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消消氣。喝口茶先。」方鴻並沒有因為Kimi的怒色而又絲毫退縮,抬手示意Kimi喝口茶壓壓火氣。
繼而說道:「這做人如飲茶,講究一個苦盡甘來。Kimi小姐,你難道沒發現李安琪的人生軌跡跟這苦盡甘來四個字恰恰相反嗎?」
「苦盡甘來?恰恰相反?」Kimi小口小口品着早已涼透的茶水,自言自語道,愁眉緊鎖,好像抓住了些什麼,卻偏偏理不出個頭緒,弄得她直欲抓狂。
好在方鴻沒有繼續吊她胃口的意思,直接撥開了這層迷霧。
「我看過李安琪李天后的資料,剛出道就出演一部文藝片女二號,一炮走紅。第二年就靠一部《玉山》直接捧回威尼斯電影節的小金獅。從此平步青雲,出道第四年便飾演荷里活一部小製作懸疑片《黑天鵝》中的女一號。如願以償斬獲奧斯卡最佳女主角。可自從獲得小金人後,李安琪的電影事業便一路下滑,甚至可以手一蹶不振來形容。其間,你們也想過另闢蹊徑,以李安琪的嗓音為賣點進軍樂壇,可止步於一線歌手,始終難跨入天后這一標準線,現在更滑落到二線歌手的水平。」
「然後呢?」Kimi輕蔑一笑,道:「就憑安琪這些年沒出新歌,退到二線歌手,你就敢說安琪是文娛的棄子?方鴻,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方鴻淡然一笑,不置可否,繼續說道:「Kimi小姐,不知你有沒有發現,這些年除了我說過的那三部電影,李安琪小姐主演的電影還有哪部拿得出手?不可否認,李安琪接的片單論思想深度確實是有口皆碑。但這也就註定了她的電影最重要的一枚標籤就是小眾,話說的丑點,就是叫好不叫座。」
當方鴻說出叫好不叫座這句話時,Kimi一下子就楞在當場,這些年她總覺得李安琪的星途有些晦澀。
她怎麼也想不通作為奧斯卡影后的李安琪,在人氣上為何連華夏娛樂圈幾名靠賣肉出名的戲子都比不過。
她無數次為李安琪憤憤不平,也無數次懷疑是文娛傳媒在暗地裏打壓李安琪,但文娛傳媒遞上來的劇本確實一等一的好,導演然不著名,但比起那些所謂的商業大片,兩者在思想維度上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的。
看到文娛傳媒如此用心地幫李安琪接片,Kimi怎麼還狼心狗肺地埋怨文娛,只能哀嘆李安琪生不逢時。
如今方鴻這一番話卻是如醍醐灌頂般,一瞬間沖開了Kimi心中的疑惑。
方鴻笑了笑,手指捏起幾枚茶碟里的西湖雨前龍井茶,拋進重新煮沸的開水中,臉上笑容輕鬆愜意,緩聲道:「這雨前龍井滋味確實不錯,但在平民百姓眼裏遠不如上百一斤的安吉白片來的價廉物美,不裝逼,嘴裏圖個茶味就好。電影也是一樣,去電影院的觀眾哪個不是去放鬆消遣的,不是去看你講國讎家恨,人文道義的。想靠電影堆人氣,光靠幾部靠批判社會標榜高深度的小眾電影就行的?不出演幾部商業片,不被那些閒人罵一罵,怎麼出話題?怎麼引發爭論?」
如果說方鴻剛才那句叫好不叫座只是沖開了Kimi心中的迷霧,那這番誅心之言可謂是直接把Kimi心中的三觀給顛覆了遍,有些失魂落魄道:「你的意思是說,人氣是靠罵出來的?」
「很不可思議?可惜事實就是如此。」方鴻沒有絲毫卑怯地掏出他那部磚頭機,看了看時間,笑了聲:「Kimi小姐,時候也不早了,話我也說了不少。你聽進去多少我不知道,這份協議你帶回去,按照我的介意跟文娛的上層商量下。結果是好是壞,都勞煩你通知我一聲。」
說完,方鴻抽身離去,留下一臉茫然的Kimi一人在包房中思索萬千。
錯了,這些年都錯了。
……
方鴻回到外國語學院後,安分守己地當他的圖書管理員,看書,查資料,做筆記,一切都井井有條。
晚上十點半,許青準點打電話叫他開門,然後就在圖書館一樓大廳里跟着輕柔舒緩的伴奏聲,喚方鴻陪她練舞。
不得不說,許青在探戈上確實天賦頗佳,僅僅過了兩個晚上,她就能跟上方鴻刻意放慢的腳步了。
談不上什麼跳舞大家,甚至連方鴻這種專業舞蹈演員都差之千里,但架不住許青這張天生地養禍國殃民的好臉蛋,這舞姿,這身段,這蠻腰,常常令方鴻唉聲嘆氣:「只怕是要教會徒弟,餓死師傅了。不行,得留幾手,留幾手。」
每聲哀愁,方鴻身上總得遭許青的一雙小玉手無數次蹂躪,傲嬌道:「本小姐手給你牽了,腰給你摸了,就差直接送香吻了。方鴻,你要不要這麼噁心啊。教人還教一半的。」
「又不是我要牽,要摸的咯,還不是你半夜自己送上門的。」方鴻小聲嘀咕着。
換來的卻是許青一雙鳳眉倒豎,眼神中寒光凜冽,只怕方鴻再多廢話一個字就要把他碎屍萬段。
兩人練了兩小時,出了一身臭汗,也不知方鴻是不是心理作祟,總覺得許青這妮子非但沒半點汗臭味,反而原本那淡淡的蓮花清香隨着汗漬增加,竟然有愈發濃郁的趨勢。
「難道是汗血寶馬的原理?人家馬流汗似血,她流汗添香?」方鴻帶着心中疑惑,鬼迷心竅地摸了把許青汗水淋漓的白嫩額頭,放在鼻子下聞了聞。
「沒味道啊?難道是……」
許青目瞪口呆地看着方鴻揩了把自己額頭上的汗水,先是聞了聞,奇怪地搖了搖頭,而後竟然直接往嘴裏伸去。
羞得是面紅耳赤,人比桃花艷,一把拍掉了方鴻往嘴裏塞的手掌,怒不可遏道:「方鴻,你這大變態。」
說話間,許青渾身顫抖着,一對足以傲視群雄的山峰隨之一陣搖擺不定,方鴻一下從夢中驚醒,看到許青的架勢,心頭暗道糟糕,忙解釋道:「許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是好奇。」
這次方鴻沒有說謊,有些人為了心中的好奇心,不經意就會做出一些常人不能理解的事情來,正所謂不瘋魔不成活嘛。
「大變態。」許青翻了記白眼,恨恨道,拿起小包包看也不看方鴻一眼,就出門而去。
「誒,誤會,誤會。」方鴻趕忙追了上去。
可直到出了校門,許青都沒再肯跟方鴻說上一句話。
「兄弟,鬧彆扭了啊?」昨天那名保安笑嘻嘻地遞給方鴻一根煙,不懷好意道。
「沒,不是……」
「別裝啦。兄弟,這麼水靈的媳婦,你可得多寵着,現在人長得漂亮,心眼還沒被錢眼子堵死的好女人可不多了,你可得珍惜。」
方鴻是百口莫辯,嗟嘆道:「誤會啊,你們都是誤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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