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毛茸茸雪白的手臂,嚇得我差點就驚叫了起來!
再仔細一看,那哪裏是什麼手臂,分明就是一隻爪子!
鋒利的爪子,在雷電的瞬間光亮下顯得有些寒光刺眼!
閃電過,雷聲響。轟隆之聲不絕,緊跟着,就是「噼啪」的一聲,震得仿佛整個大地都在顫抖。
這一下,嚇得那毛茸茸的爪子立即縮了回去。
也不知是個什麼怪物,看來跟我一樣害怕打雷,這點倒是沒有忽悠陳小恩。而且從它翻身進入木箱的動作來看,似乎是輕車熟路,對這個箱子的位置以及打開的方法都熟悉的很,想必真如它所言一般,一打雷就躲在這木箱裏面。
只是它為什麼能夠變幻成陳小恩熟人的模樣?
它只是單純的躲避天雷,還是有其他的目地?
我暗自探手入懷,握住了陳小恩的那柄手槍,隨後默不作聲的輕輕坐起來,死死盯着那木箱!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跟陳小恩好歹也算相識一場,再加上還有白瑜婉的妹妹白樂樂,我不得不保持警惕。
我這才想起來,剛才在陳小恩跟它一同進來的時候,它根本就沒有發出半點腳步聲來!
當時的整個房間裏,只有陳小恩一人的腳步聲!
是鬼,是妖,還是其他什麼東西,只要它敢動手,我就讓它好看。
雷聲消隱,漸漸平息。
很快,在我仔細的聆聽下,那木箱終於再次傳來輕微的開合聲,然後,有什麼東西在箱子邊緣溜過,帶出弱不可聞的摩擦聲!
沉悶的聲音在另一邊響起,軟軟的。
我一聽,暗道不好,那聲音響起的地方,分明就是陳小恩與白樂樂所睡床鋪所在的位置!
這個時候,我的眼睛已經漸漸適應了黑暗,再加上她們所睡的地方正對着窗戶,外面白雪映射的微光結合我已經恢復少許的視力,能夠看出床上的情形來:一隻雪白的、有狸貓大小,似鼠非鼠的生物,正直立着站在床沿,眼中冒着寒光,冷冷盯着床上的兩女!
「鼠輩!」
我再也不敢守株待兔,立即一把掀開身上的被褥,大喝了一聲,一躍而起!
我這一聲大喝,立即嚇醒了陳小恩和白樂樂,兩人傳來兩聲驚呼,迅速從床頭坐起。
那白鼠立即反應過來,兩眼之中寒芒直射,堪堪在它面前一寸左右形成兩道光來,很貼切的表達了「鼠目寸光」的含義。
這一下,白樂樂跟陳小恩也被那兩道寒芒吸引,同時驚叫。
還是陳小恩膽大,立即喝問:「是什麼東西?」
白鼠沒有回應她,而是從嘴裏發出類似蒼老老人的咳嗽聲,然後轉頭盯住了我!
它猛地一躍而起,兩隻短小的前爪亮起一片寒芒,直直向着我撲來!
我頓時明白,原來這傢伙的目標根本就不是陳小恩和白樂樂,而是我!
這畜生,先前肯定找了個地方偷聽我們的談話,知道我與陳小恩白樂樂同睡一間房,甚至還同在一張床。所以才找了這麼一個藉口,想要趁機對付我!
還好,我沒有睡得跟死豬一樣,要是不然,就算我睡在一邊,也肯定會慢慢被它找到的。
我與這畜生有什麼仇,它居然處心積慮的想要害我?
這一瞬間,我腦中就轉過了這麼幾個念頭。
有許許多多的事情,其實也就是在電光火石的時候就能夠想通,然後恍然大悟,才明白原來是這樣。
白鼠的寸芒之光,盯住了我。
一時,我覺得有些恍惚,本能的就有些身體僵硬,處於呆立的狀態!
可這種狀態,也僅僅只是一時。
隨後,眼見着白鼠的利爪就要撓上我的面頰時,我一抬手,「嗤」的就是一槍。
有消音器的隔絕,聲音不大。
但是在這種極短的距離內,殺傷力卻絲毫不受影響。
任憑我槍法再差,在這種情況下,它的體積又那麼大,怎麼也不可能打不中。
「吱吱……」
白鼠發出了一聲哀嚎,隨後跌落在地面,就身一滾,飛快竄了出去。
「嘩啦」一聲響,它動作迅如閃電,很快就傳到了窗台上,一躍而起,將窗戶撞開,竄入了外面的夜色中。
我立即打開門,追了出去,只見外面已經墊起厚厚的雪來,雪地里一抹血跡漸隱,竄向了院子外面。
還是被它跑了。
天色只是若隱若現,雪還在大片的飛落。
我不敢追,我擔心那白鼠還有同伴之流,貿然追上去,勢單力薄,我又不能進行屍身變化,沒有最強的護身符,很容易就被針對。
當然了,要是我能夠進行屍身變化,或許方才就已經將那畜生給擒住,不容它逃跑了。
我去堂屋裏找到了火柴,拿過來點燃煤油燈,這才安慰一下驚嚇而起的陳小恩和白樂樂兩女。
燈光亮起,三人不由得有些面面相覷。
「剛才,那是個什麼東西?」陳小恩心有餘悸的問我。
我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不是你放進來的『阿婆』麼?」
「是她?」
陳小恩滿臉的驚訝:「她不是大貴嫂子麼?」
她口裏的大貴嫂子,其實就是陳德貴的老婆,那個沉默寡言的老婦人。
原來,那隻白鼠居然幻化成了她的模樣,怪不得沒有引起陳小恩的警覺。
我將我的所見所聞跟兩人說了,兩人被嚇得寒毛直豎,各種驚恐。隨後,任憑我百般勸說,兩人也是說什麼都不敢再睡覺了。
看看時間還早,沒辦法,我們只能點着煤油燈,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起來。
房間很小,兩人只能坐在床沿邊跟我說話,我只好將那竹椅挪過來,坐在兩人的對面。
看着兩人的乖巧模樣,我不禁有些好笑。
「大壞人,你笑什麼?是不是又有什麼鬼注意?」白樂樂色厲內荏的表態,她還在剛才的驚嚇中沒有回過來。
我嘿嘿的笑了,上下打量她倆兩眼,然後用一種壞壞的聲音回答:「你倆沒有見過電視裏古人成親拜堂麼?一般拜堂完畢,新娘子都是乖乖的坐在床邊,等着新郎過來挑開面紗的。我覺得你倆……嘿嘿……」
我話沒說完,白樂樂一把抓起枕頭就砸向我:「你想得美!」
我隨手將枕頭接住,放在竹椅上,然後靠了上去。
「小白你別理他,他就是耍耍嘴皮子,這種有色心沒色膽的人,姐姐我見得多了。」陳小恩湊到白樂樂的耳邊,低聲嘰咕着。
兩人又咬起了耳朵。
我不再理會兩人,而是開始沉思細想,開始猜測大白鼠的來歷。
那隻白鼠,肯定會一種迷惑人心的方法,它的眼睛,帶着一種至幻的作用,所以我才會產生短暫的停滯。
還在我本身就沒有完全的三魂七魄,所以被迷惑的不是太明顯,很快就擺脫那種狀態,給了它一槍。
也不知能不能將它打死?
能打死最好,再不濟的話,那一槍應該可能讓它重傷吧。我可記得,那一槍是從它的腰腹打進去的。
這個地方,真是越來越好玩了。
先是有一隻雪狼出現,渾身雪白;再然後出現一隻二十米長、水桶粗的白蛇;接下來,居然連老鼠都出現了,甚至這隻老鼠還會變成人形!
難道因為特殊的地理因素,這裏的所有生物毛髮都是白色的?
那隻白鼠能夠把陳德貴的老婆變化的惟妙惟肖,再加上它對那木箱的熟悉,顯然它一定是潛伏在陳德貴家許久了,耳濡目染下,才能裝得這麼像,連陳小恩都沒有看出來。
諸如食人樹以及白蛇等妖邪之輩亂生,這個陳家溝,也不知還有什麼樣的秘密和「驚喜」等待我們?
我現在擔心的,是這個「驚喜」太大,我們無法承受啊。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船到橋頭自然直就是了。
我勉強這樣安慰自己,只覺得憂心忡忡,看了看那邊強顏歡笑、假裝無所謂的白樂樂和陳小恩,我覺得自己肩上的壓力更大了。
也不知能不能安全的將她倆帶出去?
很快,老陳家的雄雞就開始打鳴報曉。
雄雞一鳴天下白,百鬼辟易,群邪退散。
我說:「你們睡睡吧,公雞叫了,沒什麼鬼東西再敢出現了。」
說完,我打了打哈欠,這天寒地凍的,外面又大雪紛飛,我還是得窩起來,補個回籠覺再說。
隨後,我就迷迷糊糊的睡了去。
我必須養足體力和精神,明天,或許還有更多的未知在等待着我。
這一下,我睡得很香甜,直到我漸漸聽到了門外的歡快叫聲,才猛然醒覺。
睜開眼睛,白樂樂和陳小恩都已經不見。
急忙爬起來推門望去,只見門外的院子裏,雪已停,白樂樂正帶着陳小鵬,在院子裏堆雪人玩呢。
而陳小恩就在一邊看着,滿臉的微笑。
陳小鵬的腿已經恢復了原樣,看不出任何有後遺症的模樣。
白樂樂一眼見到我,掃了我一眼,忽然「咯咯」壞笑着,捏起一團雪球,對着我迎面砸來。
處於學武之人的本能反應,我揮手就是一拳,將這雪球給打的粉碎。
雪花頓時飛濺,灑入了我的衣領里。
好冷!
可是,這雪花零落里,我竟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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