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剛過來的時候,手沒有抬到桌子上面,因此蔡馨媛沒有看到她手受傷。可畢竟是右手,吃飯的時候總要拿上桌面的,蔡馨媛瞥見岑青禾右手背上塗着一層淡黃色的藥膏,不由得挑眉問:「手怎麼了?」
岑青禾面色坦然的回道:「下車時刮車門子上了。」
蔡馨媛道:「還能不能行了,嚴重嗎?」
「沒事兒,塗了佳彤她外公的藥膏,冰冰涼涼的,還挺舒服。」
蔡馨媛沒想那麼多,念叨了幾句也就過去了。
吃完飯,買單的時候前台給打了七折,因為是岑青禾的朋友。
出門的時候,蔡馨媛對岑青禾說:「看你多有面兒,夜鼎紀拿這麼低的折扣。」
岑青禾說:「每次跟仁哥見面,我第一句都是謝謝他總給我打折,打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蔡馨媛笑道:「你跟商紹城這關係,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都是自己人嘛。」
岑青禾道:「商紹城也總這麼給我洗腦。」
金佳彤說:「等他們生日,或者什麼節日的時候,你可以給他們送一些禮物。」
岑青禾點頭,「對啊,你這話倒是提醒我了。」
蔡馨媛問:「商紹城什麼時候生日?」
岑青禾想都不想的道:「冬月初八,正好比我早十天。」
金佳彤說:「那不快了嘛,還有一個多月。」
蔡馨媛說:「想好送什麼了嗎?」
岑青禾道:「你們不說我都忘了這茬。」
「你心咋這麼大呢?」蔡馨媛揶揄。
岑青禾瞥眼回道:「還不是你成天不省心。」
蔡馨媛心虛,趕忙垂着頭,連聲道:「我錯了,都是我的錯,你趕緊想想商紹城生日,你送他什麼禮物好。」
幾人乘車去後宮的路上,突然聊到這個話題,然後就一發而不可收拾。
岑青禾的宗旨是,拼什麼都不能拼錢,就她這點兒家底,傾家蕩產估計也買不來一個讓商紹城覺得貴重的禮物,所以還是得走心。
蔡馨媛說:「要不你給他做個蛋糕吧,或者做頓大餐,體現一下你的賢良淑德和秀外慧中。」
「飯我做過了。」
蔡馨媛忽然想起什麼,挑眉道:「做飯不好,你做飯勢必要去商紹城家裏,到時候孤男寡女的,不行,上次我就好懸沒看住,到現在都不知道你倆幹什麼沒有。」
岑青禾做賊心虛,想到上次在商紹城家裏面她瞪眼說道:「你就查全程讓我開視頻看着我了,你說我幹什麼沒有?」
蔡馨媛說:「就差全程,又沒有真的全程,我不信你在他家待了一晚上,你倆啥也沒幹!」
岑青禾臉越來越紅,「能幹什麼?」
「哼,那可多了。」蔡馨媛回以一記不屑中又帶着意味深長的目光。
岑青禾死不承認,實際上也確實是沒幹什麼,不過是坐坐大腿,親親小嘴,摟摟抱抱,順帶着咳,差一點兒沒擦槍走火。
倆人聊了聊着就跑偏了,還是金佳彤把話題扯回來,她說:「自己動手做,確實要心意十足一些,飯做過的話,那可以給他織件毛衣,或者做個手環飾品什麼的,這種東西可以保存,也是個紀念。」
岑青禾側頭看向金佳彤,對她說的話特別感興趣,「織毛衣,聽起來逼格就好高,但我手笨,從來沒學過,不知道學不學得會。」
蔡馨媛道:「織毛衣有好多種針法,我只會平行針,螺紋針和空心針。但現在毛衣越簡單的樣式越好,像是好多大牌毛衣全都是平板,沒什麼太多花樣,我一教你就會。」
岑青禾馬上提上議事日程,「那這周末咱們去買毛線,這些你懂,你幫我挑。」
「好。」
蔡馨媛道:「佳彤,你不做銷售這行做什麼都行,又會做飯,又會中醫,現在還會織毛衣。趕明兒你開個店,我送你一副對聯,上聯心靈手巧金美女,下聯救苦救難活菩薩。」
岑青禾道:「橫批,妙手仁心。」
金佳彤小聲說:「再跟你們兩個混幾年,我就得成妙心。」
岑青禾跟蔡馨媛不顧形象的哈哈大笑,三人一路侃到了後宮門口。
並肩往裏走,來到前台,蔡馨媛開了一間包間,又點了好多酒水跟零食,帥氣侍應生引着幾人往裏走,路上,時不時有打扮入時的美女和帥哥經過,蔡馨媛壓低聲音道:「要不要找幾個小哥哥陪着?」
金佳彤馬上搖了搖頭,「我不要。」
蔡馨媛嘖了一聲:「我請客。」
金佳彤說:「誰請客我都不要,怪嚇人的。」
蔡馨媛說:「誰規定男的出來玩兒非得找女的陪着,女的出來玩兒就不能找男的陪着?」
她說話聲音不惹得前面帥氣侍應生唇角上揚弧度變大,岑青禾瞥見,不由得瞪蔡馨媛,低聲說:「你別嚇着人家,人家以為你剛從哪兒放出來呢,如饑似渴的。」
蔡馨媛說:「有錢,任性。」
侍應生推開包間房門,打開壁燈,然後伸手請她們進去,「三位請稍等,各位點的東西稍後就送來。」
蔡馨媛坐在沙發上,下巴一抬,調戲侍應生,「欸,帥哥,坐下歇會兒吧,別忙了。」
男人溫柔一笑,輕聲回道:「謝謝,我們有規定,不可以跟顧客同一包間待太久,如果幾位有需要,我可以幫忙聯繫一下。」
他話音剛落,岑青禾忙說:「你別聽她瞎說,她今天出門忘吃藥了,你忙你的,甭管她。」
一屋子仨人一水兒的大美女,侍應生還樂得被調戲呢,說了聲沒關係後,轉身退出去。
房門關上,蔡馨媛吊兒郎當的說:「幹嘛攆人走,我還想讓他幫忙挑幾個少爺呢。」
一說少爺,岑青禾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想到商紹城,「我求你別作妖了成嗎,我跟你說,商紹城可知道我今晚來這兒了,要是讓他知道你讓我找少爺,呵」
後面的話不用岑青禾明說,金佳彤從旁看熱鬧,悠哉的說道:「你好不容易從張鵬手裏逃出來,商紹城要是開一回口,你又得捲鋪蓋卷。」
蔡馨媛一想也是,這不費力不討好嘛,悻悻的點了點頭,她決定了,「今晚就咱們三個,不醉不歸。」
岑青禾說:「誰醒着誰買單。」
金佳彤說:「那這次我又省了。」
侍應生推門進來送酒跟各種零食,金佳彤跟蔡馨媛湊到一歌,岑青禾從包里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上面沒有未接電話,她舉起手機給自己拍了張跟滿桌子酒合影的照片,隨即給商紹城發過去。
蔡馨媛坐在點唱機前問:「青禾,你唱什麼?」
岑青禾想了想,說:「先給我來一首火燒的寂寞,我開開嗓。」
蔡馨媛點了,金佳彤過來把話筒遞給她,笑着道:「一開始就點這麼高難度的,往後怎麼辦?」
岑青禾說:「沒辦法,藝高人膽大。」
面前屏幕開始放,熟悉的旋律響起,岑青禾左手拿着手機,右手拿着話筒,先是女低音,略顯沙啞的唱道:「誰影子那麼重,拖在我腳步後頭,走不到要去的快樂,重複做一個夢,懷疑時間凝固了,把明天,殺死了」
蔡馨媛跟金佳彤坐在一旁,打了雞血似的誇張拍手叫好,好懸把岑青禾逗笑了。
手中手機屏幕忽然亮起,上面顯示着商紹城來電字樣,岑青禾心底高興,滑開接通鍵,沒有跟他打招呼,只是自顧自的唱着。
女生唱男生的歌,要求唱功功底很強,畢竟從很低到很高,如果高不成低不就就完了,但岑青禾可以輕鬆駕馭,一個高音陡然拔起,她唱得蔡馨媛跟金佳彤雙雙抬起手摸手臂,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一首歌前面唱完,她把話筒遞給蔡馨媛,蔡馨媛接着唱,岑青禾拿起手機去到外面,「餵。」
商紹城的聲音傳來,「唱得不錯。」
岑青禾美滋滋的,「只是不錯嗎,我以為是極好的。」
商紹城說:「怕你驕傲。」
她滿心歡喜,拿着手機在門前踱步,柔聲問道:「你幹嘛呢?」
商紹城說:「剛在醫院看望病人,突然一接電話,裏面火燒的寂寞,給老爺子嚇得一激靈。」
「啊?你在醫院呢,我不知道。」
岑青禾特別尷尬,商紹城說:「幸好他不是心臟病住得院,不然你攤事兒了。」
岑青禾連連說:「對不起對不起,賴我,我沒想那麼多。」
商紹城說:「玩兒的這麼高興,身邊有人陪着,怎麼想起我來了?」
岑青禾眼球一轉,出聲回道:「眼饞你唄,同樣是人,我能在這兒吃喝玩樂,某些人就只能在醫院探望老爺子。」
商紹城忽然問:「想不想我?」
岑青禾不由自主的勾起唇角,「你猜呢?」
「我讓你說。」
「你先猜。」
「想。」
「那你還明知故問。」
「我想聽你說。」他聲音很低沉,帶着蠱惑人心的意味。
岑青禾看不見他的臉,可仍舊被他撩得心底如小鹿亂撞,整個人情難自製。
「別這麼肉麻,好好在醫院看你的老爺子,我要進屋陪帥哥唱歌了,拜拜。」
迅速掛斷電話,岑青禾舒了口氣,臉頰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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