他們也曾看到過這道黑影,正是潛伏已久的亡鬼蝠離煞。
從寒山被劍侍擊敗的那一刻,離煞便趁着前者心神不定之時,悄然潛入了他的影子中,硬是沒讓他發現。
「噗嗤!」黑影所化的利劍毫無阻擋地穿透了寒山的心臟,但沒一絲鮮血溢出,因為寒山早就是半屍之軀,自然不會有血液,但他區別於行屍或是蟲屍的一,就是他的心臟依舊是要害之一。
「吼吼!」寒山的身軀內猛然發出類似凶獸般的吼聲,心臟被刺破,他體內釋放幽綠色符文的速度也慢了許多,直至不再有符文冒出來。
「咻!」
離煞再次化為一道黑影竄進了蕭澈的影子中,出於種族的不同,若無必要,離煞並不會讓除蕭澈以外的人看見它的真面目。
「這陣法運轉似乎停下來了!」有人驚喜道,腳下波動的力量也平息了一些。
然而不待眾人高興片刻,陣法的氣息卻像是火山爆發,驟然猛烈,更甚之前。
「你們以為殺了我,就能阻止?」寒山有氣無力地笑着,慘白的臉色不出的詭異,眼中是極度的瘋狂之色,以及一絲難言的悲哀。
從三百年前,他就知道他活下來的唯一用處就是作為祭品,讓那個野心勃勃的惡靈再度復活。這三百年來,他由人轉屍,只為活得更久,久到足夠那惡靈積蓄到一定程度的力量,然後開啟這個蓄謀已久的計劃。
而此刻就是最重要的環節,亦是他最後的價值。
一念及此,寒山整個身軀都化為一片幽綠色符文,沒入陣紋中,瞬息之後,整個大殿的陣紋陡然爆發出妖艷之極的奪目血色,與之同時,一道縹緲幽冷的嘶啞聲音傳盪而出。
「這一天終於到來了,我等了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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