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咻!」
阿修羅虎把抬過來的柴烈火放在了沙發上。
其他人依然堅守着自己的崗位,只不過最後一擊的人更換成了愛夏。
她現在正在熟悉打樁機的用法。
「關鍵時候啊……」
梅傑德神大叔長嘆一聲道。
「這也是偶然會出現的意外。」
杜潔倒是對這個看的很透徹,不過臉上的表情可沒有那麼輕鬆。
謎之生物的全彈發射起到了期待之外的效果,現在也依然在牽制皇珠仙。
雖說歸根到底原因還在皇珠仙自己,她好像覺得用真氣不斷彈開飛彈是非常有趣的事情,即使狂暴化了,有些本質貌似也沒有改變。
因為再一次犯病而陷入無法行動狀態的柴烈火,漸漸開始回復少許的意識。
當大腦可以稍微正常思考的時候,柴烈火已經意識到自己的現狀。
關鍵時刻非得出點什麼事情,這樣的設定,在有些時候也屬於一種主角才有的待遇,但更多時候屬於一種標準的龍套屬性。
帶有這種屬性的自己,從來就沒有「成為主人公」的覺悟。
反正都是肯定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隨便瞎想了,做人還是踏實一些比較好。
可是,非常不甘心。
不是說出風頭或者類似的什麼。
明明現在是需要自己的時候,卻因為精神上的痼疾而瞬間變成廢人,一度從心中生起的鬥志被當頭一棒敲得粉碎,簡直是莫大的諷刺。
像白痴一樣。
以為已經站在華麗的舞台上了嗎?
以為已經成為燈光聚焦的對象了嗎?
開玩笑。
歸根到底,也只不過是一個假裝穿着華服,從舞台邊緣隨便路過的路人而已。
就算已經準備好了上台又如何?
就算已經為此而修煉了演技又如何?
一個根本不屬於舞台的路人,連最基本的資格都不存在。
為什麼還要假裝成馬上要登台的模樣呢?所謂的自取其辱,大概值得就是這種情況。
明明自己的心中已經清楚得不能再清楚,為什麼現在還這麼悲傷?
就像把心臟從正中央直接撕裂一樣,龐大的精神壓力而導致的肢體麻痹和呼吸困難,根本沒法與之相比。
都說人只有領悟悲傷才能夠成為強者,好像也有領悟悲傷之後唯一收穫就是悲傷的人,到底哪裏會讓人成為強者啊?完全不靠譜的說法。
基本上已經大徹大悟了,所以柴烈火才能夠如此輕鬆的給自己開玩笑,誰知道玩笑的背後有沒有血和淚呢?沒關係,一切都沒關係了,就這樣也很好……
「這麼消沉的兄長大人,不知道多長時間沒親眼見過了。」
非常熟悉,但無論如何都不想在這裏聽到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咦?
柴烈火的意識還沒有完全恢復,甚至身體還不能自如行動。
有些東西,就算是在半夢半醒當中也照樣能夠察覺,同時這也不是什麼值得誇耀的事情。
為什麼她會在這裏?
絕不會聽錯,就是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甚至連種族都不同的妹妹柴雪飛。
從小就有着極其優異的軍人天賦,現在更是已經等同於接替了父親的位子,當然,距離那個人退休恐怕還有至少二十年的時間,甚至更多,傳奇級別的軍人並不是那麼容易老去,但這並不妨礙對繼承者進行嚴格而具體的培養。
就連即使是至親之人也無法真心對她報以信賴,完全可能因為愉悅而向隊友亮起槍口,甚至已經不能僅僅用「惡劣」兩個字來形容的母親,也同樣對這個白撿的女兒投入了大量的希望。
現在想想,導致事故發生的那一次決鬥,柴烈火覺得恐怕自己真的就是因為心中的嫉妒而有意對妹妹產生了殺意。
結果讓柴雪飛很長一段時間都在生死兩岸徘徊,憑着多半的運氣才撿回了一條命,而自己也因為這一次的事故,導致了至今為止也無法面對他人鬥志和殺氣的精神疾病。
因果報應。
只能說是因果報應。
從此之後放棄了武道的修煉也放棄了與家人交流,儘管妹妹並沒有表現出冷淡,結果還是沒有辦法徹底修復心中的裂痕,二人之間的關係也就此沒有前進一步,始終處於對方可有可無的狀態。
沒有資格抱怨任何東西,就是這樣。
「你還沒把事實說出口嗎?」
杜潔抽出了寶貴的時間,問了柴雪飛一句話。
「我沒有這種膽量,明明是自己的嫉妒心所導致的災難,結果還要將罪責推脫到兄長大人身上,獨自一個人恬不知恥地活着……」
「可這不是你的錯,這件事本身就是一個意外,而且他始終以為是他出手傷害了你,你們兩個打算就這樣分別抱着自責的態度活一輩子嗎?」
「對不起,我做不到。現在的我,只能儘可能隱瞞事實而已,如果直接說出口的話,說不定還會對兄長大人造成進一步的傷害。」
柴雪飛難得地輕嘆了一口氣,平時冷酷幹練的軍人形象徹底瓦解,顯得非常失落。
怎麼回事?
為什麼竟然說是她的錯?
記憶怎麼了?記憶應該沒問題,等等,記憶真的沒問題嗎?如果說真的有什麼不對……
「嗚……」
突然開始混亂的記憶,讓柴烈火不禁出聲,緊緊閉着的雙眼也張開了一條縫隙。
頭疼。
第二波更加激烈的頭疼幾乎將他的精神再一度打入深淵,過去數年之間經歷過的,好像沒經歷過的,幻想過的,各式各樣的奇怪記憶匯聚成了一條長河,同時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柴烈火就在這混亂的巨浪當中來回翻滾,就算徒勞地伸出手,也找不到救命稻草的去向。
究竟哪裏出問題了?
四分五裂的軀體,完全不可能痊癒的傷勢,以及……唯一能夠讓生命延續的方法。
那應該只是荒謬的幻想,可是,就算有一絲真實性……
不可能,還是可能?
既然有可能性存在,就不得不考慮事實的存在。
至少,伸手抓住什麼。
抓住了嗎?
因為慌亂而不斷抓握的手,的確緊緊抓住了柔軟的物體。
那是……
柴烈火用盡全身力氣,再一次張開仿佛有幾噸重的眼皮。
模模糊糊能夠看到的,是妹妹柴雪飛標誌性的耳朵。
原來如此。
最終,是你抓住了我……
就像那一次一樣。
斷斷續續的記憶從虛假的掩飾當中浮出水面,慢慢地連接成了一條頭緒清晰的鏈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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