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存博學廣智的薰陶下,葉涵徹底掌握了攻和受的那些事兒,不同的是,張存選擇獨自悶騷,沒事偷着研究鑽研,她堅信眾樂樂不如獨樂樂。葉涵屬於剛開發期,對着一切都有着致命的好奇心,前期她陷入巨大的自責:「我怎麼會變成這樣?去年的我多麼單純啊,除了睡就是百~萬\小!說。」而今她磨刀霍霍向張存:「我已經掌握了所有的理論經驗,相信再過幾天我就可以出師了。」如果不是看在帶飯的份上,張存每時每刻都想裝作不認識葉涵。
這天下課去食堂吃飯的路上。
「蠢蠢,你看前面那兩個人,一個高大威猛,一個稍顯瘦弱。一個骨節有力,一個蒲柳之姿。據我推測左邊是攻對不對?」
她已經猜測了三天並樂此不疲。張存抖上一抖,這種事不應該咬着耳朵小聲嘀咕討論嗎?前面兩勾肩搭背得男生明顯僵硬的呆住,繼而僵硬的分開勾肩的手,張存默默的走開兩步,左顧右盼,試圖裝作不認識葉涵的樣子。葉涵哪裏讓她得逞,跑過來拉住張存的衣袖,可憐兮兮的大聲說道:「我認識你。你住在508寢室下鋪晚上要上三次廁所的蠢蠢。」張存擺脫不開,紅着一張老臉嘆了嘆氣,好吧,看在帶面的份上。
前面那帥哥漫不經心的回頭,給了一記大白眼,葉涵頓時蔫了。這廝不是軍訓男神又是誰?
大學的愛情像泡麵,你給我調料包,我提供開水,分工合作,誰也不虧欠誰,以愛情的名義湊合着。張存卻覺得葉涵將自己僅有的一塊面毫無保留的給了葉澍,最讓人羨慕的是她同樣得到了世界上最乾淨的涼白開。
「葉涵,你過來。」沐浴陽光下的少年面無表情。
「你叫我過去,我就過去,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葉涵囁嚅着開口。這幾天,她一直在和葉澍鬧彆扭,張存心想感情剛才這事兒是葉涵故意說出來懟葉澍的。
葉澍冷着臉:「我數到三。」
「三二一到了,有屁快放。」
誰也沒有注意到葉澍的小動作,睫毛微微忽閃着,眉頭微微皺起,張存嗅着,空氣中有硝煙的味道。她開始有點佩服涵涵了,這哪裏是每次見到葉澍就俯首稱臣恨不得將自己的心窩子掏出來表忠心的小妮子,這分明是帶着光圈翻身農奴的天使。
姜順雨打了聲招呼,朝張存笑了笑。她回之一笑,露出標準的八顆潔白的牙,對痴情專一的傢伙,稟以膜拜的誠意。
姜順雨推搡了一把葉澍,眉眼裏閃着幸災樂禍:「真的要算的話,我也是上面的那位。」
張存噗嗤笑出來,真不明白羅利怎麼想的,這麼一個好男人,優雅而不失幽默。居然不要?
「這不符合攻受定律,你矮了點瘦弱了點。」葉涵意識到自己的直接可能會傷到姜哥哥的心,忙補充道:「萬物並沒有絕對的規定,逆襲也是分分鐘的事。」
葉澍掃了張存一眼,最後將眼神定在葉涵身上,張存莫名的覺得心臟一會兒被人揪住,一會兒鬆開又被揪住,雞皮疙瘩密密麻麻陡然而生。
「這些天學了不少東西?」葉澍道。
葉涵心虛的厲害,努努嘴:「那是蠢蠢教得好,改天有空對你們說幾個黃段子。保證你們聽不出來黃在哪裏。」
張存又抖了一抖,下意識去揉衣服上的線頭,扯還是不扯呢?扯的話就沒有什麼打發尷尬了。
葉澍一句話也沒說。揪着葉涵脖頸上的衣服,就像拎小雞一般將她帶離這裏,拐了彎兒沒了人影。姜順雨和張存很有默契的在原地等他倆兒。
過了一分鐘,安靜只剩風聲。
姜順雨道:「怎麼沒見小貴婦?」
「她去參加社團活動了。」
過了兩分鐘。
張存道:「你怎麼不問她參加的是什麼活動?」
姜順雨一僵,臉上抽搐着:「什麼活動?」
「我也不清楚。」
過了五分鐘,葉澍沒走過來,隔着一些路,張存能看到他面上神色不再肅穆,姜順雨道:「我先走了。」便去追葉澍。
葉涵紅着臉,嘴唇上有着曖昧不明紅腫。她扭捏着身子走過來:「我就說我不怕葉澍,你看我把他氣的…」
「你真厲害,尤其是你無形中將我巧妙的供出去這招真是妙的喵喵叫。」陽光灼燒在眼皮上,張存微微覺得頭暈,她早就被曬的眼冒金星,唉,上什麼課還不如回寢室睡覺,獨獨這個老師每堂課必點名,上課點一次,下課再點一次,點一人走一人,想逃都不成。
「蠢蠢,蠢蠢。」葉涵扯了扯張存的手,辨不清她眼中的情緒,有些玩味的笑:「發什麼呆?」她用下巴示意前方。張存一看,居然是胖頭魚。真的不是她故意不搭理,她今天穿了高跟鞋,身高接近170,明眼人一看胖頭魚170不到,打死也就165。她俯視着、調整了角度迎接胖頭魚那熱烈的眼神。
「好巧。」胖頭魚靦腆的笑,水淋淋的目光帶着驚喜的光。真不明白他是怎麼做到一秒鐘臉紅到耳根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情竇初開,呸呸,情竇沒有,青春痘倒是一臉。張存懶散的擠出一絲笑,陽光太大,笑起來好累啊。
「不巧,我們剛才一起上課的,我走得早,買了午飯回頭碰到你,只能說你的腿太短了,走得慢。」葉涵重重的咳了一聲。張存心底嘆了口氣,無形中又說了句實話。「剛才開的玩笑。不是你腿短,是我腿長走得快。」
葉涵又重重的咳了一聲,張存索性不開口了。
胖頭魚倒是有退有進。見張存不再說話,細密的汗從手心冒出來,紅撲撲的大臉帶着喜悅的光:「明天你能出來一下嗎?」說完扭捏的擺了一下他厚重的臀部。
厚重的臀部在空氣中劃了一道粗糙的曲線,她越發的覺得她和胖頭魚是兩個世界中的人,起碼,她扭一下臀,曲線該是圓滑的。
「我沒空。」張存迅速說道,試圖將眼光從他的屁股上挪開:「涵涵,後天我們要去圖書館借書對嗎?對不對呀?」
胖頭魚呵呵笑的很假,嘴角微微鬆動,公式化裂開嘴。這樣的拒絕不管對長相如何的人來說都太過直接。
「沒事,我可以等你,不會耽誤太久。」
「我可能要借到晚上圖書館關門。」張存又道。
「那你什麼時候去圖書館,我去等你。三分鐘,不!兩分鐘。」
「我六點就起來…」
葉涵徹底聽不下去了,看着胖頭魚那微紅的眼圈好似下一秒就要下鍋死不瞑目的魚。
「可以,可以。就在我們宿舍樓下。我們蠢蠢中午大概11點半有空。」葉涵鐵了心不給張存帶飯。
胖頭魚一聽,樂的三下巴一顫一顫的,血液翻騰。不等張存說話,害羞的黃花大閨女般跑開了。沖這動作而言,葉涵確定胖頭魚是真愛張存的。
「借書證怎麼用知道嗎?」
張存聳肩,迷迷瞪瞪人抬眼:「如果胖頭魚老是約我,我不僅會用借書證,我還會成為學霸。年年拿獎學金。」
「醒醒吧!孩子!被人追了之後怎麼腦袋瓜子不好使了呢?」
胖頭魚這廝大名余龐,因為腦袋大脖子粗,活像一隻待宰的肥魚,這個外號從幼兒園開始一直伴隨至今,奇怪的是,每換一個學校,裏面全是全新的人,外號也不知為何保存至今,只因旁人一看他長相,直覺這人就該叫「胖頭魚」。
張存堅決不出門赴約。抱着枕頭,拿着手機蜷縮在床上。我怕熱、我懶、我頭暈云云的眾多藉口逐一找了個遍。最終不得不實話實說。
「我不喜歡和男生接觸。」
「你一定得出門,今天胖頭魚會告白,就算不告白勢必也會買零食什麼的,就算不喜歡他,收了東西再說,就當為室友考慮。」葉涵這麼說,小貴婦、大寶也這般說,一句話,今天寢室斷電。
可是,收了東西,還怎麼回來?人情好還,情難還。葉涵想的倒沒那麼複雜,張存這廝太窄,不願和異流,實屬大問題,就算不喜歡胖頭魚,也可以當朋友相處着,好比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好。
「你覺得胖頭魚怎麼樣?」張存難得嚴肅的開了口。
葉涵皺着眉認真思索:「若是我猜的不錯的話,他…」
「穿了增高鞋墊!」
「穿了增高鞋墊!」
8點未到,胖頭魚的電話就打來了。張存果斷掛掉,接着睡,呼吸均勻。醒來一看手機12點了,她揉了揉眼睛,五個未接電話。想了想發了個信息:待會我要買衛生紙。超市門口見吧。繼而慢吞吞的爬出被窩,慢吞吞的找拖鞋,慢吞吞的又爬回床。好熱啊!再吹會兒風扇。
12點25分。張存老遠就看到胖頭魚了。那大頭就是他獨一無二的標識。
她東張西望慢條斯理的走了過去。要不是葉涵威脅,她今天非得將高跟鞋穿出來。用葉涵的話說:看在上帝和零食的份上,你給那可憐的男人留點尊嚴吧。她並不是多喜歡高跟鞋,她的腳很大走路僵硬,穿多了高跟容易蹩腳。但自從胖頭魚表露好感時,她忽然覺得蹩腳不算事兒。
胖頭魚臉曬的紅紅的,心中一陣悸動,就在看到張存的那刻起,他感到很熱,心熱成春暖花開,寒冬臘月全被擋在窗外。他手上拎着一包包裝精美的零食和巧克力。小心翼翼的挑起話題:「圖書館在那邊,你怎麼從這邊過來了?」
「哦,我早上想起作業沒寫就沒去了。」
胖頭魚哆嗦的開口道:「這…這個送…送給你。祝…祝你壽比南山。」
說完兩個人都愣住了。胖頭魚不敢直視張存的臉,胖嘟嘟的大餅臉微側了個角度。這又讓張存想到了剁椒魚頭,那一顆顆飽滿的青春痘就是那一大串花椒。她發誓以後死都不吃這道菜。
胖頭魚遞過月餅和巧克力弱弱的說了一句:「我陪你一起逛超市吧。」
好吧!看在巧克力的份上。張存點了點頭,尋摸着哪一天請胖頭魚吃飯把情還回去,卻故意落後一步。胖頭魚毫無知覺。侷促的走在前面,搓着雙手。張存無意識的和胖頭魚比身高,她居然能看到胖頭魚的魚頂,比劃了一下,頭居然有自己一個半寬,不愧是胖頭魚中的戰鬥魚。若是以後生了孩子,也鐵定是小胖頭魚。要是以後誰瞎了眼跟了胖頭魚,也一定是因為他很有錢。
葉涵說蠢蠢今天要買貴的紙回來,如果可以的話拿兩提,你就知道胖頭魚是不是喜歡你。張存沒好意思,萬一真像葉涵說的那樣,她覺得對這個世界毫無期待了。果不其然,胖頭魚自然而然的接過張存手中的紙,和自己手上拎着的水一併付了錢。
胖頭魚真喜歡她!
她覺得很不妙,焦躁得想要逃回寢室。仿佛小胖頭魚就在不遠處和自己打招呼。無疑她不喜歡胖頭魚,不管是審美觀還是頭圍。
一出超市門,張存迫不及待開口:「我們宿舍不同路,你回去吧。我皮糙肉厚,不適合送。」
胖頭魚依依不捨的「哦」了一聲,失望的將紙和零食遞給張存。他深吸了一口氣,決定為自己大膽一回。
「張存,你可能不知道,上大課的時候,你一直都坐在我後面,我上課漫不經心,自是不會回頭看的,可是你的腳喜歡踩前面的椅子,好幾次,好幾次踩到我褲子。」
張存真的不記得,依稀記得不小心踩到前面男生屁股,可是她懶的管是誰,她改不掉這個習慣,階梯教室都是摺疊椅子,天太熱,短褲黏在椅子上很不舒服,索性踩在前面抖着腿。尤其人多還能幫她擋擋視線,好光明正大的看。
「還有兩次排隊打開水我都發現後面那個人居然是你。那個時候還不太熟悉,所以沒有打招呼,但是你不覺得這是命運的安排嗎?」
胖頭魚看張存微微翹起的睫毛和那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心裏痒痒的,她或許,或許和自己一個想法。
「我覺得是命運的捉弄。」許是張存回復的太迅速,胖頭魚愣在當場。一分鐘不到,他就被傷的體無完膚,磨嘰的說了聲再見,逃之夭夭的離開。張存想想要不要將衛生紙的錢還給胖頭魚?拒絕別人還拿東西太不厚道了。
算了,有空請他吃飯吧。
顧耐看完好戲,慢悠悠晃出來,手上拿着一瓶醬油。
「顧醫生好!」張存面無表情的打招呼,若不是第一次見面太尷尬,她絕對保重好身體一輩子不生病。
「收到零食…」顧耐淡淡的看了張存一眼,面容含笑:「和巧克力了?」
這醫生莫不是瞧不起她?可是她覺得自己萌萌的啊。
「我偶爾也是有人氣的。」斟酌着字眼,中國人講究謙虛,她便加上「偶爾」二字,這個偶爾是真的很偶爾。張存沒敢看這位好看的醫生,一看到他的臉,她就腦補畫面在「」那張被湯汁灑上的臉,犯罪感油然而生。顧耐噗嗤笑出聲,在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面中,眼前的這個女生不是呆呆的,就是傻傻的,哪裏懂什麼人情世故。一想到這,不禁想要捉弄下。
「剛才那個男生我見過,昨晚他在超市買打折巧克力。」說完裝作不經意的瞥了張存手上攥着的巧克力。「脫去包裝,好像是昨晚那盒打折的,別在意!好歹收到巧克力了,雖然是打折的。」他的聲音被風吹散,留下的只剩穿白大褂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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