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尾作者自救之旅 49.躬蹈矢石（十三）

    葉時熙掙扎着起身：「莫甲三？」

    &昊。」莫甲三皺着眉, 表情十分凝重, 嘴巴開合幾次, 欲言又止, 不過最終還是問道, 「你……你這是怎麼了？！」

    「……」

    葉時熙疲得很, 全身上下都像脫水一般似的。他有氣無力地坐在房間裏面, 對莫甲三哼哼：「啊……那什麼……你吃了沒？」

    &在那打哈哈, 回答我的問題！」莫甲三人高馬大的, 聲音也是亮如洪鐘，他這突然高聲一吼，把葉時熙嚇了一跳。

    &麼暴躁……看來沒吃, 那你先出去吃一點？」

    「……」

    &心裏明白肯定是混不過去了，葉時熙丟臉地用手捂住了臉。

    真是……精神恍惚、總有幻覺，終日疑神疑鬼、情緒狂躁, 簡直就跟個精神病似的, 還是抑鬱症、躁狂症等等多病齊發, 程度也全部都是最高級的那一種。

    &莫甲三痛心疾首道，「你是出了什麼事情, 心結難解到入了魔？」

    &三兄, 」關鍵時刻，葉時熙稱兄道弟地道，「『入魔』其實另有隱情……『入魔』這事，並非全然不可逆轉。」

    「……」莫甲三好像沒聽懂，呆呆地看着葉時熙。

    「『入了魔』的人類，可能可以恢復。」

    &哎！」莫甲三覺得葉時熙十分可憐，「怕是每個『魔物』，都有這種妄想。」有恩之人成了這樣，他心尖也重若千鈞。

    &很清醒。」葉時熙說，「林九敘那邊已經有了些眉目。我住在旅館裏，林九敘每隔幾日便送些水、糧。我哪裏都不去，那日情況特殊才跳出了窗子。已經有了教訓，以後會老實的。」

    「……」

    葉時熙小心翼翼地問道：「能不能求求你……當沒看見我啊？」

    「……」

    葉時熙裝得楚楚可憐的：「我真的是沒有害過任何人的，你不能因還沒發生的事殺我啊……我沒騙你，『入魔』這事，並非全然不可逆轉。我乖乖的，等到證明一切都是徒勞，你再『獵魔』？你看，我之前幫你找到了殺害莫友之的真兇，你卻殺了我，這樣做是不是有點不大厚道啊？你不是說，要將楊滿庭的頭提到二弟還有父母的墓前，安慰他們仨的在天之靈？他們要是等啊等的，先等到哭唧唧的我，會不會不大高興啊？覺得你該給我一個機會啥的？」

    對於仙門弟子來說，二話不說斬殺魔物，一直以來都是鐵律。在他們單純的心中，魔物最終必飲人血，除魔是在替天行道。葉時熙覺得這番「能恢復」的話實在很難打動對方。

    但是，要說打吧，他又是打不過。莫甲三的本領很強，而他功夫着實一般……在原著里，江萌昊遇到林九敘之後，便會一路升級、噼里啪啦打別人臉。可他穿進來後也沒啥大長進，一是因為要動手的時候不多，二是打鬥都慫得躲在林九敘身後，自然不可能在實踐中摸索出什麼，「慫」這特殊屬性，的確伴隨終生。葉時熙在打網遊攻城時，也每次都只是站在隊伍的最後面吵吵幾句，從來都不往前沖的。

    莫甲三：「……」

    &你還殺嗎？」葉時熙偷偷看着周圍的情況——倘若對方出手，他必拼死一搏。

    莫甲三沉默了好一陣子，問：「真的可以恢復？」

    &是有這希望……並非無端揣測。」真可憐啊，葉時熙想：這麼慘的主角大概也不多了。

    莫甲三想起了楊滿庭事件中江萌昊的表現，感到也許對方真能發現別人察覺不到的事。江萌昊曾追查出了真正兇手……那個人似乎對「真相」十分執着。莫甲三猶豫了半晌，說：「是你和林九敘的話，興許不是無稽之談。」

    &你肯放我走？」葉時熙的眼睛一亮。

    &莫甲三的臉上流露出了糾結，厚實的眉心肉全擰在了一起，粗壯的脖子上也是青筋凸起，一跳一跳的顯示着人的狀態，「我不能放你走。」

    「……」葉時熙眼神變得銳利了。

    &而我也不會抹殺你的念想。」

    「…>

    &也不用自己捆自己了。」莫甲三說，「從今開始，我和乙四，會照看你的飲食起居的，不會讓你出去傷人。」

    「……」

    &於你也方便一些。」

    「……」

    &母仙逝之前，將幾個弟妹託付給了我。我沒護住二弟，但至少知道了仇人是誰。沒有始終被蒙蔽在鼓裏，這件事說來是承了你的恩。」

    葉時熙當然不會在這時謙虛，他不住地點着腦袋附和對方：「是啊是啊，多虧了我。」

    &若最後事實證明一切努力都是徒勞……我不知道……說不定……我會將你交給莫家的。」

    「……好吧，也行。」有人看着，也有好處。

    ……

    就這麼着，葉時熙轉移了「陣地」，到了一家新的旅館。甲三夫妻倆看着葉時熙，同時保證他的正常生活，幾個人默默地等待林九敘那邊的進展。

    莫甲三曾去過幾趟林家，然而林九敘一直都不在，莫甲三每次都會撲個空，後來他便再也不願去了。葉時熙估摸着，林九敘他一直都在尋找自己，再沒回過林家，根本就沒想到等待自己找他。

    既然找不到林九敘，葉時熙也只得作罷。

    其間，甲三和乙四也會輪流回莫家，而且還很頻繁，葉時熙也不懂對方在做什麼。

    ……

    這日，莫甲三又回到莫家。

    他一回到莫家，遍走到了莫家家主莫雲生的住處：「三妹……她怎麼樣？」

    莫雲生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挺好。」

    「……」莫甲三鬆了一口氣。

    他的爹娘死前，將二弟和三妹付託給他。如今二弟已死，他便只剩下病弱的三妹。

    三妹身患奇症，從小養病在床，多虧宗主的藥，才能一直有命。雖然那藥只是吊着三妹的命，三妹只能坐在床上讀詩，不似其他弟子一般到處走動，但也終究還是活在這世間的。

    莫雲生又摸出幾顆極小的藥，對莫甲三說道：「對了，這是本月的藥，你拿去罷，給你三妹。」

    「……」莫甲三看着那些小如蒼蠅糞的丹藥，忍不住問，「多吃一點，三妹的病會不會好一些？」

    &說。」莫雲生斥責道，「每五日只可吞服下一顆，切記，千萬不可自作主張。」

    「……」

    雖然三妹身體一直維持原狀，不好不壞，但她卻是依靠這藥而活着的。他猶記得，當年三妹每況愈下差點咳血而亡時，宗主是如何拿出了一些小小的藥的。

    那藥，看着像是從更大的丹藥上掰下來的，莫甲三也一直希望能增加一點用量。他忍了很久終於問出來，可宗主卻明確拒絕了他。

    哎……

    &有，」莫雲生突然收回了丹藥，另外一隻手摸着他最喜歡的設計複雜的白玉雙立人茶杯，眼睛裏邊倒映着迴旋的水紋，「有人看見，你帶走了一個入魔的人？」

    「……」莫甲三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

    &衣服，金鍊子，長得很美，江家人說，是叫江萌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