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青更加不明白了:「為什麼?休元我真的不明白。」
「沒有為什麼。」常休元起身,收拾碗筷,一副不想再繼續談的模樣。
單青拽住常休元的手臂,目光閃爍道:「休元,你和周培在衛生間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要打他?」
「他欠揍。」常休元冷冰冰地回答了三個字。
然而,單青知道,這只是常休元不想繼續往下談的藉口罷了。
「休元,我不喜歡周培,就算他對我表白了,我也不可能喜歡他的。」單青軟下聲音,解釋道,「我也不追問你為什麼會打他,可轉校的事情我們就算了,好不好。」
常休元沒有正面回答,反而繼續說道:「你不能再和周培還有單雲柔見面。」
單青愣了愣:「為什麼,連雲柔姐也在內?」
「沒有為什麼。」常休元依舊是那句不想解釋的話。
常休元拿過碗筷往廚房走,似乎不打算再談這件事。
「我不可能轉校。」單青垂下頭,語氣堅決道,「絕不。」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反抗常休元。
常休元腳步一頓,又繼續往裏走:「這件事我是為你好。」
單青的心驀地就沉了下去。
「對你好不一定是喜歡,也可能有因為佔有欲,控制欲……」
單雲柔之前的話一遍一遍地充斥着單青的腦海。
連商量都沒有。
廚房裏的水聲嘩啦啦地響着。
單青依舊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很快,水聲停止。
常休元走出廚房,看到單青還是剛才的模樣,也不由停下了腳步。
房間裏安靜的可怕。
自從結婚以來,這個家裏就沒有這麼安靜過。
「單小青……」常休元出聲。
「我去睡覺了。」單青打斷了常休元的聲音,「我今天想一個人睡。」
常休元眉頭緊蹙。
「單小青!」常休元提高了聲音。
單青腳步停下。
常休元走上前,繞到單青面前,用手抬起單青的下頜,讓她注視自己。
「你在生氣?」常休元沉着臉。
單青扭過頭:「沒有。」
「單小青,轉校有什麼不好。」常休元鬆開手,「你一樣可以學你喜歡的專業,甚至更好。」
「這不是好不好的問題。」單青認真道,「我已經在我的學校上了兩年的課,我喜歡那裏,喜歡老師教授的講課方式,我習慣了這一切。」
「習慣可以改。」
「可我不想改!」單青真的有點生氣了,她就是一個不太想改變的人。
況且,她只有這兩年時間來完成自己的喜好,兩年後,她就必須要承擔起責任。
她為什麼要在這個時間去換學校,去重新習慣另外的生活,同學、老師、環境。
為什麼,常休元就不能理解她的心。
單青一而再地反駁終於讓常休元意識到了什麼。
「你果然是生氣了。」常休元輕嘆了一聲。
單青也不說話,繞開常休元徑直朝臥室走。
常休元伸出手拉住單青的手。
單青也沒有甩開,任由常休元拉着。
「不轉校也可以。」半晌,常休元妥協道。
單青轉頭看他,知道他肯定還有後半句。
「但是不准再和周培接觸。」常休元果然繼續說着要求。
單青目光微閃:「休元,周培是我的同學,我不可能做到不和他接觸。」
「我會讓他不成為你的同學。」常休元回答。
單青震驚,所以常休元放棄了把她轉校的念頭,卻要轉走周培?
單青垂下頭,長發遮住了臉上的表情:「休元,你寧願做這麼麻煩的事情,為什麼……為什麼就不肯相信我一點。」
常休元臉上有些錯愕:「我沒有不相信你。」
「你就是不相信我。」單青抬頭,「如果你相信我,又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要求。」
「我是在保護你。」常休元也真的有點懵了。
周培在衛生間裏故意激怒他,他就知道周培接近單青並不僅僅是因為喜歡這麼簡單。
他不可能再讓單青和這種人接觸。
要想讓周培徹底消失很容易,可常休元並不想因為這個小人物讓單青對自己產生別的想法。
冷酷而血腥,是他最不想讓單青看到的一面。
單青心頭一震。
她是知道的,清楚的知道常休元對自己有多好。
如果沒有他,她也不可能這麼快走出失去父母的陰影。
常休元就像一個守護神,保護着她。
單青知道,她不該因為一個外人而和常休元起這樣的爭執。
可單雲柔的話真的刺中了她的心。
單青握緊了拳頭,微微顫抖着。
必須問出來,必須問出來!
常休元想了許久,也覺得自己可能太過專橫,也真的沒有相信單青。
「單小青。」常休元輕聲道,「如果你真的堅持,我也不強求,但我希望你能有防人之心,周培的用心,沒有那麼簡單。」
單青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根本沒有聽清。
她猛地抬起頭,注視着常休元。
常休元不解地也看着她。
「休元,你,喜歡我麼?」單青一字一句說的很慢,又意外地堅定。
常休元長期沒什麼明顯表情的臉上,漸漸生出裂痕,微淺的瞳孔里倒影出單青沒什麼表情的臉。
心臟咚咚跳的厲害。
這應該是常休元這麼久以來,聽到的最能讓他動容的一句問題。
「單小青,你……」常休元反而有些緊張起來。
「你只要回答我,你喜歡還是不喜歡!」單青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常休元的沉默已經讓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何止是喜歡,他愛了那麼多年。
常休元揚起了一抹笑,回答道:「單小青,我不是喜……」
單青的心沉到了谷底:「停!」
常休元的話在唇邊,卻被單青硬生生截斷。
單青雙手冰涼,她忽地笑容可掬道:「休元,我和你開玩笑呢。」
常休元臉色微變:「開玩笑?」
單青拍拍常休元的肩膀,笑的一臉輕鬆:「你剛才說要讓我轉校我真生氣了,所以就和你開個玩笑。這下就扯平了,你也不能生我的氣。」
常休元有些失望,他以為單青終於接受了他的感情,可她一臉輕鬆調皮的模樣,完全就是做壞事得逞後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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