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宗?若非當初他設計害,我又豈會落到今日這般地步。我聶家賠償的那些財物,怕有不少成為他的囊中之物吧?」
聶辰目中閃爍森森寒芒,玄宗正是三年前設下陷阱的主謀。
沒有聶辰當初被奪走的那些財物輔助,玄宗煉藥師的道路不會這麼順暢,何況是成為星海學院天資最好的煉藥師?
「失去的一切,是時候討要回來了。」
聶辰深吸一口氣,將情緒平復下來,便向那赤炎果樹行去。
赤炎果已經交給玄夜,但在採摘果實時,聶辰發現了果實下方還有一枚極小的蛇蛋。
由於當時情況緊急,聶辰不及將他取走,方才會悄悄隱藏在暗中,不巧聽到了凱爾與玄夜的談話。
在那赤炎果樹的花瓣中央,躺着一枚拇指大小,體表印着紅綠斑點的碧焰靈蛇蛋。
聶辰伸手將之取出,發現蛇蛋入手已是冰涼,當下搖了搖頭:「碧焰靈蛇繁衍極難,沒了赤炎果,僅僅片刻,此蛋便沒了生命波動。」
本想碧焰靈蛇蛋能換取不菲的金幣,如今卻是撲了一場空,聶辰嘆氣之後,便將此蛋收起。
「該回去了。」
看了看天色,聶辰快速的向海藍之森外行去。
此次狩獵,意外頻生,先是與獨角銀狼同歸於盡,接着時光倒流,腦中多了一本《榮耀之書》,並且給予了聶辰許多神通。
然後又莫名其妙的和獨角銀狼戰鬥,並且將之斬殺。
隨後還遇上玄夜和凱爾,與他們一同激鬥碧焰靈蛇,各取所需。
短短一日,仿佛一年,若非聶辰之前經歷太多,心性早已磨礪的異於常人,怕是一時半會無法接受。
此刻,他除了對《榮耀之書》還存在些許疑惑外,其他一切都已經適應了八成。
拉圖鎮位於蒼龍大陸東面,地處偏僻,背靠海藍之森,南北兩面群山聳立,還有一條溪流自鎮外流過,繞着群山,不知流向何處。
青山綠水,氣候宜人,又有海藍之森這塊寶地,提供充足的資源,縱然地處偏僻,卻依舊吸引了許多居民。
潺潺的水聲飄過,溪流的源頭正是來源於海藍之森,他自海藍之森流出後,便繞過拉圖鎮,流入群山,綿延不知多少萬里,更不知最終流向何方。
溪流就像一盞明燈,照亮了離開海藍之森的道路,只要沿着溪流走,就不會迷失在海藍之森。
天色漸暗,群山的氣溫驟降,海藍之森內則隱隱的傳出獸吼,獵人也好,傭兵也罷,早早的便離開了海藍之森。
待夜色降臨,林中魔獸與野獸開始狩獵之時,再想離開可就千難萬險了。
海藍之森前方,兩名獵戶打扮的中年男子緊鎖眉頭,目光擔憂的望着海藍之森。
兩人中,一人頭戴布帽,另一人則留着寸頭,他們皮膚曬的黝黑,體格壯碩,臉上或多或少帶着一分粗礦之氣。
他們都是經驗老道的獵人,在此等待的正是聶辰。
獵人這個職業太過危險,萬一死在海藍之森,可能連具屍體都找不到,所以他們為了互相之間照應,在進入海藍之森時通常都是結伴進入,而後各自分開狩獵。
狩獵結束後,再在海藍之森外聚集,若有人在狩獵中死了,也好第一時間通知其家人,說不得還能在海藍之森內找到一具全屍。
如今天色已黑,聶辰還未自海藍之森出來,怕是凶多吉少。
「時辰到了,老李,我們走吧。」
頭戴布帽的獵人姓紀,他與聶辰交情不深,見天色已晚,不願等待,對一旁的李姓獵戶如此說道。
李獵戶與聶辰乃是鄰居,平日關係極好,當下把頭一搖:「你先走,我再等會。」
紀獵戶聳了聳肩:「你自己小心,這海藍之森到了晚上,野獸甚是猖獗,說不得就會跑到林外傷人。家人還在等我回去開飯,先走了。」
一名獵戶離去,李獵戶則繼續在原地等待。
「聶辰啊聶辰,聶家現在就靠你一個人撐着,你若是出了什麼意外,你父母可怎麼活?哪怕斷手斷腳,也要活着出來啊。」
心中思量着,便見一道黑影自林中竄出,沿着溪流,出現在了身前。
「李大叔,還沒走呢?」聶辰笑着出現在李獵戶身前,說着還撓了撓後腦。
狩獵一日,李獵戶定然腹中飢餓難耐,渴望回去飽餐一頓,他能夠等自己直到現在,聶辰對此十分感激。
見聶辰安然無恙,李獵戶心中舒了口氣:「沒事就好。今天我運氣不錯,打了一頭野豬,回去你小子可有口福了。」
「李大叔,還是用豬肉換些金幣吧,吃了可惜。」
「沒什麼可惜的,不瞞你說,這是我最後一次打獵,過了今日,我就要放下手中這把屠刀了。」
「哦?那大叔以後怎麼打算?」聶辰微微一怔。
「呵呵,我決定拿出這些年的積蓄做點小生意,圖個安穩。」
……
夕陽的餘光,將聶辰與李獵戶的影子拉的老長,兩人便這麼談論着,回到拉圖鎮。
蒼龍大陸中,拉圖鎮算個古鎮,各式各樣的亭台樓閣,古樸不失高貴的獨棟木屋,加上並不寬大的青石路,都透着古老的氣息。
夜幕下的拉圖鎮,燈火通明,喧鬧異常。
在拉圖鎮隨便找個位置,抬頭一看,必定會發現拉圖鎮中央,懸浮着一枚淡藍色的五角星。
他高於一切,仿佛永遠俯視着拉圖鎮,他就是拉圖鎮至高的象徵,星海學院的標誌。
在那標誌下方,坐落的正是拉圖鎮所有年輕人夢想進入的地方,星海學院。
無論白天黑夜,只要你一抬頭,第一眼看到的必定是星海學院的標誌,在這個沒有任何工會的小鎮,星海學院無疑是地位最高的存在。
看了眼星海學院,聶辰與李獵戶便向西行去。他們住在一片木屋群里,由於地方偏遠,加上房屋破舊,所以租金便宜。
木屋群並不像中心那樣燈火通明,反而顯得十分昏暗。
在這昏暗的夜幕下,一輛華麗的馬車飛馳而出,與聶辰擦肩而過。那趕馬的車夫,望向聶辰與李獵戶時,目中自然而然的帶着一份輕蔑。
或許在他的意識中,住在木屋群的人就要低他一等吧?
「咦?這不是星海學院的馬車嗎?難道我們這有人被星海學院入取了?」
李獵戶在此居住了十年有餘,還從未見過星海學院的馬車來此。此時一見,自是好奇無比。
聶辰則緊鎖眉頭,他了解星海學院,平日他們絕不會來此,難道真像李獵戶猜測的那般,有人被星海學院入取了?
馬車疾馳而過,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走吧,這馬車反正也和我們沒關係,圖個新鮮就好。對我們來說,吃飽、住好比什麼都重要。」
李獵戶的催促下,兩人繼續往家中行去。
木屋群連成一大片,絕大多數木屋外都掛着東西,或是需要曬乾保存的食物,或是滴着水剛剛洗過的衣裳。
整個木屋群透着髒亂,卻沒有拉圖鎮中心的喧囂。
從木屋中發出的聲音大多來自孩童與少年,雖然燈光昏暗,但他們依舊勤學苦練,渴望從書中獲取知識,以便將來改變自己的人生。
「武者修煉的是人人都能感知的真氣,可成功卻是最難的。媽媽,我對藥理很感興趣,我不想當武者,我可以當一名煉藥師嗎?」
當聶辰兩人來到李獵戶屋外時,便聽屋內傳來一道充滿夢想的聲音,十分稚嫩,應該是十歲以下的少年發出的。
聽聞此聲時,一直歡顏笑語的李獵戶在原地呆了一下,臉上痛苦之色一閃而過,隨即露出了苦笑。
「傻孩子,煉藥師入門的費用太昂貴了,即使我們家一輩子不吃不喝,也賺不到那麼多金幣。聽話,跟你爹爹學武,將來說不定能在武者學院當個小老師,那可就光宗耀祖了。」
屋內傳來一名中年婦女的聲音,雖然是在教育兒子,但語氣中卻帶着一分無奈。
看着李獵戶黯然失色的模樣,聶辰知道,此刻李獵戶心中一定百味雜陳,恨自己沒用吧?
「每個人都有夢想,那不是孩子的錯。但孩子的夢想需要他自己去完成,畢竟那是屬於他的人生,李大叔又何必自責?」
聶辰拍了拍李大叔的肩膀,經歷過富貴與貧窮,聶辰更加懂得,凡是要依靠自己的雙手,而不是啃老,什麼都需要父母安排。
「呵呵!或許吧。」李獵戶搖了搖頭,又道:「不說這些,先回去把肚子填飽。一會野豬肉做宵夜,你和你父母必須來。」
「李大叔放心,既然是大叔打的最後獵物,我一定要好好嘗嘗。」聶辰點頭答應,與此同時,李獵戶家中又傳來了那孩童的聲音。
「那我不當煉藥師,你們送我到星海學院學習吧?聽說隔壁聶大叔拿出所有金幣,交了學費,聶大哥馬上就是星海學院的學生了,我也要去!」
此言傳出之時,李獵戶腦海頓時浮現了方才駛過的馬車,不由呆了一呆,當他反應過來,卻發現聶辰急沖沖的推開了隔壁的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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