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慶樓吃飯可不便宜,只導師聚餐帶着大師兄、師姐來過兩回,其他人便也只是聽說的份兒。
許芬越發的替李皖豫擔憂起來,琢磨着支付寶有錢,多少替他分擔下,就怕傷了他男人的自尊。不過貴有貴的道理,菜色、樣式各不相同,應有盡有。讓人捨不得動筷子,于敏猛拍了好幾張發說說,順道的拍了許芬和她帥哥男朋友的照片算是謝恩了。
「對了,還沒問你的名字?」大師兄舉杯敬皖豫。
李皖豫輕笑:「大師兄你好,我叫李皖豫。」
哇哇哇!
連名字都這麼好聽,超級n呀,于敏繼續花痴中。
大師兄咳了一聲:「皖豫,我就不客氣了。」很爽快的喝完一大杯酒。
一頓飯吃下來,倒也其樂融融。
「對了,咱建一個群唄。」劉亞男提議:「以後李皖豫來了,咱還能聚聚。」
這一說提醒了大家,一頓飯恩,驚天地泣鬼神,刷刷都掏手機出來。
輪到結賬時,男生終究有些不好意思,大師兄和二師兄搶着付錢。李皖豫沒動,遺世而獨立,許芬覺得很奇怪,不是他請客嗎?
服務員很禮貌的告訴大家:「您那桌已經付過賬了。」
眾人皆被李皖豫的實在打動了。畢竟,這頓飯吃的貴,幾個男生想着就不讓女生出錢了,他們幾個分了,李皖豫算是客人,也就不出錢了。
大師兄曾抱怨過,上回他一高中同學來找他玩,兩人一起吃飯,那同學說了大堆自己混的多好多好什麼的話。拍着肚皮說這頓必須他請。輪到付賬,那同學身上都拍腫了,錢包還沒掏出來。大師兄看這勢頭當即掏錢包,他同學象徵性的攔了兩下,便沒下文了。而後大師兄將這事說給他們聽:「你們師兄我,不玩虛的。我要請吃飯都很麻利痛快。但同樣的,別以後遇到請吃飯什麼的不真誠就別叫我了。」
起先,他看到于敏對李皖豫的態度,心生不滿。而今他倒是對這男人刮目相看。
「剛才你怎麼不去解釋你付過了?」許芬小聲問。
「恩,大家都擠過去看起來很傻。」他笑,和她咬耳朵說悄悄話:「而我,覺得站在這兒看他們擠來擠去挺好玩的。」
這人可真惡趣味。
不過,她就喜歡他這樣。
回到賓館,許芬才想起為什麼她這麼自然的就跟他回來了?
「你。」
「今天各洗各的。」她打斷他。
「那」
「你先洗還是我先?」
李皖豫笑:「其實我只是想說你實驗室的人都挺不錯的。」
呃。她想歪了。
這次李皖豫倒很規矩,既不賴皮又不纏着她。洗完澡花的時間比昨天少很多。兩人抱在一起,溫溫馨馨,像過了一個冬夏。
不一會兒,李皖豫手機響,他的手機在床頭充電,人早就睡熟透了,許芬搖他:「皖豫,你好像有消息進來。」
李皖豫恩了聲:「你幫我看看。」
他這幾天沒休息好,見床就睡死了。許芬覺得不好動他手機,兩人戀愛期間應當保持相對的距離和,又覺得他現在很相信自己,刻意拉開距離又未免生疏,她拿過來,按了按,顯示有密碼。想了想猜測着輸入自己生日,沒想到解開了。微信提醒「聚餐群劉亞男請求添加你為好友」,許是許芬沒躺回來,懷裏只是一團冰冷的空氣,李皖豫睜開眼:「怎麼了?」
許芬將手機遞給他:「劉亞男要加你。」
她這呆萌眨眼的樣子要萌化他的心。
他拿過手機看也沒看的點了拒絕,耍賴似的抱住許芬就往床上滾:「吃醋了?」
「沒。」
「看你嘴巴翹着都要掛醋瓶子了。」
她下意識摸嘴巴:「我才」他吻住她的手:「不要懷疑我,不要不自信。我若是行走的荷爾蒙,你就是我的荷爾蒙。」又變相的夸自己帥。
許芬快速的啄了一下他的唇:「李皖豫,若不是認識你很久,若你不是我男朋友,我險些懷疑你是世界上最會撩妹的男人。」
「恩,我很會撩。」他承認:「所以追你追了好幾年。」
這顯然是一句大反話。
許芬嘿嘿乾笑:「我一直以為你討厭我,否則為什麼在親了我之後轉眼就當陌生人了?」
「好吧,我承認我是一個在你面斯極度矛盾的人。」他說,很認真的告訴她:「我後悔了,並花了兩年的時間後悔我曾經的裝逼。」
許芬被他逗笑了:「對了,直接拒絕劉亞男會不會不太好?」
「你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嗎?」他轉移了話題。
「啊?」
「自私自利、小氣、霸道,斤斤計較,或者用你們女生的眼光來說或許還有些腹黑。」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不,這是我聽見你對葉涵說的。」那還是復讀的時候,兩人還不算熟,所以他沒當回事兒,蔫了手中的煙,聽那兩人說自己的壞話。想想就好笑,別人在背後說他壞話,結果他就在別人背後。
「我沒辜負你的評價,所以你覺得我會理劉亞男?」他嗤笑一聲:「若不是因為她和你一個導師,我怕是連禮貌的問候也懶得饋贈。」
「你這麼討厭她?」許芬驚訝極了,她沒想到李皖豫對亞男的反感值達到頂峰。
「舉個例子。」他覺得要好好教她一些人生道理:「今天提出建群的人是誰?」
她想了想:「劉亞男。」
「主動加我的人是誰?」
「劉亞男。」許芬愣住了:「難道建群就是加你的手段?」
他挑眉:「否則你以為呢?」
「我以為」她說不下去了,她能以為什麼,以為只是單純的建群,以為請了一頓飯,大家對李皖豫有好感,加群只是客套表示謝謝的方式。
「沒什麼。」她不想說話了,劉海汗濕了耷拉在額頭上很難受:「也就是說一開始你就知道劉亞男會加你?」
「恩,怎麼了?」
「沒什麼。」許芬越說越小聲:「就是單純的覺得你好恩,眼界通明,尤其對比着我這傻瓜氣息。」
他拉開她的手放在掌心:「我們只要一個聰明就行,你現在這樣就很好,不要去質疑你看人的眼光,更不要質疑我。我知道我很可怕,但我想讓你知道,這是真實的滿目創痕的我,心機、爾虞我詐我一概不缺。」
「不要這麼說。」許芬不喜歡聽他這麼否定自己:「你沒害過誰,只是將問題看得通透罷了。」
不!他「害過」很多人,不過都是生意上的競爭對手,害了也就害了。他不害人,人就要害他。時間問題,早動手罷了。社會就是一個大染缸,能有幾人乾淨的從頭走到尾?
「你還看出什麼了?」許芬刻意將話題往一邊轉去。
「恩,你想聽誰的?我一個個說好了,不過你確定我說完不會影響你同他們之間的交往?」
「應該不會吧。不管他們真實的面目怎麼樣,起碼沒對我怎麼樣,既然涉及不到我,我沒必要在乎那麼多。」這是她的真實想法。
「好。那先說你大師兄,為人踏實真誠,有想法。假以時日必成大器,只是他的感情太隱晦,不出意外,他應該追不到」他想了想:「于敏。」
許芬有些驚訝,這每人只吃飯時客套的介紹了一番,他居然將名字全記下了,並在短短時間內將人物關係圖整理清楚,腦海中畫出柱狀圖、折線圖以及各種分析圖。
這人太恐怖了。
「再來說說你學弟。恩,這人沒什麼可說的,優柔寡斷、盲目隨從、感情混亂,如果猜的沒錯,他同時和你們辦公室兩個女孩有糾葛。」
「不會吧?」許芬想了好久,也沒見學弟還和誰糾纏不清:「我記得他很喜歡亞男的。這幾天亞男沒理他,看他還挺傷心的。」
「男人最擅長的就是吃着碗裏的看着鍋里的。」他不打算說出答案了。
「再來就是黃月爽,性格大大咧咧,長相中等偏上,這類女生很容易得到男生的好感。擔很多微表情能看出她嫉妒劉亞男,甚至逮到機會就會整對方。」
許芬驚訝極了:「不會呀,全辦公室就她和亞男玩的好。」
不,這只是表面。
她想起來了,劉亞男邀她一起去敬酒,黃月爽笑盈盈的拒絕了:「我媽不讓我喝酒,說女孩子在外面喝多了。不好。」
這話若是說給別人聽倒也罷了,偏偏是說給最愛喝酒的劉亞男聽,且那兩個字「不好」她其實更想說「不矜持」三字。那時,許芬還很好奇,也就象徵性對皖豫敬一杯酒,意思意思得了,有必要乾脆拒絕好朋友的邀請嗎?
偏偏黃月爽又說:「亞男,不好意思哦,你不生氣吧?」
這一軟一硬,讓人氣不起來。
「難道黃月爽也喜歡學弟?」許芬猜測。
「再猜。」
「一般情況下,她如果嫉妒亞男應該會去搶她的東西才對。不對!」許芬反應過來,學弟算是被亞男「拋棄」了,黃月爽更看不上,難怪前幾天黃月爽還手把手教學弟東西,這幾天沒管他,讓他自己琢磨。
哦,她深深的覺得自己處在後宮中。
「于敏嗎?不可能的。」全辦公室只她對自己胃口,于敏沒什麼心思,有什麼都會和許芬分享。
「不是她。」
許芬鬆了一口氣。
「還能有誰?學弟不會喜歡男人吧?」她開玩笑。
「不是還有一個女生嗎?我記得叫杜見麗。」
「不會吧?」許芬覺得腦細胞不夠用了:「麗麗她不會吧?」麗麗性格內斂,一天到晚不說幾句話,說話聲輕輕慢慢如蚊蠅哼哼,在辦公室里基本算是空氣,存在感極低,就連飯桌上的自我介紹也是由別人代說出口的,沒辦法,她的聲音太小了。
「看得出來,杜見麗很喜歡你那學弟。」飯桌上女孩不發一言,好幾次臉紅的瞟學弟,甚至在學弟被別人慫恿的拼酒時,她的臉上露出類似擔憂的表情。
「麗麗人很好的。每回屬她來得最早,衛生都是她打掃的,有一回我肚子痛,她還給我紅糖」
「你肚子怎麼了?」他看她,有些擔心。
「沒什麼,就是肚子痛,習慣了。」她不好意思,也不好說明,偷偷將目光移開了。
「我懂,一個月一次的。」他有些心疼:「疼的厲害?」手去揉她的肚子,溫熱的氣息縈繞過來。
「還好。對了,我能問學弟對麗麗是真心的嗎?」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判斷,杜見麗知道學弟對她不真心,她仍舊飛蛾撲火。所以,芬芬,你不要去試圖改變這種平衡。」
「你的意思是讓我別多管閒事,別提醒麗麗?」
「恩,這個世上不缺好人反被壞人磨的,我怕你受傷。」他的眼神很認真:「否則我會後悔今天和你心無旁騖的交談。」
「如果我提醒了呢?」
「首先杜見麗不領情,退一萬步,她領情了並和學弟斷了聯繫,但是她不甘心,內向的人習慣將心思藏起來,起先她不願搭理你,而後她會慢慢表示自己的不滿,尤其是看到學弟有新歡的時候。」他捏她的手指:「也許我把人心想的太壞,但是我只能往最壞處想。芬芬,別去管她們,就當為我考慮,如果不讓我心生愧疚,你就當視而不見吧。」
許芬點頭:「我就隨口一問,我和麗麗關係就那樣,只是我覺得她是好姑娘不應該被這麼對待。」
「對了,離你學弟遠點兒。」
「啊?」
「要我推測的不錯,接下來幾天你學弟會刻意接近你。」
「為什麼?」許芬不解:「我有什麼值得他覬覦的?」
「你有我。」李皖豫眨眼睛,他的頭髮微長,烏黑髮亮,低頭時會遮住眼角:「如果我推測的不錯,你這沒出息的學弟勾搭女孩的標準是看女孩的男朋友的優秀程度。這會讓他足夠驕傲和自滿。看吧,再優秀怎麼樣,我照樣玩你的女人,諸如之類的想法。」
李皖豫再三強調這只是推測,許芬沒來由的信任他。開學伊始,學弟對所有女生可以算得上一視同仁,忽而有一天劉亞男的未婚夫開車來看她,順道請大家吃飯,而後,學弟對劉亞男就不一樣了,三天兩頭往她跟前湊。
許芬快要崩潰了。
李皖豫還是她認識的那些人嗎?不,這才是她認識的人。
「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她很懊惱,覺得智商不夠用了。
「劉亞男的未婚夫應該外面有人。」李皖豫道:「能感受到,而且不止一個。」
「哦。」還是糊塗點好,許芬現在覺得自己三觀要歪了。亞男這算是「以彼之道,還之彼身」嗎?
「芬芬,我說了這麼多,不是故意讓你見識這麼殘酷的真實,所有的人都是局外人,你將精力放在我身上就行了。還有遠離你學弟。」他又強調了一遍,也就他一人以為她是天上仙,高高掛起眾人愛。
許芬點頭,她信李皖豫,但潛意識還是覺得裝糊塗點好。不得不說李皖豫的話還是影響到她了,有意無意她開始關注細節,臨近中飯時間,大家結伴離開時,麗麗會侷促的站起來看學弟一眼。而後想走在他身邊,但顯然學弟一直在躲她,許芬能看到她臉上隱忍的悲傷的表情。她並不想和麗麗聊什麼試圖開導她,就像皖豫說的,她是自願的,外界阻力只會讓她更加叛逆罷了。
「那你呢。」許芬決定問出口:「看透他人的你扮演了什麼角色?或者說你懂他們?」
「不,我是同類。」他漫不經心:「應該說我是他們所有黑暗面的集合體。」黑暗使他看起來深不可測:「可是同時我習慣裝傻。」
辣姐曾說葉澍和皖豫哥哥是同類,不過不盡相同。皖豫是笑面虎、葉澍是冷麵虎,姐妹兩人算是與虎謀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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