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說這話的時候,護士還沒走遠,聞言,本能的側頭朝兩人看來,眼帶打量,商紹城更是來氣,只能沒好眼的剜了岑青禾一下。13579246810
岑青禾朝護士笑了笑,護士也扯了下唇角,可眼中的神情,分明就是在懷疑兩人之間的關係。
岑青禾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一時間忘了這是在公眾場所,所以尷尬也只能自己忍着。
待到護士走後,她看向仍舊坐着的商紹城,說:「走吧。」
商紹城坐着沒動,只抬眼看着她道:「我餓了。」
岑青禾蹙眉:「你又餓了?」
商紹城一拉臉,不答反問道:「我是因為誰,連苦膽都要吐出來了?」
岑青禾見狀,忙出聲打斷:「行行行,當我沒說,我錯了。你想吃什麼?」
商紹城道:「這個點兒有什麼好吃的?」
岑青禾想到之前下樓,離着老遠就聞到一股燒烤的味道,她出聲說:「有燒烤。」
商紹城站起身,「就它吧。」
他身上的毯子滑落在椅子上,岑青禾主動過去收起,疊好,然後送還給護士。
商紹城去了洗手間,岑青禾拎着購物袋在走廊等他,不多時,他閃身出來,她走過去,看着他道:「我去一趟樓上,回我奶病房,先給你找件外套穿上。」
商紹城說:「不用。」
岑青禾不容置喙的口吻說:「你要嫌累就在這兒等着,我自己去。外面那麼冷,你剛打完針,是不是還想打?」
商紹城說:「這麼晚了,你家裏人早都睡了,別去打擾他們,出門走兩步就到了,我沒那麼嬌。」
岑青禾說:「沒事兒,今晚我二叔他們守夜,基本都會醒着看電視,我就過去拿件衣服,快去快回。」
商紹城道:「走吧,我跟你一塊兒上去。」
兩人乘電梯上了樓,途中,他心血來潮,打趣道:「這大半夜的,你家裏人看見你跟我在一起,不會多想吧?」
岑青禾說:「誰叫你見風倒呢,在夜城使喚我也就算了,我這都回冬城了,還是沒能逃脫你的魔掌。」
商紹城敏感,馬上道:「你以為我是衝着你來的?我也是公出恰好來這兒。」
岑青禾瞄了他一眼,意味深長的道:「是真是假只有你心裏面清楚。」
她是打趣,可商紹城卻走了心,還以為自己心裏的小秘密被她給看穿了,一時間沒有馬上回答。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岑青禾跟商紹城前後腳出去,他後反勁兒,出聲說:「你是比別人長得美還是性格比別人好?還真願意往自己臉上貼金。」
岑青禾說:「我是沒你長得美,但我性格比你好啊,而且我身體也比你棒,看你打針之前柔軟的跟個大姑娘似的,我都差點兒心軟要跟你做個手帕之交了。」
商紹城一時氣急,左右身邊也沒人,所以當即抬手去抓她。岑青禾餘光一直瞥着他呢,而且每當懟完他,她都豎起防備,隨時應對他的突然攻擊。這次更是,他手才一動,她立馬竄到兩米之外。
商紹城這一手抓了個空,漂亮的黑眸直直的瞪着她。
岑青禾嚇了一跳,不由得挑眉說道:「你想恩將仇報?「
商紹城故意咬牙切齒的說:「我這是有仇必報。」
岑青禾見情況不妙,立馬貼着牆根,撒丫子往病房方向跑。之前她只顧着跟商紹城講話,所以都沒往前看,這會兒一抬眼,她直接看到走廊盡頭站着的一男一女。
之所以她會一眼就看見,是因為整個走廊,除了這邊的自己跟商紹城之外,就只有對面的一對人,在午夜的醫院走廊中,顯得特別突兀。
她跑着跑着突然停下,站在原地往前看。商紹城走至她身旁,順勢看去。
「誰啊?」他問。
岑青禾站在原地,拎着袋子的手,控制不住的緊緊攥起。
她恨自己眼神好,可以隔着這麼遠,也能一眼辨認出岑海峰的模樣,而站在他面前的女人,雖然她看不清楚臉,可卻從她的一身打扮以及身形,莫名的認定就是蕭芳影。
深更半夜,無人的醫院走廊,他們兩個幹什麼呢?
這一剎那,岑青禾腦子裏面閃過諸多念頭跟畫面,有她曾經在大衣櫃裏面躲着,腦補出來的畫面,也有她完全沒見過也沒聽過,單純想像出的畫面。
可無論是哪一種,都讓人噁心!
理智告訴她,身旁還有商紹城在,她絕對不能失控,可臉上的表情一瞬間就變得難看無比,商紹城又是個聰明人,當即道:「認識?」
岑青禾不敢再多做遲疑,因為生怕這件事被更多的人知道。
所以天知道她用盡多大的力,這才收起臉上剎那間的嫌惡,做出一副狐疑的模樣來,眯着眼睛道:「好像是我爸。」
商紹城這次來冬城,還沒見過岑海峰,所以並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
只是抬眼看去,他出聲說:「打聲招呼不就知道了。」
岑青禾說:「算了,免得他看見我們,又得嘮叨。我去給你拿件外套,你等我一會兒。」
她把手上的袋子遞給商紹城,邁步往病房方向走。
眾所周知,醫院的走廊特別長,岑青禾跟商紹城出來的電梯口靠近左邊一側,所以她幾乎是隔着幾十米的距離就看見了岑海峰。然而岑海峰並沒有發現她,因為他連頭都沒有轉一下。
老人的病房在中間偏左的位置,岑青禾走了幾步,來到門口,推門往裏走。
小客廳亮着燈,電視也開着,沙發上沒人,茶几上放着岑海峰的車鑰匙和煙。
之前說好了岑海軍跟萬艷紅守夜,只是他們臨離開之前,岑海峰又回去找岑青青,之後發生了什麼,岑青禾不知道。她只知道,岑海峰跟蕭芳影之間並沒有斷。
一個人站在客廳茶几處,岑青禾腦袋都是懵的。腦海中閃過諸多念頭,第一幅畫面就是她衝過去,給岑海峰和蕭芳影一人一個大巴掌。他們一個是有婦之夫,另一個是明知道對方是有婦之夫,卻還要橫插一扛的第三者,這樣的兩個人,非但屢教不改,如今在公眾場所也敢明目張胆的私會。
她氣性大,這口氣撒不出去,氣得手指都在發抖。
死死地攥着拳頭,餘光瞥着對面緊閉的房門。如今她奶身體不好來外市住院,全家人都在醫院陪護,如果這個當口鬧開,豈不是家醜外揚了?
徐莉最要面子,她不能為了報復做錯事的人,就搭上受害者的臉面。可她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岑海峰言而無信,蕭芳影恬不知恥,他們這是合起伙來在欺負徐莉,當她是傻子。
想到此處,岑青禾埋藏在心底的委屈和酸澀一股腦的湧上來,當即紅了眼眶,這種情緒,是真的想忍都忍不住。
當眼淚湧出眼眶的那一刻,岑青禾立馬抬手擦掉,然後張開嘴,呼氣,吸氣。
她拼了命的告訴自己一定要忍住,不能哭,商紹城還在外面呢,她不能讓他看出端倪來。
無論什麼事兒,等先過了這一關再說。
將眼淚生生憋回,岑青禾走到衣架處,取了件岑海軍的深綠色外套下來,然後掉頭往外走。
她出門的時候,本不想去看岑海峰跟蕭芳影那邊,可人的情緒就是這樣奇怪,不用嘴上說不想,哪怕是理智說不想,可行為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前去關注。
岑青禾餘光一瞥,右邊走廊盡頭,那裏已是人去廊空。
她不知道岑海峰跟蕭芳影去了哪兒,如果不是礙着商紹城在,她今晚一定追過去罵個痛快。
商紹城站在不遠處等她,岑青禾走過去,從他手上接過袋子,又把外套遞給他。
商紹城看了眼岑青禾,出聲問:「怎麼了?」
她的眼睛這兩天都是腫着的,就算剛才掉了兩滴眼淚,也應該不會被發覺,可他卻一眼就看出來了。
岑青禾也是反應快,變不改色的說:「剛看了眼我奶,心疼她。」
商紹城當然不疑有他,只出聲道:「我看老太太精神狀態挺好的,你別成天哭哭啼啼的,老人看見心裏也不舒服。」
說話間,他已經把外套穿在身上。
岑青禾看了他一眼,然後道:「我二叔的衣服,你穿上還行,有點兒短,但是夠大。」
商紹城道:「直說你二叔太胖不就得了。」
岑青禾馬上道:「這話是你說的,你看我明天告不告訴他。」
兩人邊說邊往電梯方向走,進了電梯,電梯門合上。她心底竟是鬆了口氣,不知道為何,她特別害怕商紹城知道她家裏面的醜聞。
有個婚外情的老爸,的對象還是她初戀的親媽,男朋友被她害的躺在醫院裏面要死不活這一出大戲,簡直撒了狗血了。
商紹城不知道岑青禾心裏想什麼,所以一開口,馬屁拍在馬腿上,「我還沒見過你爸呢,這兩天找個時間,我請你們家裏人吃頓飯,權當給你找個面子,當着他們的面誇誇你。」
岑青禾強忍內心翻騰的情緒,面不改色的回道:「不用了,抽空帶我媽出來跟你吃頓飯,她之前還跟我說,謝謝你送我奶的補品,想請你吃飯。」
商紹城心底自然是高興的,先搞定一個是一個。
「好啊。」他當即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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