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年會晚宴註定比往年都要來的熱鬧一些,不聽到最後,還真不知道誰能笑到最後。
岑青禾一面要敬酒,一面又要接別人敬來的酒,就算是酒量不錯,也難免喝多。
撐到宴會結束,大家三三兩兩的結伴往電梯口處走,岑青禾幾人留在最後,蔡馨媛往她嘴裏塞了一根蘋果味兒的棒棒糖,詢問道:「沒事兒吧?」
岑青禾剛想搖頭,可才稍微動了下腦袋,馬上天旋地轉,她趕緊打住,含糊着回道:「暈。」
呂雙對蔡馨媛道:「她喝的不少,你快點兒帶她回去休息吧。」
蔡馨媛應聲:「行,她這邊有我,你跟佳彤一起走吧。」
金佳彤問:「你一個人能行嗎?要不我送你們回去?」
岑青禾坐着,幾人站在她身前,她抬頭說道:「欸,我不是醉得家門口都找不到,沒事兒的,你倆先走吧。」
好不容易把金佳彤和呂雙勸走,偌大的宴會廳只剩岑青禾,蔡馨媛,還有打外面進來準備收拾東西的酒店服務人員。
蔡馨媛看着岑青禾,面帶笑容的說:「岑組長。」
岑青禾唇角一勾,笑着道:「好奇怪啊。」
「奇怪什麼,聽多了就順耳了,我先在家給你叫習慣了,免得以後上班別人喊你,你反應不過來。」
岑青禾自己叨咕,「岑組長,岑組長嘖,沒有岑主管和岑經理聽得順耳啊。」
聞言,蔡馨媛挑眉道:「要不要臉啊?這才剛升到組長,馬上就惦記主管和經理,你怎麼不直接想總監呢?」
岑青禾一本正經的道:「你還真別說,不是沒想過,我之前總跟城城開玩笑,說我要當營銷總監,你看,今兒就成功的往前邁了一小步了吧?」
蔡馨媛道:「你覺得是一小步,章語爬了四年也才爬到組長的位置,你沒看她剛才在台上那副笑裏藏刀的樣子,也就是你反應快,一般人早掉溝里去了。」
岑青禾頗為感慨的嘆了口氣,「哎,其實我真不想跟誰搶什麼,如果在上面的人都能一視同仁,大家也不會擠破腦袋往上搶,說白了,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不受損失。」
蔡馨媛說:「事到如今你是黃袍加身,沒有退縮的餘地,以前你沒想跟章語搶,她都打算送你去當炮灰,如今你跟她平起平坐,你覺得她會放過你,放過咱們嗎?現在咱們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好了,大家一起好,你要是鬥不過章語,哼」
往後的話,都體現在蔡馨媛一記似笑非笑的笑容里。
岑青禾明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困難的時候大家都不離不棄,如今形勢還是在往好的方向走,她更沒道理退縮,就算是為了身邊這些朋友,她也不可能讓章語騎到自己頭上去。
腦袋喝得不想思考,但卻莫名的分外清晰,此時岑青禾心裏就只有一個念頭:人生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伸手撐着蔡馨媛的胳膊,岑青禾誒呦一聲站起來,讓蔡馨媛扶着她往外走。
蔡馨媛問:「城城還沒忙完呢?」
「估計是,他今晚也要跟公司上頭的人一起吃飯。」
蔡馨媛嘖嘖說道:「瞧瞧人家,同樣是吃飯,他們一桌坐的不是總裁就是董事。」
岑青禾問:「羨慕?」
蔡馨媛說:「豈止是羨慕,沒看我眼睛都綠了,這是裸的嫉妒。」
岑青禾撲哧一笑,「你也不差啊,還跟組長一起走呢。」
蔡馨媛側頭瞄向岑青禾,蹙眉搖頭說:「你膨脹了啊。」
此時電梯口處已經沒人了,她們在廳內等了十幾分鐘,其他人都走光了,沒人跟她倆搶電梯,兩人順利下樓。
打車回家的路上,岑青禾枕在蔡馨媛肩頭昏昏欲睡,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她也沒反應,直到蔡馨媛懟她,「欸,你手機響。」
岑青禾不情不願的睜開眼,從包里拿出手機,蔡馨媛看了一眼,屏幕上顯示狗探來電字樣,她開心的說:「是狗探。」
岑青禾還以為是商紹城,原來是孔探。
滑開接通鍵,她開外音打招呼,「,狗探。」
孔探馬上不樂意的說道:「我女朋友在身邊呢,能不能別喊我外號?」
岑青禾說:「有女朋友了不起啊?這年頭誰還沒個女朋友了。」
說罷,蔡馨媛從旁接道:「我就是她女朋友。」
孔探道:「呦,菜包子也在呢。」
蔡馨媛妖里妖氣的說:「狗探,叫誰菜包子呢?別人不能喊你外號,你就能喊別人外號?」
「行行行,咱倆誰也別喊誰,我叫你蔡大美女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狗探,你給青禾打電話,不給我打,我可挑理了啊,怎麼着,在你心裏我不如她唄?」
「那不能夠,你在我心裏比她分量重。」孔探認真道。
蔡馨媛卻不買賬,瞥眼說:「少來,你說我比她沉,你以為我聽不出來?」
孔探在那頭馬上笑出聲,「小伙,還挺機靈嘛。」
岑青禾聽着熟悉的調侃,她閉着眼睛,唇角都是勾起的。
聊着聊着,孔探問:「青禾呢?怎麼沒動靜了?」
蔡馨媛道:「她喝多了,在我身邊躺着呢,你說吧,她能聽見。」
孔探問:「怎么喝多了?是失戀還是?」
蔡馨媛道:「你丫嘴真欠,失業了吧?」
孔探不以為意的道:「你哥我失業好着呢,你們隨時來濱海玩,好酒好肉招待你們。」
蔡馨媛道:「你來夜城啊,青禾剛升職,別說是好酒好肉,好什麼都能給你弄來。」
「是嗎?這好事兒怎麼也沒人通知我一聲,你看看,我們這都快到了,也沒準備什麼禮物。」
蔡馨媛問:「你要來夜城?」
孔探說:「什麼叫要啊,我跟我女朋友已經在去的路上了,明天一早就到。」
岑青禾慵懶着問:「真的假的?」
「真的,騙你我是狗。」
蔡馨媛說:「你本來就是狗探。」
後來孔探臨時叫他女朋友講兩句,她女朋友聲音柔柔的,說孔探沒撒謊。
蔡馨媛跟岑青禾都是聲音秒變溫柔,連連道:「好好,歡迎你們來玩兒。」只有孔探嫌棄的口吻道:「你們女的真心太虛偽了,能不能好好說話?」
只聽得手機內外,三個女人同時罵道:「滾。」
今天二十二號,孔探跟他女朋友明天到夜城,大家約好了一起回家,盛天二十五號放假,二十七號過年,也就是說,岑青禾最多還能在夜城待三四天。
上班的時候天天盼着放假,如今一要放假,岑青禾跟蔡馨媛卻都不是很開心,因為放假意味着她們要跟商紹城和陳博軒分開。
臨近過年,大家都忙得腳打後腦勺,平時只能靠電話聯繫,有時候兩天才能碰見一面。
蔡馨媛有時候跟岑青禾說:「你看咱倆像不像是留守現任?明明有男朋友,日子還過得跟單身狗一樣。」
每當這種時刻,岑青禾都會嫌棄的說:「軒哥忙的時候,你還能去車店看他,給他送溫暖送關懷,我呢?難道我跑去盛天頂層給商紹城送關懷嗎?」
蔡馨媛說:「你打扮一下,可以裝作送快遞的嘛。」
岑青禾白眼道:「快遞根本上不去樓。」
蔡馨媛一臉震驚,挑眉問:「我不過隨口一說,你還真這麼想過?」
岑青禾憤怒的走開。怎麼沒想過,每次都是商紹城給她驚喜,她也想突然出現在他面前,讓他開心一把,但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以前從不覺得身份地位會造成談戀愛的困擾,但是現在想來,以前還是太年輕啊。
只要商紹城人在盛天,那他就是高坐在百層高樓最頂辦公室的人,他的門口會有一個牌子,標註着,總裁辦公室。
他不再是商紹城本身,他外在的標籤會掩蓋他自己。
以至於岑青禾想給他一個驚喜,都是遙不可及的夢。
真是想想就心酸啊。
回到家裏已經夜裏十一點了,岑青禾勉強撐着洗了個澡,出門看了眼手機,商紹城還沒給她打電話,看來他那邊更忙。
她給他發了條短訊,說是到家先睡了,他忙完再打給她。手機放在旁邊床頭櫃,她眼睛一閉,很快就睡着了。
恍惚間突然聽到手機響,岑青禾費力的睜開一隻眼,黑暗中手機的白光特別刺目,她拿過來眯起視線一看,只隱約看到一個城字,馬上滑開接通鍵,「餵」
商紹城道:「睡着了?」
「嗯。」
「本來不想給你打電話,怕你心裏惦記。」
「你忙完了?」
「嗯,剛要回家。」
岑青禾問:「現在幾點了?」
「一點四十五。」
「都這麼晚了」
商紹城說:「告訴你一聲,我回家了,你快點兒睡吧,明天我給你打電話。」
他聽出她很困,不想拖她繼續聊。
岑青禾應了一句,電話掛斷。
她很困,也很累,酒精讓她渾身軟綿綿,閉眼就能睡着,但黑暗中,岑青禾忽然靈機一動,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這想法她能做得到,而且於他而言,一定是個驚喜。
深更半夜,岑青禾忽然掀開被子坐起來,她知道這樣很作,但是一想到商紹城,一切都不算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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