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睿……
岑青禾仿佛好久沒有想起他,可當他的形象突然出現在腦海中,她心底那股突如其來的沉重隱痛,讓她清晰明白,她永遠不可能真的忘記他。
拿着金佳彤的手機,岑青禾呆呆的愣在原地,雙眼穿過馬路看着街對面,失神都寫在臉上。
金佳彤先是詫異岑青禾臉上的表情,隨即順着她的視線往街對面看。附近是繁華區域,商務樓鱗次櫛比,大幾十上百家公司都聚集在附近辦公,街上行人匆匆,金佳彤不知道岑青禾在看什麼,只詫異問:「怎麼了?」
岑青禾收回失神的注視,晃了一下才說:「沒事兒,剛剛好像看見個熟人。」
金佳彤問:「什麼人?」
岑青禾自己都不相信蕭睿會出現在夜城,所以隨口回道:「估計是看錯了。」
說罷,她把手機遞給金佳彤,「走吧。」
兩人回了公司,各自忙自己的,岑青禾去休息室取合同,腦子裏面盤旋不散的一直是剛剛那個男人一閃而逝的側臉,怪就怪她視力太好,隔着那麼寬的馬路,一般人連對街人的臉都看不清,可她卻一眼就覺得那人像極了蕭睿。
但她又不敢肯定,畢竟只是一眼,而且於情於理,蕭睿也不會出現在夜城才對。
她想的出神,隨身帶着的手機突然響起,着實把自己嚇了一跳。
心底更慌,岑青禾哆嗦了一下,這才掏出手機,是商紹城的電話。
她滑開接通鍵,輕聲道:「餵。」
商紹城問:「到了嗎?」
岑青禾應聲:「剛到。」
商紹城說:「忙完就過來吧,我們一會兒去三樓打牌。」
岑青禾努力壓下異樣情緒,附和道:「多贏點兒錢。」
商紹城說:「你不在,都沒人教我那套邪門歪道了。」
之前岑青禾有說過一套打牌招財的門路,比如坐北朝南,背後不能對着洗手間等等。
聞言,她淡笑着道:「反正你也不缺錢,贏了當然好,輸了你也不會心疼。」
商紹城道:「你出去打拼賺錢,我在這兒吃喝玩樂,總覺得有點兒對不起你。」
他言語中帶着幾分調侃,岑青禾笑說:「我負責賺錢養家,你負責貌美如花。」
他也笑了,輕聲說:「等我回頭給你暖床。」
他聲音不大,但卻特別曖昧暖人,岑青禾隔着手機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忍不住嗔怒着道:「小點兒聲,你身邊有人嗎?」
商紹城說:「在門外抽煙。」
岑青禾道:「抽抽抽,我看你最喜歡煙,那煙是什麼好東西嗎?「
商紹城不怒反笑,岑青禾問:「笑什麼?」
商紹城說:「喜歡聽你嘮叨我。」
岑青禾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給你賤的。」
確實是給他賤的,別人說好話他都未必樂意聽,但岑青禾數落他,他都覺得高興,這不是賤皮子是什麼?
她站在私人儲物櫃之前跟他聊天,等到休息室進來其他人,她小聲道:「你去玩兒吧,我收拾一下要去見客戶,對了,晚上我要跟程稼和簽合同,就算他不請我吃飯,我也要請他吃飯,你別等我了。」
她說的坦蕩,商紹城話鋒一轉,不情不願的道:「吃飯就給你們半小時,我掐着點兒呢,時間一到我就去接你。」
岑青禾知道他是故意耍小脾氣,並不是認真的,所以挑釁的問:「半小時,你讓我請他吃米線還是麻辣燙?」
商紹城說:「那你請他吃西餐,用不用把蠟燭也點上?」
岑青禾道:「我用白蠟燭,到時候你再叫人送倆花圈過來,行了吧?」
商紹城說:「你對他就得這態度,別一副欠他人情的樣子,你什麼都不欠他的。」
「知道啦,囉唆。」
「我是提點你,最好別色迷心竅。」
「我的眼裏只有你,我就能看見你,其他人在我眼裏跟空氣一樣,而且我近距離一看,發現他根本沒你帥,你甩他十條街外帶兩條胡同,我瘋了放着你不要,看上別人?」
她用嫌棄的口吻誇讚他,更顯真實。商紹城終於心滿意足,放她去工作。
岑青禾掛斷電話,把早就做好的合同從柜子裏面拿出來,她剛關櫃門的時候,斜對面的同事笑着道:「跟男朋友打電話?」
岑青禾勾起唇角笑了笑,「啊,是。」
「你真能哄你男朋友。」
「他是順毛驢,得哄。」
「什麼時候帶過來讓我們看看,知道你談戀愛,都沒見過你男朋友。」
岑青禾笑說:「他臉皮薄,不好意思。」
同事道:「通常長得帥又有個性的男人,才能讓女朋友哄着,我看不是他臉皮薄,是你故意要藏着他吧?」
岑青禾笑道:「真沒有,改天有空碰見了,一定介紹你們認識。我還有事兒,先走了,回見。」
拿上東西,岑青禾跟對面人打了聲招呼,趕緊出了休息室。
一來二往,加上打岔,岑青禾也暫時忘了蕭睿的事兒,先去跟約好的客戶見面。
忙到晚上五點多,岑青禾又打車直奔盛天酒店,她是到了之後才給程稼和打電話,程稼和接通之後,讓她去一趟樓上房間。
岑青禾心裏多留了一個心眼兒,淡笑着問道:「你是有其他事嗎,如果有事我不着急,我在樓下等你。」
程稼和抱歉說道:「夏洛特生病了,我正在餵它吃藥,有些麻煩……」
岑青禾聞言,不好再說別的,只能問了房間號碼,乘電梯上樓。
程稼和住樓上總統套房,她按下門鈴不久,房門打開,程稼和一身白色襯衫,懷中抱着白色大貓夏洛特,夏洛特蔫蔫的,一隻爪子扒在他襯衫領口處,像是情人間的纏膩。
程稼和看向門口的岑青禾,出聲道:「不好意思,麻煩你上來。」
岑青禾說:「沒事兒,夏洛特怎麼樣了?」
程稼和閃身讓她進去,「我正在給它餵藥,它很不喜歡吃藥,從小就是。」
岑青禾跟着他往裏走,出聲說:「嚴重嗎,要不要去寵物醫院?」
兩人走至套房客廳,程稼和示意岑青禾坐,然後道:「它以前受過傷,所以很懼怕進醫院,我也不想給它造成陰影,一般都是自己給它餵藥。」
岑青禾往茶几上一掃,果然上面都是藥盒跟沖劑。
夏洛特賴在程稼和身上不肯下來,他只好抱着它,對岑青禾說:「麻煩你幫我拿下合同和筆,我現在簽。」
人家心頭寶都病成這德行了,就算岑青禾心裏想避嫌,想快點兒走,但嘴巴也不好直說,只能道:「我不着急,有什麼能幫你的嗎?」
程稼和問:「你一會沒事吧,會不會耽誤你時間?」
岑青禾義氣勁兒又上來了,爽快回道:「沒事兒,我幫你。」
程稼和抱着夏洛特,指揮岑青禾把桌上哪盒藥拿出來,用杯底碾碎,然後再跟沖劑攪拌在一起,岑青禾一一照做,都準備好之後,把抽好藥的針管遞給他。
夏洛特是真的很怕吃藥,她剛一走過去,它忽然喵的一聲,抬起爪子朝岑青禾呲牙。
岑青禾是喜歡帶毛的動物,但她怕撓人的,比如說貓。
它這一聲,直把她嚇得往後退了一步,鞋跟撞在茶几腿上,一個踉蹌,險些沒歪倒。
程稼和本能跨步上前,想要扶她,岑青禾卻害怕他懷裏的夏洛特,所以抬手示意他別過來。
程稼和只好站在原地,眼帶擔憂的問:「沒事吧?」
岑青禾頭皮都麻了,咕咚咽了口口水,違心的搖頭,「沒事兒。」
程稼和把懷中夏洛特摟緊了,看着她說:「不好意思,嚇着了吧。」
岑青禾努力擠出一抹笑容來,「還挺厲害的。」
程稼和說:「我先把它抱臥室去,你稍等我一下。」
他轉身往回走,岑青禾心底余驚未退,暗道幸好她躲得快,不然它准撓到她手上。
程稼和走開一會兒,重新折回來,先是客氣的跟岑青禾道歉,然後微笑着跟她聊天,期間岑青禾拿出合同,準備好筆。
程稼和把合同拿過去,隨意的翻看兩眼,然後在最後位置簽下名字。
岑青禾也當面簽下自己的名字,抬眼看着他道:「你今天要陪夏洛特,那我就不約你晚上吃飯了,你最近什麼時候有空,隨時聯繫我,我請你。」
程稼和說:「原本我也想晚上請你吃飯的,沒想到夏洛特突然生病。」
岑青禾點頭說:「你也別着急,好好照顧它,實在不行再去醫院看看。」
兩人寒暄了幾句,岑青禾主動道:「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咱們有空聯繫。」
兩人一起起身,程稼和送她出去,到了門口,她跟他告別,叫他不用再送,他很客氣,還是親自把她送到電梯口。
電梯門緩緩合上,岑青禾臉上的笑容也不用再保持,低頭看了眼手上的合同書,雖然中間日子拖了一些天,但從開始到現在,真的算是非常順利了。
打開合同書最後一頁,上面分別寫着兩個人的名字:岑青禾,程稼和。
原本按照計劃,寫岑青禾名字的這裏,應該寫章語二字的。
她有心助章語上主管位,章語卻無意提拔她,非但沒有提拔之心,而是拿她當槍使,那就別怪她先斬後奏,是章語不講情義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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