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這裏,連忙掙紮起身,向着剛才黑僵邱小山爬出來的地方走去。
與我想像中的不一樣,那裏不是一個大坑,反而有點像口傾斜的小井,井裏塞滿屍體,而張大根這時候就躺在那些屍體的上面,不知道是死是活。
養屍地里的屍氣明顯就是從眼前這口井裏傳來的,好在其餘的屍體都還算正常,沒有要僵變的徵兆。
那些屍體都被煤土遮住了面目,從隱隱露出的肌膚來看,都是橫遭慘死的,甚至連我這個不懂風水氣道的門外漢,都能夠憑着殭屍之眼看出這裏的凶煞之氣,怪不得能夠孕育出邱小山和攝青鬼這樣的惡物來,如果不儘快處理這些屍體,估計用不了多久,又會出現第二個邱小山。
我拍了拍張大根的臉頰,觸手一股就是一股陽氣傳來,看來這傢伙命大的很,居然這樣都沒死。
我拼着剛剛恢復過來的力氣將他從屍體上一把拉了下來,如果任由他躺在上面,估計到時候就算是活過來,也會被屍氣入侵到筋脈血肉里,弄出個半身不遂或全身癱瘓什麼的後遺症。
張大根依舊沒有醒轉,我站在斜井的前面,任由裏面里的屍氣湧出,滋補着我的軀體,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我的傷勢就差不多好了一半,除了身上破破爛爛的看起來比較狼狽,行動已經沒有什麼大礙。
就在我恢復的差不多,打算拖起張大根離開這個地方時,只見外面一片燈光閃爍,電力設施在這個時候終於恢復了。
這個情況,應該是迷路鬼已經離開,估計用不了多久,張大根的手下就會趕來救他,我想了想,還是將他丟在地上,我自己也坐了下去。
那些倖存的礦工,都見過我的胸口被尖刀刺穿,如果我還能扛着張大根離開,真被他們看見的話,必定會引起驚訝的猜測,我還是低調一點的好。
果然沒多久,外面就響起了奔跑的聲音。
有人來了。
我裝着用虛弱的目光看去,這一看,我吃驚不小,小門處倒是進來了幾個人,可這些人清一色都是一身黑衣黑褲的打扮,哪裏像什麼礦工?
而最為主要的是,幾人的手裏都拿着兵器!
「彪哥,那小子在那裏,我見過他的相片,就是他!」一人見到我,大聲叫了起來。
隨後,幾人快步趕來,出現在我的身邊,將我圍了一圈。
我一看帶頭的那個人,就知道不妙,這些傢伙明顯就是衝着我來的!
要說我為什麼就這麼肯定,因為我認識他!
當初在家對付吊死鬼陳龔的時候,曾經有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打算綁架我,一個叫虎子,被我飛刀擊中,隨後被王九當場一槍擊斃,至於另一人,後來被王九押了回去,就是眼前的這人了。
「韓八醫生,好久不見!不知道您是否還記得在下?」那人見到我,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好叫韓醫生知道,在下彪子,等韓醫生做了鬼,閻王老子問起時,也算能回答仇家的名字!」
他這一說,周圍的幾個黑衣大漢立即跟着笑了起來,好似我已經必死無疑。
幾人除了彪子手裏拿着杆托槍,其餘幾人紛紛提着砍刀,有幾人的刀身上居然還沾着血跡,也不知是不是外面那些逃走的礦洞的?
對了,還有朱姝。
莫名的,我想起那個女孩,心裏居然隱隱有些擔憂她的安全,雖然她有把手槍,可她會不會被眼前這些人給傷害到?
我忽然覺得心跳的有點厲害,我抬起頭看着彪子,用一種虛弱的姿態問他:「你······你們到底是誰派來的?」
這彪子不是被王九抓起來關住了麼,他是怎麼出來的?還有,他們是怎麼知道我的行蹤的?
「哈哈哈哈,虎子哥,今天我彪子一定會幫你報仇!」彪子大笑了一聲,似乎如先前他所言的一樣,想要讓我做個明白鬼一樣,他倒是很直接的就說出了來意:
「韓醫生聽好了,我彪子與虎子,本都是道上混的人,按照以前的所作所為,早就該被槍斃幾十回,是朱安國朱老大救下我們,人在江湖,講的就是個義氣!朱老大現在讓我提着你的頭去見他,我彪子就是舍了這百多斤的一身肉,也要取你的小命!」
又是朱安國的人!
怪不得他能夠在已經被關押的情況下還能逃出來,朱安國既然是前任廳長,公安廳里一定還有他自己的勢力,弄個把人出來的,想必還是能夠辦到的。
聽到這裏,我鬆了口氣,既然是朱安國的人,想必他們是不會傷害朱姝了。
為了確認,我再次問他:「是朱姝指引你們前來的?」
我想來想去,既然朱姝與他們是一夥的,想必她的身上帶了定位儀一類的東西,所以這些人才能趕到這礦井。
「朱姑娘已經完成了她的使命,接下來,就讓我們兄弟就送韓醫生上路吧!」彪子大笑着,他退後一步,一揮手:「兄弟們,把這個小白臉謝了!」
幾人立即向前一步,紛紛舉起手中的砍刀!
我曲起小腿,正打算出其不意,用一個掃堂腳踢飛兩個時,一聲嬌喝忽然從外面傳來:「住手!」
隨後,「砰」的就是一聲槍響!
一個黑衣漢子以及軟綿綿躺了下去!
我抬頭看去,在小井的門口,這時候出現了兩個女人,為首的一身幹練小皮衣皮褲,緊繃着圓潤的身材,居然是林櫟萱!
在她的後面,成熟少婦陳燕緊緊跟着。
她倆不是去陳家溝找陳小恩了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小娘皮的!這是廳里的女警,兄弟們跟我上!不信她有多厲害,先抓住她讓大家爽一爽!朱老大說過,這些人的槍里出門一般只有三顆子彈,不用怕!」彪子喊着,嘴裏發出桀桀的笑聲,帶先衝來。
礦井很小,他們人多,只要一把湧上去,如果真如他口中所說的林櫟萱只有兩顆子彈,就算她槍法再准,也最多還能打死兩個,然後要怎麼應對?
回應他的,是「砰砰」兩聲槍響。
當先的兩人立即倒了下去。
隨後,林櫟萱一把丟下手裏的手槍,見到這裏,我心頭一緊,她不會真的只有三顆子彈吧?
沒等我準備動手,林櫟萱就那麼站在原地,發出一聲嬌喝,隨後屈指成爪,向前一步,一個側身閃過一個漢子的刀勢,隨後一爪擊出,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擊在了那漢子的喉頭!
鎖喉七步殺!
一步即殺,步步皆殺!
這是我第一次見識到以人類軀體發出的,頂級武道的力量!
林櫟萱整個人如同一頭獵豹,動作迅捷毒辣,一擊而出,必然就有一人倒下,招招都是殺着!
她的攻擊簡潔而有效,行雲流水的毫不拖泥帶水,看得我目瞪口呆,完全傻了眼。
我雖然也會功夫,可因為我有旱魃的軀體,所以不在乎普通的小傷勢,再加上我的力氣遠比普通人大,所以真正在打鬥的時候,我往往是直接利用力量去壓制,而不考慮太多的方法,可林櫟萱的這輪攻擊,卻讓我眼界大開,原來,功夫還可以這麼玩的!
向我那種只靠着蠻力取勝的攻擊手段,簡直弱爆了。
我還真慶幸當初在醫院的時候沒有跟林櫟萱交手,看這個架勢,我倆當初真動手,我十有**是要敗給她的。
幾個起落,彪子的幾個手下就全部躺在了地上,只剩下彪子抬着托槍遠遠站着,額頭已經滲出了冷汗。
他不敢開槍,因為我正望着他,我的手裏捏着一把刀刃,他是親眼見過我的飛刀絕技的,這是一股無形的威懾力,人多他不怕,但只有他一個的時候,這飛刀就能直接取了他的命。
這是小羅的那把匕首,在剛才與稻草人的交手中,匕首已經被砍得斷斷碎裂,我這時候捏着的,就是其中的一片刀刃,我相信,用它我能發出跟飛刀一樣的威力。
林櫟萱大大咧咧的走了進來,陳燕驚慌失措的躲避着地上不知生死的人,跟在她身後。
「你以為你們的計劃天衣無縫麼?」林櫟萱露出她的兩個小酒窩,甜美的笑容裏帶着邪惡:「你們難道不知道,螳螂撲蟬,黃雀在後的道理?」
「你······你是說······,這是你們早就定好的計劃?」彪子瞪大眼睛,顯得不可思議。
「如果不這樣,怎麼能讓朱安國那個老狐狸露出馬腳?他只要一調動以前的老部下幫助他,把你這個殺人兇手放出來,就有了把柄,還愁弄不倒她?」林櫟萱的笑容讓我都有些毛骨悚然,這什麼跟什麼啊!難道說,連我也成了大伯的棋子?
我有些明悟,怪不得大伯當初同意讓我去找陳小恩,同時還定下這麼一個根本看不明白的路線,連連轉車的,原來只是為了引蛇出洞,把我當成了誘餌,用來對付彪子他們這波人以及他最大的對手朱安國!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23s 3.909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