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沙雕城堡的嗚咽19
下午,南姣在忙完手頭上的事情之後,就帶了幾個人去船上佈景,因為劇組明天要上船補幾個鏡頭。
船就停泊在岸邊,陳紹祁說,接下來的戲份,船不用動就可以完成,所以,基本上用不着再出航了。
布完景之後,幾個工作人員就下班了。南姣留下來清掃戰場。陳紹祁要給演員講戲,晚點才能來接她。
南姣將垃圾都處理好之後,洗了個手,坐在船艙里百~萬\小!說。上次下船的時候書忘了帶回去,這次正好,可以打發打發時間。
原本只想解個悶,哪知道看着看着,竟然入了迷,屋外什麼時候黑了天,她都沒注意。直到外面傳來響動,她才放下了書。
陳紹祁來了。
南姣從駕駛艙出來,就看到他倚在船頭。
「怎麼來了也不進來?」
他轉過身來,指間夾着一支煙:「怕打擾你百~萬\小!說。」
陳紹祁這麼當回事兒,南姣反倒不好意思起來。
「不是要給演員講戲嗎?怎麼這麼快?」
他彈了彈煙灰:「沒感覺。」
「沒感覺就休息一下吧。」她看了看表,「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陳紹祁沒作聲。
南姣正欲從他身邊過去,卻被他順手摟進懷裏。
「幹嘛?」
「想讓你幫我找找感覺。」
有一瞬間,她當了真:「什麼戲?」
他一口煙圈吹在她的臉上:「床xi!」
南姣反應了幾秒,陳紹祁哈哈大笑。
夜色無邊,星光璀璨,他的眼底倒映着她的身影。
陳紹祁把煙頭扔在地上,抬腳碾滅的瞬間,捧住南姣的臉,低頭吻向她。
南姣第一反應是別過頭去,可陳紹祁的大掌禁錮着她的雙頰,她動不了。他沒有閉眼,她也沒有。他們的眼睛一樣泛着水光,濕潤清亮,像藏了一整個星河。
陳紹祁從輾轉到深入,給了她很多時間去緩衝。
南姣終於慢慢閉上了眼睛,把自己的感覺全都交給了他。他的唇舌間有甘冽的煙草味,時淡時濃,如夢似幻。
大海遼闊,海浪輕晃。
他開始像個海盜,肆意侵佔翻攪掠奪,南姣無數次覺得自己會溺死在他懷裏,可是她又無比確信,任何時候,這個男人都會給她留下一線生機。
?
從船上回家,已經很晚了,南姣還沒吃飯,餓得飢腸轆轆。
南景以為他們不回來,所以沒給他們留飯,廚房裏什麼吃的都沒有。
「我給你下個面。」陳紹祁說。
「你還會下面?」南姣頓時覺得匪夷所思。
陳紹祁輕哼一聲:「看不起我?」
南姣搖搖頭,不是她看不起陳紹祁,只是當一個人的某一方面特別出色時,他的其他優點就會被弱化。她總覺得他的那雙手是用來指點江山的,而非下廚。
陳紹祁自己找了圍裙繫上。
南姣從冰箱裏拿出了麵條,剩下的食材是陳紹祁自己搭配的。
如果一開始還將信將疑,以為他是裝腔作勢,那麼等看到他切菜的姿勢時,南姣就徹底放棄了疑慮。她很少見到有男人把刀使得這麼利落,就算孫瀟也沒有像他一樣。
菜先下鍋,一會兒就飄了香。
陳紹祁背對着她,身影挺拔,廚房暈黃的燈火,像披在這個男人身上溫柔的戰甲。南姣只是望着,都覺得心頭暖洋洋的。
十幾分鐘的光景,面就出了鍋。
南姣看着陳紹祁端着湯碗走向她,心裏不斷地想,這樣的畫面已然勝過了一切,就算有朝一日他真的拿着戒指向她跪下,那份感動都敵不過此時此刻。
「來,嘗嘗。」他抽了雙筷子遞給南姣,滿臉的自信。
南姣接過筷子,先掃了一眼。碗裏青紅交錯,賣相極佳。
「長得不錯。」
「嗯,隨我。」
南姣笑笑,將筷子伸進碗裏,夾了一搓放在勺子上,盛了湯,吹涼了放進嘴裏。
湯汁不油不膩,不咸不淡,麵條不硬不軟,勁道適中。
一切都恰到好處。
「味道怎麼樣?」
「也不錯。」
他湊過來,「我嘗嘗。」
南姣挪碗擋開了,不願意。
陳紹祁笑了,也不來真,轉手掏了支煙出來,剛要點,想想,又放了回去。
「怎麼不抽?」
「空間小,捨不得你吸二手煙。」
南姣低了頭,不做聲了。
她是真餓了,面也是真好吃,她不經意間又開始表現得像個漢子。
陳紹祁抬手替她將長發撥到她的耳後。
「慢慢吃。」
南姣想起他說她不像個女人,於是手上的動作緩下來。雖然不太習慣,但她發現,做個被疼愛的女人,這種感覺也挺好的。
「這是我第一次給女人下廚。」陳紹祁說。
「為什麼不給別人下廚?」
「沒yu/望。」他意味深長地盯着她,嘴角的弧度都是曖昧的,「可對你有。」
「我的榮幸。」
「你是該覺得榮幸,我把多少第一次都給了你。」
南姣兀自喝湯,不去看他。
陳紹祁沒得到回應,拿着煙走出了廚房。
南姣又喝了一口湯,湯鮮進了她的心裏,她不由得揚起嘴角。
?
陳紹祁坐在石階上,不遠處的橘樹隨風搖晃,滿牆的爬山虎在月色下泛着綠光。四周安安靜靜的,廚房裏偶爾傳出筷子碰到碗沿的聲響。他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曠達與安寧。煙夾在手裏,不抽也忍得住。
忽然,大廳里的燈亮了起來。
陳紹祁回頭,看到南鋼正從二樓下來。他連忙站起來。
「伯父。」
南鋼朝他走過來:「陳導這麼晚還沒休息啊。」
陳紹祁「誒」了一聲。
兩人面對面站着,沉默無聲,有點尷尬。陳紹祁很想給南鋼遞一支煙,可又覺得,以南鋼現在的身體狀態,抽煙又不合適。他做了一番思想鬥爭,最終還是決定算了。
陳紹祁還從來不曾對誰有過這樣猶豫不決的緊張感,只怕行差踏錯一步就給對方留下不好的印象。可能,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身份特別吧。畢竟,他是南姣的父親。
「陳導這幾天早出晚歸的辛苦了,沒什麼事情的話,早點休息吧。」也許是看出陳紹祁的拘束,南鋼主動給陳紹祁找了個台階。
「好的,那我先回房了,伯父也早點休息。」
陳紹祁對南鋼笑笑,轉身就往裏屋走。走了幾步,又聽到南鋼叫他。
「陳導。」
「嗯。」他轉臉。
「圍裙先摘了吧。」南鋼指了指陳紹祁腰上那抹惹眼的花色,提醒他。
陳紹祁反應過來,連忙將圍裙摘了下來。
南鋼笑着走過來,接過圍裙:「我去放,你進去吧。」
陳紹祁頭皮一麻,總覺得南鋼這一笑笑得意味深長。
南姣還在吃麵,陳紹祁這碗面的料太充足了,而她胃口其實很小,整碗吃下對她來說,有點困難。可是,她又捨不得不吃完。對她來說,這不僅僅是一碗麵,還有他珍貴的心意。
畢竟,是人家的第一次嘛。
廚房門口有腳步聲過來,她自然而然地以為是陳紹祁,頭也不回就喊:「我要撐死啦。」
南鋼一怔,人站在門口,久久不能回神。
他從沒有聽到過南姣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像撒嬌,像嗔怨,像一個戀愛中的小女人。平日裏的南姣,是安靜的,沉鬱的,不太愛笑,甚至連高聲說話都很少。
南鋼一直覺得,這個孩子是個孤獨的星球,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可剛才那一瞬間,他在她身上聽到了鮮活的生命感。
南姣見陳紹祁不出聲,轉頭看了一眼,看到身後的男人是南鋼,她呆了幾秒。
「爸爸。」
南鋼應聲,看到南姣的臉有點紅。
「我讓陳導先去休息了。」
「好。」她又恢復了沉靜。
南鋼將圍裙掛起來:「面是陳導煮的?」
「嗯。」
「好吃嗎?」
「嗯。」
南鋼笑了笑,平日裏剛硬的面龐都柔軟了起來:「你別緊張,爸爸挺喜歡這小伙子的。」
南姣有點無措。
「爸爸,我們還不是你想的那樣。」
「沒關係。」南鋼擺擺手,「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急不來,感情尤其。總要相互了解,彼此磨合之後,才能交託終生。」
南姣低着頭,默默地揚了一下唇角。
「小姣,我一直覺得,你就像是折斷了翅膀墜落在這裏的鳥,無暇鎮不該是你的牢籠,我一直在等,等有一天有個人會突然出現,他能替你療傷或是裝上新的翅膀,然後帶你飛出這裏。我真希望,陳紹祁就是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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