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臉上掛着笑,眼底卻一片冷靜,甚至是不加掩飾的疏離。唇瓣開啟,她出聲回道:「心意領了,我男朋友小心眼兒,讓他知道我收其他男同志的禮物,哪怕你是馨媛男朋友,他也會吃醋的。為了內部團結,我真的不收了。」
夏越凡的手已經伸了半天,見岑青禾不是客氣,而是真的不會拿,他動作自然的收回手,淡笑着說道:「那好吧,回頭我給馨媛,讓她拿給你。」
岑青禾心裏很亂,看他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樣,還敢說叫蔡馨媛拿給她。他到底是慣犯,心理素質好,還是真的只是誤會,是她想太多?
反正無論如何,她已經不想再跟他單獨待下去了,岑青禾主動開口說:「那沒其他事兒我先走了,我男朋友還在等我。」
夏越凡說:「你去哪兒,我送你。」
岑青禾忙道:「不用,我們就約了附近,你快去忙吧,拜拜。」
什麼叫倉皇而逃。
這年頭聊騷的不怕事兒,被撩的反而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岑青禾幾乎是倉皇而逃,一路快步走到電梯口處,直到進了電梯,電梯連着下好幾層,她的心還在狂跳不止。
蔡馨媛那麼喜歡夏越凡,雖然嘴上不承認,可蔡馨媛都動了只要他敢娶,她就敢嫁的念頭。岑青禾跟夏越凡也接觸過幾回,都覺得他還不錯,溫文爾雅的樣子,也能談笑風生,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異樣。
可剛剛他字裏行間的話,還有想要給她戴項鍊的舉動,無一不帶着普通朋友之間不應該有的暗示。更何況她跟他還不是普通朋友,他們之間還隔着個蔡馨媛,如果如果夏越凡真的是故意兔子要吃窩邊草,那她該怎麼跟蔡馨媛說?
岑青禾不怕夏越凡有多渣,她只怕蔡馨媛聽到後,心裏的那個美夢會崩塌。
怎麼辦,到底是她多想還是夏越凡真花,她該不該跟蔡馨媛正想着,包里的手機忽然響起,岑青禾當真嚇了一跳。
心直突突,她翻出手機看了一眼,是商紹城打來的。
岑青禾接通,「餵。」
商紹城問:「還沒逛完?」
他語氣還算平靜,可平靜下的絲絲酸味兒,隱藏的並不是很好,或者說,他壓根沒想藏着。
岑青禾想起他在剛知道她要跟夏越凡去逛街時的反應,暗道丫還真是屬狐狸的,這麼機敏,都能洞察先機了。
滿肚子心事兒,岑青禾慢半拍回道:「逛完了。」
商紹城說:「逛完不給我打電話?」
岑青禾道:「剛逛完,我商場還沒出來呢。」
商紹城道:「你就在那兒等着吧,我來接你。」
岑青禾說:「都這麼晚了,你別折騰了,我直接打車就回去了。」
商紹城道:「往哪兒回,你吃飯了嗎?」
岑青禾頓了下才道:「我不餓」
話才說一半,就被商紹城打斷,「我餓,我一直等你等到現在,你有沒有良心?」
岑青禾正因為夏越凡的事兒心煩着呢,她想趕緊回家,好給蔡馨媛打電話,問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商紹城說完,岑青禾小聲嘀咕,「誰讓你不跟樊塵和雨涵他們一起吃了。」
她聲音很可商紹城還是聽見了,他忽然聲音一沉,不開玩笑的說道:「你再說一遍。」
岑青禾幾乎能想像到他臉上的表情,心底咯噔一下,像是之前的一切紛擾,都被他這一句話給剪斷了,如今擺在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趕緊把他給哄好了。
抓着手機的手指緊了緊,岑青禾秒變臉,連忙賠着笑回道:「哎呀,跟你開玩笑的,翻什麼臉嘛,成天就知道嚇唬人,我跟你說,你要是再嚇唬我,我可不跟你玩兒了。」
商紹城說:「你不跟我玩兒跟誰玩兒?」
聲音還是比正常的時候冷淡一點兒,但語氣明顯緩和了不少。
岑青禾噘着嘴回道:「找個脾氣好的,不嚇唬我的人一起玩兒。」
商紹城輕哼一聲,隨即道:「好人也得讓你氣死。」
口吻頗為無奈,似是打不得也罵不得,如今就連生氣都不行了。
岑青禾知道他已然氣消,她打蛇隨棍上,繼續道:「你開車呢嘛?」
「嗯。」
「那你注意看車,別老跟我聊天,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以後誰還跟我玩兒啊?」
商紹城又好氣又好笑,努力繃着臉,他沉聲說:「你是不是成天在心裏咒我?」
岑青禾挑眉回道:「我讓你注意安全,怎麼就成咒你了?」
商紹城咬着牙,低聲威脅道:「你給我等着。」
岑青禾佯裝很害怕的樣子,偏偏嘴上卻挑釁的問:「你都這麼提醒我了,我現在是不是得先撤了?」
商紹城說:「希望等會兒見面的時候,你還能保持現在的這份勇氣。」
岑青禾道:「要不我先藏起來,等你氣消了,咱們再見面?」
商紹城讓她氣得牙根痒痒,偏偏心尖又讓她挑撥的麻癢難耐,他好想一把將她抓到面前來,先狠狠地親個夠,親夠了再一通胖揍,都別耽誤。
又氣又癢,體內有兩股極端的情緒在同時翻攪,商紹城又要開車又要跟她吵嘴,還得顧及着生理和心理的雙重反應,這着實不是人幹的事兒,所以說到最後,他只咬着牙放了一句話:「老實站那兒等我。」
不待岑青禾回話氣他,他聰明的先掛了電話。
岑青禾來不及還嘴,瞥着黑掉的屏幕,她翻了個白眼兒。心想還老實站這兒等他,當她是狗啊?
原地緩了幾秒,岑青禾又想到夏越凡,兀自琢磨了半分鐘,她已經等不及晚上回家,看着左右也沒什麼人,她乾脆直接把電話打到了蔡馨媛那裏。
電話顯示正在通話,岑青禾本能覺得,是夏越凡正在跟蔡馨媛聊天。過了會兒,她又打過去,還是正在通話,只是這一次蔡馨媛中途切換了跟她聊天。
「喂,青禾。」蔡馨媛聲音很活泛,一看就是心情不錯的樣子。
岑青禾努力做到沒事兒人的狀態,如常問道:「怎麼樣了?」
蔡馨媛說:「明天上午九點半開考,我這正臨陣磨槍呢。」
岑青禾說:「磨磨也好,不快也光嘛。我給你打電話,你正在通話,跟誰聊天呢?」
蔡馨媛撒嬌着回道:「凡凡唄,還能有誰?」
岑青禾站在商場的兩層玻璃門之間,面前玻璃映照出她的身影,以及模糊不輕的表情。她臉上一點兒笑容都沒有,眼球左右轉了一圈,她臨到最後還是遲疑了一下,最終才決定順水推舟,裝作一副話趕話的模樣,低聲問:「欸,我問你個事兒,你發誓必須跟我說實話。」
蔡馨媛聞言,收起嬉笑,認真的說:「什麼事兒這麼嚴重?」
岑青禾說:「你跟凡凡上過床嗎?」
她話音落下,蔡馨媛那邊馬上誇張的哎呀一聲,隨即佯裝害臊的模樣,連聲道:「你說什麼呢,人家還小」
岑青禾心底火急火燎,沒空跟她玩兒這個,她只沉聲說:「別磨嘰,麻溜兒說,你倆到底有沒有過?」
蔡馨媛道:「你怎麼突然想問這個了?」
岑青禾說:「是突然嗎?我天天都問。」
這倒是實話,岑青禾看蔡馨媛,比她爸媽都盡職盡責。
蔡馨媛故意賣了個關子,拖長聲道:「這個嘛我覺得,我們之間還是純潔的男女朋友關係滴」
岑青禾拿着手機,急的直跺腳,當即蹙眉說道:「菜包子,我怎麼跟你說的,你倆才認識多長時間?我就覺得你成天往外跑,心裏准沒好事兒,你丫是不是沒忍住,把自己給交代了?」
蔡馨媛聽岑青禾急了,這才趕忙往回摟,「欸欸欸,你突然怎麼了?我沒跟凡凡怎麼樣,我倆也沒上過床,真的。」
岑青禾急得眉頭緊蹙,不確定的問:「你發誓?」
「我發誓,真沒有。」
「你拿你這次韓語考試發誓,你要是撒謊,就咒你明天考試蒙就錯!」
蔡馨媛馬上說:「我發誓,我要是撒謊了,明天睜眼瞎,啥都不會做。」說完,她又狐疑着問道:「你怎麼了,幹嘛好端端的這麼激動?」
岑青禾一直在想,夏越凡為何會突然來找她,又為何會突然向她提出暗示。難不成他已有轉換目標的打算?
一個人在什麼情況下才會貿然轉換目標岑青禾很怕是蔡馨媛已經把自己給了他,所以夏越凡不珍惜了。
眼下聽到蔡馨媛發誓,岑青禾忽然有種絕地逢生,觸底反彈般的喜悅感。
還好還好,身體保住才是最重要的。
眼球重新轉了一圈,岑青禾開始一本正經的撒謊,「我今天不是跟商紹城他表妹一起玩兒嘛,他表妹給我講了好幾個真事兒,其中一個就是她朋友遇上渣男,上完就甩的。我心裏害怕,你可千萬別一時衝動就把自己交出去,畢竟才談了個把月,你要是太主動,人家還不領情呢。」
岑青禾不好把話說得太具有針對性,怕被蔡馨媛察覺。
蔡馨媛很快回了句:「凡凡你就不用擔心了,他不是那種人。」
岑青禾暗自嘆氣,當真是有口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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