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皖豫最近大姨夫來了,他同許芬說話不是冷言冷語就是冷嘲暗諷。
「你的臉果真又大了一圈,真是神奇,好奇你到底吃了什麼豬飼料。」他說這話的時候許芬一口米飯噴出來,此時的才子美食餐廳人並不多,許芬就不懂了,地方這麼大,位置這麼多,李公子哪能屈尊和她擠在一張桌子,偏偏辣姐「善解人意」的拉着葉涵去買零食,頭也不回的拋棄了她。
「李公子趕緊換個地方,小豬圈容不了大豬。」許芬的腦海里就四個字「莫名其妙」。
李皖豫沒說話,只是眼底微微蘊了笑,點了一道紅燒排骨,菜一上來,他的眉頭顰緊:「我討厭蔥姜蒜。」矯情的挑了挑,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水,又點了一道小炒肉。
許芬咽了咽口水,眼裏閃着綠光,筷子夾着自己碗裏那幾片白菜葉,艱難下咽。
待菜上好,笑臉佛這回倒是沒有拿筷子,直接聞了聞:「有醋。」
矯情!
許芬深吸一口氣:「沒醋味啊。」
「有,雖然他只放了幾滴。」說罷又喝了幾口水。這人就不知道提前說好自己的口味嗎?偏偏一次說一個,白白浪費了兩道菜。
「好浪費。怎麼辦?」笑臉佛笑的意味深長,許芬正襟危坐,內心無數個聲音在呼喚:瞎了嗎?我在這呢。
「倒了怪可惜的。」他拿起筷子夾起許芬盤裏的青菜葉,就着米飯吃起來,任由那兩道美味慢慢冷卻。
在人模人樣帥氣不凡的外表下,笑臉佛包含着一顆豬狗不如的心。
「鋤禾日當午,粒粒皆辛苦啊。」她在李皖豫嫌棄「肉」時,果斷的放慢了吃飯的速度,甚至在李皖豫吃她菜時沒有出口制止,因為她在等李皖豫接下來的話。
這小子點頭,表示贊同,愣是沒說一句話。
你不說,我怎麼盛情難卻?許芬挪了挪那一盤青菜,試圖將它移出笑臉佛的視野,誰知李皖豫跟着也挪了挪位,順帶着似笑非笑的看向她。
「李皖豫,你也在這吃飯啊。」
李皖豫笑笑:「是啊,要不一起吃,這兩道菜剛上的。」
小美女臉紅:「那怎麼好意思,你們兩個人都不夠吃,我自己去買就好了。」
「你要不介意就一起吃吧。」李皖豫笑的那就一個溫柔,站起身紳士的拉開隔壁的椅子,而後促狹的看向許芬:「反正這位女同學要減肥。」
誰是女同學?許芬暗暗吐氣,這人有必要和自己撇清關係嗎?還有誰不喜歡吃肉?
小美女盛情難卻的坐了下來:「你好,我叫吳文娟,李皖豫的前桌。」
許芬微笑:「你好,我叫女同學,表示不認識什麼李皖豫。哦,原來你叫李皖豫啊。」她恍然大悟的樣子,對着吳文娟道:「我和他只是拼桌關係。」
李皖豫挑眉,嘴角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文娟,喝點什麼嗎?」對小美女,文娟文娟的喚,連姓都省了。萬惡的李皖豫,萬惡的看臉的社會。
吳文娟搖搖頭:「,別破費,白開水就行了。」
李皖豫還是起了身,一雙眼睛清澈沉靜:「這位女同學,你要喝點什麼嗎?」
「紅茶。」她就等他這句話,而後挑了最貴的飲料。
李皖豫挑眉,起身買飲料去了。
吳文娟拿起水壺替許芬倒了一杯開水:「你和皖豫很要好的樣子,你們認識很久了吧?」
「沒有啊。」許芬道了謝,看着冒着熱氣的排骨惡狠狠的喝了幾大口水。
「他對你挺特殊的,我還以為…」吳文娟說話很是直白,說完兀自尷尬:「不好意思啊,我沒別的意思。」
唉,又一個被笑臉佛面具蒙蔽的失足少女。
「總的來說,我和他的關係大致是他欠我48塊,於是還了一隻土鱉。」許芬咬唇搖頭:「我總覺得那隻土鱉值不了48塊,所以覺得好虧。這不,他說請我吃飯,我傻傻的跑出來,原來這廝報復我。坐在他前桌的你,委屈了。」許芬一把鼻涕一把淚,論編故事,她可是寫請假條小能手。而且,她要瓦解他前後桌的關係。
「不委屈,不委屈。」吳文娟掙脫不開手,索性緊握住對方的:「你受委屈了,皖豫有時候確實變態到很難琢磨。」事實上她和李皖豫相處的很融洽,一丁點的摩擦都沒有發生過,關係卻也沒好那種程度,所以剛才李皖豫的邀請,着實嚇了她一跳。
李皖豫放下飲料,遞給吳文娟一瓶綠茶,遞給許芬一瓶一塊錢的礦泉水。
「沒有紅茶了。」他道。
沒有紅茶,綠茶也行啊。
「我猜你不好意思讓我破費。」
你猜錯了!許芬呵呵乾笑,但願他沒聽到剛才自己編的故事。
李皖豫又加了一道西紅柿雞蛋湯,舀了兩大勺西紅柿和雞蛋放在吳文娟碗裏:「你看你瘦的,多吃點。」輪到許芬,他特意將勺子裏的西紅柿和雞蛋一一挑乾淨,只剩下清湯寡水溫柔的放進許芬的碗裏,幽蘭的火苗在他的眼睛跳動:「你看你胖的,少吃點。」
許芬很咬牙切齒的客套:「謝謝。」一口也沒喝碗裏的湯,轉而抿了口水,水壺裏的水所剩無幾,她便準備擰開礦泉水,李皖豫笑着接過許芬手裏的礦泉水。許芬氣被風吹散了些,他終於意識到自己是女孩這個事實了。李皖豫掏出張餐巾紙,擦了擦瓶蓋,輪廓分明的側臉,如三月梨花開。接着又將瓶子周身擦了一遍,放到另一邊,眼睛裏有溫柔的水波閃過:「不想喝就別勉強自己,待會我帶給志強喝,他念書辛苦,頭頂上都沒個風扇。」他怪她浪費碗裏的湯,她執拗的不肯動筷子,誰能告訴她湯湯水水有什麼可喝的。再說這季節需要用到風扇嗎?
吳文娟僵在當場,着實被李皖豫反常的行為嚇到。早知道無論如何她都要將這盛情給卻了。
許芬泱泱的,專心的吃起自己起先點的那盤可憐的青菜。許是吳文娟看不下來,挑個塊最大的排骨放到許芬碗裏:「你都沒吃多少,都被我吃完了,真過意不去。」
許芬眨巴眼,這一幕太讓人感動了,她終於能吃到夢寐以求的排骨了。
她夾起排骨的剎那,笑臉佛竟直接從她的筷子上奪走排骨,徑直吃起來:「你要減肥。」這話說的多麼的善解人意。之後李皖豫的筷子就沒停過,不是夾排骨就是夾肉,吃的不亦樂乎。喂!裏面有蔥姜蒜和醋,怎麼不在意了?!
許芬啪的放下筷子,乾笑兩聲,眼底有點熱:「你們慢慢吃,女同學告辭了。」
他看向她,帶着深沉難測的目光,只是盯着她的臉,而後臭不要臉的開口:「制,鑑於吳文娟後面才來,還是我前桌,她的那份我出。」
「不用找了。」許芬大手一揮掏出十塊錢,明明她一塊肉也沒吃上。看到他腦袋上無比熟悉的發旋,只想一筷子插上去。
「做人要厚道,14塊5。」笑臉佛開口滿滿的笑意。
說好的打折呢?那五角是怎麼回事?李皖豫身上全然沒有偉大的中華民族節約、謙讓、紳士的品質。
她大手又一揮,又掏出五塊:「不用找了。」
他從很久開始喜歡看一個人的背影,無需對比,記憶中誰都沒有她的好看。高高豎起的馬尾,不加裝飾的頭繩,讓他覬覦很久,很久。
回到寢室第一件事就是將床頭小一碼「勵志」的衣服取下,狠狠的塞進柜子裏,又跑去小店買了幾大包薯片,途中,一個趔趄,人雖穩住,腳卻痛起來。她覺得腦子欠抽了,就應該買好零食帶回去省的再跑一趟。
葉涵回到宿舍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她見許芬扼腕的模樣,深深懷疑:「不減肥了?才堅持不到一個星期。」
「我為什麼要減肥!」許芬拔高音量,胸前氣的微微起伏:「我營養早就跟不上,為什麼還要折騰自己的身體。」她的義憤填膺讓葉涵困惑,明明一個星期前,她也是這個模樣宣誓道:「我一定要瘦下來。目前我已經制定好兩個方針,第一:意念減肥法,掛衣服勵志。第二:吃蔬菜,斷絕肉類。」
葉涵略一沉默:「你受什麼刺激了?李皖豫嗎?」
許芬放下零食,攏了攏頭髮,拿起鏡子照了照自己的雙下巴:「我不認識李皖豫。他是哪個蔥姜蒜還是哪瓶醋?」
果然,她又被李皖豫捉弄。
許芬面如死灰:「我的心好痛,為什麼會這樣?紅燒肉就在對面,不遠不近。」
「所以呢?」
「我想吃。」
葉涵伸手拽走許芬的薯片:「容你安靜的傷心三分鐘。」
吳文娟回頭欲言又止:「皖豫,你今天好像過分了。」
李皖豫輕笑:「我只是幫助一個想減肥的人堅定信念,這有錯?」目光灼灼帶着勢在必得的模樣。
錯是沒錯,但總覺得怪怪的。
「總覺得你對她不一樣。」吳文娟搖搖頭:「反正我從來沒看懂你。」不懂他忽然的改變,辭去學生會事務,當天剪了頭髮,而後全部身心投入學習,沒來由的認真,這樣很不「李皖豫」。
「女孩的直覺總是那麼敏銳,可惜,她是白痴。」說話間,他笑意盈盈的瞥向吳文娟,這算是承認了,心事埋在心底,再多的風沙也不會掩埋它的痕跡。
暗戀與等待,一直都在。
那天,李皖豫在二樓轉彎處,意興闌珊的抽着煙,懶懶的眯着眼,享受難得的安寧,看到辣姐後,不慌不忙的滅了煙。
「你們教室在五樓,怎麼老來二樓抽煙?」她說完恍然大悟:「也對,二樓安全點。」
「最近沒看到你們,怎麼樣學習?」辣姐知道他說的「們」指的誰,最讓她無語的是明明來二樓抽煙,為什麼沒有順道看看那個「們」。
嘴巴快的她娓娓道來最近的鬱悶:「挺好的,不過最近我討厭的人又多了一個,我們班小呆萌李子睿。偏偏他一句話,許芬就想減肥,我可是賭了五包幸運面,賭她堅持不過兩個星期。」
那一刻,時間靜止了。
半響,李皖豫沒說話,眼裏有意味不明的光閃過,辣姐抬頭,淺淺清清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我幫你贏。」他在意的事只有一個:李子睿,性別男。
辣姐全招了出來:「我可沒想讓皖豫哥哥幫我,可他偏偏開了口,我沒在意,誰知他真有本事讓我贏。」葉涵總算懂為何李皖豫一出現,辣姐神秘兮兮的拉走自己那一幕。
葉涵伸展懶腰:「一物降一物啊,我們要時刻提醒芬買零食。」
辣姐白眼:「我贏的關你屁事?」
葉涵也白眼:「不分給我吃,我就告許芬。」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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