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內一片寂靜,氣氛壓抑得可怕。
任旭光被許青一番話驚得目瞪口呆,幾天不見,當初那個在他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喘的女娃子都敢對他這麼說話了,怒極反笑道:「好,好哇。」
肉掌一拍桌案,一臉猙獰道:「那咱們就等着法院見吧。真是條養不熟的白眼狼,老子當初是瞎了眼才捧你。」
許青被他那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得渾身一抖,雙手更是緊緊抱住方鴻的胳膊,一刻都不肯撒手。
方鴻拍了拍許青的小手,安撫了下她的恐懼,繼而把目光投到任旭光身上,戲謔道:「任總,可是好大的火氣,這麼一掌拍下去,手不疼?」
任旭光老臉一紅,把那隻微微腫起的手掌往後縮了縮。
方鴻譏誚道:「疼就嚎出來,別憋着,憋出內傷來又是一筆不菲的醫藥費。」
「方鴻,你別得寸進尺,別以為我任旭光怕了你的。真玩起來,十個你都不夠我玩的。」任旭光怒道。
「是嗎?」方鴻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一步欺至任旭光面前,一把拽住他的領帶,像拽猴一樣把他拽到自己眼前,囂張而狂妄道:「我就得寸進尺了,你能奈我何?任旭光,我是給你臉才稱呼你句任總,真要跟我玩陰的,我能玩到你哭都哭不出來。北海大道,鳴鼓樓墅,八棟302,不用我再提醒了吧?」
任旭光本來被方鴻如此侮辱,正要發作,可聽到那串地名,立馬就同一個戳破了的氣球般萎了下去,那裏是他一處金屋藏嬌之所,甚至那名女人還為他生了個兒子,如今已經八歲了。
任旭光大驚失色,神情激動道:「方鴻,你……你把她們怎麼了?你要敢動她們,我任旭光發誓讓你死無葬生之地。」
方鴻拽住他的右手一發力,領帶越收越緊,直到任旭光一張臉漲成豬肝色,這才一把鬆開了領帶,輕輕一推,把他推倒在地。
任旭光趴在地上,雙手拼命扣着領帶,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狼狽不堪。
方鴻一腳踏在他眼前,蹲下身來,輕聲說道:「任旭光,記住,這次是我在威脅你。乖乖當個受害者不好嗎?非學那些二愣子發些屁誓言,牛逼?能耐?」
任旭光猛烈咳嗽着,差點沒把肺葉給咳出來,眼淚水和口水模糊了整張臉,這次可是說是他一輩子最難堪的場景。
方鴻朝許青打了個響指,「把包里的文件和筆拿過來,讓我們的任總過過目。」
許青看到平日裏作威作福的任旭光在方鴻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擊,驚得小嘴巴張成O型,目瞪口呆不已,好半響才回過神來,笨手笨腳地把整個文件包都塞進了方鴻的手裏。
「你這小迷糊。」方鴻輕呢一聲,把許青鬧了個大紅臉。
方鴻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文件和墨水筆,攤在任旭光面前,微笑道:「任總,過過目唄。」
任旭光還沒從剛才的窒息感中緩過氣來,眼淚水止不住地流,聽了方鴻的話,艱難撇過頭,想拿起那幾張薄紙,審閱一下。
手指才剛觸摸到紙張,方鴻一隻大手一把拿住他的腦袋,摁在那文件上,一臉惡相道:「叫你看你還真看啊?真蠢還是在這跟我裝糊塗?」
任旭光的腦袋被方鴻死死按住,奮力掙扎着,卻是抵不過方鴻那身蠻力,腦袋越摁越低,差點沒把脖子扭斷,口水眼淚水更是像開閘的洪水般傾泄而出,糊滿了整張紙,吃疼不已的任旭光趕緊討饒道:「我簽……嘔,我簽。」
「這才乖嘛!」方鴻用手背輕輕甩了幾下他的臉頰,譏笑道。
任旭光看都沒看那份合同,模糊着眼好不容易找到簽名處,拿起筆,快速簽下,生怕慢上一秒,又引來方鴻這尊兇殘惡獸一番蹂躪。
「還有一處。」方鴻翻過一張紙,點了點右下角。
任旭光趕緊簽好。
方鴻拿起那兩份合同,把那張滿是任旭光眼淚鼻涕的紙張丟在任旭光臉上,另一張則是小心翼翼收起,臉上的凶煞之氣立馬收斂地無影無蹤,掛上一抹溫煦暖陽笑容道:「任總,你看你跟我這暴脾氣嘴硬幹啥?老早就把這份合同簽了,不是啥事沒有?鬧到現在這副田地,人家心裏怪過意不過去的。」
任旭光心中一萬隻草泥馬奔襲而過,把方鴻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可臉上卻是不敢露出半分不滿,他實在是見方鴻這瘋子有些發怵,陪着笑臉還得掐着嗓音,一臉諂媚道:「方先生,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您大人有大量,就繞了我這一回吧。」
「也是,這句話你算說准了,我這大人確實是有大量。算了,不拿你這孫子出氣了。」方鴻咧開嘴笑着,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差點把任旭光氣出腦淤血來。
連着旁邊的許青都忍俊不禁,掩嘴撲哧一笑,這方鴻也太損了。要是她是地下的任旭光,還不如死了算了。
收拾完東西後,方鴻大手一招,吆喝了聲,「小妞,風緊,扯呼。」
「這就走了啊?」許青有些不舍道,她還想方鴻再收拾下任旭光呢。
「成,你留下來吃晚飯好了。」方鴻調笑道。
「討厭。」許青嬌嗔一聲,甜甜的嗓音膩到方鴻骨頭都要酥了。
兩人漸行漸遠,伴隨着兩人的嬉笑聲。
「小妞,我今天總算知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這個道理了。」
「為啥?」
「因為當大惡人好爽,這一番持強凌弱,威逼恐嚇的惡事做下來,這人就兩個字—舒坦。要是天天心情都能這麼舒坦,別說千年了,活上萬把歲都不是事兒。」
「討厭,要當好人。」
「為啥?」
「積陰德,修福報。今世善因,來世善果。今世惡果,前世惡因。」許青巴拉巴拉說了一串。
「你好煩啊。年紀輕輕的跟八十歲的老太婆一樣碎嘴。你這是封建迷信。」
「誰說的?喏,那兒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嗎?」許青朝任旭光努努嘴。
「哦,他啊……你說咱們任總前世該是造了多少孽這輩子才吃這麼多苦。人長得醜就算了,素質還低,素質低我也忍了,還偏偏喜歡裝逼。這真是叔可忍嫂子都忍不了,逼着我教他做人啊。」
「討厭。不許貧嘴。」
「你咋啥都討厭啊?」
「討厭,就是討厭。」
兩人越行越遠,直至談話聲消失不見。
眾人這才緩過神來,查探起任旭光的狀況來,一走近,發現任旭光老早是兩眼一翻,氣昏了過去。xh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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