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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人皮燈籠
這天中午吃過午飯,我自己在店裏閒來無事,就買了包檳郎嚼了起來。【】天熱的緣故,大家都是各關各門吹起了空調,我本想給燙姐省點電,後來一想姐姐也不差錢,這不我就起身來去關玻璃門。
發現街上有一個乞丐,頭髮蓬鬆,滿身黑泥,大熱天的還披着一件破舊的軍大衣,蒼蠅蚊子都跟着他轉悠,有點讓人作惡。
這個乞丐手裏捧着一個大包袱,一個店面接着一個店面的轉悠,大家都怕髒沒有一個搭理他,甚至連門都不開,還有的乾脆大老遠的就罵。但是這個乞丐很執着,一家店不落下,挨個的走到門口,打開包袱,結果都是吃了閉門羹。
沒一會功夫,就走到我家店門口了,我這個人就是看不慣人家可憐,忙翻出錢包,準備找點零錢給這個要飯的。天啊,今天這是要破財啊,我錢包里全是紅臉毛爺爺啊!
說時遲那時快一股子臭味就直逼我的鼻子,我用餘光看了看眼前這個乞丐,個子不高,渾身又黑又臭,臉上沒有鬍子,估計也就有個十五六歲。乞丐二話沒說,先是鞠了個躬,然後從破布袋裏露出一個東西讓我瞧。
此物有點像個燈籠,但是四周框架是青銅所鑄,燈籠罩有點類似於鼓皮,上面還印着東西,我這就瞄了一眼,那乞丐見我沒有任何反應,又是一個鞠躬,準備繼續往下一家走。原來不是要飯,是做買賣啊。
我腦子裏突然想起來,曾經燙姐說不管是哪個朝代的燈籠,怎麼也值幾個錢,不行我就做做好人,收了個破玩意。
我說:「哎,小兄弟,你這玩意我收了,你給個價。」
咱雖然也懂得這做買賣的遊戲規則,但是對於一個乞丐,我覺得沒有必要耍多少心眼。
乞丐立刻轉身,直接就衝到我面前,兩步就走進店裏,我趕忙用手捂住嘴,說:
「我看你混的不容易,給你一百,你把這玩意就放桌子上吧。」
乞丐伸出兩根手指頭,我了個去,就這破玩意還不知道能賣上幾塊錢不,這不是坑爹啊!幫人幫到底吧,我從錢包里抽出兩張毛爺爺就遞給他,乞丐先沒收錢,先把手裏抱的東西放到桌子上,然後雙手接錢,然後給我深鞠一躬,最後微微一笑轉身走了。我發現這乞丐的牙齒特別白,真是吃不上飯的牙口好。
這東西不管值不值錢,就先擱着吧,咋想咋後悔,我現在屬於無產階級,二百塊錢我都能去買雙匡威了,罷了罷了,人家那麼可憐還是小乞丐,我就慈悲為懷吧。這破玩意也懶得打開,於是又坐回椅子上,打開電腦玩玩德州撲克,沒一會功夫有點困,往沙發上一趟就迷糊過去了。
不知不覺中,身體發冷,我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然站在一片黑暗的空地上,手裏竟然提着那盞燈籠!第一反應這肯定是做夢,我給了自己一個大耳巴子,拍的我臉生疼,奶奶的,這是什麼情況!
於是我又把眼睛閉上,再次睜開,眼前還是漆黑一片,唯獨手裏的燈籠泛着微微的藍光。我現在左手持燈,身穿一身黃袍,右手往燈籠上一試,竟然沒有溫度,難道這是鬼火!想扔掉這個燈籠,但是還怕它滅了,這樣我就完全沒有照明了,其實我心裏邊確實十分害怕,難道夢還能如此真實!怕這是找了什麼道!
環顧前後左右,發現只有一條路可以走,於是就硬着頭皮,走上這一遭。我此時已經沒有什麼時間的概念,走了大概有一根煙的功夫,發現前方又有一盞藍光在閃動,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加速追了上去。
眼看就追上了,借着我這微弱的藍光,看到前面有一個人,和我一樣,身着黃色披風,從頭到腳被遮的嚴嚴實實的。我趕忙問道:「朋友,你這是去哪?」
那個人立刻停了下來,伸出一隻手指了指前面,那意思讓我跟着他走,我現在處於一個十分危險的環境,這個人也許是個救命稻草,我也不是話嘮,走一步看一步唄,隨後靜靜的跟着前面的黃衣人向前走去。
又過了一會,在我倆前面出現了很多提着燈籠的人,都是清一水的黃衣服,藍光燈籠,我趕忙回頭看了看,發現我身後一個人也沒有完全的黑暗。事到如今了,一路向西吧!
走着走着,發現前面有一個碩大的城牆,燈火通明,城牆卻有兩個門,一左一右,我看過後十分想笑,哪有這麼設計的,難道還有費這麼多功夫建造兩個大門的,聞所未聞。
前面的人都走進左邊的大門,我尋思這,咱也隨大流,跟着一起走吧。於是進了左邊的大門,城裏是一個開闊的空地,一個身穿黑色龍袍的大叔坐在場子中央,旁邊還有一個鐵面師爺手裏拿着個小本本在看。我們這些提着燈籠的兩人一組都列隊站好,我還是一直跟隨我最初見的那個黃衣人。
看那黑袍大叔朝鐵面師爺使了個眼色,師爺先前一步走,唔里吧啦的說了一些我聽不懂的話。我觀察了一下,我站在最左邊,從右邊開始算兩人一組,我是第十組,也就是說一共二十個提燈籠的人,這是要幹嘛,發獎金?
鐵面師爺話一停,我身後出現一排刀斧手,用餘光看去,後邊的刀斧手個個通體赤身,兩耳長尖,青眉黑眼,這不就是地獄的惡鬼嗎?
我大汗呼呼的往外冒,這是要問斬?
右邊第一對人同時脫下披風,一男一女,女的在前,男的在後,只見那個女子用匕首插進那男人的心臟,男人本想掙脫,後邊的刀斧手立刻手起刀落,血濺當場。這個女子頭也不回從城牆右邊的門挑燈而去,出了城門。我有點嚇蒙了,不行跑吧。
這剛要想跑,看見第二對人後邊的那一個男子轉身就往城門跑,又是咔嚓一聲,人頭落地。此時跟奇怪的是,第二隊前面的那個人抱着屍體放聲大哭,是個女子的哭聲,只見那個鐵面師爺一點頭,刀斧手把那個女子的腦袋也砍了下來。
我這會明白那鐵面師爺說的鳥語是啥意思了,看來兩個人得死一個,而且是互相殘殺,不動手的話都得砍頭!一瞬間,剩下的七對人都紛紛脫下黃袍,全都是一男一女,互相廝殺,慘不忍睹。
咱也算是跟着爺爺學過幾手,趕忙脫下黃袍做了個防禦的姿勢,但是我前面這個人始終沒有轉身,就這麼默默的站着。
短短几分鐘的時間,前面的人該死的死,該走的走,就剩下我們倆人了。後邊所有的惡鬼手持刀斧都躍躍欲試,想要把我倆全砍了。我作為一個純爺們,這種關鍵時刻,怎麼也得想點辦法,我裝了裝膽子徑直向那師爺走去。
走進那黑袍和師爺,仔細一看竟然是我大伯和二伯!我連忙大喊:「大爺,二大爺,我是小石頭啊!我是你們親侄子啊!」
他們倆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裏,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朝我後背刺了一刀,直接給我插透氣了!我咬着牙,轉身想來個鎖喉,發現披風之下竟然是我燙姐,我姐姐怎麼能殺我?我剛要開口,覺得胸口很悶,喘不過氣來。
猛地我就清醒了!躺在店裏的沙發上,燙姐和另一個男人站在我面前,四隻手封住我的氣孔,本能反應我使勁掙扎,這手才算放開,我立刻站起來喘了幾口氣,心想這肯定是被魘住了,忙說:
「姐,虧着你救我,剛才被魘住了,要命了直接。」
燙姐看我沒事了,說:「臭小子,虧着你姐夫有主意,這招叫天王七盡封,封住你七孔,我剛才扇你一耳光,踢你後背一腳,竟然都沒有醒的意思,快謝謝你姐夫。」
我面前這個男人,中等身材,一身米白色休閒西裝,皮膚泛黃,短髮沒鬢角,眼睛明亮,精神抖擻,滿臉的帥氣,我忙說:「謝謝姐夫救命之恩。」
不過我有點納悶,我姐姐不是號稱沒談對象嗎?怎麼突然冒出個姐夫!這地下工作做的滴水不漏啊!
此時這男人表情十分嚴肅,問道:
「小兄弟,這桌子上的燈籠從何而來?」
我就之乎者也的從頭說到尾,包括夢裏的事情也詳細說了說。
燙姐起身就給了我一個耳光,指着我鼻子說:「你是不是秀逗了,真是啥玩意都敢收,這是個人皮燈籠!專門給死人引路的!虧着我倆擔心店門沒關回來看一眼,不然你就真去閻王爺那就業了!都夜裏十二點了,就看咱店門裏發着一股藍光,你姐夫脫下衣服就給罩住了,不然就是悶死你也白搭!氣死我了!還說我捅死你,我當姐姐的就是自己捅死的自己也不能捅死你!」
姐姐雖然脾氣很急躁,但是從小就對我十分關心,嘴裏雖然不饒我,聲音多少有點哽咽。
燙姐夫忙來救場說:「看把你姐姐氣的,不過這個人皮燈籠有蹊蹺,咱們三個得研究一下,怎麼會發出藍光,難道是毒煙?不然你怎可能睡的這麼沉。」
我們三個人圍着這個人皮燈籠坐下,我這時才算是正兒八經的觀察這個燈籠的全貌。燈籠形狀為上寬下窄,四邊為四個倒梯形框架,框架上有一些魚鱗似的波紋,頂端還有四個青銅鏈子帶掛鈎。別說有點歐式的風格,但是四周的燈罩確實酷似人皮,我一想人皮倆字就有點起雞皮疙瘩,四個面分別畫着四副圖畫,圖畫內容十分含糊,於是我就問我姐姐:
「姐,這個黃紙你確定是人皮嗎?」
燙姐眼睛死死的盯着畫子,說道:
「這個是西周時期的青銅方形圓錐引魂燈籠,專門掛在墓室里的稀罕物,看這龍鱗紋,絕對是皇室專用。這人皮也是貨真價值。」
我一聽是真傢伙!立馬就興奮了!問:
「姐姐,這玩意能賣多少錢?我分一半就成。」
姐姐抬手就想扇我一大耳光,沒捨得,說:
「這玩意要是忽悠外行估計能賣上幾十萬,內行人要是看你提這玩意去人家店裏,還不一腳把你踢飛了。這燈是專門為陰魂指路的,陪葬的人提着這個燈陪主人進了墓穴,等到死了以後指望用這個燈籠跟隨主人引路去黃泉,非常邪乎,說不準這燈主人的魂就在這燈里藏着,剛才夢裏沒準就是找你當替死鬼投胎呢!」
經姐姐這麼一說,我還真的覺得有點後怕,剛才若不是姐姐和姐夫我萬一睡死過去,多丟人啊!我還沒媳婦呢!
姐夫沒有做聲,用手摸了摸燈籠裏面的碎末,然後聞了聞,猛然的打了幾噴嚏,說道:
「這裏邊被下了藥,就怕是不會睡死,聞多了也得變成痴呆,而且這個藥是近代才有的,肯定你睡着以後有人把藥粉和白磷合到一燃了,白磷溫度低不易被察覺,鬼魂是假,害人是真!」
我就納悶了,我才回來沒幾天,這是得罪誰了,下狠心要弄死我,難道是那個小乞丐?
正想着,姐夫從身上小背包里取出半截蠟燭,點燃放進燈籠里,燈籠皮上的圖畫竟然產生了變化!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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