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下午。
葉澍說:「你想吃什麼?」
靠靠靠!什麼情況?
葉涵誇張的掏了掏耳朵:「你能不能重說一遍?」
葉澍的語氣有些冷然:「沒事。」
「哎哎!我聽到了。」葉涵拉住葉澍的衣服,眼睛都亮了起來,笑嘻嘻的湊上臉:「太陽打西邊出來啦?你居然孝敬我老人家?」
葉澍偏過臉,言辭灼灼,目光淺淺:「你幫過我,我不喜歡欠人情。」
「乖徒弟,為師很欣慰。」葉涵誇張的拍了拍葉澍的肩膀,葉澍不太習慣卻不排斥。她自知自己這個星期的窘迫,卻不願道出。再上四節課,就可以結束這荒誕而窮苦的星期。所以,他不用拐彎抹角的對她好。
「下去買太浪費時間,這樣吧,你書桌里有什麼我就吃什麼!」葉涵漾開笑,她是多麼體貼又和藹的師父啊!
葉澍覺得葉涵的話總是那麼的天馬行空,嘴巴像上了發條。秒針吵完分針吵,分針轉完時針吵。他後悔自己剛才的邀請,正經的拿出一袋包裝精美的罐子:「只有枸杞。」
葉涵目瞪口呆,你全家才吃枸杞呢。
「我絕對沒有讓你請客的意思。」葉涵義正言辭道。
「哎呀,我真的不是想吃餅乾、糖果、巧克力和辣條。你別勸我,我做人是有原則的!真不去,發胖啊發胖。」她掩藏的功夫遠遠不夠,一邊說不吃,一邊列舉着自己的口味。
葉澍道:「好。」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意思是我尊重你,不想吃不勉強。
葉涵懊惱,不喜葉澍的直接,這樣明顯的不真誠。
「你怎麼不勸我了?哎呀,你這人一點都不懂女生的心,再問最後一遍顯得紳士,快點!」她扭動着腰身左右擺動,眼裏滿是期待。
「尊駕要不要移步店鋪?」葉澍無奈,女生哪有這種明目張胆的欲拒還休。
「要不我給你一個面子?」葉涵眼裏放着精光,仿佛自己很勉為其難的接受。窗外雨點柔順而淅瀝瀝打在樹葉上,對於復讀生而言下不下雨都一樣,反正都在坐在教室一心只讀聖賢書。葉涵不覺得下雨天壓抑,反而因為雨世界清明了不少,樹葉愈翠、白樓愈潔。
葉澍起身,身材極是高大挺拔。葉涵剛到葉澍的肩膀,她腹誹也不知道吃了什麼豬飼料長這麼高?她忽然想前幾天流傳的八卦,如果說葉澍喜歡方運,是不是就說明葉澍性取向不正常?她懊惱的揪了揪自己的短髮,這樣的自己會不會太假小子了?會不會被某人盯上?葉涵默默走開一步,與之不遠不近,嘴裏念念有詞:他是屬於方運的。
葉澍哪裏懂葉涵的胡思亂想,筆直站着有條不紊的收好書。
愛整潔的男生是多麼珍稀和奇葩的存在。
經過陳蕾時,她挑起眉毛,聲音不大不小,像是說給葉涵聽,更像是說給旁邊的冷麵阿少聽:「你懂得。」
辣姐也挑着眉毛,狡黠的笑:「你還是懂得!順便幫許芬說聲,你依舊懂得。」
葉涵秒懂,辣姐喜歡吃辣條,陳蕾想要巧克力,許芬愛吃奧利奧。葉涵張大嘴巴說不出話,白了她們一眼,心裏竊喜:覺悟吧!騷年們!我說了算!
葉涵莫名的覺得對不起小雨,葉涵瞟了眼,小雨面無表情的百~萬\小!說,仿佛書外的世界不屬於自己,蜷起的手指死死摳着手心暴露着她的心事。身旁的葉澍兀自明月清風,哪裏懂小雨細膩的心思。葉涵嘆氣:幸好自己誰也不喜歡。
雨不是很大,葉涵和葉澍都沒帶傘,索性淋着,涼涼的,很愜意。葉澍的步子邁的大,加上葉涵刻意的慢吞吞,兩個人始終保持着距離,不知為何,除去班上,任何地方遇到葉澍,葉涵都覺得沒辦法正常交流。她有些後悔出來。葉澍放慢步子,轉身。鮮艷欲滴的綠蔭下,女孩踢着腳下的碎石,不輕不重。她抬起眸子,意識到什麼,手放在頭邊做着抱歉的姿勢,吐着舌頭小跑過來。葉澍滯在原地,眼神定格在女孩身上。等女孩走近,不着痕跡的轉身,這次,他的步調遷就女孩,緩慢而悠閒。微涼的空氣撲鼻而來,帶着泥土的芬芳。
來到小店,葉涵有些拘束。這種男生付錢,自己負責吃的少女角色葉涵應付不來,畢竟十幾年也沒男生這般對待她過。她拿起一塊巧克力認真的掂量了下,又仔細的看了看價格。放下,對比着旁邊的巧克力,這樣一耽擱,七七八八挑選了很久,手中的小籃子裏一無所獲。轉身,葉澍已經在付錢,櫃枱上堆滿的正是自己糾結許久的零食。
葉涵驚訝。
「我吃不下那麼多。」她想着要不要將沒掃碼的吃的送回去。
「噢。」葉澍一字做答,卻並沒有行動。
「你買了這麼大包大白兔糖?」葉涵聲音清澈,帶着極大的不可思議。
葉澍點頭。
「為師不喜歡吃零食,牙不好。」她舔舔嘴唇,糾結的拿出奧利奧又拿出巧克力,一一放到原位擺好。陳蕾、許芬暫且對不起了,為了你們的雙下巴不變成三下巴。
「那些夠吃了。」她指了指裝袋的零食。
葉涵喜滋滋的拆開一支棒棒糖塞進嘴裏,右臉出現一個圓山丘。右手翻找,從袋子裏掏出另一根遞給葉澍:「我把大白兔換成了兩根棒棒糖,算是我牙齒縫裏省下來給你吃的,不用謝我啦!」
葉澍接過棒棒糖,未拆。放進口袋裏,神態安然的掏出一個發卡:「給你。」
他別過臉:「我是為我的衣服着想。」
葉涵有些開心,起初是一絲絲,後來擴大到很多很多。像是大海那麼多。她接過發卡,上面裝飾着小小的淡雅的花瓣,清新、可愛。她自知戴上發卡,自己的筆蓋上筆帽,某人的衣服就不會深受其害,可是她仍舊開心的連眉毛都在跳舞。
「你剛買的呀!我怎麼沒看到?哇塞,好好看,這是什麼花?」
「雛菊。」他看向她,不溫不火的語氣。
葉涵想找很多詞語誇讚一下這簡單帥氣的小黃花,腦子一下被堵住,文采、修辭漸漸消退:「真是一朵好花。」當即卡在頭上,樂呵呵笑彎了眼:「十八的姑娘一朵小雛菊。」
葉澍的葉,葉涵的涵,刻在心底。自成流年難忘懷,從此姑娘是雛菊。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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