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休元倏然抬眼,微斂神色:「你和她通過電話?」
常樂也不打算隱瞞,頷首道:「就前幾天。」
「說了什麼。」常休元又問。
常樂沉默了一會兒,坐直了身體,說道:「休元哥,反正我都回來了,索性一些話我就當面說清楚。」
常樂深吸一口氣,她覺得以單青的性子,肯定是說不出什麼太絕情的話,既然這樣,那有些事情就讓她來說清楚。
「哥,我只要你一句話。」常樂問的緊張而忐忑,「你究竟喜不喜歡單青。」
這個問題,常休元曾經隱瞞了很多年,如今單青失蹤了,他發現所有的隱藏都沒有了意義。
常休元開口:「我……」
砰地一聲,常休元辦公室的房門再次被人打開,而且沒有絲毫的禮貌性地敲門示意。
常休元不耐煩地扭頭看過去,眼神一閃。
常樂也扭頭望過去,也不由一愣。
門口的人穿着得體的衣衫,手裏握着一個提包,氣急敗壞,喘着粗氣。
「抱歉常總,我……」秘書抱歉地躬身。
「出去工作吧,把門關上。」常休元不在意地說道,「所有事情今天都推了。」
秘書點頭,忙把門也關上。
「媽,你來公司做什麼。」房門關上,常休元才開口。
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常休元的母親,常夫人。
常夫人踩着柔軟的地毯走到常休元跟前,從手提包里掏出一個信封,狠狠地甩在常休元身上。
「那要問你都做了些什麼!」常夫人怒不可遏,卻也壓抑着聲音。
常樂從來沒有見過常夫人有這麼憤怒的一面,就連當年伯父去世,所有人看他們孤兒寡母的笑話,常夫人也沒有憤怒成這樣。
常樂忙起身,寬慰道:「伯母您別生氣,您先坐。」
常夫人看了常樂一眼,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下飛機就過來了。」常樂指指門口的行李箱。
常夫人點點頭:「好,你也回來了,也讓這個混蛋知道,青青也不是沒有人關心的!」
常樂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青青?伯母,這和青青有什麼關係?」
「你問問他,問問你這位好堂哥!他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常夫人氣度全失,指着常休元。
常休元將信封打開,裏面是幾張照片,目光陰冷。
常樂一頭霧水,伸長了脖子去看信封里的東西。
待看到照片上的東西,常樂駭得倒吸了一口氣,猛地搶了過來。
照片只有一張,可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也完全看得出來,男人是常休元,但女人卻不是單青。
「這,這是……」常樂震得說不出話來。
「你就沒什麼話可說嗎!」常夫人嫌東西礙眼,都不願正眼再看。
常樂也盯着常休元,迫切問道:「哥,這到底怎麼回事,你,你怎麼會和……這個女人是誰啊!」
常休元抬起頭,淡漠道:「照片上的女人叫單雲柔,是單永仁的私生女。」
常夫人拿起桌上的文件夾就直接扔了過去,憤怒不已:「常休元!我林嵐教不出你這種兒子!」
常樂也有些生氣道:「那青青呢,你把青青到底當成什麼了!你既然不喜歡她,又為什麼要和她結婚!為什麼還要和別的女人……」
面對身前兩個憤怒的女人,常休元沒有絲毫的動怒,他平靜而深沉地說道:「我愛單青。」
四個字,讓對面的兩個人驀地都是一怔。
很快,常夫人回過神,卻沒有相信。
她諷刺地笑道:「你愛她?你就是這麼愛她的?和別的女人上床?這就是你愛她的方式?!」
常休元無法解釋,或者說他也不想解釋。
這本就是他犯下的錯誤,無論什麼樣的藉口都無法彌補他對單青造成的傷害。
他愛她,卻傷她最深。
常夫人心裏也難以平復,見常休元又不說話,她嘆了一聲,悲傷道:「我以前還覺得因為青青讓你多少活的像個正常人,還希望她不要和你離婚,可現在,我為她做主,你把青青叫出來,你們現在就去把離婚手續辦了!」
常樂一聽也急了:「伯母,要不還是聽聽休元哥怎麼說,萬一,萬一這照片本來就是有人設計呢,要不然怎麼會給你。」
「設計又能證明什麼?如果他自己坐得端行得正,怎麼可能會被人設計!」常夫人完全不想聽這些藉口,甚至帶着無盡的悲痛道,「你父親去世的早,我這個當母親的管不了你,現在整個常家都是你說了算,可青青的事,我還做得了主!」
「可,青青……」常樂猶豫着,一咬牙說道,「可青青說過,就算哥不喜歡她,她也不想離婚。」
此話一出,常休元徹底懵了。
「你說什麼?」常夫人也吃驚不已。
常樂糾結了好一會兒,索性都攤開來:「就幾天前我和青青打電話,她好像剛和休元哥吵架,她說她親耳聽見休元哥說不喜歡她,我當時就勸她要不還是分開。可她已經愛上休元哥了,所以不想離婚,還讓我一定要保守秘密。」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常休元驟然暴怒。
常樂嚇了一跳:「青青說不想讓你為難,一定要我保守秘密。」
她嘟囔道:「再說,當時你說你不喜歡她,我幹嘛要告訴你給青青難堪。誰知道你們倆是彼此相愛的。」
常休元的思緒一下回到了那天晚上,單青那麼忐忑地問他喜不喜歡她,他話還沒有說完,單青就不想聽了。
可如今他才知道,他那言語不詳的話讓單青起了誤會,她以為他不喜歡她,所以才那麼難過。
可他這個笨蛋竟然沒有看出單青的傷心。
本就一個誤會,後來還看到了他和單雲柔在床上……
那時的單青有多心痛,多絕望,常休元毫無所知,甚至無法體會。
他說要保護單青一輩子,可到頭來,他傷她這麼深。
常休元眼圈發紅,心臟的位置像要爆炸一般地疼。
「噗」
一口鮮紅的血順着常休元的嘴角緩緩流出。
「哥!」
「小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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