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時間的流逝,雖然夜幕還沒有降臨,但太陽還是在不斷的改變形狀,本來就相對缺乏光明的山洞很快就要遁入了黑暗。
「可惡……已經看得不大清楚了,你這傢伙應該不怕火什麼的吧?」
柴烈火嘗試着問道,現在感覺至少金閃閃能聽懂自己說的話,至於其他的,忽略算了。
「嗯……」
金閃閃咬着牙回答了一聲,似乎對「火」這個字有着特別的反應。
絕大多數的野生動物都畏懼火焰,火焰本身就是一種自然的力量,就算是遠古的人類尚且無法抗衡,焚毀森林,燒光一切,死神的威能也不過如此。
「那我點火了……」
柴烈火將手電筒慢慢打開,兩隻不大靠譜的銀背猩猩立即嚇得躲到一旁,雖然不是火,但在野獸的眼中,突如其來的光芒應該與火焰無異。
為了消除對方的戒備,柴烈火握着手電筒照了幾下自己,表示光芒不會將皮膚灼傷,金閃閃一開始也有些疑惑,但很快就接受了手電筒的設定,只是在手電筒的光芒照到它的瞬間微微抖了下身體,接下來馬上恢復了平靜。
被嚇得不知如何是好的銀背猩猩們再怎麼說也是靈長類,現在或多或少也明白那大概不是能夠殺人的火焰,過了一段時間也就不怎麼怕了。
手術正到比較艱難的關頭。
說實話,之所以手術艱難,主要原因是柴烈火的手法實在是太差,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而且現在也不是甩鍋的時間,手術之類的沒經驗就是沒經驗,雖然也不是一竅不通就是。
基本上急救的常識倒是還算明白,不外乎清理傷口附近的腐爛肌肉,根除後患,然後再上清洗縫合併用抗生素進行消炎處理的過程,說起來很簡單,實際上只有執行手術的柴烈火才知道有多麼的困難。
明明在進行殺戮行為時也不會顫抖的手,這時候卻時不時地發抖,本來只想切除傷口的邊緣,卻因為手抖而切到了數次完好的肌肉。
金閃閃的行為也無愧猛漢的形象,坐在地上屹然不動,宛如一座小小的金山,從此以後乾脆叫金山山算了。
呃……
不小心一分神,柴烈火的手指又是一抖,再次失誤,不小心又切到了不該切的東西。
還好只是手臂上的手術,不是切皮之類的謎之手術,就算手滑了那麼一點點,嗯,只是一點點,應該也沒有什麼問題。
真是要命了,平時不是也有過訓練的嗎?為什麼到了應用的時候竟然一點實力都發揮不出來?
折騰了許久,總算金閃閃身上的傷口被清洗得差不多,考慮到對傷口癒合的影響還剃掉了些許毛髮,全身的金毛唯獨這一塊光禿禿的,看上去就像皇帝的龍袍上打了個補丁,多少有點諷刺的感覺。
接下來就是縫合工序。
金閃閃還是和一般的大猩猩不大相同,當然,其實也並不知道大猩猩的皮有多粗硬,但柴烈火還是感覺它的皮肉比一般的大猩猩要結實很多,當然這也可能是錯覺,金色的東西往往看上去都很高級,所以錯覺大概就是由此而來。
「可能有些痛,你忍住。」
柴烈火估摸着麻藥的時間可能快要結束了,而且金閃閃那麼壯實,麻藥恐怕也就對傷口表面一帶有點效果,多半無法深入到更深的地方。
將神秘材質的魚線用開水煮過之後再經過反覆消毒,粗大的骨針也是按照相同步驟進行處理,一切就緒。
金閃閃用力點了點頭表示無礙,似乎比剛才更有精神了些。
開始吧。
傷口表面已經差不多完全乾燥,也進行了基本消毒,柴烈火按照自己掌握的手法將骨針貫入了傷口附近的皮膚。
這時,金閃閃不動如山的軀體終於有些動搖了,然而那也只是短短的一瞬間,很快它就明白自己必須忍耐這種痛苦,於是就咬緊牙關儘可能保持不動。
好漢啊。
柴烈火忽然被金閃閃鎮定自若的姿態所感動,也許是因為心情不再緊張的緣故,穿針引線的速度也快了很多。
現在麻藥的效果應該已經過去,隨着尖針不斷在皮肉當中鑽進鑽出,金閃閃的臉不住地變換成各種形狀,強忍着一次次的劇痛,為了減緩它的疼痛,柴烈火也知道必須速戰速決,在過度的集中精神當中,他忽然感覺到一種奇妙的感覺。
仿佛自己已經不再是人類的感覺。
手臂與手指穿針引線的動作只不過是經過計算之後的數據而已,如果假設自己是一台機械的話,也許就不會因為情緒而動搖了是嗎?
真是奇妙的感覺,將自己的大腦看做機械而不是人體的一部分,應該只是一種自我催眠?但是意外的真的有效果。
一次次穿針引線的動作以完全一致的頻率反覆重複,精確到連間隔的時間都一模一樣毫無區別,漸漸地,柴烈火的雙眼也蒙上了一層機械的無機感,冷漠而感情缺失的樣子完全就是壞掉了的徵兆。
」完成……「
話音脫口而出的瞬間,柴烈火甚至被自己嚇了一跳。
剛才是什麼狀況?過於集中的緣故所以甚至陷入了忘我的狀態?奇妙地感覺有點不大對勁,不過應該是錯覺吧……
「唔……」
金閃閃艱難地挪動了一下身體,它的體力也快要見底了,而這其中的罪魁禍首當然就是柴烈火的拙劣手法。
「抗生素的話……不確定會不會有用,我姑且給你用上了。」
柴烈火見金閃閃貌似沒有反對意見,於是就主動給它注射了抗生素,並且拿出抗生素的藥片讓它吃掉。
傷口的發炎沒有想像中嚴重,說不定一開始敷在上面的藥物起了作用,但它可能有一點發燒,所以柴烈火才冒險用上了抗生素。
「嗯……」
因為體力問題,金閃閃的行動十分遲緩,不過從伸手的動作上看應該是在致謝。
「明天差不多這個時候我再來看你。」
柴烈火與金閃閃道別之後,離開了它藏身的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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