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段呢喃獨白配合着方鴻那淡然憂傷的嗓音直擊人們心中那最柔軟處,在那一瞬間,眾人仿佛重回那年那段青澀萌芽的愛情,那個連牽個手都會臉紅的年代。
獨白聲落,許青那把空靈清澈的嗓子順勢接上,猶如天國福音,令人沉迷。
如果說方鴻剛剛玩結他的輕鬆姿態算是歪打正着,令嚴剛青睞有加,那許青這一開嗓可是徹徹底底把驚艷眾人了。
向來以苛刻著稱的嚴剛此時也是眯着雙眼,雙手輕輕打着節拍,臉上的欣賞之色溢於言表。
這首「青春期」許青唱過不下千百遍,早已是熟捻於心,很快便進入了狀態。
方鴻見狀,結他伴奏聲漸漸小了下來,原本他還想用幾手獨闢蹊徑的結他技巧來給眾人來開開眼,可如今看許青的表現,貌似不需要了。
「情,心上青梅,年老仍記年少澀。」許青用顫音唱出最後一句歌詞,也是整首歌的精華所在,寥寥十餘字話盡初戀的青澀與甜蜜。
方鴻十指如飛,琴弦飛舞,奏出最後一段旋律,為這首青春期畫下一個完美的句話。
禮堂內,淡淡餘音縈繞,眾人皆是閉着眼,細細回味剛才那首青春期,臉上有失落,有痛苦,有落寞,更多的是一臉的溫柔幸福,那是一段段美好的初戀啊。
許青唱完,按照常例跟眾人鞠了一躬,就要下場,卻是方鴻一把拉住。
方鴻牽着許青的手,站在場中央,臉上洋溢地是興奮的笑容,五指勾住琴弦狠狠一拉,禮堂內發出一聲刺耳的噪音,把還沉醉在初戀回憶中的眾人給拉回了現實。
方鴻高昂着頭顱,張狂桀驁,霸氣無雙,直接吼道:「掌聲呢?」
啪啪啪!
禮堂內立馬響起如雷般的掌聲。
「都沒吃飽呢,再給我拍響點。」方鴻又是狠狠一拉琴弦,「姑娘可是連汗都唱出來了,你們這群大老爺們好歹也給點鼓勵啊。」
「討厭。」鼻尖冒着香汗的許青紅着臉啐了一聲,輕輕捶了方鴻一拳。
「噓!」
兩人竟然在這大庭廣眾下公然秀起了恩愛,禮堂內立馬響起一陣口哨聲,此起彼伏,隨之而來的是如潮水般洶湧澎湃的熱烈掌聲。
方鴻在場上如同帝皇君臨天下,把眾人的掌聲一一收下,視線卻是投向了一旁嚴剛身上。
後者輕輕朝他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方鴻瞭然。
慢悠悠走回試音間的嚴剛臉上掛着一抹微笑,自言自語道:「不錯,不錯。」
許青剛一開口卻是把嚴剛給驚艷到了,只憑許青這嗓子這海選嚴剛就沒有任何藉口不給通過,可更令嚴剛感興趣的卻是一旁伴奏的方鴻。
結他這東西入門容易,玩精卻難,而看方鴻那指法,明顯是已經登堂入室了。
更難能可貴的是最後在方鴻身上,嚴剛看見了一種東西,那便是颱風,就如同作家有文風一樣,每一個歌唱者都應該有屬於自己的在舞台上的風範。
像方鴻這種直接在台上向觀眾要掌聲的,嚴剛不是沒見過,但沒一個跟方鴻一樣能要的這麼問心無愧,這麼霸氣無雙的,簡直就是觀眾你不鼓掌就是看不起我的意思。
走出去老遠,嚴剛還聽見方鴻在那吼道:「還想不想再聽了?」
觀眾們齊刷刷回道:「想。」
方鴻賊賊一笑,「不好意思,姑娘累了。下次諸位觀眾還請起早,下一場青藤杯認準我們先行者樂隊,早早在那侯着啊。」
說啦,還了結他,拉着許青,給丁三生和崔沖使了個眼色,走出了禮堂。
「艹…」
眾人爆發出一陣憤懣聲,差點沒找方鴻這牲口拼命,不帶你這麼耍猴的。
走出禮堂的四人依舊難掩心中的興奮,崔沖朝方鴻豎起個大拇指,笑道:「鴻哥,你可真是小母牛倒立。」
許青眨着眼問道:「什么小母牛倒立?」
崔沖賊兮兮一笑,「牛逼沖天嘛!」
引來許青一頓白眼和方鴻一陣笑罵。
今天他們算是打響了先行者的第一炮,等下次他們再次踏足此地,便只是為征服而來。
「好了,都累了一天了,各回各家,各找個媽吧。」
方鴻拍了拍手,解散了隊伍,四人道過別後,方鴻和丁三生坐上了出租車,回去了華夏外國語學院。
車上,方鴻拍了拍強撐笑容的丁三生,輕聲道:「別裝了,這兒沒外人,委屈就說出來,專往肚裏咽可是要變成深閨怨婦的。」
「鴻…鴻哥。」方鴻一下紅了眼圈,聲音帶着些哽咽,雙手死死捂住臉龐,小聲抽咽着。
「哭吧。不丟人。」方鴻一聲嘆息道,「哭過就好了。」
「鴻哥,我捨不得她。」丁三生扯着嗓子咽嗚道,「我以為我放下來,可看見她的一剎那,我就知道我怕是這一輩子都放不下了。」
方鴻從丁三生口袋裏掏出煙,點燃,抽了一口,塞進了丁三生嘴裏,「放不下就別放了。這世上從來沒有沒心沒肺,薄情寡義才是真男人的說法。」
丁三紅小口小口撮着煙屁股,抬起頭一臉迷茫道:「可是我好恨我自己,為什麼自己就不能狠下心來把她當做陌生人,對她,對我,對崔沖,都是最好的,不是嗎?」
「那你告訴我你放不下的是她那張臉,還是你們有過的那些曾經?」
丁三生絲毫沒有猶豫,回道:「當然是那些曾經,雖然她長得挺漂亮的,可這些年追我的女孩有幾個相貌比她還要出挑點。鴻哥,你不知道高一開學那天,我們第一次見面,她穿着一身白色長裙,就這麼淺淺笑着遞給我一瓶水,那時的她是多麼漂亮。」
「那只是那時的她,而不是現在這個濃妝艷抹,尖酸刻薄的她。你的,我的,他的,她的,大多數的人生哪能只如初見。」
「你的,我的,他的,她的,大多數的人生哪能只如初見。」丁三生一臉失魂落魄,呆呆地重複這句話,直到煙屁股燒了手,這才猛地驚醒過來,「鴻哥,我現在就想吼幾句,怎麼辦?」
「怎麼辦?想吼就吼啊。」
「啊……」丁三生這實心眼還真吼了起來,沒兩聲便被方鴻賞了個頭塌,笑罵道:「你是豬腦子啊。想吼不會回家玩搖滾去。師傅,掉頭,去雲海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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