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 將三個小孩帶到了自己家,沒有顧忌對方充滿了戒備的眼神,吳裳拿毛巾一臉疼愛地將自己看中的那個小孩臉上的血跡一點一點地擦乾淨,然後戳了戳對方的臉,笑眯眯的,聲音卻淡漠無比:「再裝睡的話,也可以永遠睡下去。」
對方猛地睜開眼睛,一紅一藍的異色雙瞳正對上吳裳那雙淺褐色的眸子。
&呀,想用幻術麼?真可惜,對我無效。」吳裳抬手遮住對方的眼睛,再度說出了那句一開始被打斷的話,「小鬼,要不要拜我為師?」
藍色小孩察覺到自己力量被壓制地厲害,餘光瞥到一旁縮在角落裏一臉擔心地朝着這邊看的另外兩個小孩,眉頭皺了起來:「理由呢?」
&需要一個有能力的徒弟來給幫我辦一件事情。」察覺到對方的牴觸和戒心,吳裳眼中的興味更濃了,「同樣的,我能讓你變強,至少比你一個人瞎琢磨要強。如何?」
藍發小正太盯着她,似乎是在思考她話語中的真假,半晌之後,他露出了一個笑容:「可以。」
小鬼很上道嘛!吳裳頗為讚賞地一頷首:「你叫什麼名字,小鬼?」
正太盯着她,緩緩吐出了自己的名字:「六道骸。」
吳裳對自己這個二徒弟十分滿意。
有足夠的野心、學習速度很快,並且因為被植入了輪迴之眼,再加上自身的天賦,簡直就是天生的幻術師。
雖然吳裳自己並不是幻術師,可是架不住在她過去漫長的歲月中遇到過極其厲害的幻術師,教教小孩子還是很可以的。更不用說……她的教導,一向都是實戰。
而徒弟的態度……也一直在變。
吳裳能感覺到對方從一個滿心戒備的小破孩長到開始會用「這個人可以怎麼利用呢」的眼神看自己的小少年了。
對此吳裳樂見其成,甚至暗含欣慰。
如果說她對大徒弟是按照計劃養着,教對方殺人手段、槍法和泡妞技術,將他培養成了自己理想中的模樣的話,她對二徒弟就是放養政策,並且美名其曰探索孩子身上的可能性。
因為……這個孩子的殺人手段根本不用教。
他可是說着我出去散個步然後滅了一個黑手党家族回來的人啊!那個時候她還和當時一併帶回來的那兩個孩子犬和千種一起商量着要不要報警尋找走失兒童啊!
當時的吳裳倍感欣慰,覺得自己的計劃前進了一大步,大大地讚賞了自己的小徒弟,然後只見對方一臉微笑道:「師父,我想要消滅全世界的黑手黨。」
吳裳:「…萬沒想到,自己的徒兒居然立志當正義的夥伴。
不過六道骸這麼幹也有點麻煩,就是因為他的動作太大了,黑手黨界那邊有動靜了。
在打發了復仇者監獄那邊的人之後,吳裳覺得不能真的完全放任這孩子,就在某天抱着對方曬太陽美名其曰培養師徒感情兼補鈣的時候,捏捏對方的小手,感慨道:「小骸,是時候告訴你為師的願望了。」
六道骸眼眸中精光一閃,淺笑道:「是麼,那麼師父你想幹什麼呢?」
&啊……想要你來殺死我。」吳裳悠然地吐出這麼一句,嘆了口氣,「所以,你要加油成長到能殺死我的地步哦。」
六道骸愣在那裏。過了好久之後,他回答道:「kufufu,可以啊。」
得到保證的吳裳特別開心,用下巴蹭了蹭對方的腦袋:「真乖——」
然而她沒高興多久,就聽得自己方年十歲的徒弟慢吞吞地加上了一句:「等我成功消滅黑手黨之後一定努力殺死你——」
吳裳:「……」夭壽咧!徒弟你能不能不要那麼一身正氣!那種大事讓別的正義使者去干行不行啊!多看為師一眼!!!
接下來的幾年裏,大概日常就屬於師徒兩人打架、嘴炮、勸說、勸說無效、新一輪的打架之中度過。
吳裳心塞地發現,這個徒弟似乎更難搞。
因為……他嘴上答應得好好的,但是一直消極怠工。
直到對方十五歲生日那一年,吳裳終於忍不住了:「小骸,為師覺得你似乎並不太想殺為師嘛?特別的不想理為師嘛?這樣子有些不孝哦……」
六道骸回以笑容:「是什麼讓你有了我會孝順你的錯覺?」
吳裳:「……」嗯,這徒弟也是個好樣的。
吳裳雖然內心鬱結,但是這次她也不能像對待大徒弟一樣對待二徒弟了,因為就算她當着他的面說要殺了犬和千種……他也一臉笑吟吟地看着絲毫沒有反應,還面帶鼓勵。
吳裳覺得大概是夥伴的分量不夠,然後想了想對方心裏分量最重的人……啊,仔細一想,這個瓜娃子似乎最看重自己哎>
這可咋整?自殺根本沒啥意思了好麼?難道要在對方面前拿刀捅自己說「你殺不殺你不殺我就殺自己了啊」麼?她雖然精神狀態是有點病態但是還沒有到神經病的地步啊!
我算是知道了!這個徒弟又白養了!——吳裳鞠了一把辛酸淚。
吳裳決定暫時繼續放養徒弟。反正對方還沒有成長到可以殺死自己的地步,到那時候再想辦法讓對方殺自己也不遲。
六道骸見自己的蛇精病師父終於消停了,也暗地裏鬆了口氣。
然而兩人都很有默契地將最重要的幾個問題忽略了過去。
——為什麼這幾年來容貌沒有絲毫的變化?
——為什麼傷口可以快速癒合?
——為什麼渴求死亡?
這些問題串聯起來,六道骸自己心裏也大概有個模糊的猜測。但是只要對方不主動說明,他也不會問。
畢竟……那樣子聽起來感覺跟關心對方一樣,好不爽的。
只是……這天之後,吳裳就離開了。
給對方留了足夠的錢之後,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沒有任何預兆、也沒有留下任何口信說明。
六道骸發現了這一點,只是沉默了一整天,便重整旗鼓,微笑道:「既然那個女人消失了,我們也應該開始實施自己的計劃了。」
犬一臉遲疑:「可是骸大人,吳裳大人她……」
&概去哪裏再度尋死了吧?不用露出那種表情,反正一開始就點明了是相互利用。」六道骸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走吧,去日本。」
她扶着牆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走到柜子前打開櫃門,拿出放置在最裏頭的醫用工具,咬着牙一臉疼死的表情取出子彈。
&指的子彈啊……想法真不錯呢。」女子拿着子彈端詳了半晌,勾起嘴角,復又嘆息一聲,「可惜了。」
可惜最後還是沒有殺死她。
嘖,這個地方也無法住下去了。
看了看周邊,她長嘆了一口氣,靠着牆,眼神瞄到醫藥箱裏的酒精,伸過去拿出來,慢慢傾倒着,一整瓶倒完後,周圍瀰漫着那股刺鼻的酒精味。吳裳皺起眉頭,一把火點燃了這裏。
在看着房子漸漸燒着之後,她毫無留戀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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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這是一句很普通的話,並且被很多人念叨過,甚至有些人真的在這個念頭出來之後實施了,卻沒有一個人和吳裳一樣,是充滿了期待和希望的。
在不知道多少年前,突然意識到自己會永遠被時間所遺棄的時候,她就開始期待着自己死亡的那一天了。
會受傷、會流血、會感到疼痛、會有臨死前的窒息感,但是傷口會自動癒合、停止呼吸後又會復活,怎麼都死不了,就這麼被遺忘在了漫長到窒息的時間裏。
在發現自殺是不可能的之後,她就開始尋找能殺死自己的人……可是別人沒事也不會來殺她,更不用說一般的人根本殺不了她。而且她的自傲也不想讓仇人殺死。
所以……吳裳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她自己來培養一個能殺死她的人。
一個能滿懷敬意殺死她的人。
在尋覓了一番之後,浪費了漫長的歲月,她終於找到了一個特別合適的孤兒,從人家六歲的時候就開始培養起,好不容易養到十六歲、長到可以殺她的年齡和水準了,在她說了自己的遺願之後,對方一臉看白痴的目光:「師父,你腦子被子彈崩過麼?」
吳裳:「……」等等!這個徒弟長大後和想像中有點不一樣啊!
總之,發現徒弟把自己的話當玩笑、該幹嘛幹嘛去了之後,吳裳很鬱結,覺得這樣子不行啊。這樣子的話要這徒弟何用呢?
然後她就把徒弟綁起來,當着他的面慢慢地殺了和他最要好的同伴。一刀一刀、鮮血淋漓、避開要害、宛若凌遲一般的殺法。
整個過程中,吳裳一直笑眯眯的,笑容和往日無異,摸着對方的臉龐一字一句說道:「如果你不殺我的話,我會一個一個,將你所在意的人都在你面前,慢慢地殺給你看。殺到最後你還沒完成任務的話……我就只好殺了你了。」
&要照我說的話做啊,不聽話會有很可怕的後果喲~」
她微笑着,臉上的血跡還沒有擦去,就這麼挑起對方的下巴湊到他耳邊低笑出聲,盯着對方失去焦距的黑眸,一字一句說道:「這是我給你的出師要求——回去想想如何殺了我吧。」
說完之後,她親昵地在對方額頭上親了一下,和小時候哄剛殺了人無法入睡的孩子一般。
這樣子的確刺激到了徒弟。對方在隱忍了兩天之後,終於動手了。
然後就出現了開頭那一幕。
只不過……
&你還是嫩了一點啊。」吳裳笑了起來,一雙眼尾上挑的鳳眼透露出幾分邪氣,「殺不死我,還想好好做人,做夢吧。」
她的確差點殺了對方的同伴,但是之後又救活了他,餵了他一嘴血,讓他恢復如初毫髮無傷,除了可能留了點心理陰影之外。並且她還隔斷了消息讓自己的小徒弟以為對方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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